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聯
失聯
等解雨臣辦完自己的事,回到住處已經是淩晨三點,他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收到我的新消息,他知道這個女孩兒對自己有好感,但我非常克制。
照春跟在解雨臣後面,見他脫下外套坐在沙發上,才開口道:“那位小姐的資料,我都查齊活了,你現在要聽嗎?”
解雨臣處理了盤口的幫會糾紛,有些許的疲憊,但他還是道:“說說吧。”
“秦小姐畢業後本來拿到了留校任教的名額,但不知道為什麽,名額最後給了別人,她離開學校之後,原本在北京一家舞蹈培訓機構當老師。”照春頓了一下,“不過,她被一個叫楊锴的富二代糾纏不清,就辭職了。”
解雨臣想到我說惹了麻煩,在北京混不下去,原來就是這件事。
照春繼續道:“秦小姐之前以模特的身份參加了一次展會,她就是在那裏被這貨給盯上了。”
“現在呢。”解雨臣道。
“秦小姐為了息事寧人,給了楊锴一筆錢,最近他好像沒有找過小姐麻煩,但偶爾還是會給她發騷擾信息。”照春道,“花兒爺,我還查到,楊锴父親去年剛好和您做成了一筆生意,現在還有合作關系,您看要不要……”
解雨臣擺了擺手,沒有說話,照春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好貿然提出建議。
他知道這當家人對那位小姐應該是上心的,本來今天有很多事需要解雨臣親自處理,可他硬生生地擠出時間和對方吃飯看貓。照春在解雨臣身邊待的時間不短,他沒見過當家的對霍秀秀之外的女孩子噓寒問暖,可解雨臣又像是不打算跟那女孩兒發展下去,照春便猜不透他的心思。
良久,解雨臣要來了照春手裏的紙質資料,他注意到我的母親曾經也是花鼓戲劇團的演員,難怪當時對方知道自己也唱花鼓戲時,會很感興趣;父親是個牙醫,有私人診所,這家人原本生活殷實,所以我才有機會學跳舞,直到15歲時,父母因一場重大交通事故去世。
解雨臣好像對這次事故有些印象,當時上了央視新聞,鬧得很大。
我那時還沒成年,雖然繼承了遺産,并獲得了賠償金,卻也不得不跟着親戚才能生活下去。
盡管資料上并沒有詳細的說明我和親戚之間的關系,但從解雨臣和我相處時的觀察來看,遺産和賠償金應該都被親戚給吞掉了,只是對方沒有做絕,還是給了我上大學的學費,但生活費應該很少。
因為我整個大學期間都有做兼職,加上形象氣質非常出色,光是平面模特的收入就足夠畢業後的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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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到我住的地方,和借錢時的小心翼翼,想來親戚應該是不願再拿出錢來養我了,而我又遇人不俗,存下來的錢大概都用在了應付楊锴這件事上。
一旦回長沙,在沒有經濟能力的初期,我可能還是會跟不喜歡的親戚住在一起。
解雨臣太清楚那種感受了。
他又看了看女孩兒父母的信息,發現居然是跟母親姓的,父親姓齊,雖然子女随母姓也不算稀奇,但我是他們的獨生女,按照傳統,随父才是慣例。
說實話,解雨臣對姓齊的都忍不住多看幾眼,但我的父親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他便沒再細想。
“貓呢。”解雨臣突然道,“貓是怎麽來的。”
“啊?”照春莫名,“貓也要查?”
解雨臣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過敏,便把資料放在一邊,話鋒一轉:“我要離開北京一段時間,派個人在蓮子住處盯着,不要露出破綻。”
照春答應下來,又試探性地問道:“花兒爺,你到底是不是在追求秦小姐呀,是的話,您要不幹脆把她帶回自己的住處不是更方便嗎?”
解雨臣不置可否,只道:“照春,我們才見面兩次,就把姑娘往家裏帶,你覺得合适嗎?”
照春嘿嘿一笑:“那您就是在追她了。”
另一邊——
我沒想到自那天後,就再也沒有收到解雨臣的信息了,我不由得失望至極。
我們只交換了微信,解雨臣的朋友圈什麽都沒有,我猜想這可能只是他用來泡妞的號,現在對我這種住貧民窟的沒了興趣,連號都不登了。
和解雨臣斷聯的這段時間,我總共給他發過三次信息。
第一次是還錢,因為只有解雨臣的微信,我的轉賬超過24小時沒人簽收,錢又原封不動地退回來了。
第二次是接小花出院,解雨臣嘴上說是貓的粉絲,結果我給他發了貓的照片全部石沉大海。
第三次是催解雨臣還身份證,我的證件還在他身上,這個人錢也不收,抵押物也不還,我有點煩。
可不管哪一次,解雨臣都沒有回複,我還是非常失落的,但看着小花終于能正常進食,又變成了活潑小貓,我又釋然了。
解雨臣的出現如同天降甘露,如果不是他,小花已經接受了安樂,我對這樣的人不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我甚至還有幸吃了兩頓新月飯店。
簡直賺大發了。
不過一想到身份證得補辦,我還是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他一下,差點把解雨臣的號拉黑,可是,對方不管打的什麽主意,确實幫了我大忙,自己又吃又拿的,他都沒删除自己,我說删就删,顯得很刻意。
所以,我打算回長沙後再說。
就這麽平平淡淡地過了兩天,咖啡店突然來了個年輕的男客人,正準備接待,那人卻掏出了我的身份證往收銀臺一放。
“解先生讓我給小姐帶個話。”年輕人對我道,“解先生最近公務纏身走不開,暫時不能賞臉和你吃飯,等他回來,再跟你約時間見面。”他說着,又遞來了一套熟悉的餐具,是新月飯店打包用的食籃,“解先生還說,小姐你每周一的中午可以去新月飯店用餐,飯店的老板和解先生是朋友,你不用付錢,但是只能中午去,晚上不行。”
“什麽?”我懵了,“解先生,是解雨臣嗎?”
“是的。”年輕人道。
“你是誰啊?”我問,對方劈頭蓋臉一陣輸出,連最基本的自我介紹都沒有。
年輕人道:“我是解先生的人。”
我打量對方片刻,年輕人眉眼端正,雖不是那種直截了當的帥氣,有了身高加持,倒也有模有樣:“你是解雨臣的男朋友?!”說實話,我覺得完全有可能,解雨臣那張臉,男女通吃。
年輕人沒想到眼前的女孩兒有這樣的腦回路,也是一愣,只好換了說法:“小姐誤會了,我是解先生的……”他頓了一下,“秘書。”
我突然想起解雨臣是個公司的老總,我有查過“瑞恩.羅恰德拍賣公司”的信息,是個很大的私人企業:“可是,我不太明白,他居然還記得我,那為什麽一直不回我信息?”
年輕人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只好道:“解先生很忙。”
我哭笑不得地說:“所以他是打算,抽空包養我?”
年輕人被我的直白嗆到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應付:“話我已經帶到了,解先生還說,如果你不願意去,每周一也會有人送餐食過來,如果小姐方便的話,可以上傳視頻,解先生能夠看到。”
這人講話雖然客氣,卻并不謙遜,似乎不願意多做解釋,但又礙于解雨臣的吩咐不便怠慢。
“為什麽是周一?”我不解。
“你想周二去也可以,但是周三之後就不行了。”年輕人強調,他把要交代的都講完之後,就準備走了。
“等等,你是解雨臣的朋友嗎?”我道,“我還欠他2800多塊錢,你能不能提醒他在微信上收一下款,或者我發給你,你幫我轉賬也行。”
年輕人微微蹙眉,卻還是很耐心地說:“我就是個傳話的,還沒有能力成為解先生的朋友,小姐有什麽事,等解先生回來再和他當面說吧。”
“你不是他的秘書嗎?”我疑惑。
年輕人道:“傳話秘書。”
我目送那人離開,有點摸不着頭腦,拿着對方還回來的身份證,我又從包裏拿出補辦的身份證,心情比去新月飯店的時候還要複雜。
下班回家,我發現胡同口突然出現一個炒飯攤,老板是個面相和善的中年人,有些好奇地走過去。
那老板很熱情,說自己是剛搬來附近的,做點小生意糊口。
對我來說,有個攤位在這裏是件好事,兩盞吊燈打得比胡同裏的路燈還要亮,炒菜的聲音在黑夜裏聽起來格外悅耳。
回到家,我當天還是開啓了直播,吃的是解雨臣請的新月飯店,并在視頻裏感謝了送餐的人,有粉絲認出是新月飯店的打包盒,讨論聲此起彼伏,我蹭了點兒土豪流量。
幾個新關注我的粉絲給了打賞,直播賺了不少,但都不是“解語花”這個賬號給的,我有點不甘心,末了哼了一段那天解雨臣在飯點裏唱的曲,試圖吸引對方注意。
可直到我下線,解語花的賬號都沒有出現。
我又嘗試給解雨臣發了信息,可對方依然不回,心裏有點空,說不出來那是什麽感覺。
解雨臣的一番操作,像是打算和我繼續保持聯系,可又覺得對方只是在吊着自己,解雨臣不可能真心追求我,我也從來不想嫁入豪門,更不願意和富二代交往。
我很清楚自己的長相,是可以從有錢人手裏得到一些好處的,對解雨臣來說,可能包養窮情人是常态。
但解雨臣的氣質很特別,他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這樣的人,還需要靠包養的方式得到女孩子的青睐嗎?
我從電腦桌上拿過解雨臣的名片,那上面有他的電話號碼,但我一次都沒有嘗試撥通,我不知道萬一接通了該跟對方說什麽,我們現在什麽關系也沒有。
小花跳上我的腿,伸長脖子嗅了嗅名片。
“能聞出救命恩人的味道嗎?”我摸了摸貓頭。
小花突然張嘴,咬在名片上,平整的紙片多出兩道牙印,我把名片舉高,按住貓脖子:“大壞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