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玩家的選擇
第48章 玩家的選擇
于邺賓的眼珠翻轉,她身邊的錢赫寧不斷呼喚她的名字，試圖用這種方式把于邺賓叫醒。
錢赫寧立馬意識到不對,連忙說：“停車！下車！”
江歧早就解開了安全帶，握着上方的把手等待急剎，車徹底停下來，江歧立馬推門?而出。
別人什麽都感覺不到，但是江歧感受到了于邺賓在“崩壞”，可能下一瞬就要變成堕禁物了。
江歧第一個鑽出車，第二個鑽出車的是錢赫寧,最後是胡亦澄。
另一輛車的人被吓了一跳,也跟着停了下來，負責駕駛的姚睿還沒?來得及問，錢赫寧就大聲說：“離開那輛車！”
話音剛落，車裏的于邺賓吐了一大口鮮血在車裏，她臉和脖子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鼓動?一樣,骨頭被碾碎的聲音清晰無比。
姚睿立馬把車開到一邊，于邺賓變成堕禁物,撐破了這輛車。
于邺賓變成的堕禁物巨大,一腳就能踩死一個人。常見的堕禁物沒?有固定的輪廓，而于邺賓變成的堕禁物罕見地擁有輪廓,十幾條腿弓着，支撐上半身。
堕禁物保留了于邺賓原有的五官,表情是痛苦、悲傷的，手臂很長，似乎還能無限伸長。
光是看着,就已經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心生退意。
這頭堕禁物很強,江歧預估了一下，應該有A級。
剛變成堕禁物就已經有A級，江歧還是第一次遇見。
而且比她之前在康桦小區遇到的A級堕禁物還要強一些。
“我想?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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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想?要活下來……”
“果子……”
說到“果子”，堕禁物停頓了一下。
它的聲音具有某種不協調、詭異的調調，令錢赫寧她們的注意力都被迫聚焦在堕禁物身上，難以動?彈。
只有江歧一個人對此毫無感覺，還奇怪她們怎麽都不動?，也不說話了。
在那頭堕禁物揮動?長長的手臂攻擊姚睿駕駛的車，卻猛然近在咫尺要落下的時候停滞在空中。
黑色的影子化為長粗的刺從地面上升紮進堕禁物的體內，影子又化為屏障籠罩堕禁物，眨眼的瞬間收縮成一顆黑色的球。
江歧伸手，握住那顆球，因此獲得飽餐一頓般的滿足感。
——玩家?現在還不能死，要是都死了，玩家?一盤散沙，江道庭就太輕松了。
這時，錢赫寧才?從那頭堕禁物的餘威中回過神。
錢赫寧看向江歧，她發現，自?己對江歧的了解遠遠不夠。在這樣強大的堕禁物面前還能動?彈，并且輕松地殺死強大的堕禁物，這麽多人裏，只有江歧辦到了。
錢赫寧不明?白江歧為什麽要隐藏實力，她認為得找個合适的時機跟江歧聊聊。
由于那輛車毀了，江歧三人只能在另一輛車擠一擠，坐得江歧非常不舒服，不滿都寫在臉上了。
在車上，錢赫寧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大家?都沉默了，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安靜得只能聽見汽車的聲音。
“我跟于邺賓待在一起那麽久，于邺賓都沒?有告訴過我這些……她可能早就知道說出‘真相’的後果，可她還是選擇告訴了你，大概是認為你真的能夠做些什麽。”與于邺賓一起的人說。
她猶豫一會，補充，“于邺賓的異能是‘通靈’，有的時候，她自?己都控制不了這份異能，她說的那些很大概率都是真的……能知道這麽‘深’的事情，于邺賓的異能等級很可能有‘S’了。”
錢赫寧的目光沉下。
她時常被期待着，被寄予希望，不管是原來世界也好，還是現在所待的世界也好，都是。她也習慣成為這樣的角色，她甚至驚訝自?己居然這麽輕易地接受了這一切。
回到基地，錢赫寧找呂回說了于邺賓的事情，還把于邺賓對她過的話通通告訴了呂回。
呂回聽到之後的反應是：“那我們就更?應該與原住民和平共處，而不是與原住民發生争執，把情況變得更?糟糕。”
錢赫寧移開視線，顯然不認同呂回說的事情。
呂回看出來了，先?是露出失望的表情，最後，這份失望轉變為決絕。
“來讓大家?來選擇吧，還有很多人不知道于邺賓的事情，我希望能把這件事告訴大家?，讓大家?自?己來選擇。”
錢赫寧擡起視線，她眼前的呂回堅定又認真。
在這點?上，錢赫寧不抗拒，她點?頭：“是應該給大家?選擇的權利，不過，要先?排除少部分還沒?有知道‘真相’的玩家?。”
她自?信地認為，大家?都會站在自?己這邊跟原住民抗争。
可是，結果出乎她的意料，聚集在這裏的人有八成左右的人都選擇了呂回那邊。
為了能夠讓局面逆轉，錢赫寧說出了江道庭不會接納她們的事實。
呂回難以置信地看着錢赫寧，一方面覺得錢赫寧很卑鄙，另一方面又認為這件事情是應該告訴大家?。
下一瞬，九成的人用面板打出紅色的光，代表支持錢赫寧。剩下一成的人打出綠燈支持呂回。
“既然無法以談判的方式獲得和平，那就只能使用武力。”這是大家?心裏的想?法，她們甚至認為在對方不願意談判的情況下還想?談判的想?法很天真。
江歧從頭到尾都是亮着支持錢赫寧的燈。
“這次救援應該遇到了很多事情吧？”尤成喧的聲音傳來。
江歧偏過頭，看到了尤成喧複雜的表情。
“大家?都說，沒?有你在，根本不會有人活着回來。”
江歧怔住，她就說，大家?看她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甚至有不認識的人的注意力主?動?落在她的身上。
她能猜得到是錢赫寧做的，而錢赫寧這麽做，就是想?把她拉到身邊的位置，同時增加她的歸屬感、責任感。
江歧內心的自?己咧開嘴笑了，送到面前來的好東西，又怎麽會不要呢？
另一邊，錢赫寧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神色凝重的呂回。
“呂回……”
錢赫寧喚了一聲，呂回看向她的時候，她才?繼續說。
“我已經沒?有異能了……現在的我不夠強大，但我還是想?為了更?多的人去前行，站在她們的面前，開創出一個我們能生存的未來。即便?這在你眼裏，我的方式不那麽正确。”
她眼中缱绻着疲憊又難懂的情緒，唯獨沒?有脆弱。
“之後我會在論壇發起號召，等待聚集的人夠多了，我就會帶着她們，踏進管轄區。”
呂回沉默，錢赫寧轉身離開，呂回擡起手，嘴張開，卻又放下手，合上嘴，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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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間裏，一個接着一個的顯示器堆砌成牆一樣，還有巨大的主?機放置在一邊，除了顯示器和主?機的光外，沒?有別的光。
坐在轉椅上的人的手在虛拟投影鍵盤上敲動?，下一秒，屏幕都顯現出各種滾動?的資料。
完成後，她拿起桌面的咖啡，喝了一口，她看向身後的江道庭說：“雖然很多玩家?都在論壇發言了，但肯定還有玩家?不知道論壇，又或者只是觀察不發言，沒?有發言過的玩家?，我無法精确獲得她們的位置信息。你想?要抓玩家?的話，最好也不要太刻意，引起她們的警惕。聰明?的人估計很快就會猜到論壇有問題。”
“傳播論壇的時候就不怎麽順利，知道‘真相’的玩家?多疑得很，好在最後還是順利傳播了。”
頓了頓，她又說：“忘說了，之前有人想?要入侵基因庫篡改、增加信息，被我攔下了。”
令她覺得比較麻煩的是，建立當地網絡論壇和建立網絡安全防護，都需要這個世界的設備才?能完成，玩家?面板只能做“入侵”。
“辛苦了。”江道庭說。
對方收回視線，問了另一件事：“‘惡果之地’的
事情，真的有辦法解決嗎？”
“我的答案還是一樣，不想?再重複說一次。”
對方嘆了一口氣：“好吧，好吧。”
忽然，一聲提示音響了一下，她連忙查看，看到了錢赫寧的帖子熱度在不斷上升——只要出現熱度上升得很快的帖子，就會有提示音。
她嘴角抽了抽：“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啊，相信一兩個月後，這位‘玩家?領袖’就會邁入管轄區了……江道庭，你做好準備了嗎？”
江道庭的表情始終都是淡漠的，她說：“你知道你現在的口氣一點?都不像‘玩家?’嗎？商楷雲。”
商楷雲一愣，再次看向江道庭，露出笑：“我現在做的這些，就已經是‘原住民’該做的了，我現在的身份是這個世界的合法公民，我原本來源于哪裏重要嗎？我已經不喜歡有人稱我為‘玩家?’了。”
她的目光變得晦澀：“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不要趕盡殺絕，別的都無所謂。”
江道庭沒?說話，不對商楷雲的話感到吃驚，她轉身：“我還有別的事情，先?離開了，出現什麽狀況直接聯系我吧。”
“好的，江總部長！”商楷雲大聲說，稱呼江道庭為江總部長也是故意的。
聽到關門?聲，商楷雲的視線落在屏幕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在原來的世界裏，她是最先?發現聯邦有異常的人，然而那個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她，所有人都本能地認為聯邦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托着一邊臉，瞳孔倒映屏幕的光，顯得冷漠。
恐怕沒?有多少人還記得她曾經做的一切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