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搬過來
第六十六章 搬過來
就連采荷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她都毫無知覺。
“姑娘,奴婢打探到掌司大人落腳在陳府。”
采荷邊伺候江凝起身,邊朝她回禀。
江凝輕輕應了一聲,如此說來昨夜采荷回來時謝沉胥已經走了。
“表哥可在府上?”
坐在銅鏡前,江凝沉眸問。
“他說今日同魏佥事出門一趟,要姑娘您在府裏等他便可。”
想起孟承禦的囑咐,采荷替她戴簪道。
“一會兒你随我到陳府去。”
昨日江凝還有話沒同謝沉胥說完,孟承禦想來是去查探江堯年和江稚下落去了,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奴婢去準備車馬。”
伺候她梳妝完,采荷急忙往外走。
用過早膳,江凝動身去陳府。
謝沉胥審問清楚陳天崇罪臣起事的始末後,将他從地牢裏放了出來,瑤月在盡心照料他。
端着藥湯走過前院的她,看到江凝步入謝沉胥的庭院,不由得駐足多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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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麽?!”
她心中疑窦剛起,就被站在身後的鐵衣衛催促一聲,急忙端着藥湯回了陳天崇院子。
謝沉胥坐在屋內,聽見翟墨的通禀并未出聲,顯然是讓江凝先候在外面。
翟墨從裏面走出來,江凝正要進屋,被他攔了下來,道:“公子讓六姑娘先在外面候着。”
江凝眼睫顫顫,不知道謝沉胥又要玩什麽花樣,但眼下自己有求與他,只得乖乖站在屋門口。
連着幾個時辰過去,眼見着翟墨進進出出端茶倒水,就是不見謝沉胥将江凝叫進屋。
江凝來時尚不到午時,此刻已是午後。
怕孟承禦回府見不到自己,江凝咬咬唇,毅然從謝沉胥屋外扭頭,要擡腿離開時,翟墨卻開門松口道:“六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壓下憋悶的氣,江凝攥緊衣袖走入他屋內。
“搬過來。”
她還未走到他面前,就聽到坐在案桌前的人輕飄飄開口。
“什麽?”
江凝愕住。
“從魏府搬到陳府。”
“我在這待多久,你便要在這住多久。”
謝沉胥斜斜依靠木椅扶手,寒眸幽幽望她。
“可我是和表哥...”
想到孟承禦,江凝居然有一瞬的窒息。
謝沉胥挑眸,薄唇邪氣蔓延,“來不來由你。”
江凝身子微微顫栗,如今江堯年和江稚下落不明,也不知他們是不是落入了匈奴手中。
當年江堯年和江稚在漠北征戰時,曾與匈奴人結下不共戴天之仇,若真落入他們手中,江凝不敢想自己的父兄還有沒有活路。
衡量之下,她将搖搖欲墜的淚水憋回去,應聲道:“好,我回去收拾東西。”
她走出屋門時,臉色有些發白,采荷擔憂道:“姑娘...”
“先回去。”
她面色平靜吩咐。
“好...”
采荷噤聲跟在她身後。
回到魏翼巡府上,孟承禦還未回來,江凝叫采荷先收拾東西,她便坐在屋中靜靜候着。
采荷面露不解,卻也沒敢多問。
晚霞落在屋檐上,鍍上一層金光時,孟承禦終于從外面回來。
他今日穿了身勁裝,因着在外面奔波一日,臉上透着疲态,可眼裏卻露着華光。
“表妹。”
他疾步進屋,迫不及待要将今日打探到的消息告訴她。
江凝卻是給他倒下杯茶水,讓他先喝下解渴。
放下茶盞時,孟承禦看到采荷收拾好的行李,将到嘴邊的話壓下,問她:“表妹你要走?”
“嗯。”
江凝揚眸點頭。
“可是京州城出了什麽事?”
孟承禦緊張看她,他們昨日好容易才到漠北,何以這麽快就要離開?
“不是。”
江凝面色沉着,壓着心中複雜情緒問他:“你可還記得昨日魏佥事說的那位掌司大人?”
“嗯!”
孟承禦點頭。
“我與他在京州城時便相識,阿爹和阿哥的事他能幫得上忙,我去他那,能更快知道阿爹和阿哥的下落。”
“表哥,你知道的,我很擔憂他們。”
江凝眼圈通紅。
“可我聽說他性情隐晦難測,手段更是陰狠毒辣,表妹怎會認識那樣的人?”
孟承禦俊朗的面龐露出驚詫。
在他眼裏,江凝雖不算膽怯,可與那樣陰險的人扯上關系,孟承禦難以接受。
采荷站在一旁聽得這話,緊忙退出屋外合上房門,生怕被謝沉胥的眼線聽了去。
“阿凝一時半會跟你解釋不清。表哥,你能不能暫且聽我的,先讓我過去。待父兄相安無事後,我必定回來知會你,這段日子你先別着急。”
知道這會讓他回宥陽他必定不肯,江凝只得先穩下他猜忌的心思。
思襯許久,孟承禦無奈點頭。
江凝咬咬牙,未有多待,直接起身離開。
謝沉胥的性子她不敢說摸了個十成十,可她知道自己耽擱得越久,只會越惹他不快。
屋子裏一下安靜下來,孟承禦擡頭看向院外,外面已沒了江凝的身影。
他眸光微沉,忽然想起什麽,迅疾走出屋子。
“姑娘,表公子想來不會是坐以待斃的人。”
去陳府的路上,采荷還是将心中擔憂說出口。
“能瞞得一時是一時。”
江凝呼吸發緊,她忽然有些後悔叫孟承禦陪自己來漠北。
謝沉胥報複心強,尤其是在孟承禦面前,莫說是昨晚,只怕會做出更癫狂的事。
她心緒複雜萬千,只得迫使自己将這件事壓下,祈盼謝沉胥能早日将江堯年和江稚找到。
到了陳府,翟墨已将廂房備好。
令江凝想不到的是,謝沉胥竟将她廂房安排在他庭院裏。
就連采荷面色也變了變。
翟墨解釋道:“六姑娘放心,此處庭院僻靜,外人進不來。”
言外之意便是告訴她,她和謝沉胥的事在漠北不會有人傳出去。
盡管如此,江凝臉上還是沒現出好顏色。
“惱了?”
翟墨和采荷都退出去時,始作俑者終于現身在她屋內,如珠如玉的嗓音響在耳畔。
他來到她跟前,盯着坐在茶榻前悶悶不樂的人。
彼時的江凝很想将怒意壓下,好換副端莊溫柔的面容面對他,可她手中蒲扇卻是越扇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