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第27章 玩物·27
游輪上每隔三天就會有一場煙花秀,今晚是第一場,看的人很多,兩個人所處的位置剛好在上層甲板,處于視覺剛好,又不會太擠的地方。
陸沅兮沒掙開任黎初的手,用手肘拄着圍欄,仰頭喝下一口啤酒,讓果啤的味道緩慢在口中發酵,再蔓延開來。她忽然發現,啤酒的果味是梨子味,選這個味道的人,無疑是任黎初。
罷了。
陸沅兮勾了勾唇,總覺得今晚不管發生什麽,她都能用一副較好的心态面對。煙花升空,在空中綻放出不同的異色。人聲鼎沸中,歡呼和雀躍裹夾着欣喜,作為這場繁花的點綴。
陸沅兮曾經幻想過這樣的喧嚣和熱鬧,試圖讓自己成為這其中的一人。上一世她到死都沒能體會的感覺,卻微妙的在這個時候有了具現。
可她身邊的人,卻是任黎初。
看啊,宿命有時候真的不講道理。奪走你一切的人,卻又在這個時候站在你身邊。仿佛這些是既定的軌跡,帶着命中注定的味道,直到身體覆滅,重回自由。
“好看嗎?”任黎初的聲音傳到耳邊,她是湊近說的,杜絕了一切陸沅兮會聽不到的可能。
“嗯,很漂亮。”陸沅兮仰頭喝酒,目光看似落在煙火上,實則飄向更遠處。
煙花會有看膩的時候,但未知永遠令人着迷。
任黎初見陸沅兮沒有聊天的念頭,也安靜下來。她舉起酒喝了口,平時任黎初習慣用右手,現在她右手正牽着陸沅兮,空不出來又不想放開。
忽然覺得,用左手拿酒瓶,也挺合适的。
梨味的果啤入口,甘甜微澀的味道不錯。任黎初眯了眯眼,然後扭頭,看向陸沅兮。
這人的臉被煙花照照得璀璨,烏黑的長發伴着海風漂浮,發尾隐沒在夜空中。
她側臉很好看,倒不是說正臉不好,而是正臉已經很漂亮,側面看去還是完美。陸沅兮有着典型的東方人面相,大氣的五官精致無暇,因為眉眼生得柔和,以至于奠定了她的氣質,變得婉約而恬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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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有這雙纏綿的杏眼,換成其他眼型,整個人就會偏向銳利。這雙眼睛成了陸沅兮最柔的五官,不是偏圓的杏眼,狹長的弧度恰到好處,既不會太過妩媚,又沒有失去本身的溫柔。
外眼梢微微下垂,在她垂眸看過來時,總會給人一種缱眷的感覺。
任黎初喜歡陸沅兮看自己,被她注視的感覺一直都很好。正因為如此,她才讨厭陸沅兮對自己的忽略,厭惡對方回複消息的緩慢和敷衍。
哼,倒是比高中時候順眼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大學喜歡女人了,才故意變好看的。
“陸沅兮,你打算什麽時候賠償我?”任黎初忽然來了一句,讓陸沅兮有些懵。随即想到她所謂的賠償是指什麽,一下子了然。
本來兩個人這場“旅行”就來得莫名其妙,任黎初說想帶自己出來玩,非要陸沅兮請假,她也只能放下手裏的課題,請假出來,只是為了陪任黎初旅游和“賠償”。
至于賠償,大概就是任黎初口口聲聲說要睡回來那件事。本來上游輪的第一天,這個賠償就該進行了,但發生了溺水的事,加上任黎初這幾天興致不高,也就拖延到現在。
被她這麽提醒,陸沅兮也想起來了。
“我沒有要躲的意思,你想什麽時候都可以。”陸沅兮無所謂,反正早晚都要被任黎初“讨債”,倒不如早點完成的好。
“好,那就現在,回去就開始。”聽陸沅兮這麽說,任黎初挑挑眉,終于打算讨回自己的“賠償”。兩個人沒再繼續看煙花,把酒喝完,扔掉空了的瓶子,往自己房間裏走去。
“先去洗澡吧,然後,我去你房間?”套房有三間浴室,也不存在誰先去的問題,可以同步進行。聽陸沅兮這麽問,任黎初嗯了聲,自己的房間最大,用來做那種事,的确最合适。
陸沅兮走進浴室,将身上華貴的禮服脫掉,身體離開束縛,終于變得輕松,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今晚對她而言很特別,不管是剛剛在賭場上的那局勝負,還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都注定會成為記憶中的一處突兀點。
陸沅兮放了熱水,沒急着進去,而是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身體。這是她自己,看久了,又會生出些微妙的陌生感。
一直到今天她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重生的,既然死亡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為什麽她會擁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陸沅兮不認為過去的一切是夢,畢竟沒有夢會那麽真實,那麽漫長。
死亡的痛楚,如今已經消磨殆盡,但模糊的疼,在靈魂上留下記憶。那些壓抑,澀苦,絕非用夢可以囫囵帶過。
陸沅兮用手摸着自己的臉頰,往下滑,到鎖骨,胸部。她慢慢閉上眼,一會兒,任黎初的手會觸摸自己的身體,她會取代自己的手,摸索自己身體上任何地方。
緊鎖的眉頭皺緊又松開,陸沅兮不願意,但如果這樣做能讓任黎初不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做不做也就變得沒所謂了。
反正她被任黎初拿走的東西很多,她們的關系糾纏不清,也不在意多這一份。
陸沅兮把身體泡進浴缸裏,如往常那樣清洗,只是這次特意着重洗了洗下身。柔軟的泡沫在水中化開,蕩出短暫的泡泡又碎裂。
以往陸沅兮清洗這裏時不會有什麽特別的想法,但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此刻的心思變得微妙起來。
她用手滑過那些毛發和陰蒂,在柔軟的部位輕輕撫弄。像是想到什麽,她緩慢把手往下探,沿着縫隙來到穴口。
水增加了濕滑,盡管是初次,陸沅兮還是很輕易地将手指送進去。沒有前戲也無刺激,因此并不濕潤,但也毫無疼痛,更沒有特別的情感。
就像把手指放入紙筒,絲毫波瀾都難以生出。
說真的,陸沅兮并不介意和任黎初做愛。上她,亦或被她上,這在她們的關系中算是最無關緊要的行為。
把手指插入陰道,如果這樣的動作不帶有任何情欲色彩,這件事本身也就成了最無關緊要的事。
從未體會的觸感,陸沅兮只是想由自己切身感受一次。這是她自己的身體,她擁有肆意“使用”的特權。
只可惜,真的做了,她發現就和心裏揣測的一樣。
做愛是不過如此的東西。陸沅兮輕笑了聲,把手指抽離,不屑地輕笑。
陸沅兮以為自己洗了很久,她出來之後卻發現任黎初還在浴室裏沒出來。從進去到現在,也有一個小時了吧?
陸沅兮不認為任黎初會緊張,兩個女人做這種事也不需要什麽特別的準備工作。或許是在搗鼓其他什麽東西?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陸沅兮疑惑地盯着浴室門看,在裏面的任黎初卻對外面的視線毫無察覺。
她皺眉看着光禿禿的雙手,卸掉美甲之後,這雙手久違的恢複原本樣子。指甲清理地很幹淨,有個別幾根手指甚至都剪快剪到了肉,一用力就泛着細微的疼。
任黎初用打磨指甲的锉刀蹭着指甲上可能殘留的尖銳,又用消毒洗液徹底清洗了一遍,這才從裏面走出來。
彼時,陸沅兮已經在房間裏呆了好一會兒。她穿着柔軟的棉質睡衣睡褲,靠坐在任黎初床上,倒是一點都不客氣。要做什麽兩個人心知肚明,扭捏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尴尬而已。
“你洗完了,倒是挺快的。”任黎初看着在暖黃光暈下的陸沅兮,鼓了鼓嘴。不得不承認,這幅樣子的陸沅兮還挺好看的。
不是睡裙,更不是什麽暴露的情趣內衣,就是最普通的純棉質睡衣睡褲,可這時候穿在陸沅兮身上,硬生生出現一種別樣的勾人感。
棉質睡衣的材質很舒服,它們會以最合理的方式貼合着肌膚,之後等待着更為合适的方法,将其脫下。
“你會這麽慢,倒是讓我有些意外。”陸沅兮瞄了眼任黎初,比起自己,任黎初穿的就更少了。她甚至沒有穿睡衣,全身上就只有一條單薄到不能再薄的蕾絲內褲。
內褲是白色的,透明而輕薄的布料包裹着她下身隐秘的部位,整齊淺薄的一簇黑色若隐若現,陰戶飽滿的輪廓被輕薄的蕾絲勾勒出來。
比起自己,好像任黎初才更像是那個要被“上”的人。
“你當我是什麽急性的色鬼嗎?再說了,我又不喜歡女人,我這是要把你對我的做的讨回來罷了。我這麽好看的人願意摸你,都不知道你賺了多少。”
任黎初碎碎念着,每句話在陸沅兮聽來都是雷點,都足以惹氣她的不快。但陸沅兮懶得和任黎初争論什麽,實際上,事情的對錯和讨還根本沒有意義。
自己會出現在這裏,她們将要做愛,這兩件事和任黎初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區別。是因為任黎初想,自己才會面對這些事情。
不過這次的事陸沅兮認為也有自己一部分的原因在裏面,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因為心裏的詭念上了任黎初,确實也不會有接下來這麽多事了。
任黎初把主燈關掉,就只留下屋頂那一圈燈帶。燈帶的顏色是暖色系,自上而下地照下來,氛圍變得暧昧而舒适。
任黎初跨坐到陸沅兮身上,兩個人很熟悉,因為她們認識很久,也相處了很久。只是像現在這樣,清醒着貼近彼此,靠近彼此卻是第一次。
不知怎的,任黎初莫名緊張起來。為了這場“讨還”,她把趙萱喻發給自己的片子看了很多次,女人和女人做愛的視頻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那些片子大部分都拍的很假,模特的身材都不如自己好看。
任黎初剛開始看還會認真研究,身體也能有那麽點感覺。到了後來一看就犯困,也就懶得再去多看一眼了。女人和女人做愛能有多難呢?不就是自慰的對象從自己的身體換成別人嗎?
所以說,只要把上陸沅兮當成是自慰就好,再說了,自己又不是要她舒服才上她的。自己可不是陸沅兮那種喜歡女人的變态,看女人的身體也不會有感覺。
她只是想把陸沅兮對自己做的讨回來,僅此而已。
任黎初在心裏這樣說,緊張也多少散去了些。
她按着陸沅兮肩膀,把她按在床頭,又動手去解她睡衣的扣子。棉質睡衣摸上去有種很踏實的感覺,畢竟不是睡裙那種光滑輕薄的料子,而是厚實又綿軟的。
陸沅兮本來就沒系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因而,她細長的脖子和鎖骨都露在外面。
船外的煙花早就結束了,喧嚣歸為寂靜,月光成了甲板上的啓明星。屋頂,香槟色的光緩緩流瀉,照在陸沅兮臉上,鎖骨上,還有垂在鎖骨的發絲上。
任黎初想,自己可能是還有些混亂,否則她為什麽會覺得現在的陸沅兮很好看,好看到好像全身都在發光呢?
“怎麽呢?”見任黎初的手停在自己的衣領上,陸沅兮擡聲問她。其實她不想磨蹭,只想盡快結束這場荒謬的情事。
和任黎初做愛,這是陸沅兮沒想過的事,可它偏偏就發生了。
這一次,甚至還是兩個人都清醒的情況下。
“你催什麽,都怪你非要穿這麽難解的衣服。”
任黎初覺得耳朵有些燙,但也沒再沒多想。她向來是個沒耐性的,加上陸沅兮還在那說個不停,就更煩了。
“嘩啦”一聲,好好的睡衣就這麽被任黎初扯壞了,扣子蹦落到床上,地上,陸沅兮無語地看着任黎初。
自己剛剛那三個字,也算催促?
“如果你懶得解可以和我說,不必弄壞衣服,我可以自己解開。”陸沅兮靠在床上,語氣無奈。她沒有穿內衣,因為不想多此一舉。在扣子蹦落之後,她的上半身也徹底暴露在任黎初視線前。
那一大片白皙讓任黎初眼眸發燙,恍惚意識到。
自己的身體陸沅兮沒少看,可陸沅兮這人,倒是一直捂得很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