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章
37 第 37 章
◎獎勵加倍◎
紀聞舟是真的想過要跟梁馥雲結婚, 他這個人離經叛道,在婚姻上卻出奇的傳統。當初沒想過要結婚,所以也就沒想過婚禮該怎麽辦, 可現在有了梁馥雲, 他就想過一定要舉辦傳統的中式婚禮,當然了,如果她不願意,他也可以遷就她。
低頭往去, 她的臉夾雜着薄薄的緋紅, 似乎有些詫異他這麽快說出‘結婚’這個詞,在她的印象裏,他就像是一陣風,抓不住的。她甚至覺得, 他這輩子都不會主動提結婚。
他緊緊摟着她的腰,低聲問:“怎麽了,你不想跟我結婚啊?”
“這還很早。”她如實說, “而且我樂團很忙, 至少——”
她停頓一下, “三年內,我不想結婚。”
紀聞舟眉頭皺起,想起她那個三年之約,其實也不難猜出, 她為什麽那麽堅持要在三年內闖出名堂來,為什麽堅持要走這條路,很大程度是因為已經過世的秦昭。
秦昭一直希望她能在這條路上闖出一條屬于她的輝煌來。
紀聞舟不說話了, 梁馥雲擡眸望去, 看見他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輕輕晃了晃他的手, “幹嘛呀,生氣了?”
“沒有。”他說,“我都答應你了,這三年內不打擾你的工作,那就三年後再說吧。”
“三年後。”梁馥雲望着遠處,感嘆道,“三年後,我們會是怎樣的?會不會分手啊?”
剛說完,大掌就張開虎口朝着她伸過來,一把捂住她的嘴,阻止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上,“再說,你看我不咬死你。”
她瞪大雙眸看着他淩厲的眼眸,‘唔唔’了兩聲示弱。
紀聞舟冷笑一聲,摟得她更緊了,“別說我大男子主義啊,我現在得給你立個規矩,你敢不聽,我就親死你。”
“……”
“第一,不準提分手。”
“第二,遇到再難的事,再不開心的事,也不準跟我提分手。”
“第三,你得承諾我永遠都是你的男人。”
“……”
他這麽捂住她的嘴,她要怎麽跟他說啊?
她‘唔唔’了好幾聲,他才松開大掌,沖着她揚揚下巴,示意她的回答。
她清了清嗓子,像是在做什麽準備似的,眼觀四路,“行,紀總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答應就是了,不過——”
故意拉長語調,慢慢将他的手推到後面,朝着前方跑去,一邊跑一遍喊:“今天叛逆一回!提個分手看看!”
紀聞舟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冷笑一聲,“你是覺得我每天坐在辦公室裏跑不過你是不是?等我追到你,你別後悔。”
梁馥雲還真就覺得紀聞舟每天坐在辦公室裏沒什麽運動細胞。
一開始沒當回事,直到他跑起來跟風似的,‘嗖’的一聲就飛快朝着她跑來。
她震驚了片刻後,連忙喊道:“不玩了不玩了!”
“梁馥雲同志。”紀聞舟跑到她跟前,看着她快速投降的慫樣,忍不住捏着她的臉,嚴肅地說,“怎麽一點骨氣都沒有?這放出來的話才過一秒鐘就收回去,未免太丢人現眼,我要是你,我就死撐着。”
說話間,他已經将她圈入懷中,快速的在她紅唇上親了一下。
小小的一聲‘啵’,讓她的臉猛地紅了起來。
要知道這可是在商場裏,人來人往的,他也不顧及別人的眼光。
左顧右盼,才發現他高大的身子正好将她納入其中,絕佳的體型差并未讓人發覺他的動作。
她稍稍安心,擰眉看他,“骨氣在你這種人面前,一點用都沒有,我算是看明白了,對付你,就是得早點求饒。”
雖然說男子漢大丈夫寧折不彎。
但也得看對手是誰,像紀聞舟這種人,就是得今早滑跪。
紀聞舟被她這種‘能屈能伸’的精神折服了,笑出聲來,“如果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這麽‘能屈能伸’的話,那我會省掉很多的事。”
說着,他再次摟住她,說道:“我記得你以前可沒這麽膽小。”
“膽小這種事怎麽說呢。”她看着他,“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吧,好比遇到你,我覺得提早滑跪是再合适不過的。”
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也實在是實踐出真理。她要是連這點都看不破,跟他在一起,遲早被他吃得死死的。
紀聞舟笑着說:“哦,原來是這樣,那請問梁馥雲同志,你最近還有沒有去看心理醫生呢?心理醫生對你的評估如何?”
梁馥雲私底下倒是還有去找黃添,只不過因為樂團的緣故,一個月大概就去一兩次。
黃添說她的情況是要比之前好的,情緒穩定了很多,從黃添的嘴裏,她也聽到了很多關于紀聞舟的事。
他說他是七八年前才接觸到紀聞舟的。那會兒紀聞舟是他老師的病人。老師在給他做心理輔導,他就站在旁邊記錄。
印象很深刻的是,紀聞舟絕對不是一個看起來很像病人的‘病人’,初期給他做評估的時候,老師都說,一套流程下來,幾乎不覺得他心理有疾病,這個人的心理強悍到一種近乎病态的地步。
但這種強悍很大程度又限制了他的情緒和感官,造成他在某一些事情的處理上會過激。
一般人在面對恐懼和害怕的事情時,第一時間就是逃避、不敢面對,但老師跟他說要正确的正視恐懼和正視害怕的來源時,他很聽勸,那麽怕水、恐懼靠近水的一個人,居然可以嘗試做海上運動。
可想而知在這個過程中,他有着多大的能量和勇氣。
能對自己狠的人,做事一定更狠。
“還行吧。”她靠着他的肩膀,“說起來,黃添還挺愛八卦的,我上回去見他的時候,他老是問我關于你的事,你們不是朋友嗎?他有事不問你,非得來問我。”
“哦?”他微微挑眉,“他說什麽了?”
“就問我——”她故意裝着黃添說話的腔調,“紀聞舟最近在哪個女人窩裏樂不思蜀呢?我給他打電話他都不接。”
“你什麽時候去見他的?”
她想了想,“上周四吧?”
“周四?”紀聞舟嗤笑,“那我他媽還能在哪,我就在你房間,咱們躺床上呢。”
“……”
他這麽一說,她想起來了。
确實是這樣。
把她的衣服都給整亂了,要不是房東來敲門,搞不好真的x會擦槍走火。
想起那天的事,她有些尴尬的咳嗽一聲,“反正我就回他,說不知道,搞不好在唐溪或者祝顏床上待着呢。”
“你找死啊。”紀聞舟好看的眉頭皺起來,語氣也冷了幾分,“把自己男朋友送到別的女人床上,你可真大方。”
梁馥雲笑出聲來,“那他又不知道我們在交往。”
說到這裏,紀聞舟的表情凝重起來。
确實,之前一直被祝顏的事情拖着沒有公布跟梁馥雲交往的事,現在想想,這件事已經要被提上日程了。
他一不說話,梁馥雲就覺得心虛。
擡頭望去,見他在沉思,心裏莫名‘咯噔’一下,扯了扯他的手臂,“欸,你想什麽呢?”
“我在想——”他看着她,“我是不是應該直接跟所有人說你是我女朋友?”
“!”梁馥雲瞪大雙眸看着他。
他是以一種非常認真的态度在思考這個問題。
梁馥雲雀覺得冷汗涔涔,倒不是說做他女朋友不好,而是他之前在她樂團裏鬧過那麽一回,現在樂團裏的人看見她都像供着佛似的,連管理層說話都輕聲細語。
這樣的區別待遇,無疑是讓人覺得舒服的,畢竟誰不想做人上人,可她清楚,這種待遇是淩駕在紀聞舟是她男朋友這件事上,并不是因為她。
她不敢想象,如果紀聞舟公開他們的關系,周圍會變得如何混亂……
她趕緊摟住他的腰,破天荒的撒嬌,“聞舟。”
“嗯?”
“聞舟哥哥。”
“……”
“紀總,紀先生,紀哥哥。”
“別裝,你真正撒嬌不是這樣。”
“……”
梁馥雲冷下臉來,抿唇道:“你可別公開啊。”
“你這是連裝都不裝了?”紀聞舟捏着她的下巴,“不公開,別人怎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
“你已經很‘有名’了哥哥。”梁馥雲無奈地說,“您能不能保存點實力?”
紀聞舟摟着她的肩膀,大大方方說:“不能,就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兩人乘坐電梯已經來到了五樓。
五樓是美食區,不少的日料、中餐廳、自助餐應有盡有。
紀聞舟對吃可謂是非常有見解,首先不吃日料,他說吃了生的拉肚子,然後自助餐也不吃。
梁馥雲反倒覺得自助餐最适合他這種大胃王。
紀聞舟頭一回聽到大胃王這個稱呼,頗有些不滿,直接将她的手伸進自己的衣服裏,摸着硬邦邦的腹肌,低聲問:“這是大胃王該有的身材?你能不能改改稱呼?”
梁馥雲臉紅得把手抽回來,懶得搭理他。
最終兩人還是選擇了中餐,九點多了,難得還有在營業。
剛走進餐廳,就跟走出來的客人迎面相撞。
兩人四目相對,梁馥雲詫異的喊道:“魯輝?”
魯輝也愣了一下,“小雲?”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在這?”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魯輝笑着說:“剛從甄城回來,跟幾個朋友過來吃點東西,你也這麽晚來吃飯啊?”
說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紀聞舟身上。
紀聞舟的手摟着她的肩膀,兩人看起來很是親昵。
他頓時明白了什麽,表情凝固了片刻,随後露出笑容,“這位是——”
“朋友。”她解釋,但隐隐約約感覺到旁邊一股寒光掃射過來,連忙改口,“男朋友。”
魯輝是知道紀聞舟的。
秦昭有跟他說過,他們兄妹倆都在紀家工作。
本來不太大相信,畢竟是紀家,可後來不得不信。
只是沒想到短短時日,梁馥雲會跟紀聞舟走到一起。
他恍惚片刻,點了點頭,“哦,好事,那什麽……我還有點事,那就先走了。”
“好。”
兩人擦肩而過。
就在擦肩而過時,魯輝突然回眸望着她,說道:“忘了問你,過幾天我得回一趟村子,你能告訴我秦昭被葬在哪了嗎?我想去看看他。”
提到秦昭,梁馥雲的表情也暗淡下來。
她走到魯輝身邊,把手機拿出來,“他葬在這個地方,但是位置有點難走,得爬山,而且是荒山,你得認認這條路。”
魯輝低頭看着她那張照片和地标,點了點頭,“行,那你發給我吧。”
梁馥雲把照片發給了魯輝,兩人就此分別。
等她再回到紀聞舟身邊時,發現他一直保持着沉默,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走到裏面點了餐後,他就坐在那裏玩手機。
梁馥雲覺得氣壓有些低。
擡眸看他,廳內的中式镂空光暈散落在他的側臉上,将他淩厲的情緒柔和幾分。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背,“紀聞舟。”
“嗯。”他不冷不淡的回,“幹嘛。”
“你生氣啦?”
“沒。”他說,“不過就是跟曾經的相親對象聊天嘛,聊的還是秦昭,應該的。不過就是不打算把我是誰說出去嘛,我明白的,我又不是什麽愛吃醋的閨中小姐,那老一套的對我不管用。”
話雖然這麽說。
但她覺得他就是在吃醋。
因為他坐的位置後面有一面小鏡子,鏡子裏他拿着手機,根本沒有在刷任何東西,就是在桌面滑來滑去的。
梁馥雲笑笑着坐到他身邊,他快速的把手機放回到口袋裏。
她摟着他的胳膊,下巴靠在上面,就這麽看着他,“哎呀,我男朋友怎麽那麽帥,從哪個角度看都超帥。”
紀聞舟冷哼一聲沒搭理,但唇角已經在上揚。
“這臉好看,身材更好。”她捏了一把他的胸肌,“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獎勵你。”
“哦,獎勵什麽?”這會兒唇角壓制不住了,就這麽直勾勾的看着她,“我很難接受自己是個沒名分的人,你知不知道剛才對我造成多少的傷害,一點點獎勵可沒辦法彌補。”
不愧是資本家,出口就是要榨幹她。
梁馥雲覺得紀聞舟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從頭到尾的算計。
她仔細的想了想,最終靠近他的耳邊,貼着他的耳畔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就這麽一句話,頓時讓男人的眼神發亮,他的目光深邃無比,望向她時帶着灼熱和無盡的欲望。右手滑過她的側臉,似乎表示他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這是放過她了。
梁馥雲不免松了口氣,讓這位大少爺‘放過’還真是困難。
她拿出菜單點餐,這會兒餐廳裏已經沒有多少新鮮的菜品了,畢竟九點多都打烊了,點完餐,她習慣性的把手機拿出來看明天要拉奏的樂譜。
但就在這個時候,彈窗彈出來了一條信息。
【微笑邀請您加入群聊】
她疑惑的點開群聊,發現群裏就五個人,全是他們KKL國內分部樂團成員,除了夏月是替補樂手外,其他都是正式樂手。
【今天氣死我了,你們看見梁馥雲那個樣子沒有,好像所有人都得為她讓道似的,不就是男朋友是紀聞舟嗎?得意什麽?】
【沒辦法,連高層都在舔,誰讓人家長得漂亮,有手段呢,紀聞舟那樣的公子哥看過多少美女了,還能栽在她身上,你們就想想吧,這個女人手段有多厲害,所以我說夏月腦子太笨了,怎麽敢當面這樣罵她,要罵也找個其他機會。】
【我哪裏知道她跟紀聞舟真的在交往啊,那幾天祝顏跟紀聞舟的新聞都鬧得滿天飛,我以為他們分了呢。】
【反正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看見她別說話不就完了?真想出氣等她跟紀聞舟分手呗。】
由于梁馥雲的頭像跟樂團裏的某位正式樂手一模一樣,所以她懷疑她們是看錯了才會把她拉進來。
頭一回近距離吃自己的瓜,她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
坐在旁邊的紀聞舟見她盯着手機發呆,湊近看了一眼。
這一眼可好,把他氣得夠嗆,指着她的手機說:“這些人叫什麽名字?走,回樂團。”
說着,拽着她的手就要走。
梁馥雲見狀,趕緊拉着他,“等等,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紀聞舟挑眉,坐了回來。
梁馥雲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然後對着他的臉和十指緊扣的手拍了一張照片,将這張照片直接發送到群裏,然後回複了一句:【謝謝關心,目前感情依舊很好,不會分手。】
發完後,群裏一陣沉默。
紀聞舟不滿的說:“不如當着她們的面解雇她們解氣。”
“紀總。”她突然喊他,歪頭看着他說,“你還想不想晚上回去要那個‘獎勵’了?”
紀聞舟的眼神幽暗下來,指腹在她的手掌中間滑了滑。
意圖很明顯。
梁馥雲笑着說:“那你就乖乖聽話,別去鬧,行不行?”
乖乖聽話。
這四個字什麽時候跟他搭上邊過?
但紀聞舟偏偏就吃梁馥雲這一套。
她牽條繩子,他都能往裏鑽。
他滾動喉結,伸出手,“獎勵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