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姜秋最後老老實實的躺在了他身邊,本以為會是失眠夜,但是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并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夜裏,方裕醒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床上還吓了一跳,但看到身旁的人時才又平靜下來。
醉鬼的感官似乎不是特別強,他剛喝完酒時也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麽味道,這些刺鼻的酒味經過時間的發酵已經讓醒來的他自己都想捏緊自己的鼻子了。
可是,他現在在她家。他該如何潛入浴室洗漱一番呢?萬一他的岳父岳母半夜醒來到浴室一看,看到有人洗澡會不會被吓一跳?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就這樣睡下吧。
許是憂思過剩,他閉上眼很久都沒能再次睡着。
他睜開眼看她,看自己。此刻,他身上還穿着白天穿的那件襯衣,倒是下面,只穿着一條秋褲?
是誰為他脫得衣服?
他想了一下,覺得身邊人的可能性最大。
屋子的隔音并不算太好,他在黑夜中聽到了客廳有動靜,聯想到那些小偷會在新年期間潛入人家裏入室行竊的事來,他決定還是出去看看。
他的動作很輕,一怕吵醒小姐姐,二怕驚到外面的人,把他吓跑。
“叔叔?”方裕愣愣的叫着他。
姜秋的父親這會兒正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看那樣子,好像是在刷抖音。他的音量開得很小,屋內的人是決計聽不到的,方裕離得近,聽得很清楚。
“小方啊。”姜爸爸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雖與他說這話,可言語之間卻并不愉快,他剛剛看到女婿似乎從他女兒房裏走出來?
女兒還沒出嫁呢,這人就住到他家裏來了。這對父親來說,多少算是一種挑釁。
察覺到岳父大人心情不是很好,方裕趕緊解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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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爸爸回想起自己年輕時的經歷,點點頭算作理解。他這一身酒味足以做證據了。
“晚上不睡覺出來幹嘛?”姜爸爸問着,顯然更大的可能是不知該說什麽,沒話找話。
“我聽到動靜就出來了,新聞裏總說過年期間容易遭小偷。”方裕老實回着。
姜爸爸并不生氣,而是略微點點頭,“也是,是該注意一下。”
“那您?”方裕不明白他這會兒穿戴整齊是要做什麽,他擡頭看了一下放在電視櫥上的表,這會兒才2點30。
“我要上班去了。”
方裕點點頭表示理解。
姜爸爸怕他不懂又加了一句,“像我們開大車的就得這時候出門。”
方裕再次點頭。
“行,那你待着吧,我走了。”
方裕把他送出了門,而後關好了門。客廳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睡得很足,這會兒還不困,要做些什麽呢?
他想到一個好主意,于是悄悄的走回房間拿了手機出來,将音量開到最低打游戲。
自他參加了全國高校争霸賽,粉絲一下子多了起來,每次一上線,那些個人就以排位遇到他并擊殺他為樂,這使得他的吃雞率大幅度降低。但他依然沒有換號,反而是繼續玩着這個號。
姜秋在家睡的時候總是起的很早,她要配合姜媽媽的上班時間,為她做早飯。
6點30,姜秋準時醒來,關掉鬧表,而後起床,出門。
方裕注意到他的小姐姐徑直路過客廳走到了洗手間,五分鐘後又從洗手間出來。
“早啊。”他小聲和她問好。
“啊?你......”姜秋本還有點迷糊,這下子全被他吓醒了,她一下子想起來了,這人昨天是睡在她房裏的。
“你怎麽起這麽早?”她捂着嘴張了個哈,而後站在一邊問他。
“睡不着了,就起來了。”
“那,過來洗漱吧。”
姜秋為他找到了新的牙刷牙杯,而後從她的牙杯裏抽出牙膏,“牙膏就用我的吧。”說完後又指了指搭在一旁的粉色毛巾,“這條是我的,我沒找到新的,你就先湊合用一下吧。”
“我去做早飯了,你洗漱完......”
“最好把褲子穿一下。”
她看了看他的下半身,出聲提醒着。
方裕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下半身仍穿着一條黑色秋褲,他就穿成這樣在她家客廳待了半宿?想到這些他都有點臉紅,好在他岳母昨晚沒有出來上廁所,不然該多尴尬啊。
早餐是小米粥加薄餅。
三人一齊坐在餐桌前吃飯。
“小裕,昨晚睡得好嗎?”姜媽媽關心女婿的感受,問着他。
“很好。”方裕回着。
吃過早飯後,幾人都沒事做了,最後還是姜秋說,“你先回家換下衣服吧。”
“小裕昨晚喝的有點多,這會兒出門開車被警察逮到可能算酒駕。”姜媽媽出聲提醒着,姜秋爸爸就是司機,對這些了解的很清楚。
“我送他回去。”
“中午之前我要去你二姨姥家拜年,你能趕回來嗎?”姜媽媽笑着問她。
“應該能吧。”
“那就去吧。”姜媽媽很高興的放行了。
“等等。”姜媽媽在她們出門前叫住了她。
“恩?還有事嗎?”
“記得買點東西給小裕父母,這個時間超市應該還沒開門,不過附近的商店應該都開着。”
“阿姨,我們不回我父母家,所以先不用買。”方裕說着。
“秋秋總要正式上門拜年的......算了,這些事你們看着安排吧。”姜媽媽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今年女兒就要嫁人了,以後她要獨自持家了,不能什麽都要她提醒她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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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裕回到家後就直奔浴室洗澡,洗完澡後又纏着姜秋來了一次熱吻,直吻得兩人身上燥熱。
“幫我挑衣服吧。”方裕抱着她說着。
姜秋并沒有反對,而是打開衣櫃随手拿了幾件出來。
“毛衣?”方裕不解。
“你啊你,別仗着年輕就少穿,老了都會得病的,你還是趁着現在好好愛惜自己吧。”姜秋把自家母親那一套學了個十成十,她以前也穿的少,但後來就被說老實了,現在的方裕俨然就是從前的她。
方裕穿衣服,姜秋自然要出門避開。
等他再出來時又是一個帥小夥。
“你穿外套做什麽?”
“要出門?”
“不是要去給姨姥拜年?”方裕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着。
姜秋簡直要被逗笑了,“你這年過的,自己親戚那邊都拜完年了?這都初三了,還不去?”
“不用去。”他家并沒有可以拜年的親戚,反倒是因為金錢關系每天有不少人去他家拜年,他們在客廳裏吞雲吐霧,大談商業計劃,擾人的很。
他不喜歡陪那些人吃飯聊天,往年都是能避就避的,今年倒是找到了絕好的理由,去她家陪她見家長。
他父母并不清楚她家到底有多少親戚,是以就讓他給蒙混過關了。
“我二姨姥家還是算了吧。”姜秋悶悶的回着。
她這二姨姥一家特別簡譜,平時肉都不舍得吃的,過年去她家拜年?她們已經做好了不留下吃飯的準備,因為人家壓根就不會留她們吃飯。而且她二姨姥說話三句兩句都離不開封建迷信,去年她去拜年的時候還給她推薦了一個特別靈的大師呢,說是可以去找大師算算姻緣。
她是一個相信科學的少女,自然不信那些個封建迷信,而且,方裕還小呢,得讓他遠離封建迷信的侵蝕。
“怎麽了?”
“太一言難盡了,總之,能不去就不去吧。你該慶幸,今年不用去,不過明年就逃不開了。”
“為什麽?”方裕不解。
“新婚夫婦要在結婚後的第一個新年走遍每一家親戚的,不知道你們那邊有沒有這個習俗,反正我們這邊是有的。”
方裕被她那句新婚夫婦說的有點臉紅,微微輕咳一聲。
方裕還是跟她回去了,他的理由是,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倒是說的姜秋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人家都以醜媳婦自居了,她還有什麽話可說呢?再說他也不是醜媳婦,她并不是覺得他拿不出手去才不想帶他去的......這話解釋起來就沒完了,所以她沒解釋,直接帶他去,相信他會明白的。
兩人回到姜秋家裏的時候,姜秋媽媽已經收拾好東西在客廳等他們了。
“他非要跟去。”姜秋只說一句,沒有細說。
姜媽媽自然沒有阻止的道理,于是三人一齊出門。
“剛才給你二姨姥打過電話了,她說會在家裏等我們過去。”路上,姜媽媽對女兒說着。
姜媽媽總有種感覺,她在的時候他們倆都不怎麽說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只好主動與她們說話。
“恩。”姜秋将車子穩穩停在白線前,而後開始跟着紅燈邊上的時間倒數秒數。
90秒後,車子又緩慢行駛着。
“今天人真多啊。”姜媽媽看着外面車水馬龍的景象感慨着。
“是啊。”坐在副駕駛的方裕回應着她。
姜媽媽被她們兩個的回應冷着了,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
事實上,姜秋話少是因為她要專心開車,而方裕則是因為他昨晚玩了半宿游戲,現在有點困,他強行瞪大雙眼,試圖讓它們不要閉上,但往往都是徒勞的,他就在這樣一直抗争的,回她一句已算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總之,車內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想說話,方裕也終于靠在椅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