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爸爸叫江靈均
第40章 他爸爸叫江靈均
“我走了啊。”
機場裏, 江徹寒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随即上前一步,将薛千湘羽絨服後的兜帽輕輕掀起來, 蓋在薛千湘的頭頂, 随即用了點力将薛千湘的臉蛋子圍起來,溫聲道:
“寶貝,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啦。”薛千湘由着江徹寒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艱難地從圍巾裏探出半張臉,墊腳仰頭道:
“容港是薛危兩家的地盤, 我爸媽就我一個兒子, 他們看我看的可緊了, 我不會出事的。”
“........”江徹寒沒說話,只是俯下身, 輕輕地在薛千湘的唇上親了一下:
“乖乖的, 別惹爸爸媽媽生氣, 遇到事情, 要和他們好好說。”
他鄭重道:“你的父母親是你目前為止, 最強有力的依靠。日後你想要有長遠的發展,他們手上握着的資源和人脈及錢財,足夠你非常幸福安樂地過完一生。”
江徹寒圍緊薛千湘的圍巾,又在薛千湘軟軟的唇上吻了吻:
“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 不管因為什麽人, 你都不要因此與之和父母親決裂, 明白嗎?”
從頭開始, 沒有那麽輕易。
當初危青禾抛下在嘉禾的一切, 抛棄在嘉禾所有的親人、朋友、資源,毅然決然和薛夢章回到了容港, 靠着薛家的人脈和資金,從零開始創業,在這個過程中,他清楚地知道其中的艱辛,所以在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才會如此激烈地反對薛千湘如此迷戀一個男人。
迷戀必然伴随着絕對的失控和不清醒,還有與愛火一起燃燒的叛逆和瘋狂,薛千湘是他危青禾生的,危青禾清楚的知道,薛千湘那麽像他,說不定遲早會走上他的老路。
雖然危青禾并不後悔跟了薛夢章,但他畢竟已經是一名母親,作為家長,他并不希望薛千湘和他一樣吃苦。
薛千湘是他拼命生下的寶貝,他唯一平安長大的孩子,他的掌上明珠,危青禾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所以拼命将所有的危險因子排除在外,即便那個他認為的“危險因子”,是他兒子最喜歡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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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清楚了嗎?”江徹寒看着薛千湘茫然的眼睛,掌心揉了揉他又圓又白的小臉蛋子,呢喃道:
“寶貝珍珠?”
“噢.......”薛千湘似懂非懂:“明白了。”
“乖乖。”江徹寒在薛千湘眉心上親了一下,随即松開了他:
“走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像是想到什麽,又轉過頭來,看着薛千湘很認真地叮囑道:
“還有,那個兼職.........我建議是盡量不要做了,缺錢的話,我會給你。”
薛千湘瞄他:“不做,你養我啊。”
“嗯。”江徹寒道:“我養你。”
“我特別特別能花錢的,也特別能吃。”薛千湘吓他:
“一個月要花五萬!”
江徹寒被他逗笑:“好,五萬就五萬。”
他掏出手機,當着薛千湘的面,給他轉了五萬塊錢。
随即,江徹寒又俯下身,在薛千湘臉蛋上親了一下,低聲道:
“寶貝珍珠,不要吃苦。你生下來就是為了過好日子的,明白嗎?”
薛千湘被他親的害羞,推了推江徹寒的胸膛,低聲道:
“知道啦。”
“走了。”江徹寒抱了抱薛千湘:
“生日的時候見。”
“好哦。”薛千湘說:“我生日是在情人節,別忘啦!”
“不忘。”江徹寒一邊往後退,一邊擺手:
“回去吧。”
薛千湘固執地站在原地,等到江徹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才随着人流,慢慢走出機場。
走出機場後,他被冷風凍的一哆嗦,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
仰頭是漫天飛雪,而他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他身邊。
他們還要再過一個月,才能再見面。
一陣滾燙漫上眼眶,視線內模糊成一片,薛千湘趕緊低下頭,拼命想要忍住眼淚,但卻怎麽也忍不住,半晌直接蹲在路邊緣,抱着膝蓋,不顧身邊人奇異的眼神,開始放聲大哭。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依賴江徹寒,在某一個時刻,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顧地抛下容港的一切,跟着江徹寒去京海,去那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江徹寒才離開他身邊沒有十分鐘,他就開始想江徹寒了。
因為太過于思念江徹寒,所以今天下午薛千湘幹活的時候,都沒精打采的。
工作室的同事都見慣了他活力滿滿的模樣,見薛千湘沒精打采地跪在地上擦地板,都有些奇怪,
“湘湘,你怎麽啦?”
前臺的小姐姐關心道:“為什麽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啊。”
薛千湘仰起頭,将抹布丢進盆子裏,用力搓洗後擰幹。
“別裝了,眼睛都紅透了。”前臺小姐姐明顯不信:
“怎麽啦,家裏出事了?”
“沒有。”薛千湘不想把負面情緒帶給其他人,搖了搖頭後,直接提着工具去下一個辦公室做清潔了。
岑惜語今天不在,薛千湘一想到江徹寒走了心裏就難受,因此小小地偷了個懶,借着岑惜語辦公室的掩護,玩了一會兒手機。
他把危青禾的微信和手機號都拉黑了,薛夢章便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他回家過年,薛千湘都沒有回應。
他還沒找到機會和岑惜語說江徹寒父親的事情,難免有些焦躁。
正思索着怎麽和岑惜語提這件事,一聲毫無感情的男聲從頭頂傳來,冷不丁吓了薛千湘一跳:
“坐在這裏偷懶?”
“!”薛千湘猛地直起身,趕緊回過頭往後看,見是岑惜語,趕緊站起來,恭敬道:
“岑老師。”
“嗯。”岑惜語應了薛千湘一聲,打開空調暖氣,将西裝外套丢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今天的衛生都搞完了嗎?”
“還有廁所沒有刷。”薛千湘說:“我現在就去。”
“等一下。”岑惜語叫住了他:“坐。”
薛千湘猶豫了一下,只好坐下。
“泡茶會嗎?”岑惜語看他。
“會。”薛千湘說:“我先去洗手間洗個手。”
岑惜語颔首。
薛千湘跑到洗手間,用洗手液仔仔細細地将手洗幹淨,片刻後又跑了回來,坐下給岑惜語泡茶。
他脫下了沉重又笨重醜陋的橡膠手套,露出手背的凍瘡,在雪白細嫩的皮膚上,顯得如此鮮紅刺目。
岑惜語:“..........”
他看着薛千湘泡茶時熟練的動作,冷不丁開了口:
“你來我的工作室,應該不是單純為了掙錢吧?”
薛千湘的手一抖,差點把茶盞打翻,趕緊穩住之後,老老實實地蓋上茶杯,都不敢擡頭看岑惜語:
“是的,老師。”
“說說吧,這麽年輕來我工作室做保潔是為了什麽?”岑惜語雙腿交疊,好整以暇地看着薛千湘。
“我是為了我男朋友來的。”薛千湘也不顧左右而言他,因為幾天的觀察下來,他發現岑惜語更喜歡直接誠實的人:
“我男朋友他父親得了很嚴重的抑郁症,我希望您能幫幫他。”
“我的時間已經滿了。”岑惜語說:“你男朋友的父親很重要,我的其他病人不重要?”
“我看過您的時間規排班,你今年七、八月份和一、二月份這兩個時間段都有半個月的空閑,沒有預約客人。”薛千湘已經充分掌握了岑惜語的個人信息:
“而且您每一個月都會有至少兩天去隔壁城市的別墅休息,我認為您可以考慮充分利用這些時間,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岑惜語:“..........”
他沒想到薛千湘做保潔的這段時間裏就已經能把他的行程摸的透透的,忍不住坐直,開始認真地觀察薛千湘。
他本以為薛千湘就是個空有皮囊愛耍小聰明的人,但現在發現,好像并不是這樣。
“好吧,”岑惜語說:“我确實不像外界傳的那麽忙。”
他往後一靠,抱臂聳肩道:“但是我也需要一定的休閑娛樂時間。”
“我明白,”薛千湘說:“時間我們可以再協調,關于咨詢費方面,我願意出高市場價三倍的價錢約您。”
岑惜語很感興趣:“你出錢?”
“對。”薛千湘說:“希望您能考慮一下。”
岑惜語問:“你做這些事,你男朋友他知道嗎?”
薛千湘說:“為什麽要讓他知道?”
岑惜語沉默片刻,片刻後笑了笑,道:“好吧。”
他說:“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考慮一下。”
“真的嗎!”薛千湘眼睛陡然一亮,心想這麽多天的廁所果然沒白刷,立刻站起身,鞠了一躬:
“謝謝您!”
他後退一步:“既然您答應了,我就繼續去刷廁所了!我等您回複!”
岑惜語“嗯”了一聲:“好好幹。”
目送薛千湘歡快的背影離開之後,岑惜語拿出手機,給一個人撥去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岑惜語就開了口:
“喂,老婆。”
“什麽事?”電話那頭傳來清清冷冷的男聲:
“我要準備上課了。”
“我這周末可能不能去紫衫別墅陪你了。”
岑惜語說:“我接了個大單子。等咨詢費到手,就給你買你最喜歡的鑽石項鏈,好不好。”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片刻後道:“岑惜語,你是不是不想和我過了?”
“哎呀,不是,”岑惜語說:“有個小朋友求上門,讓我給他男朋友的父親做心理咨詢,難纏的很,看起來又可憐,我有點于心不忍,所以..........”
“自己兒子一年不去看幾回,別人家的孩子就熱心的不行。”電話那頭的男聲罵他:
“随便你吧,挂了。”
岑惜語:“”
他被臭罵了一頓,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開口,想了想,又打了個電話,給岑沐蘭。
岑沐蘭接電話比他老婆慢多了,幾乎是響了三四遍鈴聲才接起:
“喂?”
“喂,姐。”岑惜語道:“我周末不能去紫衫陪緣緣和孩子,他和我鬧脾氣了,你周末帶着我外甥女去看看他,免得他真的帶着孩子改嫁了。”
“去年不是才說好至少每一個月回一次紫衫嗎?你上個月就忙的沒回家,緣緣見不到你已經很不開心了,這個月又不回?”
岑沐蘭道:“下次緣緣再和你鬧離婚,我可不給你當中間人調解了。”
“姐,真沒辦法,有個小朋友都求到我工作室來了,”岑惜語說:“哎不過你說奇不奇怪,他長的還有點像薛市長和危總,我乍一看的時候都驚了,看了好幾眼,都覺得超級像,感覺像是他們倆生的似的。”
“長得像危總?”岑沐蘭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從位置上坐起來倒水:“叫什麽名字,材料給我看看?”
“叫薛千湘。”岑惜語說:“簡歷發你了。你認識這人?”
岑沐蘭那邊似乎有了長達半小時的安靜,片刻後,有杯子被打碎的聲音。
“姐?”岑惜語意識到不對:“你怎麽了?”
“這個人........”岑沐蘭的聲音在發抖:
“現在在你工作室?”
“對啊,在我工作室幹保潔。”岑惜語往廁所看了一眼,
“現在刷廁所呢在。”
岑沐蘭:“”
她那邊徹底沉默,半晌,她匆匆丢下一句“把人看好了”,就立刻挂了電話。
岑惜語:“???”
他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在老板椅上坐了一會兒,站起身轉了一圈倒了一杯水,這才冷靜下來。
他準備看一會兒案例,但沒想到,他剛打開電腦,梳理咨詢記錄,門外忽然傳來響動和腳步聲,緊接着,岑沐蘭就推門進來了:
“岑惜語!”
前臺小姐姐認識岑沐蘭,趕緊站起來:“岑總。”
“岑惜語呢。”岑沐蘭急道:“他在嗎?”
“我在呢,姐。”岑惜語從辦公室走出來,一臉迷茫地看着嚴肅的岑沐蘭:
“怎麽了?”
“薛千湘呢?”岑沐蘭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弟弟,直接問:
“他在哪?”
“???”岑惜語還沒反應過來,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自己辦公室的保潔會是市長的小兒子:
“他在刷廁所呢,怎麽了?”
“刷廁所?!”岑沐蘭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顫音,岑惜語探頭看去,只見危青禾站在岑沐蘭的身後,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在刷廁所?!”
“危總。”岑惜語是認識岑沐蘭的頂頭上司的,趕緊道:
“您好。”
“我兒子呢?!”危青禾說:“廁所在哪裏?!”
“您......您兒子?!”岑惜語聞言,當場傻眼了:
“您兒子該不會是........”
“薛千湘!”危青禾不想再回答岑惜語的問題,大踏步地往前走,一邊疾步走一邊喊:
“薛千湘!”
岑惜語趕緊小跑幾步上前,帶着危青禾往廁所走:
“危總,往這裏走。”
薛千湘還未意識到危青禾已經發現他了,還彎着腰蹲在廁所用水管沖小便池的邊緣,剛拿起刷子,就被人關了水龍頭,水管的水頓時停了下來。
“?”薛千湘茫然地直起腰,剛想問為什麽停水了,就見危青禾站在他面前,臉色鐵青地看着他。
“.........媽!”
薛千湘趕緊把刷廁所的刷子往身後一藏,可惜為時已晚,被危青禾一把打掉:
“薛千湘!”
危青禾一把揪過薛千湘的耳朵,用力拉着往外扯,完全不顧形象,暴怒道:
“媽媽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都不接,全家人都以為你出意外了,擔心的要命你知道嗎!誰知道你卻藏在這裏,給別人刷廁所,當保潔!”
“我當保潔怎麽了!”薛千湘被揪的痛的要命,眼淚都快掉下來,卻還能頂嘴:
“我靠自己的雙手掙工資吃飯,我又沒偷沒搶,也沒花你的錢,我為什麽不能當保潔?當保潔是一件什麽很羞恥的事情嗎!國家都說了,勞動最光榮!”
眼見薛千湘拒不認錯,甚至還敢頂嘴,危青禾暴跳如雷,拽着薛千湘的手腕,強硬道:
“和我回家!”
“我不回去!”薛千湘說:“我就要在這裏當保潔!”
“薛千湘!”危青禾忍無可忍:“我看你真的是鬼迷心竅了!”
他眼睛充血發紅,連臉上的肌肉都在明顯發顫,顯然是氣的不輕,一字一句道:
“你為了一個男人,竟然敢和爸爸媽媽頂嘴,甚至連放假都不回家,藏在這裏給別人當保潔!你是不是瘋了!?你看看你的手,上面全是凍瘡,都爛成什麽樣了!”
“我已經成年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負責!”危青禾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訓斥薛千湘,揪薛千湘的耳朵,沒有給薛千湘留面子,薛千湘便也破罐破摔道:
“你不幫我,我自己可以想辦法求人!當保潔怎麽了,我以後還要跟着江徹寒去京海,給他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還要給他生孩子,我就是要徹底離開你!”
“啪!”薛千湘話還沒說完,危青禾的一巴掌已經扇了過來。
他這一下根本沒有收力,比當初打江徹寒還要更快更狠,薛千湘沒有防備,直接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上,整個人天旋地轉,耳邊嗡鳴一片,許久才發現嘴巴被打破了,連右臉也是火辣辣的疼。
周圍的人已經被這激烈的吵架場景驚呆了,辦公室安靜一片,沒有人敢出聲。
危青禾站在地上,打的掌心發麻,指尖發顫,整個人深呼吸幾下,眼角卻有眼淚淌下來,連聲帶都發緊,最後帶着濃重的顫音:
“薛千湘,你太讓媽媽失望了。”
“媽媽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養大,你卻要因為另一個男人,和媽媽決裂吵架。”
危青禾說:“薛千湘,他就這麽好嗎?他真的能給你未來嗎?”
薛千湘捂着臉坐在地上,半晌沒有擡頭回答危青禾的問題,整個人被扇的大腦空白,甚至還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反應過來之後,他忽然感覺脖子一空,便忍着頭痛惡心,緩緩爬起來,摸了摸脖子。
糟糕,叔叔送他的項鏈好像掉了。
薛千湘跪在地上,忍着頭暈,開始趴在地上找項鏈。
他沒有找到,急的快要哭,大喊道:
“媽媽,都怪你,你把江徹寒媽媽送我的項鏈弄丢了!”
危青禾恨不得再給薛千湘一巴掌:“冥頑不靈!你跟我回家!”
“我不要!”薛千湘崩潰大哭:“媽媽,你把江徹寒媽媽送給我的項鏈弄丢了!我恨你!”
危青禾見薛千湘被他打了都沒哭,卻因為一條項鏈哭了:“.......什麽項鏈!?”
“我男朋友送我的項鏈!”
薛千湘擡起頭,用通紅的眼睛看着危青禾,眼淚嘩嘩往下掉:“要是我的項鏈不見了,媽媽,我恨你一輩子!”
危青禾:“........”
眼見危青禾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一旁的下屬岑沐蘭趕緊給岑惜語使眼色。
岑惜語秒懂,開始發動辦公室的所有人找項鏈,不到十分鐘,就有人拿着項鏈跑過來,走到危青禾面前:
“危總,你看看,這是不是小薛想要的項鏈?”
“.........”危青禾原本還在氣頭上,但在看到那條項鏈的第一眼,整個人忽然渾身一顫,猛然怔住了:
“......”
“對對對,就是這條。”薛千湘從地上站起來,奪過項鏈,欣喜道:“就是這條!謝謝你!”
“.........”危青禾目光死死地落在那條項鏈上,片刻後,他像是僵硬的木偶,一寸又一寸地擡起頭,看着滿眼淚花卻難掩欣喜的薛千湘,嗓子啞的像是被砂紙磨過:
“你說........這條項鏈是誰送你的?”
“我男朋友的媽媽送我的!”薛千湘寶貝地護着那條項鏈,警惕地後退幾步,似乎是擔心危青禾去搶。
危青禾:“.........”
他瞪着薛千湘,半晌,才握緊拳頭,克制着內心的驚濤駭浪,像是從嗓子裏擠字似的,艱難地問道:
“你男朋友媽媽,叫什麽名字?家裏是做什麽的?”
“我男朋友媽媽是國家一級演員,叫柳元弦;他的爸爸是最高檢的首席檢察官,叫江靈均。”薛千湘說:
“媽媽,他才不是什麽窮小子呢!”
危青禾:“.........”
轟——
危青禾聽見了自己心中理智盡數崩裂的聲音,一瞬間,他整個人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怎麽會........湘湘的男朋友,怎麽會是靈均和元弦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