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沒錢付飯錢，一瞬間許無憂腦子裏閃過念頭：要不我留在天醉樓洗碗抵飯錢吧？
雲随仙微微笑道，“無妨，表兄，這頓算我請，先賒賬吧。”
“那怎麽行？！”許無憂立即從兜兜裏掏出錢袋，将二十兩交到雲随仙的表兄蔡富手裏，“我只有二十兩，還有八十兩賒賬，但我一定會還的！”
沒料到雲随仙表兄脾氣甚好，“姑娘這二十兩我收下，餘下八十兩那就算我表弟請好了！”
許無憂羞愧，請人吃飯，居然沒帶夠銀錢！
雲随仙安慰道，“無妨無妨，只要你能助我賣出那一倉庫的布，我能賺的何止八十兩，到時候請你吃更好的！”
許無憂愧疚地看着少年，“雲随仙，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吶！你放心，我必定會幫你！”
等二人離開天醉樓，大廚過來詢問蔡富，“東家滿意不滿意新菜式？”
蔡富：“不曉得，應該是滿意的，頭一回見東家帶姑娘來天醉樓，我以為他心悅人家，結賬時故意報告了價格，想叫東家有面子，結果原來是人家姑娘請客，姑娘只帶了二十兩，還統統給我了，其實飯錢才十八兩。真弄不懂東家，他家財萬貫，何苦要騙人家姑娘二十兩銀子！”
大廚從二樓看向廊外，見并肩走在人流如織的朱雀大街上，姑娘與東家說話時，仰着腦袋，側顏清純可愛，活潑讨喜，“我也不懂，這麽好看的姑娘，騙人家銀子做什麽？”
許無憂回家經過院子時，恰逢許麒麟獨自在花園玩耍，蹴鞠球滾落在她腳下，許無憂擡腳就踢了回去。
“許無憂你小心給我踢壞了！”許麒麟驚呼道。
“小氣，蹴鞠球不就是用來踢的嘛。”許無憂嘀咕。
許麒麟：“這可不是一般的蹴鞠球，這可是太子親手制的蹴鞠球！十兩銀子一個，你賠得起麽？”
“十兩銀子？”許無憂奪過蹴鞠球，這不就是她親手制的款式嘛，“你絕對是被騙了，太子怎麽會親手制球呢？”
“哼，土包子，你看這裏還有太子親印呢！”許麒麟指給她看。
原來開學首日蹴鞠賽後，皇城中的小孩紛紛效仿太子開始蹴鞠，也不知哪裏來的消息，說是太白書院的後門每到夜裏售賣太子親手制的蹴鞠球，一球難求，二手的還被炒到了五十兩銀子！
許無憂跑回小院，搬來椅子，爬上牆頭，“雲随仙！！！”
雲随仙正準備沐浴，從屋子裏走出來時身着一襲绛色寝袍，烏發披散肩身，少年肌膚溫潤，眉眼含笑，近在咫尺出現在許無憂眼前，“怎麽了？”
啊！他生得真的太好啦！許無憂不禁心中感嘆。
許無憂着急忙慌地比劃說明了情況，“......所以賣蹴鞠球的人絕對是個大騙子！一兩銀子收購了蹴鞠球，轉頭就賣十兩！不如我們單幹？我們賣八兩？”
少年若有所思，“此事我早知道了，賣蹴鞠球的那個人已經被官府抓獲，冒用太子之名高價售賣蹴鞠球，犯了重罪，說是流放八百裏。”
許無憂震驚，“啊？！！這還了得？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
雲随仙眯眼笑道：“那是自然不會，不知者無罪嘛。只是以後不要再想着售賣蹴鞠球了。”
許無憂點頭如搗蒜。
待趴在牆那頭的小少女離開後，雲随仙回到屋子吩咐蔡保，“從明日開始不要再制蹴鞠球了。”
蔡保：“我也正想同殿下說，近日蹴鞠球的生意越發得不好了，那餘下的蹴鞠球怎麽辦？”
雲随仙：“自然是奇貨可居，就說太子不再親手制蹴鞠球。餘下的就稱是二手的，一百兩銀子去黑市出售。”
翌日雲随仙就将一身新衣袍送來了，許無憂倒吸一口冷氣，衣料竟是粉霞色？！哪家少年會穿粉霞色衣袍？！太子那一本正經的人，怎麽會穿粉霞色！
她知道那批官布為何賣不出去了。這料子粉霞鮮嫩，應該是受女子喜歡，但壞就壞在，這料子粗糙堅實，會磨壞少女柔嫩肌膚，權貴們自然不會用啊！
但她欠了雲随仙一頓飯錢，他還答應事成之後給她一百兩銀子，硬着頭皮也要試試啦！将衣袍塞到小挎包裏上學去了。
課上，許無憂時不時地睨旁邊的皇太子。
小白花一襲茶白色外袍，不同于雲随仙的驚豔美貌如畫中仙，小白花的氣質出塵絕世。
真難想象小白花穿上那身衣袍，變成小粉花的模樣，嘿嘿。
大約感覺到身邊少女對着自己癡癡笑，蕭鑲很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許無憂才收斂神情，認真上課。
如何叫太子心甘情願換衣裳呢？自然是......許無憂拿起墨條研墨。
下課後，夏侯青城正在整理書籍，許無憂端着硯臺起身，左腳踩右腳，故意把自己絆倒了，朝着皇太子的方向摔了過去，“哎喲！！”
墨汁連帶着硯臺一起甩了出去，好巧不巧，趙勳正好圍到太子身邊來，墨汁灑了他半張臉。
趙勳：“許無憂！！！”少年緊握雙拳，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她的名字。
吓！完蛋了！
許無憂面色慘白，她想潑小白花的，怎麽潑到了趙二狗身上！！該死的趙二狗，壞她好事！！
“對、對不住！”她立即裝出一副慫樣，伸手去擦趙勳臉上的墨汁，“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誰叫他湊過來的，活該，哼！
沈靈心：“許無憂，你絕對是故意的！”
許無憂睜着無辜的眼睛，“我不是，我沒有，我找死嗎把墨汁潑趙勳身上，你別污蔑我。”
趙勳懶得跟許無憂這個蠢貨計較，狠狠踢了她的書案一腳，然後氣急敗壞地走了。
下一堂是蹴鞠課，許無憂眼看着太子去營帳換了騎射服出來，她偷偷潛入其中，在太子衣袍的袖口上抹了幾塊墨。
小白花別怪我啊，誰叫你妹妹蕭绮羅坑了我那麽多銀子呢！
做完這些，許無憂才換了騎服去上校場。今日甲班蹴鞠比賽，許無憂、小機靈、蕭韻華等五人對皇太子他們。
嗐！除了她，沒有一個時能打的！
趙勳心裏有怨氣，與沈靈心一起對針對許無憂，許無憂一連被撞飛了三次，手臂膝蓋都疼。
終于，許無憂搶到了蹴鞠求，在蕭韻華的幫助下朝着對方的球框跑過去，但不知何時趙勳又追了上來，重重地撞向了她。
趙充趙勳的身體就是銅牆鐵壁，許無憂柔弱，哪裏是他的對手，一下摔了出去，重重落在了校場地上。
哎喲！意料之中的疼痛遲遲未至，有人當了她的墊背。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校場外的虞子淩與绮羅公主紛紛奔了過來，趙充與趙勳他們也大驚失色，太子殿下絕對不能受傷！！
許無憂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可以肯定方才皇太子不在她附近啊......
虞子淩：“許無憂，就算你對公主有怨恨，也不該傷了太子殿下！”
趙勳心虛，方才是他撞了許無憂才害了太子，他先發制人，“傷了太子殿下是重罪，我去叫門外的太子侍衛過來！”
哈？重罪？那她是要進天牢嗎？一瞬間許無憂聯想到了七八種酷刑！
許無憂咬着唇角，心裏害怕。
蕭鑲勉強站起身，眉頭微蹙，像是強忍疼痛，“不要驚動侍衛，你想叫皇後知曉麽？”
趙勳停下腳步，“哼，許無憂算你走運！”
許無憂眼看着趙充将太子扶去營帳裏休息，心裏七上八下的t，若太子傷勢嚴重，會不會追究她啊？
中午她沒敢留在講堂裏用膳，來花園東南角看元寶，小貓真好，什麽煩惱都沒有，還有皇太子為它剝蝦。
可到了偏僻角落，許無憂發現熟悉身影，嗯？皇太子又來了？許無憂心虛地躲到廊柱後面盯着那個背影。太子坐在臺階上，剝了蝦肉喂元寶。元寶是她的貓，可惡，太子天天喂元寶，難道想拐走她的貓？！
蕭鑲早就聽見腳步聲，站起身，少年一襲白袍，長身玉立。廊柱後頭，少女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警覺地看着他。
糟糕，被發現了。
“太子殿下，我就知道你在這裏。”許無憂心虛假笑着從柱子後走出來，适當地表示關切，免得他找她麻煩，“你的胳膊怎樣？還疼不疼麽？”
許無憂坐過去，太子沒有趕她，她壯起膽子握過少年的手臂，撩起他的袖子，“呀！好大一片淤青！”
太子收回手臂，“食盒裏有剩菜。”
小白花看起來不像會與她計較，許無憂放心了，打開食盒一瞧，裏面才不是元寶吃剩的蝦，有她愛吃的清真鲈魚，鹵牛肉，還有幾碟子精致甜點。
“多謝太子殿下！”
許無憂吃着糕點，無意間瞥見小白花袖口上的大片的墨汁，機會這不就送上門來了麽，“太子殿下，你的袖口怎麽髒了？”
蕭鑲側了側手臂。
“你等着！別走開！”
許無憂取來那件粉霞色長袍，“這件袍子原本是要給我兄長的，今日我弄傷了你的胳膊，就當是賠禮吧！”
蕭鑲瞧着遞過來的袍子，“粉霞色？”
“粉霞色怎麽了？我覺得穿粉霞色的少年最好看了！”
少年容顏如玉，顯然在猶豫。
“你若不要，那還給我吧！”許無憂用了激将法。
少年按住衣袍，只是這一按，将小少女的手也按住了，兩人皆是一驚，許無憂立即抽走了自己的手，小白花不愧是皇室貴族，手指修長，掌心軟綿。
“多謝，衣袍我收下了。”太子道，“你明日......想吃什麽？”
嗯？
小白花這是要繼續投喂她？許無憂大為震撼，太子殿下好像沒有她想象中那麽高傲？
“給你帶些膳食，免得你搶元寶的。”少年補充道。
許無憂：“？！”果然還是高傲的啊！元寶倒是叫得很順口啊，明明先前還嫌棄這個名字！
“若太子明日能給我帶蟹粉豆腐、綠豆糕、水晶糕......我會感激不盡的。”哼，一千一百兩的花冠，實際是吃自己的錢，沒有什麽好客氣的。
不過最重要的是太子能換上這件衣裳。
然而等她回到講堂，太子已經換了一件新的袍子，不是她送的那件粉袍子，原來趙充發現太子衣裳染了墨，立即取來了外頭車辇上備着的新袍子。
許無憂洩氣趴倒在書案上，叫太子殿下穿上那身粉霞色袍子太難啦！她怎麽對得起雲随仙請她吃的烤乳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