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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西邊天際最後一絲紅霞消散, 暮色像一只巨大的網籠罩在京城上方, 黑壓壓的, 給人一種壓抑的沉悶感。

初春時節,天氣雖然轉暖, 但晝夜溫差不小, 沒了陽光,空氣中的熱量急劇消散,不多時, 就感覺涼意從不知名的角落鑽入人的四肢百骸。因為白日裏比較暖和,豐榮只穿了一件春衫罩在外面, 這會兒被夜風一吹,凍得瑟瑟發抖, 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他将手湊到唇邊哈了口氣, 然後對如一尊雕像般站在賀府門口的謝寧琛道:“世子,小的去府中讨杯熱水?”

他說是去讨水,但若賀家人知道謝寧琛站在門口,怎麽可能不親自來迎他進去。他這是變着法子催促自己呢。

謝寧琛如何會看不透他那點小心思,不過笨丫頭進去都快一刻鐘了, 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也着實擔憂得慌。該不會是賀家人扣着她, 不許她走吧?

謝寧琛的深瞳中閃過一抹厲色,他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看着豐榮,一口應下:“好啊, 你去叫門。”

豐榮張了張嘴,他只是想提醒公子,別這麽幹站着啊,哪知道主子竟真的将他推了出去。

自己出的主意,跪着也要走完。豐榮走到門房處,剛跟門房搭上話,還沒來得及說清楚自己的目的,那邊,謝寧琛已經直接越過他,疾步往賀府中走去。

“诶,謝世子,你是要去拜訪我們家大公子嗎?容小的通禀一聲。”門房着急地喊道。

豐榮曲起食指敲了他一記,哼道:“我家世子還用通報嗎?”

說完,也不管門房的臉色如何難看,拔腿追了上去。

得益于以前經常來賀家,謝寧琛對賀府的布局了若指掌,一進賀家就直接抄最近的小路,往韓月影暫居的福香園而去。

不多時便到了目的地,讓謝寧琛不安的是,這會兒福香園大門緊閉,一個人都沒有。他兩步上前,用力推了一下大門,大門發出嘎吱的聲響,裂開一條指頭粗的細縫。

“笨丫頭?”謝寧琛對準着門縫喊了一聲。卻無人應答,他眯起眼,往門縫中望去,福香園裏光線很暗,只有正廳的方向有微弱的燈光洩露出來。

既然有光,那便有人,可為何沒人應聲。

謝寧琛又喚了兩聲,一聲比一聲高,連隔壁院子的賀夫人都驚動了,福香園裏還是沒人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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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沉了下來,提起腳,轟的一聲,重重地踹到門上。

木門發出啪啦的聲響,在寂靜的傍晚傳得老遠。

一踢沒踹開門,他又用力補了一腳,木門的門板上發出嘶拉一聲,左下方的門板裂開一條縫,水盆大的一塊門板要倒不倒地挂在木門上,随着木門的晃動跟着擺動,搖搖欲墜。

“謝世子,你這是做什麽?”一道嘶啞的聲音從門裏傳來,緊接着門縫中露出桑妪那張布滿褶皺的臉。

謝寧琛對這個跟着韓月影身邊的老妪還有些印象,他皺緊眉頭,不悅地吐出兩個字:“開門。”

桑妪提着一只小小的油燈,慢吞吞地将油燈放在旁邊的石頭上,然後勸道:“謝世子,這大晚上的,你跑來踹門,傳出去旁人會怎麽想小月,你還是回去吧。”

“我剛才喊,你為何不來開門?”謝寧琛眯起眼盯着桑妪佝偻的背影問道。

桑妪的聲音還是那副慢吞吞的:“人老了,耳朵不靈光啦!”

謝寧琛見她半天都沒放好油燈,心裏的怪異感更甚,他直奔主題,問道:“笨丫頭呢?”

“我家姑娘今天累了,睡下了。謝世子有事還是明天再說吧。”桑妪回頭,布滿褶皺的臉上浮起一抹慈愛的笑容。

謝寧琛的臉當即沉了下來,提起腳,猛地踹開了門。力氣大得正中心的門板碎成了好幾片,還有些細小的木屑蹦到油燈上,發出滋滋滋的聲響。門栓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大門徹底洞開,露出一人多寬的縫隙。

桑妪驚呆了,似是沒料到謝寧琛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會這麽野蠻。等她反應過來時,謝寧琛已經跨進門檻大步往裏走去。

桑妪見了,忙追上去,拉住了他:“謝世子,你做什麽?”

“滾開!”謝寧琛一把甩開她,邊往正堂跑去,邊喊:“笨丫頭,韓月影,韓月影……”

被驚動的賀夫人在孫媽媽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正巧看到謝寧琛步上青石臺階,往正堂而去。

“怎麽回事?”她問旁邊跌坐在地上的桑妪。

桑妪雙手攥成一團,撐着爬了起來,焦急地說:“夫人,謝世子不知怎麽回事,一過來就踹門,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月又得罪他了。”

小月确實跟他不大對付,賀夫人心裏隐隐不安,連忙走過去叫住他:“寧琛,你這是做什麽?”

回答她的是哄的一聲巨響。

正堂的大比院子的門要單薄得多,謝寧琛一腳下去,門板頓時坍塌在地上,壘起一小堆參差不齊的木板。

賀夫人吓得臉色發白,心跳跟着狂跳起來,她忙拍了拍孫媽媽的手:“去叫大老爺過來。”

一瞧謝寧琛這幅模樣就是來者不善,也只有讓丈夫出面了。

孫媽媽應了一聲,連忙跑了出去。

賀夫人松了口氣,忙擡頭往臺階上望去,卻見謝寧琛手忙腳亂地跑了進去。

她心裏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忙讓婢女扶她過去。

謝寧琛踹開了門,待看到門內那一幕,他的心跳都一度停止了。

屋子裏亂糟糟的,桌椅板凳倒了一地,地面上到處都是瓷器的碎片和水漬,在這混亂中,桌角那一灘猩紅的血跡在幽暗的燈光下格外瘆人。

謝寧琛環顧了四周一圈,終于發現了躲在牆角案幾下瑟縮發抖的韓月影。

他三步并兩步,匆忙地走過來,剛一蹲身,一片尖銳的碎瓷片向他劃來,虧得謝寧琛身手敏捷,往側邊一偏,躲過了瓷片。

“是我,沒事了。”謝寧琛端詳了一陣,這才發現,韓月影這會兒很不對勁兒,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眼睛渙散,似乎不大清醒,整個人更是像蝦子一樣弓成一團。

韓月影眨了眨困頓的眼睛,從瞳仁裏晃蕩的虛影中勉強辨別出是謝寧琛,她整個人立即松懈了下來,張嘴委屈地喚了一聲:“寧琛。”

然後人跟着軟趴趴地往下一倒,撲進了謝寧琛的懷裏。

謝寧琛的心都快融化了,他伸出手臂,接住韓月影,打量着她衣服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擔憂地問:“你傷到哪兒了?”

韓月影搖了搖頭,蠕動了兩下唇瓣,還沒來得及說話,屋子裏就響起了賀夫人的尖叫聲:“青雲,青雲……快去請大夫。”

謝寧琛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原來賀青雲也在這屋子裏,他渾身是血,抱着膝蓋,縮成一團,靠在西邊橫桌的桌腿上,嘴唇泛白,臉上、脖子上卻泛着紅暈,額頭上虛汗直冒,跟韓月影的狀況很是相似。

他心裏滑過一個瘋狂的念頭,面上的神色更加凝重,當即抱着不停往他懷裏鑽的韓月影往外走去。

“慢着!”賀夫人顯然也識別出了賀青雲是中了媚藥,她蹭地站了起來,目光滑過韓月影紅通通的小臉,然後挺身攔在謝寧琛面前,“事情沒弄清楚之前,誰都不許走出這個院子。”

說罷,立即吩咐婢女去叫人來将福香園封了,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進出。

只耽擱了這麽一小會兒,韓月影身上的溫度似乎又升高了一些,她在謝寧琛懷裏難耐地拱了拱身子,紅通通的小臉一個勁兒地往謝寧琛冰涼的外衫上磨蹭。然後發出舒服的嘤咛聲,嘴跟着張了張,低低地喊了一個字:“水……”

謝寧琛低頭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淨是擔憂,因而也顧不得賀夫人長輩的身份了,當即強硬地說:“我倒要看看,誰能攔我!”

“謝世子,你要走,我們自是不攔,但請你将小月放下。婚約一日未解除,她便還是我賀家未過門的兒媳婦。”賀坤钰大步從外走進來,目中精光湛湛。

賀夫人瞧形勢不對,又見韓月影開始不停地扯衣服,立即上前兩步,沉聲提醒謝寧琛:“将人放下來,她現在的狀況,你還帶她出去,莫不是想害死她?”

說罷,又扭頭對剛進門的孫媽媽道:“讓人提冷水來,灌滿兩浴桶。”

孫媽媽人老成精,只一晃眼,便明白賀青雲與韓月影出了什麽狀況,連忙飛快地跑了出去。

謝寧琛垂眸看了韓月影一眼,她現在的狀況很不好,理智盡失,嘴裏只嚷嚷着一個熱字。

将手按在她不停扯胸口衣服的手背上,謝寧琛有些擔憂:“這麽冷的天,泡冷水澡恐怕會受涼。”

“受涼總比稀裏糊塗失了清白好。”賀夫人毫不避諱地直言道,“我相信她若是清醒也會如此選擇。”

謝寧琛抿緊唇,終還是沒反對。

不多時,孫媽媽便領着人将浴桶灌滿了冷水。

賀夫人輕輕一點下巴,對謝寧琛道:“将她送到隔壁房間,有丫鬟在一旁伺候。”

說罷,又吩咐人去安置賀青雲。

等賀青雲坐進了冰冷的浴桶裏,她讓小厮和婢女在一旁伺候,這才走了出去與丈夫商量對策。

家裏猛然間出了這種事,還差點釀成大禍,賀夫人的心情很不平靜。她重新回到正堂,只見正堂裏一個下人都沒有,只有丈夫背負着雙手,站在東倒西歪的桌前。

“夫君,可查清楚了是怎麽回事?”賀夫人擔憂地問道。

賀坤钰回頭看了她一眼:“等他們清醒就明白了。”

這麽說,他心裏應該有譜了。賀夫人松了口氣,環顧四周一眼,沒瞅見謝寧琛,便問:“謝世子呢?他還沒過來?”

賀坤钰搖了搖頭。

見狀,賀夫人焦躁地嘆了口氣,轉身往隔壁而去。

一進門就瞧見她安排過來的兩個婢女手足無措地站在浴桶旁,而謝寧琛蹲在浴桶邊,還握着韓月影的手,不住地安慰:“沒事的,沒事的,大夫很快就來了。”

雖然沒脫衣服,但因為浸了水,韓月影的衣服已經全貼在了肌膚上,露出身體的曲線。

這可是大大的不妥,賀夫人走過去,揮手先讓兩個婢女退下,然後對謝寧琛道:“世子先下去吧,這裏有我看着,不會有事的。”

謝寧琛也知道這樣不妥,他輕輕拍了拍韓月影的手,放軟聲音:“我就在門外。”

“寧琛……”韓月影已經有些清醒,她眨了眨猩紅的眸子,死死拽着謝寧琛的手不放,“你不要走。”

這番信任,看得賀夫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過短短一天,今日之前,小月最依賴的都還是她。誰料不過幾個時辰便發生了這麽多變故,也将雙方都推得遠遠的,再不複過去的親昵和信任。

世事弄人,她在心裏嘆了口氣,蹲下身,溫柔地勸道:“小月,嬸娘看着你,大夫一會兒就來了。”

回答她的是韓月影別開的頭。

看到這一幕,賀夫人好看的眸子暗淡了下去。

謝寧琛瞧見這一幕,臉上忽地蕩漾開一抹豁達的笑容:“賀伯母,你不就擔心笨……小月的清譽嗎?我娶她,這應該沒有關系了吧。”

賀夫人彎彎的細眉擰起,不贊同地看着謝寧琛:“慎言,謝世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你三言兩語便能定下的。”

世家公子哥,要娶誰,豈是他自己說了算?不要這邊誇下海口,回頭又不能履行諾言,反倒害了別人家的姑娘。

謝寧琛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擲地有聲地說:“我娶誰,老爺子都沒意見,誰能有意見!”

見他将老奉國公都擡了出來,賀夫人也意識到他是認真的。她側目瞥了他一眼,神情複雜:“此事以後再說,大夫來了,應該有其他治療方法,你先出去,我讓人給小月穿衣服。”

謝寧琛也聽到了大夫的聲音,他湊到韓月影面前,不顧她渾身都是水,當着賀夫人的面,緊緊地抱住了她:“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我馬上進來。”

泡了這麽久的冷水,韓月影清醒了許多,她輕輕點頭,如小鹿般單純明亮的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着謝寧琛。

“好了,別看我了,再看我就不走了啊!”謝寧琛伸出手掌蓋住她的眼睛,調侃了一句,引得韓月影臉頰再度染上了粉色,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全程被人忽視的賀夫人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這謝寧琛……

她搖搖頭,甩去心裏的不是滋味,吩咐婢女取來幹淨的衣服。

等穿戴整齊,大夫開的藥也熬好了。

有丫頭要送進來,謝寧琛接過碗,打發了她,自己推開門,走進去,坐在床邊,對着碗吹了兩口,然後湊到嘴邊試探了一下溫度,見不燙了,才遞給韓月影:“喝吧。”

韓月影仰頭一口喝完,然後吸了吸鼻子,躲進了被窩裏,只留下頰邊濕漉漉的頭發和兩只黑幽幽的眼珠子露在外面。神情不見惶恐,只是面色黯然,帶着一股說不出的蕭瑟。

謝寧琛見了,很不舒服,他伸出手,抓過韓月影的手,用力搓了搓,直到搓得她雙手發熱,臉頰發紅,這才松開了手,捧着她的臉:“放心,還有我呢!”

說罷,接過婢女遞來的大氅,将韓月影整個人包在裏面,将她抱到了西邊的暖閣中。

暖閣裏,賀坤钰與賀夫人端坐上方,賀青雲躺在一張美人榻上,腿上裹了好幾層白布,身上還蓋着被子。

進了暖閣,韓月影輕輕推了推謝寧琛,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謝寧琛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來。

韓月影扶着椅子,面朝賀青雲,深深地行了一禮:“青雲哥哥,對不起,刺傷了你。”

賀青雲有氣無力地擺了一下手,臉上勉強綻放出一抹笑:“沒事的,只是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

見狀,賀坤钰深沉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暗色,他直白地問道:“看來你已經明白是誰動的手腳了。”

聞言,韓月影的身子一晃,面色又蒼白了一些,卻沒避開賀坤钰的打量,迎上他的視線,輕輕颔首。

倒是個勇敢的姑娘,就是不知道這件事中究竟有沒有她的手筆。

賀坤钰沒有多言,輕輕一揚手,一個小厮立即架着桑妪和冬梅上前,将兩人推到地上。

冬梅見了這陣勢就撐不住了,不等賀坤钰發問,哭泣着,一股腦兒地吐了出來:“不關奴婢的事,茶是桑妪泡的,也是桑妪讓我聽到屋子裏的動靜也不要管,她說,大公子和韓姑娘是未婚夫妻,親近親近也是應該的。”

今天府中的婢女小厮都去尋找韓月影了,只有冬梅留在福香園。後來,賀青雲來找韓月影時,她正要泡茶出去伺候,桑妪就走了過來,接過了她手中的托盤,吩咐她準備一些點心。

點心還未準備好,她便聽到正堂中傳來撞擊聲,本想過去看看的,卻被桑妪拉住了。

桑妪塞了一個銀元寶給她,吩咐她回去睡覺,若是有人問起就說頭痛睡着了,不知道。那一刻,不知怎麽鬼迷心竅了,她竟真的躲了起來。

對于冬梅這種背主的奴婢,賀坤钰一眼也不願多看,擺手讓人将她拖了下去,然後看向跪在屋子中,一臉沉靜的桑妪。

韓月影擱在膝蓋上的雙手死死攥緊,水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桑妪,半晌,才用嘶啞地聲音質問道:“為什麽?”

這可是從小照顧她長大,跟她情同母女的桑妪。也是父親去世後,仍對她不離不棄的桑妪,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家人。但就是桑妪,在她最難過的時候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桑妪擡起頭,看了韓月影一眼,氣憤地說:“為什麽?當然是因為賀家人背信棄義了,他們嫌棄咱們是鄉下人,不願認這樁婚事,賀青雲另外攀上了高枝,就找出這種荒唐的借口退婚。也只有小月你太過單純,別人說什麽你都信了,就想這麽退縮了。這怎麽行,這樁婚事可是老爺當年替你定下的,若是生米煮成熟飯了,我看賀家人還怎麽敢欺負咱們一老一小。”

她說得振振有詞,似乎全然是為了韓月影。

韓月影怔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抹譏诮和沉痛:“生米煮成熟飯?桑妪,你這不是為我着想,你這是想害死我啊。”

出了這種事,最可憐的便是姑娘家,婚前失貞,別說娶她了,三姑六婆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桑妪莫不是當她是三歲小孩,這種荒謬的話也會信。

桑妪卻固執地說:“怎麽會呢,小月,他們賀家高門大戶的還要臉呢,出了這種事,他們若不給咱們一個說法,我便告到官府去。”

她将一個無知村婦演繹得淋漓盡致,但賀坤钰如此精明的人怎麽可能被她糊弄過去,他曲起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冷不丁地問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那這媚藥從何而來?”

不等桑妪想好說辭,他飛快地丢出一連串的證據,打了桑妪一個措手不及:“你自從進賀家以來,一共出過三次門,最近的一趟是年後的正月初十,距今已經有兩個月,莫非你要告訴我們兩個月前你就預料到會有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所以早早的就将藥藏好了?”

桑妪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慌亂,然後咬死,這藥是那天她在藥鋪買的。

賀坤钰再次發難,問她是何日何地在何人手中買的媚藥,花了多少銀子,用了多少,還剩多少。

一個問題接一個,問得桑妪啞口無言。

賀坤钰冷眼看着桑妪:“現在,你可以如實說了!”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桑妪的眼睛中閃着詭異的光芒,“明明是你們賀家人欺負我們,卻賴在我們頭上,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說着說着,她忽然抱着肚子,蜷縮成一團痛苦地癱坐在了地上。

賀坤钰見多識廣,當即察覺不對,連忙叫人請大夫過來。

大夫過來查看了片刻,搖頭嘆息道:“她吞了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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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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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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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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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