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手
第8章 出手
下午課程結束，只有江歧突兀地背上書包離開。
馮銳堯疑惑：“你不住校嗎？”
江歧看了她一眼：“不住。”
馮銳堯立馬拉住擡腳就要離開的江歧：“你瘋了嗎？你都在外失蹤過了，還不住校？”
江歧注視着她，說了一個事實：“我在暑假的時候失蹤的，又不是在上學的時候失蹤。暑假你們也不在學校不是嗎？”
馮銳堯哽住，她只能硬着頭皮問：“你媽媽呢？你媽媽同意了嗎？”
江歧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要是我……”那兩個字的稱呼還是沒能喊出來。
“她要是同意了，班主任不得把我五花大綁地送進宿舍？”
事實上，高紫煜正在辦公室氣頭上，她打了很多電話給江道庭，第一次撥打接通了，卻被江道庭一句“抱歉，老師，我在工作”就挂斷了。
之後，高紫煜再撥打過去，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态。
這對母女都油鹽不進！
高紫煜重重敲了一下桌子，把同辦公室的其她老師吓了一跳。
有人小聲安慰一句：“家長和學生都不在意，高老師也別在意了，小心氣壞身體，保護好乳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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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住校嗎？”江歧又問。
“不住……”
“那不就是得了，我回去了，你們好好上晚自習吧。”
江歧說着，擺了擺手，幹脆利落地離開了。
還有幾個試圖說服她的同學被江歧一句敷衍的“是是是”給噎住了。
“算了還是別管她了……”
江歧沒有關系過于親密的人，即便對方是友善的，也會保持一定的距離，絕對不會跨過她給自己劃下的線。
江歧的雙手插/進寬松的校服外套口袋裏，道路空曠，只有她一個人。
當她想回頭看看在黑夜裏的教學樓時，瞧見有兩人也往校門口而來。
應該是特殊班的人，江歧有點好奇她們的異能是什麽。
所以，她打算在這裏等等她們，直接問她們的異能是什麽。
江歧想過她們很可能會拒絕，但是她不在意，她現在只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要是對方不告訴她，她就只好放棄了。
她們漸漸靠近江歧所在的位置，江歧看清楚她們的面孔，露出笑容，擡起手要打招呼。
一道黑色的刃閃過，其中一個女生的頭滾落地面，鮮血噴濺，身體倒在地上。她身邊的另一個女生跌在地上勉強逃過一劫，或許是第一次見到屍體，女生的雙腿都在抖，又極力在遏制。
很快，那具屍體變成了堕禁物，并且被黑色的刃刺入，勾走，被吞噬。
微弱的路燈閃了幾下，一個人木木站校門外，那個人背後豎起一條又一條細長的利刃，吃掉了變成堕禁物的人後劃開了鐵門。
當路燈穩定下來，變得更亮的時候，江歧看到那個人面部抽動一下，眼珠子翻轉。
這是江歧第一次見到人模樣的堕禁物，她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認得堕禁物身上的奇怪制服，是玩家特有的！
這是玩家變成了堕禁物，還是堕禁物借助了玩家的身體來到這裏？
“那裏的學生快退開！”
身穿戰服的執行部的人奔跑而來，像是在巡邏回來的途中撞見一樣。
江歧看了一眼幾乎不能動彈的女生強行爬了起來。
黑色的利刃劃破空氣飛向那個女生，伴随着一聲槍聲，那道黑色利刃被炸得稀巴爛，鮮血直流。
堕禁物發出痛苦的哀嚎聲，尖銳刺耳，江歧不由得皺眉。
執行部的人站在她的前面，對她厲聲說：“快後退。”
好好好，我後退。
江歧慢慢後退的同時觀察堕禁物的狀況，她不知道這頭堕禁物會不會對快速移動的物體攻擊，她在非管轄區狩獵的時候就遇到過。
堕禁物捂臉，發出聲帶撕裂般的聲音：“我要變得更強大……”
下一秒，它的聲音變得激昂：“把你們所有人都殺光！”
空氣震動，所有人都耳鳴了一下。
江歧回憶剛剛的種種細節，堕禁物只攻擊那兩個女生，像是看不到她一樣，沒有攻擊她——江歧站在暗處，那兩個女生正好站在光亮處。
這只堕禁物的視力不好？還是對光下的生物比較敏感？
“是B級堕禁物！蔣宇，你去疏散學生和老師，還有通知執行部！”她們的隊長立馬做出判斷。
“好！”
江歧注視着負責指揮的女人，好奇這個人的實力。
想着，她默默往暗處走了走。
這可是她們讓她後退的，正好她也想看看執行部的人怎麽戰鬥。
對于異能者來說，擁有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是尋常不過的事情。異能者與異能者之間的身體素質也是有差別的。
就比如現在面對堕禁物的攻擊，這支小隊裏有的人輕松躲過，有的人躲開很艱難。
而她們的隊長，能夠提前幾秒的時間提醒隊員。
是經驗很足，進行了預判嗎？
很快，江歧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隊長每次都能精确預判。她意識到隊長擁有的異能可能是預知，能夠預知幾秒時間裏發生的事情。
這個異能很有用啊。
剩下的兩名隊友，一個能将子彈自動索敵，另一個受了傷能自動愈合。
盡管有隊長的預判，她們對付起這只堕禁物也有些吃力。從她們的行動上就能看出，她們的目的不是殺死這只堕禁物，而是在拖延時間。
堕禁物不如她們有耐心，堕禁物不再僞裝，撐破了不知道哪個玩家的皮囊，呈現像是聖誕樹一樣的錐形，砰砰幾槍射過去，堕禁物凝聚的盾牌抵擋，盾牌堅固，又像是水一樣讓子彈陷入其中，子彈忽然炸開，盾牌被炸得稀巴爛。
“繼續壓制，絕對不能讓它成形！”小隊隊長的聲音傳來。
她們連續朝堕禁物開槍。按照這種開槍方式，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用完子彈。
堕禁物不斷凝聚一部分去抵擋她們的子彈，它抓住火力弱一些的間隙，瞬間像是膨脹的面包一樣擴張自己的身體，巨大的黑影子籠罩，形成巨大蜘蛛的模樣。只不過，它的腿是人腿和人手混合，一只大眼睛呈現在頭部的中央，眼白布滿紅血絲。
這只堕禁物比江歧之前吞噬的堕禁物還要大，她擡頭仰望，做了一個“哇”的嘴型。
差不多跟教學樓一樣高了，一腳下來，得死不少人。江歧漫不經心地想着。
之前吞噬的堕禁物應該也有C等級，自己好像有一戰的實力。
可是，殺死這只堕禁物對于她來說沒有一點好處，她不能當場吞噬堕禁物，還要暴露實力，到時候說不定還被人叨叨催她進特殊班。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沒有以人的形态實戰過。
要不現在悄悄溜走？
時間也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家煮東西吃吧，然後好好睡一覺。
要是能吞掉那只堕禁物就好了……就算不能吃掉，好像以人類的身體挑戰一下也挺好的，她也需要作為人的戰鬥經驗。江歧有點手癢了，很想嘗試。
猶豫間，她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隆聲，伴随着恐懼的叫聲。江歧望過去，看到教學樓中間的部分塌陷，彌漫着硝煙。
等一下，飛過去的不會是人吧？
江歧第一次見這麽誇張的戰鬥，她的視線落在堕禁物身上，堕禁物抓住了隊長，另一名隊員被堕禁物踩在地上，屍體面目猙獰，下一秒變成了堕禁物，被那頭堕禁物吞噬掉。
另一邊。
姜溫達看到窗外的狀況，神色焦急，像是在猶豫什麽，她看見前面的人全部堵住路口，打算破開的口子直接跳下去，到邊緣又停下了，她想起江歧應該也在校門口。
江歧應該懷疑她了，要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出手，不僅江歧會更懷疑她，她也不好跟老師解釋。後者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江歧……
江歧已經懷疑她了，就算多懷疑一些也沒有區別吧？
“姜溫達，你站在那裏做什麽，快回來，很危險。”一名同學拉住了姜溫達，“不小心就要掉下去了。”
姜溫達扭頭要對同學說些什麽，聽到某個巨大的動靜，姜溫達看過去。
灰暗的燈光下，堕禁物被擊飛，撞斷了寥寥無幾、用來裝飾路口的樹，掀起一陣強烈的氣流。
“那是誰啊？好像穿着校服……”
那道身影熟悉無比，姜溫達認出來了，那就是江歧——
江歧活動了一下右手肩膀，一步步走向堕禁物，她沒想到自己一拳居然這麽厲害。
她的眼角餘光掃過落在地面的小隊隊長，小隊隊長雙手撐着地面，劇烈地咳嗽，呼吸新鮮空氣。
小隊隊長擡頭，撞上了江歧的視線，她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看到江歧單方面毆打B級堕禁物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充滿了難以置信。
黑暗中，江歧的身影矯健，在一次次的攻擊下，她笑了。
江歧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心情這麽暢快。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一直壓抑着自己，不知不覺中在內心滋養了一頭怪物。來到這個世界後，內心的怪物徹底破開了牢籠。
最後一拳頭，她穿過了堕禁物的身體，堕禁物的血肉噴濺在她的身上，站在巨大肉塊之間的江歧噙着笑，這個畫面驚悚至極。
随着她從肉塊、血水中走出來，她身上的血逐漸消散，露出她本來的面貌。
步态輕松，透露着肆意張揚。
與此同時，被擊在教學樓的屍體變成了堕禁物，它像是感受到了可怕的氣息，本能地逃跑了。
仍在教學樓裏的學生和老師看到這一幕，表情呆滞，她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