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訂婚宴舉辦在唐寧和許應淮戀愛一周年紀念日當天。
一個多月的籌備,許家請來著名的花藝師為訂婚宴裝扮,後花園全部用海洋之歌裝扮,白色鮮花為輔,紫白色相間。
樓上客房裏,唐寧站在偌大的落地鏡前,身着VeraWang鳶尾紫婚紗,拖地不對稱斜裁的魚尾裙擺,襯托出皮膚白皙的她溫婉柔情,婀娜多姿。
門被人從外推開,從鏡中看到冒出頭來的兩個人。
“寶。”宋知瑤穿着白色緞面修身連衣裙,興高采烈的朝唐寧跑來,一下抱住她,“好美啊!”
高耀清秀的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容,眉眼含笑的看着兩個女孩。
宋知瑤松開唐寧,一下紅了眼眶,低頭擦着滾出來的淚水。
高耀走過去摟住宋知瑤,“高興的日子怎麽能哭呢!”
“我這是感動。”
“我訂個婚你都這麽感動,下次輪到你結婚的時候,豈不是要哭慘。”
宋知瑤哼了一聲,“我才不結婚呢!”
唐寧淺笑着,誰都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曾經她也以為自己不會結婚,短短時間她已經走到了訂婚。
一切沒在可控範圍,卻是她甘之如饴。
門再次被推開,許應淮一身白色西裝,黑色領結走進來。
宋知瑤和高耀站到一邊,把位置留給今天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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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師兄,祝賀。”
“謝謝,歡迎你們。”
高耀:“許師兄,祝你和寧寧永遠幸福。”
看着他曾經喜歡的女孩有了好歸宿,真心祝福。
高耀拉拉宋知瑤胳膊,腦袋朝門口的方向歪了一下,宋知瑤心領神會,把空間留給兩人。
門被關上,許應淮走近唐寧,輕輕摟住她的腰肢,含笑的眼緊鎖在愛人身上,細細的肩帶上點綴着紫色蕾絲邊,露出雪白的肌膚,漂亮的鎖骨,烏黑的秀發燙成大波浪卷披在肩頭,顯得性感妩媚。
“準備好了嗎?
唐寧精致的妝容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心頭卻是非常緊張。
“嗯。”
掌心朝上的手伸向她,唐寧低頭看去,緩緩擡起手落入掌心,許應淮輕輕握住,帶着她朝樓下走去。
盡管訂婚宴只有雙方親友,舉辦的卻是十分奢華。
當他們出場時,現場響起《Love Story》高潮部分,歡快的音樂帶動着現場氣氛。
唐寧忍不住擡頭看向自己挽着的人,兩人相視而笑,随後看向前方,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到最前端。
一番簡短致辭,兩人交換訂婚戒指。
戒指是兩人挑選的,尚美巴黎Les Eternelles恒久詠愛系列,唐寧一眼就看上的款式,簡單大方,玫瑰金的顏色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低調奢華的訂婚宴就在夕陽下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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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
唐寧前往蘇黎世,開啓為期一年的聯合培養學習。
大三作為交換生來蘇黎世大學時,已經是四年前,當初為了來蘇黎世做交換生,她還惡補了一段時間德語。
真正來到蘇黎世後才發現沒有身處母語環境下是不知道自己的口語有多糟糕,以至于她剛來時陷入深深痛苦中,本科課程都是全程德語教學。
這次來蘇黎世前,她去上了一段時間的德語和英語口語課,和許應淮獨處的時候為了提高口語能力,基本上都用德語交流。
發現自己真的是全方面被碾壓,她以為醫生英語口語好是必備,但沒想到許應淮德語達到C2的水平。
仔細一想,當時他是在蘇黎世大學附屬醫院做博後,德語水平高是肯定的。
唐寧這次沒有為找公寓煩惱,直接入住的許應淮當初購入的公寓。在她還沒來之前,許應淮拜托在蘇黎世的朋友請人打掃。
公寓的位置很好,距離學校也很近。
弄好一切後,唐寧進入忙碌的日子,加上6個小時的時差,兩個人經常都是在唐寧快入睡是才打視頻或者是電話。
就這樣隔着幾千公裏解着相思之苦。
“寧寧,我來找你吧!”
某天夜裏,唐寧捏着電話剛躺下,扯過被子裹住自己冰冷的身體。
“啊!”震驚住,“你不工作嗎?”
電話那頭沉默住,久久沒傳來聲音,但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十月,咱們見面。”
唐寧以為許應淮是開玩笑的,十月中旬的一天,她正從實驗樓往外走,手機響起,歸屬地來自蘇黎世。
接聽時,開口說着不太标準的德語。
緊接着,那頭傳來低笑聲,唐寧愣住,雖然只有一聲,但她清楚的知道是許應淮的聲音,腳下一頓,随即看到路邊的人。
許應淮身着黑色風衣站在路邊,裏面白衣黑褲,肩上還背着一個黑色書包。
唐寧眼眶一熱,眼淚滾的落下來。
收起手機,快步跑過去,一下跳到他身上,許應淮順勢摟住她的胳肢窩,抱着人旋轉幾圈。
随後将人放下,揉揉她的腦袋,“想我沒?”
唐寧沒說話,鼻尖一酸,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出現在眼前,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
這段時間她好難過,一個人身處他鄉,實驗屢次失敗。
許應淮低頭吻住她臉頰上的淚水,一點一點輕吻。
“看來是非常想我。”
“是啊!”唐寧毫不避諱,直截了當說出。
唐寧忽然想起一個月前他說的話,十月,咱們見面。
“你怎麽會來?”
“來陪我老婆呀!”許應淮牽起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我要在蘇黎世呆六個月。”
唐寧驚訝望向他,意味着許應淮要在這裏呆到明年4月中旬。
眼淚再次湧出,接下來就不是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這裏。
本科來的時候生活豐富多彩,博士再來大家都是圍繞着科研、實驗,來來去去都是一個人,很孤獨。
加上她早已經習慣許應淮在身邊,這段時間她很是不習慣。
習慣一個人,很難戒掉。
唐寧才知道,許應淮在确定自己要來蘇黎世後,得知醫院那邊有個項目與聯邦理工大學合作,需要派人過來,他就一直在做準備,一層一層pk下來,最終拿到名額。
知道許應淮默默做的這些,唐寧更愛他。
他從不會把沒有做到的事情輕易說出口,但只要做到都是令她內心激動跳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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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一天
唐寧一個人在家休息,看着書房裏的書架落上不少灰塵,裏面的書不多,應該是許應淮在蘇黎世做博後期間留在這裏的。
于是把裏面的書一本一本的拿出來,再打來水,将書櫃一層一層的擦幹淨,等待水漬晾幹期間,她拉過一邊的椅子,随手拿起一本全英文的小說《Strait Is the Gate》
中文版的《窄門》唐寧看過,還未看過英文版的。
她最喜歡裏面的一句——有的人很出色,卻不露聲色,至少世人看不出來,但在上帝眼裏卻非常出色。
這句話用在許應淮身上不足為過,第一眼的他,長了一副好皮囊,英俊帥氣,停駐于表象。深入了解後,才發現他非常優秀出色。
随意翻開一頁,裏面靜靜躺着一張明信片,準确說來是一張照片制作成的明信片,背景是捷克布拉格查理大橋,典型的哥特式風格與巴洛克風格的結合,照片入眼便是月色下的查理大橋上複古風路燈,以及路燈旁石欄上站着的女孩,雪白的羽絨服,烏黑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背對着拍攝的方向。
唐寧自然的翻轉照片,背面還有幾行字——
你好!唐寧同學
入眼第一行,唐寧心頭一震,繼續往下。
借用安德烈·紀德《窄門》中的一句話:愛情最美麗的時刻,并不是說出“我愛你”的時候。
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關注你,希望沒有打擾你。
落款:來自7990公裏外的中國愛慕者
看到這裏,唐寧忍不住笑起來,傻瓜。
翻回正面,視線再次落在照片上,忽然覺得照片上面的夜景好眼熟,以及橋上站的女孩。
猛然間想起,急急忙忙穿上鞋子跑到外面拿起手機,打開手機微信,點開許應淮的頭像,拿起照片對比,一模一樣的夜空,一模一樣的複古燈,以及被虛化的哥特式建築。
視線下移,注視着穿着雪白羽絨服的女孩身上,遙遠的記憶被喚起。
這時,開門聲音響起。
片刻後,許應淮穿着深色大衣從外走進來,手中拎着一個小蛋糕,順手放在桌上,脫下沾上雨珠的大衣挂在衣架上,走到唐寧身後環住她,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視線落到唐寧手中的照片以及點開的頭像上,嘴角微微上揚。
“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我?”唐寧不敢确定的問,內心已經是無比激動。
“是。”許應淮沒有片刻猶豫,給她肯定答案。
唐寧捏着照片和手機松開他的手,轉身對着他,踮起腳尖吻上去,此時什麽話都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唯有親吻,用最原始的方法回應他的愛。
“許應淮,謝謝你的愛。”
許應淮笑着低頭鎖住她的唇,從上唇到下唇,一點點輾轉反側,不斷索取,情到深處時,啞着聲音回應她,“愛你無怨無悔。”
當天晚上,許應淮把頭像直接變成了完整的照片,查理大橋路燈下女孩紮着高高的馬尾欣賞着伏爾塔瓦河。
并用照片發了一個朋友圈,配文:7990公裏的愛情
評論區——
左權:大晚上虐狗,拖出去斬了。
梁又仁:同意。
秦斯晗:三哥追妻去捷克了?
姚安心回複秦斯晗:照片都糊成這樣了,一看就不是現在拍的。
孫巡: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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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寒風凜冽。
許應淮和唐寧穿着厚厚的羽絨服穿梭在捷克首都布拉格,恰逢身着十九世紀末傳統點燈制服的更夫,手持長杆從布拉格老城橋頭堡依次将街頭的煤氣街燈點亮。
走上查理大橋,唐寧回想起大三那一年的冬季,她和同在蘇黎世留學的夥伴相約來到捷克,身穿雪白的羽絨服停駐石欄邊上,眺望着腳下的伏爾塔瓦河,感受着城市的夜景,以及哥特式和巴洛克風格的城市。
沒想到許應淮記錄下那一刻。
“寧寧。”
唐寧回頭,看到許應淮單膝跪在地上,激動的雙手捂住口鼻,眼眶泛紅濕潤。
他的掌心握着一個紅色絲絨盒子裏面放着一張用撲克牌折疊的愛心,而這張撲克上面的字母恰好是他們玩游戲時他贏過她的那一張紅桃K,中間是镂空狀能看到裏面放置的冠冕鑽戒。
周圍的人逐漸停下步伐,注視着兩人。
“還記得這張K嗎?”
當然記得,玩游戲她輸了,需要答應他一件事情。
“寧寧,嫁給我。”
許應淮說的中文,捷克人聽不懂,但也知道是在求婚,人群中有人用英文說,嫁給他嫁給他。
也有中國來的游客,用着純正的普通話喊着,嫁給他。
作為旅游城市的布拉格,此時響起不同語言的嫁給他。
唐寧已經被感動的稀裏嘩啦,頻頻點頭。許應淮取出愛心中的鑽戒給她戴在她的左手中指上,無名指上戴着他們的訂婚戒指。
随即,四周的人開始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許應淮站起來,看着自己深愛的姑娘,不論是過去,還是将來,他終将只會愛她一人。在陌生的國度,熱心的人群注視下,他捧起唐寧的臉吻下去。
寧寧,你知道嗎?
我最愛《窄門》裏的一句話——
我愛你太深,所以沒法太笨拙。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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