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第30章
第30章
路易斯的事情很快的塵埃落定,傑瑞給景榮彙報的時候,景榮正在給石亦編輯信息。
喬伊剛短訊了景榮那人的聯系方式,喬伊已經跟對方說好了,到時候直接把人帶過去,不用提前打招呼,只不過最後行不行還是得看眼緣,喬伊跟景榮解釋,這人叫喬納,是他的遠房堂祖爺爺,年紀不大,毛病賊多,制作的特級能量卡跟玩似的,但因為制卡只是業餘愛好,所以未必會答應收徒弟。
景榮收了短信,回了句感謝的話,說回頭請喬伊喝酒。
喬伊很快的回他不用,說如果景榮真有心,回頭教教他女兒機甲格鬥術,他就謝天謝地了。
景榮笑着應了,回頭想了想,琢磨這事怎麽跟石亦說。這到底是當面說,還是打電話說景榮握着通訊器,單手撐着下巴,心想,打電話是不是有點太随意,萬一對方正在上課,不方便接聽電話,還鬧的老師印象不好,別再扣平時成績什麽的。
可當面說又有點太隆重了,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巴巴的還得跑一趟。
這麽芝麻大點的小事,景榮足足琢磨了半個小時,最後經過再三的斟酌,景榮覺得打電話跟當面說都不夠妥當,他選了一個更不靠譜的——他決定給石亦編輯信息。
景榮剛拉開編輯短信的界面,門口就響起了傑瑞的聲音。
“進來,”景榮在通訊器上打完一行字,打完删,删了打,右手不自覺的敲着桌子,似乎在琢磨措辭。
傑瑞假裝沒有看見景榮打了删,删了打的動作,敲了門走進來,站在景榮身旁,彙報起了工作。
“少将,路易斯那邊的事情查清楚了,路易斯長達數十年掌控機甲制作師大賽的結果,嚴重幹擾了機甲制作大賽的秩序,法院已經下達了判定結果,目前在查抄家産。”
“然後呢”景榮擡起頭不怎麽耐煩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淩冽,似乎在質疑這種事情有什麽可彙報的。傑瑞成為景榮的副官也有些年份了,什麽事情該彙報,什麽事情不該彙報,心中總還是數的,因此他并沒有屈服于景榮的臭脾氣,盡職盡責的繼續彙報: “這件事本來沒什麽嚴重的,但是查抄家産的過程中,法院的工作人員查抄出了路易斯與蘭斯的通訊文件,這件事可能涉及到蘭斯與聯邦的協作,少将您要不要去一趟,當面解一下情況”
景榮沉默了,本來還算晴朗的表情瞬間結了冰,半晌,景榮深深的嘆了口氣,拉開抽屜,把通訊器扔了進去。
編輯了一半的消息無辜的躺在草稿箱中,與抽屜中的其餘雜物遮蓋在黑暗中,不見天日。
傑瑞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門口,完全沒有受到景榮暴躁的臭脾氣影響,傑瑞十分淡定的彙報完了工作,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瞧見,既沒有瞧着早前景榮握着通訊器困擾不決,也沒有瞧見堅毅的側臉帶着幾分不爽,更沒有瞧見景榮上揚的劍眉皺在一起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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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瑞十分淡定,彙報完了工作,轉身就打算走,沒想到一直裝南極雕像,冷的掉碴的景榮忽然開口,喊住了傑瑞“你等等——”
景榮長長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下了決定,景榮撈起自己的外套,将通訊器從抽屜中掏出來,重新系在手上: “我跟你一起過去,路易斯是蘭斯的老師,曾經教過蘭斯四年,路易斯跟蘭斯有聯系不奇怪,但如果不加調查就直接蓋章他幫助蘭斯跟聯邦勾結,未免太過草率。”景榮率先大踏步走出去, “我跟你一起過去一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
路易斯的家住在郊區,一路上都是一些不怎麽太平的地方,旁邊還有一個小型的放貸區。
景榮駕駛機甲從高空飛過,忽然若有所感,低頭瞧了一眼底下。
底下吵吵嚷嚷的,人群圍成了一堆,團團圍在少年的身旁,帝國內的民衆大多和善,但圍在這裏的人,瞧着并不像帝國市區的民衆,倒是,有些像黑市的人。
景榮飛的有點高,景榮瞧不真切對方的樣貌,但隐隐能看出對方穿着第一學院機甲師的制服。機甲制作師的學生被一群放貸的圍住,想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肯定是借了錢還不上了。
第一學院的機甲師,全都是一堆醉心于學術研究的小學究,估摸着為了研制機甲借貸,借貸錢沒有搞清楚自己借的到底是什麽,結果利滾利,最後還不上,讓人給堵在這兒了。
如果擱在以前,景榮未必會管。可現在,路易斯身為第一學院機甲制作系的院長,眼看着馬上要被收押了,這時候,第一學院機甲制作系正是遭人诟病的時刻,難免有人想渾水摸魚,欺負第一學院機甲制作系的學生。
景榮雖然不是機甲制作系的,但他曾是第一學院的學生,總是拿第一學院的學生當自己的學弟學妹的,何況第一學院又是他姐姐管轄的,于情于理,景榮他都得管上一管。
景榮瞧身形,對方應該還是一個學生,估摸着還沒成年。真不知道這些圍着的人怎麽下的去手。
景榮停了機甲,快速往前走了幾步,瞧見了現在的情況。
淺金色頭發的少年被圍在人群中,眉頭緊皺,握緊拳頭,湛藍色的眼睛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悅,但也只是悶着不樂意,并未對圍着他的人群進行任何的反抗。
“這是怎麽了”景榮瞧見人的時候,又是一愣,他實在想不到,石亦居然能幹出借貸這種事情,在景榮看來,石亦随便賣一架機甲,就能賺回不少錢,何必又是在酒吧當服務生,又是來借貸的。
景榮長了一張堅毅的臉,在外又一直板着臉端着腔調,這一句普普通通的問話,倒是透出一股的嚴肅味道,唬的大家一跳,要債的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經營生,說是灰色地帶也不為過,再加上景榮幾次三番的表現出對灰色地帶的不喜,眼下這群人倒是不敢動彈。
石亦更尴尬。窘迫交加,白淨的臉上透出尴尬,石亦長這麽大都沒這麽尴尬過。
接二連三的出現在少将讨厭的地方,自己可能是要涼了。
鬥獸場,前幾天的酒吧,今天又被要債……
石亦以為,已經沒有什麽比當街被人要債更窘迫的事情了,現在他發現,有。
要債的人本來偃旗息鼓,底氣不足,但瞧着石亦這般畏畏縮縮的模樣,又頓時有了底氣,對面的小子欠了自己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為首的男人很快的反應過來,天上掉下個少将來又怎麽樣,景榮少将的形象再陽光再正面,眼裏再容不得沙子,也不能幹涉他的合法要債,畢竟這是在帝國,他們從事的行業屬于合法生意,雖然道德上過不去,但他們擁有營業執照啊,而且,借錢還債也是天經地義的,景榮再厲害,也不能管着不讓他們要錢。
為首的男人往前踏進一步,繼續逼問被圍住的少年: “你前幾天就說讓我寬限兩天,小子你這話說的,可別跟放屁一樣啊。”
“是啊,”另一個男人往前走了一步, “我們之前瞧見你是一個學生,看在第一學院的面子上,已經給你寬限五天了,結果五天後的今天,你竟然還想着着逃跑躲債你別以為少将路過,你就有靠山了,少将才不會管你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少将:……
別以為給我戴高帽,我就不管了。我可沒這麽容易糊弄。
“什麽你說還不上錢還不上你當初怎麽敢借的”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上前一步,推搡了石亦,壯漢推得這一下,似乎開啓了圍毆的前奏,吹響了動手的號角。
圍着石亦的一群人一窩蜂的湧上來,對石亦拳打腳踢。
石亦頓時有些狼狽,他倒是能還手,但說到底還是自己理虧,欠債不還也就算了,還當着少将的面毆打債權人,以後瞧見少将,臉還要不要了。
哦,對了,說起來要臉這件事,小胖子讓他要的簽名,他似乎還沒有跟少将提。到時候多要幾張,回頭在星網上拍賣去。石亦抹了抹嘴角的血,苦中作樂的想,少将的簽名海報,應該能賺不少錢。
景榮望着石亦的慘狀,有點百感交集。
這孩子的叛逆期是不是太長了點。
為什麽別人遇見的孩子都是小天使,唯獨自己,遇見的這是一個踏足在灰色地帶的小惡魔
還是說,自己是上天派來拯救這孩子的小天使
景榮不由的被自己的想法嗆了一下。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話其實沒什麽毛病。
瞧瞧,從第一次遇見到現在,這孩子被蘭斯圍着揍,被聯邦的人綁架,又被賈斯珀揍,被路易斯暗算,差點死在第四星系。
來來回回自己救了他五六次吧。
遇見這孩子,就沒有一次是安安穩穩健健康康沒有毛病的。
見天的整些幺蛾子。
石亦倒真的能忍住,被這麽多人打,都沒還手。
景榮瞧夠了熱鬧,出聲制止他們。
“這少年一共借了你們多少錢”
要債的人目光在景榮與石亦中間打轉,半晌,不太相信的自言自語: “少将該不會想替這人還錢吧不能吧,十多億呢,少将再有錢,也不至于這麽有錢啊,揮金如土啊這是難道是想調查數額,起訴我們可我們是正經買賣,有營業執照的啊!”
要債的人嘟嘟囔囔的,花花腸子轉了七八個彎。一想到少将可能要起訴他們,要債的人立馬不幹了: “少将,我們可是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的,我們借給他一倍的錢,他雙倍還給我們!”
要債的人把石亦簽了字畫了押的字據遞到景榮面前,梗着脖子強裝鎮定: “告,告到法庭,我們,我們也是不怕的!”
景榮接過對方的字據,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片刻,而後把字據疊了起來,掏出自己的錢夾: “我替他還。”
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圍觀群衆,要債的人群,包括石亦,全都愣在當場。
要債的人反應最快,他們估摸着少将可能錢多的,燒得慌,打算給這小子還債,誰管它呢,反正錢要回來了就成,于是讨債的人十分上道,也不圍着石亦了,帶頭的人站在景榮身邊,颠颠的報了個數,跟收據上的完全對的上。
周圍的圍觀者倒吸一口冷氣。
這少年是幹了什麽,借了這麽多的錢。
要知道,這麽大的一筆錢買一個星球都足夠了,少年這是幹什麽了
不少人的目光凝聚在景榮身上,大家在想,景榮少将這個冤大頭當的,也着實太冤枉了點。
這個數額,對景榮來說不算太多,但對別人來講,委實不少。也不怪大家瞎想,如果今天在這兒的人不是石亦,景榮聽了這數目,也未必會這麽利索的說替對方還錢。
景榮嘆了口氣,替石亦還了錢,等要債的圍觀的全都散了,景榮這才問道: “沒錢那天怎麽不說你這錢花的有點多啊,你去我姐那兒就是為了還這邊的錢嗎”
其實不是。
這邊的錢只是小頭,拆了東牆補西牆,過幾天還有更多的一頭來繼續要債。
六百億的錢不是小數目。東拼西湊的才借了這麽多的錢。
但石亦總不能真的這麽跟少将說。
他要是跟少将說自己欠債幾百億,少将可能當場就甩袖子而去,再也不搭理他了。
于是石亦在又窘迫又懊悔的心情中,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出乎意料的,景榮并未追究,反倒給了石亦一張卡: “早年我念書時攢的私房錢,裏面的錢不多,應急足夠了,拿着吧。”
說不多,其實也有小一億了。景榮那會兒滿天蹿,倒賣的野獸有好幾車,就足夠攢一張卡了。
石亦唬了一大跳,趕忙推辭: “不不不,少将這錢太多了,我不能要的,真的。”
“拿着吧,”景榮笑的頗耐人尋味,介于嘲笑與譏笑之間,偏偏還能帶着點善意,可真是奇了, “你二十幾億的債我都替你還了,還差這一億
石亦讓景榮說的面紅耳赤,說什麽都不肯接受。
景榮把卡塞進石亦的手裏,笑道, “你跟我客氣什麽。前幾天你在我機甲上,不是挺放得開的嗎,怎麽今天反倒這麽拘束,這麽客氣了。”
石亦握着景榮的卡,望着景榮遠去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自此深覺自己在景榮心中的形象一路差下去,從一個小廢物,變成了一個大惡棍,這個區間已經從0到負無窮無限遞減了,唉,眼看着距離他娶少将的美好願望越來越遠,簡直遙不可及了。
景榮跟石亦分別後,去了一趟路易斯的宅子,仔仔細細的調查了路易斯與蘭斯的事情。
傑瑞一直跟在景榮身後,前前後後的聽從景榮的吩咐,替景榮查處各項事情。
路易斯跟蘭斯的聯絡确實有,但其實跟他們目前正在進展的W試劑沒有什麽太大聯系,說白了,路易斯頂天就是一個賄賂總統,其實與別的沒什麽關系。
景榮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了,他順路去了一趟研究院。
早前景榮剛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把帶回來的菌絲以及星際野獸的灰燼全都送了進去,這會兒研究院正在加緊研究其中的組分,賈斯珀的事情照舊沒有頭緒,景榮去研究院轉了一圈,又在研究院待了一會兒,跟負責人談論了關于狂化的獸潮的事情。
可能性倒是有不少,但讨論到最後,也沒得出切實的結論。
等到景榮再出來,月亮都快沒了。
朦胧的黑夜下,寂靜的讓人安心。
景榮索性從機甲下來,自己踏在中央街的道路上,打算走回去。
這裏已經不算帝國的中央街道了,但總歸還是那條街的外延,因此影影綽綽的,倒是有幾個人影,這個時間,還有人在交談。
景榮凝神聽了幾句,隐隐聽到“機甲” “還債” “機甲抵債”之類的,怎麽又是機甲
今天這是什麽了,怎麽這麽多人扯到要債還債的
景榮非常納悶。
這又不是年頭,又不是年尾的,怎麽讨債的都集中到今天嗎
既不逢年又不過節的,最近借錢的人不應該這麽多啊
景榮又往前走了幾步,仔細聽了聽,隐隐聽到什麽“機甲制作系”之類的,景榮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了。難不成真的因為路易斯倒臺了,所以大家開始趁機占機甲制作系的便宜
在漆黑的夜幕籠罩下,一切都蓋上了模糊的神秘。
哪怕隐藏在黑暗中的群毆,也變得如此小心而隐秘,隐秘到景榮将要靠近之時,才隐隐瞧見了大概。
一個人被一堆人圍着,聽聲音,應該是已經動手打人了。
一陣悶哼從黑漆抹黑的地方傳來,被毆打的人年紀應該不會大。
景榮眉頭高高的皺起,借着一點點朦朦胧胧的光亮,往前快速走了幾步,打算看看這到底怎麽回事。
黑乎乎的,幾乎要瞧不見對方的輪廓。但雙方的聲音卻真真切切的傳到景榮的耳朵。
放貸的人粗聲粗氣的,一邊推搡地上的人,一邊破口大罵: “我瞧你是第一軍校制作系的學生,以為你以後有大前途,我才借錢給你的,五百多個億可不是小數目,如果不是看在你爺爺救過我的份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認識你們爺倆,呸,”這人繼續放話道, “你不是在拍賣場有固定的交易渠道嗎我給了你五百多個億,你什麽沒給我做出來也就算了,竟然連本金都沒有了,呸,真它娘的晦氣,認識你爺爺我倒了大黴,認識你算我倒了血黴,這樣吧,前幾天我手下說你做了三架特級機甲,我也不要你錢了,你把機甲給我就行。”放貸的人冷笑道, “機甲賣了能有不少的錢,既然你說沒錢,那成,老子我也不跟你要錢了,機甲給我,我們兩清。”
三架特級機甲
景榮停下了腳步,劍眉皺起。
那邊對話還在繼續。
“熊哥,你再寬限一段時間,我已經在籌錢了。”少年的聲音帶着特有的清脆,像是劃破夜幕的利劍,将一切事情破碎,透過層層的迷障,全都串聯起來。
景榮愣在原地,雙手不自覺的撫上腰間的配飾,三架機甲僞裝成了配飾的樣子,此刻正一無所知的被懸挂在景榮的腰間。
它們不知道自己是價值六百億的機甲,尚且因為它們的無知。
可景榮呢,景榮他猶自以為聰明又機敏,慧眼如炬,他竟然也不知道,不知道少年陸陸續續送給他的機甲,價值數百個億。
景榮的手搭在配飾上,那天石亦幫他系上,說這樣便于攜帶,景榮也就随身帶着了。此時此刻,景榮忽然覺得腰間的配飾有些燙手,燙的他呆愣在原地,無話可說。腦中回蕩的,一直都是那句“三架特級機甲”和“五百億的負債”。
——三架特級機甲,石亦缺錢被迫去鬥獸場,酒吧,借貸這些灰色場所,為的只不過是制作特級機甲時欠下的高額負債。
可他呢,他用着石亦制作的機甲,卻——忽略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景榮的大腦中一片空白。他責備自己太粗心,自己從未缺過錢,便不自覺的忽視掉與錢有關的所有細節,小蠍子與他相遇第一天,說石亦缺錢,他沒有放在心上,還調笑小蠍子,說如果石亦知道小蠍子跟他要錢,會不會将小蠍子格式化,小蠍子氣的再也沒有提過錢的事情;石亦再次與他相遇是在拍賣會,似乎還制止過他拍賣特級能量卡,說是嫌貴,景榮當時也并未放在心上;再接下來,石亦替他破解文件,勞心勞力,他卻忽略了對方的酬勞;石亦在鬥獸場,面對自己的怒火,只說他缺錢,缺錢還醫療賬單,接二連三的,石亦沒有哪一處不缺錢,沒有哪一處不花錢,可他從未注意過。
他甚至都忽略了——石亦從未跟他要過機甲的錢。
景榮深深的嘆了口氣,在他的世界中,世上最無用的便是錢了,可景榮他忘記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足夠的財富,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足夠他們傲視金錢的財富。在石亦的世界中,缺錢這件事情或許真的會危及到生命。可石亦卻從未提到過,景榮也從未放在心上,景榮他一直以為,石亦參與所有的灰色地帶,只不過是因為年少輕狂,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不知曉世事炎涼。
可誰想的到,石亦做的所有的事情,起因竟都是為他。
景榮邁出去的步子停滞在半空,少年的對話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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