第30章 月色
月色
浴室的水聲這時候戛然停止。
周時潋慢步走了出來, 白淨的臉龐沾着水痕,倒有幾分出水芙蓉的既視感。
寧蔚把手機藏在身後,問他:“要不休息一下?晚點還有晚宴。”
周時潋懶洋洋地嗯了聲:“把房卡給我, 我去我那間房休息。”
寧蔚面色微微一滞, 遲疑了會兒才說:“就在這休息吧, 酒店的房間都一樣的。”
周時潋眨了眨帶着濕意的眼睫,上下掃視寧蔚一圈, 眼角餘光又瞥到這間很明顯是情侶套房的房間,忽地輕笑一聲。
寧蔚本來就緊張得不行,差點問他笑什麽,但一想到目前的情況,
她要是問出口了,照周時潋以往的套路, 準會意味不明地問:“你說我在笑什麽?”
這話讓她怎麽接啊。
寧蔚轉過身, 把自己的包擱在桌上,坐在客廳的沙發回了幾條消息。
譚芸剛剛給她發微信要合影, 寧蔚直接說沒有。
譚芸:【我不信,你是不想發給我吧?】
寧蔚:【愛信不信。】
譚芸:【很好, 看來你是不怕你男朋友知道薛元拓的存在了?】
寧蔚直接關閉了和她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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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芸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自以為是地認為她和薛元拓有什麽關系,對這種從來只在意自己想法的人,她沒什麽好說的。
晚上七點左右,晚宴正式開始。
晚宴大多都是一些年輕人,新人的長輩親戚都不稀罕湊這些熱鬧, 沒有長輩的在場, 很多年輕人都能更加放得開。
寧蔚和周時潋剛到會場,一眼就看到在正中心被所有人包圍的李婷婷。
她笑着上前打了聲招呼。
李婷婷挽着林文瑞, 朝寧蔚暧昧地挑眉。
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寧蔚有點無語,但不好表現出來,說道:“婷婷,你今晚可真美。”
李婷婷笑得很幸福,問她:“房間還滿意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寧蔚唇角動了動,勉強扯了個笑容。
李婷婷仗着她不敢說什麽,繼續調侃:“不滿意可不行,畢竟……”
話沒說完,寧蔚上前挽住李婷婷,對林文瑞說了聲抱歉:“我和婷婷聊幾句,馬上就回來。”
林文瑞樂呵呵道:“行,去吧。”
望着寧蔚直到消失不見的背影,周時潋才慢悠悠把眼神收回來。
林文瑞開口問:“周先生也是淮安人?”
周時潋:“嗯。”
他态度較為冷淡,林文瑞也不介意,繼續說道:“我和寧蔚也是大學同學,當初婷婷也多得寧蔚的多番照顧。”
聽到林文瑞也是寧蔚的大學同學,周時潋才稍微被勾起了點興趣。
他眉梢一擡,問:“寧蔚在大學時過得怎樣?”
林文瑞很溫和地道:“其實寧蔚大學的事我也不太了解,這樣吧,我給你找個人問問。”
話畢,林文瑞朝周時潋後方的位置招了招手。
幾秒後,林文瑞搭着薛元拓的肩膀跟周時潋打招呼。
“周先生,介紹一下,這位是……”
薛元拓直接打斷介紹:“不必介紹了,我認識他。”
林文瑞露出驚訝。
薛元拓勉強扯了個笑容:“很久不見了,周時潋。”
周時潋彎起唇角:“也沒有很久。”
薛元拓皺了皺眉。
他散漫地笑:“那會婚宴在臺上你不就看到我了?”
周時潋指的是他剛來那會兒的事。
薛元拓臉上的笑意驟然僵住,他淡聲道:“那會人多,沒來得及跟你打聲招呼。”
周時潋扯了扯唇:“也沒什麽必要。”
他向來不是喜歡說場面話的好脾氣,冷淡的語氣弄得對面有些下不來臺,就連林文瑞這樣心大的人都察覺到這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
林文瑞尴尬地笑了笑:“元拓,這位周先生很感興趣寧蔚大學時候的事,你不是跟寧蔚來往比較多嗎?”
周時潋唇角銜着漫不經心的笑意盯着薛元拓。
四目相對,薛元拓眯了眯眼,狀似意外問:“看來周先生很想知道寧蔚大學時候的事?”
周時潋随口道:“還好吧,也不是很想。”
薛元拓臉色微微一變,周時潋淡聲補了句:“畢竟我要是問了,她就會毫不隐瞞的告訴我。”
林文瑞恍然大悟:“嗐,瞧我,怎麽忘了這茬,周先生可以直接問寧蔚啊。”
“對了,周先生和寧蔚在一起多久了?怎麽從來沒聽婷婷提起?”
薛元拓似乎也很想知道答案,目光死死盯着周時潋。
周時潋揚眉:“嗯,你猜?”
林文瑞:“……”
這人真的好難相處,他老婆怎麽還沒回來救他。
–
那邊,寧蔚拉着李婷婷去角落談話。
她為難得不行:“你要不再給我找間房吧,我不能和周時潋住在一起。”
李婷婷詫異道:“為什麽啊,我聽明明說你們在同居啊。”
寧蔚一臉苦惱:“是同居沒錯,但……”
李婷婷:“看吧,都同居了住一間房咋了?”她忽然想到什麽,問:“難道你和那大帥哥吵架了?”
寧蔚搖頭:“這個倒沒有,只是……”
葉雪明這時慢悠悠走過來,“婷婷,你是不知道她和周時潋之間的關系,總之現在比較複雜,他們的同居也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李婷婷漸漸睜大了雙眼,看向寧蔚面帶苦澀的笑容,她試探地問:“所以你和周大帥哥其實……”
寧蔚小聲說:“這事你還是得給我保密,千萬別說出去了。”
李婷婷保證道:“你放心好了,我連我老公都不會告訴的!”
不過現在弄清楚了,李婷婷也覺得很抱歉,說道:“這樣好了,一會兒我再給你張房卡。”
寧蔚一句謝字還沒開口,葉雪明就阻攔了,“別啊,就一間房。”
李婷婷:“?”
葉雪明抱着手臂輕哼道:“婷婷啊,難道你想看到寧蔚一直這樣單身,孤獨一人嗎?”
想起大學時期寧蔚總是獨來獨往,所有人節假日都有家可以回,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寧蔚身邊什麽親人都沒有。
作為她的好朋友,李婷婷當然希望寧蔚身邊能有個合适的人陪伴。
葉雪明繼續說:“寧寧,你把今晚當做是一個機會,你就當為了自己努力争取一次,不好嗎?”
寧蔚抿了抿唇。
葉雪明柔聲勸說:“你既然那麽喜歡周時潋,為什麽不敢告訴他你的心意?”
寧蔚不好說什麽,也不想辜負好姐妹為了她做的這些事。
未免再繼續讨論下去,她只能虛虛笑了笑:“出來太久了,還是回去吧。”
-
周時潋站在窗邊,手中執着一杯香槟。
譚芸輕聲走了過來,靠在牆邊找他說話:“周大帥哥,你一個人呢?”
周時潋瞟了她一眼:“你瞎?”
譚芸面上的笑容猛然僵滞。
不是,她和周時潋也打過幾次交道,頭兩回雖然覺得這人難以接近,但印象裏也不會這麽沒禮貌啊。
她擰着眉問:“你怎麽說話的啊。”
周時潋愛答不理的,香槟擱在窗臺上,開始刷起了手機。
譚芸掃了一圈,發現除了周時潋在玩手機之外,整個宴會所有人都忙着在打交道,而他卻半點都不打算利用這個場合拓展一下人脈圈子。
是他不會跟人打交道,還是壓根就不稀罕這麽點人脈?
譚芸盯着他這張臉,剛才那點怒意也消散不去了。
她露出完美的笑容說:“婚宴那會我不是和寧蔚合影了嗎,可是我找寧蔚要照片,她說沒有呢,這樣吧大帥哥,咱們加個微信,你把照片傳給我呗。”
周時潋扭過頭來,嗤笑了聲:“我什麽時候說幫你拍照了?”
譚芸愣住:“什麽?”
他吊兒郎當道:“我的手機裏只有我女朋友,你是什麽東西,也配?”
譚芸腦子空白了一瞬。
她臉上的血色也霎時間褪去,氣得伸手指着周時潋:“你……你……”
“你簡直太過分了!”
周時潋不屑再搭理她一句,直接側過身走了。
譚芸站在原地氣得要發抖。
她極其敗壞追在後面說:“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到了薛元拓才這麽生氣,把怒氣發到我身上的。”
“周時潋,你想知道嗎,當初你不在的時候寧蔚和薛元拓之間發生過什麽!”
譚芸的聲音不由升高,惹得場內不少人望了過來。
沒人聽懂她在說什麽,這時張康過來拉着譚芸去角落談話:“寶寶你別惹事了,你知道那個周時潋他是誰嗎?”
譚芸氣得不行:“我管他是誰!”
張康:“他就是燃離游戲公司的老板!還是那有名的周氏房地産老板的親兒子,他什麽身份,你幹嘛去惹他不愉快。”
譚芸雖然被周時潋的身份驚到,但還是嘴硬道:“那又怎樣,他這樣羞辱我,遲早也會得到報應!”
張康無奈的搖頭,這時薛元拓走了過來,問他:“能麻煩你把周時潋的名片給我嗎?”
寧蔚和葉雪明李婷婷一起回到了會場,第一時間尋找周時潋的身影。
他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在盤手機。
寧蔚朝倆姐妹示意了下,就往周時潋的方向過去。
羅霄給周時潋發來了消息:【狗子啊,發布會圓滿辦成了,你那邊怎樣,和咱們寧大學霸還愉快嗎?】
周時潋唇角微翹:【這還用說?】
羅霄:【難得出去玩,你們得好好享受一下美好的夜晚。】
周時潋:【滾。】
身旁的沙發陷了下去,熟悉的香味幾乎讓周時潋不必去看來人就知道是誰。
他緊抿的唇角微微放松,忽然笑了聲:“你猜剛剛是誰來的微信?”
寧蔚沉默了兩秒:“羅霄。”
周時潋偏過臉來盯着她:“答對了。”
寧蔚淺淺笑了起來。
他又問:“再猜猜他說了什麽。”
寧蔚:“……我怎麽會知道啊。”
他這不是在為難她麽?
周時潋啧了聲:“寧蔚,你真的很沒誠意。”
寧蔚輕微嘆氣,她都不明白周時潋怎麽老說她沒誠意,見他如此只好繼續猜:“嗯,是不是羅霄跟你說發布會的事了?”
周時潋眼尾微微垂着,目光也猶如粘在了她的臉龐上:“你這不是猜的很準?”
寧蔚訝異:“還真是啊?”
周時潋盯着她的臉看了片刻,拖長尾音又補了句:“他還讓我們,好好享受這個夜晚。”
寧蔚猝不及防,呼吸一瞬間像是停止了。
偏偏周時潋側過身子盯着她,導致她都沒辦法第一時間躲開他的眼神。
四目相對,就連距離都在不知覺間拉近。
寧蔚頓了下,裝糊塗說:“他也想來?不過可惜了,酒店房間滿了。”
周時潋身軀松弛地朝後一靠,漫不經心道:“可不是滿了嗎。”
寧蔚:“……”
李婷婷做的真是太明顯了。
今晚宴會的人衆多,但寧蔚也沒幾個相熟的人,見葉雪明被一個男人搭讪後很和睦地在交談,她也不好過去找。
掃了一圈,寧蔚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周時潋的身旁。
忽然,一對情侶走過來跟寧蔚打招呼。
郭怡笑着道:“真的是你啊,寧蔚。剛才遠遠看着就覺得眼熟呢。”
寧蔚站起身,跟她打了個招呼。
周時潋這麽大個活人坐在這,不好把他當透明,于是主動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周時潋。”
周時潋眉尾微微一動,便也跟着站了起來。
他身高187,站起來更是高挑的可觀,對面的男女眼底都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周時潋很有禮貌地伸手:“你好,周時潋。”
郭怡的男朋友回握:“你好,雷章。”
郭怡敘舊道:“寧蔚,大學畢業後就一直沒見面了,這幾年你過的怎樣?”
寧蔚淺笑:“挺好的,你呢?”
“還不是老樣子,不過我跟我男朋友倒是挺穩定的,也快要傳好消息了。”
“恭喜啊。”
郭怡掃了眼周時潋,把寧蔚拉遠點,小聲調侃道:“剛才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男朋友了,那短短的時間內都有不少女生去找他要聯系方式呢,你知道他都是怎麽回答的麽?”
寧蔚心裏微微一動,好奇問:“怎麽回答的?”
郭怡偷笑,“我聽到他說,抱歉,我有女朋友了,我們的感情很好。”
寧蔚一愣。
郭怡贊嘆道:“他還是我第一次碰見有人直接這樣拒絕女生的追求呢,并不是說我女朋友會吃醋,惹她不開心的話。他很有分寸感,也不會在外面給你塑造出一個妒女的形象。”
寧蔚眼睫動了動,對上郭怡羨慕的神情,她也不由露出了個笑容。
眼神朝周時潋看去,他站在那跟雷章在談事,嗓音輕緩,不管對方問什麽都能輕松的應對,這幅游刃有餘的樣子,是十足十的精英形象。
她忽然忍不住好奇,今天早上在發布會時的周時潋,會不會也是這樣,自信張揚,談吐得體的模樣?
郭怡又拉着寧蔚聊了一些往事,等她回去找周時潋時已經是十分鐘後了。
雷章和周時潋聊的甚至舍不得走了,告別前還說:“周先生,這番交談實在讓我感受良多,若有機會希望我們能合作。”
周時潋淡淡點頭。
其實寧蔚早就看出來了。
郭怡拉她過去聊天,就是為了給自己男朋友創造機會和周時潋談話。
在場的人即使都不認識周時潋,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并非普通人。
那倆人剛走,周時潋就立刻又黏到沙發上了,他拿出手機刷了下網頁,寧蔚坐過去問他:“要不要回去休息?”
看了下時間,現在離晚宴結束還有一個小時。
周時潋:“嗯?你會提前走?”
再怎麽說今天寧蔚也是李婷婷的伴娘,她應該會一直留到晚宴結束。
寧蔚也不好意思讓他留下了。
連她都知道,在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方設法想要和周時潋交談,一個兩個也就算了,要是一會兒再來幾個人,他又要顧着應付,早就累的沒有耐心了。
加上寧蔚也知道他是剛忙完發布會匆忙趕到南垚來,本就沒有好好休息,怎麽好意思讓他一直做交際花。
寧蔚小聲道:“沒事,我和婷婷很好,跟她提前說一聲,她不會介意的。”
周時潋盯着她。
盯得寧蔚都覺得不對勁了。
沉默了片刻,他彎起唇角:“回去啊……”
他那怪裏怪氣的語調,許是讓寧蔚想起那情侶套房,她後知後覺了。
周時潋吊兒郎當地問:“寧小蔚,你就這麽迫不及待?”
“……”
寧蔚當做沒聽懂,直接站起來拉着他手腕把周時潋拽起來。
偏生他死沉的,寧蔚沒想到他壓根就沒打算起來,拽了下就被周時潋的力道拉到了他懷裏。
她整個人毫無預料地直接跌落在周時潋的懷裏。
慌亂的心緒還沒安防好,周時潋單臂一攬,輕松地讓她落坐在他的大腿上,才導致沒有摔得很難看。
緊緊相貼的身軀,幾乎讓寧蔚鼻息間盡是周時潋身上的清冽香味。
腰間是他緊實的手臂,臀下也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結實的大腿肌肉,就連身前的胸腔都在微微的輕顫,散發着他身上的熱氣。
寧蔚心髒狂跳。
如此環境下,她盡可能地穩住心态,确定沒有出洋相,才小聲道歉:“抱歉啊,沒站穩。”
距離近在咫尺。
周時潋低着桃花眼,黑眸如泛細碎的星光,勾人且蠱惑。
他下意識舔了下唇,目光落在她輕微顫抖的睫毛上,心裏同時像是羽絨被輕輕撓了撓,有點癢,卻很舒服。
這一刻,兩人的呼吸像是将彼此纏繞。
周時潋喉結滑動,嗓音低啞:“房卡沒掉吧。”
寧蔚心裏緊張地一顫,沒明白他怎麽忽然問這個。
她小幅度地搖頭。
随後,周時潋打橫抱起寧蔚,站起身後才放她落地。
剛落地的那瞬間,寧蔚還有點飄飄然地。
等周時潋牽着她的手腕去找了李婷婷,她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以及剛剛問房卡的意思。
“……”
其實周時潋的目的可能只是随口問一句,擔心她把房卡弄掉,一會兒不好回房間吧。
可當時那個場景下,他用那種低啞的聲音問這句話,還是沒忍住讓她腦子都懵了,心也像是一根筋被緊緊拉扯似的,差點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
浴室內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寧蔚站在窗邊,眼角餘光總是忍不住看到房間那張偌大的雙人床。
這間不愧是情侶套房,不僅床,就連所有東西都是情侶配置的。
周時潋現在就在隔着她不遠的地方沐浴,寧蔚緊緊抿着唇角,很冷靜地想,反正他們同居也快兩個月了。
就連周時潋穿睡衣,沒睡醒的樣子她也見過不少,有什麽可緊張的。
想是這樣想,但轉身就看到那張雙人床,她還是很難保持自然的情緒。
即使和周時潋同居,那也是分房的呀。
每天他們在家裏,把房門一關,就當陌生人似的,哪裏像現在,不僅一個房間,還要在一張床上。
寧蔚越想越頭皮發麻。
她不是不相信周時潋的人品,而是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的自持力了。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擔心要是她晚上和周時潋睡在一起,沒控制住伸手抱住了他怎麽辦?
那邊周時潋還在沐浴,寧蔚已經天人交戰有一會了。
十五分鐘後,浴室的房門“咔噠”一聲打開。
正好這會兒門鈴也響了,寧蔚過去開門,是服務員來送晚餐。
在宴會時寧蔚和周時潋什麽都沒吃,想必是李婷婷特地準備的。
寧蔚讓服務員把餐點放下後,再去關門。
等她再返回去時,正好看到周時潋穿着一身白色浴袍站在窗前擦頭發的畫面。
他個子本就高挑,穿着浴袍露出了結實筆直的小腿,往上便是挺拔的背肌和寬闊的雙肩。
周時潋聽到腳步聲,慢條斯理地擦着濕發,目光仍舊盯着窗外淡聲道:“你過來一下。”
寧蔚遲疑一會,還是老老實實上前。
她站在周時潋身側,輕聲問:“怎麽了?”
周時潋單手擦着頭發,濡濕的劉海有幾縷搭在他眼睫處,他眨了眨眼,氣定神閑地問:“沙發那放的枕頭,是幾個意思?”
“嗯?”低沉的嗓音從他喉間緩緩溢出:“你這是要把我趕到客廳去睡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