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試雲雨咒言成真
沒有賈母的惡意幹擾,殷玉三人順利通過殿試。
書呆子終究技高一籌,被今上欽點為新科狀元。當場賜下六品鷺鸶補服,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職。
林如海在揚州接到喜報,終于松了口氣,看樣子他賭對了,看在他鞠躬盡瘁,馬上就要死而後已的份兒上,皇上終究還是照拂了一回。不能怪林如海小看殷玉,實在是因為策論這種東西,不是光會背書就行的,很多時候,揣摩聖意比文采斐然更加重要,這也正是绛玉未能奪魁的最大原因,他太會揣摩聖意了,皇上看得生疑,又是林家出來的,便龍爪一揮,把個好好的探花郎給打到了傳胪的位置上。別看只差了一名,距離卻遠出一座山去,不說一甲出身“進士及第”,二甲全是“進士出身”,單是一甲直接授官,二甲還需考庶吉士再讀三年這一條,對于眼下急需入仕的林家子弟來說就暗惱的火冒三丈了,即使皇上為了掩飾心虛當場點了绛玉的庶吉士也壓不下來。
殷玉、绛玉才華橫溢,文章出衆到有心破壞的人瞪出了眼珠子也找不到缺漏,怒火沖天之下,自然而然的就把仇恨轉移到時運不濟的緋玉身上去了。可憐的林二爺,攤上兩個太過出衆的兄弟,別無選擇的成了反派陣營中上到皇親國戚,下到封疆大吏們唯一僅有的出氣筒。累的幾乎吐了血才把實力提升到二甲的高度,卻生生被打進了三甲的尾巴。他的名次和兄弟們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唯一相同的是查找速度,區別則是殷玉和绛玉是從前往後找,他的得從後往前找。
悲催的內定賈府二姑爺在接到報喜的瞬間,非常希望可以像他爹林大人那樣,用整整一碗黑血來表達自己的憤懑。
盡管聰明慧黠、千伶百俐但是不幸對官場認知不深的緋玉對自己在學業上的成就深深的絕望了。
善于揣摩上意但不幸對自家兄弟美化過度的绛玉很好心的前來安慰:“不要緊,不是還有朝考呢嘛,屆時考論诏奏議詩賦,擅長文學書法的便可選為庶吉士,在翰林院內特設的庶常館肄業三年,期滿 “散館”,以你的成績和努力,一定能授翰林院檢讨的。”
不說還好,越說緋玉越氣,皆因庶吉士等級從殿試成績分配。即便三年後散館他能考第一呢,也只能眼睜睜看着二甲們穿上鸂鶒官服去做翰林院編修,而三甲的人只能拼死拼活掙那幾個從七品的翰林院檢讨。绛玉是傳胪,又被皇上欽點無需朝考直入翰林,說不得散館時能直接補上修撰,那他豈不是要比他低出兩級去嗎?平生最重地位等級卻不幸在哪兒都排不上號的緋玉眼睛通紅,惡狠狠的瞪向“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新任傳胪,可惜绛玉沒有注意到這個危險信號,還在盡力措辭:“就算沒中也不要緊,以父親如今的地位,活動一下,授個六部主事,要不外放做知縣想來不算太難。”緋玉的眼睛不紅了,他整個人紅了,眼睛什麽顏色已經看不清了。
直到陰影籠在頭上,後知後覺的绛玉才注意到緋玉一臉要吃人的兇狠,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緋玉緩緩扯起唇角,擠出一個猙獰的冷笑:“揍你。”與他語速不符的是出拳的迅猛,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攥的發青,帶着烈烈破空風聲直奔绛玉秀顏而去,目标直指高挺俊美的鼻梁。
間不容發之時,绛玉靈活的反射神經拯救了他的俊臉,但不幸無法保住他的翹臀。交叉起雙臂硬生生吃了一記重拳的绛玉狼狽不堪跌坐在地,劇痛沿着尾椎一路蹿至後腦,眼眶不受控制的泛酸,模糊了視線。
這十分不利,因為緋玉的第二拳已經在路上了。
绛玉只來得及護住頭,大叫道:“你憑什麽打我?”
緋玉的拳頭驀地停在離绛玉不到半尺的地方,绛玉愣愣的放低手臂,看着臉黑如傳說中的包大人一樣的緋玉一字一頓的告訴他:“因為看你不順眼。”話音未落,擡腳将绛玉踹翻,縱身撲了上去。
這一下,绛玉徹底火了,翻身扭打起來。绛玉過去在刻薄的叔嬸家裏四季不得歇手,有農活幹農活,沒農活幹家務,大雪封山還要去拾柴草,力氣自是非同小可,尋常拿騎射當游戲的世家子弟絕非他的對手。可惜緋玉不是普通世家子弟,他是倍受歧視的世家子弟,很多時候,除了用智能,他還必須用拳頭來維護自己的尊嚴,因此,徒有氣力卻無章法的绛玉很難反擊成功。
只是緋玉也沒能占到多少便宜,绛玉是不擅長打架,十拳裏往往有一半落空,但是另一半就很夠緋玉受得了。尤其是绛玉學習能力超凡,很有傳說中武林高手邊打邊學的風範,打到中場,緋玉就又氣又急的發現,他似乎要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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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能吃唯獨不吃虧的林二爺當機立斷,趁着绛玉還沒能完全掌握打架要訣,先下手為強,一把薅了绛玉那條摻金線雙股蠶絲織就的深紫色汗巾子,一條腿壓在绛玉腰上,擰過他的胳膊就胡亂給捆牢了。
绛玉拼命掙紮,情急之下連他那潑俗嬸子的慣用技能都使出來了,只是緋玉這會兒心火太旺,任憑绛玉把他大腿咬青了一大塊也不肯松手,到底奮力得手了。
绛玉心知要吃大虧,再顧不得面子,張口就要大叫,一邊憤怒發誓,以後一定改了屋裏不愛留人伺候的習慣,倘若有個丫鬟小厮的跟這兒立着,今兒也不至于白白挨了一頓揍。
豈料,緋玉窩着火想揍人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拘殷玉、绛玉,那個來給他撒火都行。只是平時林妃幾個小的常來常往,讓他不好意思動手,好不容易等到今天這樣齊整整的各自出門,他怎能放過大好時機?眼下,殷玉讓同年們拉出去灌酒,能回來也醉死了;彤玉往外書房去跟先生上課,林妃帶着霓玉被賈母找去,說是要慶祝,卻不請正主兒,想也知道沒憋好屁,林妃謹慎,大大小小的丫鬟帶去了一屋子。一時半會的,這梨香院之中,主子奴才加起來不過十幾人,實在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良辰吉時。緋玉才不會讓绛玉喊來幫手呢,汗巾子用去綁人,正好褲子沒得系蹭掉了,緋玉陰森森的獰笑着,“刷拉”一聲扯掉半片小衣,團吧團吧就往绛玉嘴裏塞去。
绛玉今天推了所有宴請專程想來開解失落的二哥,卻不想成了自己送上門來的笨鹌鹑,讓人掐着膀子捆的結實,還死死塞了嘴,當下又氣又恨,險些悔青了腸子。他從來就不是個肯任命的人,手不能動,他還有腿呢,再不行,合身撲過去撞也得把這壞心腸的家夥撞成四腳朝天的翻殼烏龜。
行動力是制勝的先決條件,绛玉就十分有這種素質,趁緋玉綁完人正喘氣兒的當兒,绛玉頭一低腰一弓,使出十二分的力氣朝緋玉小腹處撞去。緋玉得意過頭,一個不察被撞翻在地,绛玉自己也因用力過猛砸到了緋玉的身上,額頭對下巴,膝蓋壓小腹,緋玉這虧吃大了。但是绛玉吃的虧更大,只是眼下兩個人都沒顧得上發現罷了,因為被扯去了汗巾子和小衣,又這麽不管不顧的沖撞,绛玉的褲子已經挂到膝蓋上去了,光|裸的大腿無意識的摩擦在緋玉的腿上,白白嫩嫩的小豆腐送上門給人吃。
眼前風景一片大好!這是好不容易從頭暈眼花中清醒過來的緋玉發自內心的贊嘆。
因為劇烈的打鬥和摩擦,兩人的衣物都有背主的趨勢,正不斷的響應着地心引力的號召,尤其绛玉,連汗巾子都被挪作他用了,小衣和亵褲就更加肆無忌憚的離職了。偏绛玉自己毫無所覺,還在努力掙紮着想把手腕上的汗巾子蹭掉,順便不住拿腦袋抵着緋玉的胸口,指望可以把堵住他嘴害他無法大罵的素帛吐出去,不能增加戰鬥力不要緊,至少可以罵出來撒氣。
越來越劇烈的掙紮,越來越頻繁的摩擦,越來越炙熱的體溫,不知從何時起,推拒變成了無意識的擁抱,揮出的拳無力的垂下轉而摟緊了單薄微涼的後背。從未識過□滋味的兩人完全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是多麽不妥當的暧昧,他們不知道為什麽相貼的小腹會發熱,想甩掉衣服降溫,冰涼的手腳卻不聽使喚,只好憑借本能胡亂磨蹭着讓自己舒服一些……
緋玉醒來的時候天還不曾大亮,慵懶的伸伸腰,難得一夜無夢,睡得極是舒服,渾身通泰,前十八年加起來好像都沒這麽舒服過,就連身旁細滑柔軟的……
緋玉大驚,僵硬的低下頭去看那睡在身邊的人兒,光|裸的身軀精壯又柔韌,蜜色的肌膚緊致細嫩,因為勢大力沉的撞擊泛起一片海棠紅的屁|股圓潤又有彈性,完美的誘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那雜亂無章的青紫印痕和從地毯蔓延到床鋪的紅紅白白的污跡……
緋玉傻了。
忽然,門外傳來殷玉小厮琴童的聲音:“紫蘭姐姐,可找到二爺了?今日朝考,若誤了可要出大事的,我們大爺那裏急得都要上房了。”
紫蘭含着哭腔道:“昨兒二爺心情不好,把我們都趕走了,連劍魂、詩韻都不得進書房伺候,我和紅映姐姐點了燈足足等了一宿,偏連二爺的影兒都沒見,眼看着別人家都往考場去了,我們那大脾氣的爺可上哪兒找去?”
“呯”的一聲巨響,書房的門被撞開,緋玉踉踉跄跄衣衫不整的沖出來,手裏提溜着明顯不是他風格的腰帶胡亂纏着:“趕緊備車,備書箱提籃。”
紫蘭目瞪口呆:“爺在書房呆了一晚?怎麽詩韻來找的時候爺不應個聲兒?”
緋玉難得如此心虛氣短:“少廢話,爺去哪兒還用跟你們交待?對了,爺的書房,書房你們都不許進,打盆水來,爺自己梳洗,還有,去拿兩套幹淨衣服來,快。”
紫蘭很奇怪:“爺要兩套衣裳幹嘛?紅映姐姐那裏早給爺配好了合适的衣冠靴佩,回去換豈不方便?”
緋玉偷瞄一眼書房裏間,“咕哝”一聲咽了咽口水:“爺喜歡穿兩套。”
想了一想,緋玉揪過琴童,狠心一咬牙:“去告訴大哥,就說,說,說……”
琴童拉回自己的領子:“二爺,您到底要說什麽?要不着急,等考完了您自己去跟我們爺說呗。”
緋玉死死咬着嘴唇,一字一頓的擠出語法混亂的申請:“爺很急,寫信回南,那邊院裏的二姑娘,趕緊給爺訂下來。爺我,我,我很急,非常急,成婚,越快越好。”說完,黯然摔門而去。紫蘭瞪着占據半張臉的大眼睛,慢慢轉向木呆呆的琴童,狠命往他胳膊上一擰,琴童“啊呀”一聲大叫,跳開兩尺:“紫蘭姐姐,你也瘋了?”
紫蘭慢慢轉過臉:“也?很好,兩個人聽見,我沒瘋,爺瘋了。”
琴童欲哭無淚:“要跟大爺說嗎?”
紫蘭飄着遠去:“萬法随緣。”
琴童真的哭了:“大爺,二爺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雲山的手榴彈,炸的通體舒泰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