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犯病
犯病
2017年7月份,臺風“洛克”将登錄我國,登陸地點雖在海南島,但千裏之外的青島海軍某海港基地,領導也宣讀了防風預災的文件。
臺風沒來之前,劉處長就給大夥說過這事,他微笑着給大夥傳達消息,意思是讓大夥知道有這個事,上面傳達的消息傳達到位了,避免基地有人來單位突擊檢查,一問三不知。
從劉處長輕松的口吻,其實可以看出這“洛克”臺風對我們這沒啥大影響。
其實也不能說沒一點影響,那一陣海面總是烏雲蔽日、天空暗沉的厲害,似乎即将有大雨,可是卻遲遲不滴雨點,空氣裏總充斥着壓抑的躁動,似乎有大事要發生。
心情煩躁的我似乎只有遠離人群,才會好受平靜一會兒,可一個人獨處,那種空虛、迷茫感就猛然生長,似乎周身到處都是監控,我的一舉一動都被大家所熟知,為此我時而郁悶、痛苦,時而又躁狂、癫狂不已。
一早上我幾乎沒怎麽幹活,到了中午開飯時間,我來到打飯窗口往外張望,想找到團長、和政委,可當大家都來吃飯,也沒看見兩人的身影,我就莫名奇妙的突然問打飯的劉向前:“團長和政委咋沒來。”
劉向前依舊一副吊兒郎當,不屑,蔑視,嘲諷般的口吻,冷哼一聲到:“團長、政委沒來,關你什麽事。”
此刻我并沒有為向前兄不屑、調侃、嘲諷的口氣而懊惱,雖然有些不悅,但我已經習慣他那樣,此刻更加堅信了我腦子那個奇怪的想法:“團長、政委被控制了。”
我想說出我的想法,可看着大家吃飯、忙碌、各幹各事的現實場景,我又覺得不妥,要是說出來,恐又要被大家恥笑,所以我就膽戰心驚的保留着心裏的秘密。
郎班長見我沒吃飯,就給我盛來飯菜,我也是有病,真把自己當領導了,坐在那安心享受着郎班長的服務。
也不知那一刻我咋想的,心裏那股莫名的自信、優越感無比強盛,似乎單位一切就要馬上變天了,而自己就是主宰這一切的任務。(事後想想,那時我已經陷入,妄想、幻聽、幻視的犯病階段,不過自己身處其中,全然不覺,竟然把自己腦子裏聽到、看見的一切都當真,才那麽入戲太深,以至于陷入瘋狂階段吧。)
郎班長給我盛來飯菜後,又貼心的給我盛來一碗雞蛋湯,看着那小碗裏的雞蛋花,我似乎看見一只只小雞在裏面游泳,心裏一陣不舒服。
沒吃幾口飯菜,我突然就站起來,來回的踱步走,嘴裏振振有詞說着胡話,郎班長、劉向前、李柯好奇,納悶不解的站在一旁看着我,似乎是在看一場笑話,不明白我為何突然手舞足蹈,興奮癫狂的胡言亂語,他們茫然、微笑的站在一旁看着我。
說到激動處,我竟然掏出口袋的手機,說什麽抵制蘋果,支持國産,支持華為,大家的手機其實都被監控了,不要再用手機,會洩密的,不能洩露國家機密,我越說越激動,說到癫狂處,直接把手裏剛買的新手機重重摔在地上,然後很氣憤、很突兀的跑出炊事班,要去機關告訴全團的人,不要再使用手機了,我要去救團長,救政委,似乎我再不去,全團的人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跑出炊事班,陰沉沉的天氣吹來一絲涼風,我似乎又恢複了正常,感覺跑去機關找團長、政委,似乎不妥,我可不敢去見團長、政委。
Advertisement
火急火燎的我逐漸平靜下來,看着寂靜、安穩的單位營房,一草一木如此真實,并沒有啥不正常,我神經質的獨自回了宿舍。
沒多久,除了薛志建炊事班的兄弟都回來了,我在宿舍裏還自言自語,張維、劉向前都既好奇又好笑的看着我,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其實不是的。
我腦子裏似乎住着兩個人,應該是一群人,也可能是一個人,他們在我腦子裏說話,似乎是在對我說,又似乎是借着我的身子,在給周圍的人說話,耳朵腦子又傳來時斷時續的聲音:“呵呵,哈哈....”
“你多少歲?”
“你猜我在哪?”
摻雜了驚恐、疑惑、恐懼等等各種複雜的情緒,我看向宿舍每一個人,可他們都面帶微笑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看一場玩笑、在看我表演,我煩躁的在宿舍來回踱步走,像是一條發情的野狗。
或許是郎班長看不下去了,他調笑這上來把我放倒在地,我雖年齡大、個子高,但我體格勞力不行,比較弱,一下就被郎班長放倒在地。
我知到朗班長他并無惡意,只是想讓我正常點。
被放倒在地板上,柔弱的我也沒想過反抗,甚至就順勢躺在地板上,自言自語擺爛起來,其實那一刻,腦子裏有人在和我說話,我是在和腦子裏那不存在的人對話。
郎班長估計也沒想到,我這二十多歲的大學生,竟然像小孩一樣躺在地上耍賴,頓時把他搞不會了,他急忙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好嚴笑語寬慰我,其實我一點也不生氣,我本身就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即使當時我不正常,我也不怪郎班長,反倒挺感謝他。
在宿舍我鬧了片刻,回複平靜,大家都各自上床休息,我也上床躺下。
上床躺下,似乎剛才我沒有躺在地上癫狂的胡言亂語。
疲憊的我躺在床上,感覺瞬間的暢快,混亂的腦袋此時無比的清醒,耳邊、腦子又傳來那時斷時續、若有若無,卻格外清晰的聲音。
我驚奇、興奮的睜眼擡頭張望,發現安靜的宿舍,大家都在午休,郎班長蓋着被子,閉着眼睛睡覺。
我一陣納悶,心想可能是自己聽錯了,于是又躺在枕頭上睡覺,可剛一閉眼,耳邊竟然又傳來那清晰誘人的聲音。
甚至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說話,從嘴巴鼻孔哈出的氣流,像羽毛撫刷、沖刷着我的毛孔,癢癢的、熱熱的好舒服,真想讓那種感覺永恒下去。
可當我睜開眼睛,想去發現是誰時,一切卻突然消失了,我驚奇地扭頭一看 發現一旁的張烨珍,他正在側躺在那看手機,并沒有睡覺。
安靜的宿舍,一股寒意像電流般瞬間流竄全身,我只感覺渾身發冷、冒汗,虛弱的我喘着粗氣,扭頭看了一眼挂在窗戶上的空調,那裏似乎布滿了監控,一股寒意襲進全身。
又扭頭一看,張烨珍還在玩手機,由于窗簾拉着,午睡的宿舍比較昏暗,我清楚的看見手機屏幕發出的白光,打在他的臉上,張烨珍還朝我微微一笑。
瞬間一種不好,恐懼的感覺襲上心頭:“我這兄弟被間諜控制了,他的手機被監聽了,正在洩漏、洩密國家機密,這可是不對啊!卧槽,不敢這樣。”于是我弱弱的提醒說到:“張烨珍,不要玩手機了,把手機放下,快睡覺。”
張烨珍沖我笑了笑,繼續看他的手機,我心想:“完了,他該不會被間諜控制了吧!”一股寒意,又席卷全身。
我注視着宿舍天花板,安靜的宿舍,大家都在睡午覺。
躺在床上的我,感覺他們都被控制,都昏睡死過去了,我心裏更加害怕,心想:“不行我要趕緊逃出去,他們都被間諜控制、掌握了心智,我要趕緊逃出宿舍,去通知團長,讓全團的人來抓間諜。”
于是我蹑手蹑腳的下了床,下床時,發現下鋪薛志建的床空空如也,被子疊的整齊、腰帶、海軍帽、都有序的擺放着。我腦子裏閃出一副奇怪的畫面,薛志建正在同間諜作鬥争,他為了保護大家,竟然這麽偉大。(其實是薛當時在餐廳後面的房間睡覺,沒回宿舍,所以他的床位是空的)同時我莫名其妙,自言自語到:“原來薛志建早就發現有間諜,他才離開大家,是為了保護大家啊。”
我不能讓薛志建一個人孤軍奮戰,這更加激發了我要去通知團長他們,好來救兄弟、救大家。
下了床,我就急忙推門而出,似乎稍遲片刻,就會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被床上躺着的幾個兄弟給拖回來,控制起來,然後逼問,引誘我說出國家秘密,那可是要判刑,連累親族家人的啊,我可不想遺臭萬年,我逃似的沖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