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雲港灣這邊的卧室很寬闊, 典型的冷色系風格,床鋪鋪着的是深灰色的真絲被褥,沙發也是黑色定制真皮, 跟樓下一模一樣。
再加上挂着的深色床簾,整個房間看起來感覺很冷。
好在房間裏鋪着的是白色地毯,有一整面落地窗, 可以看到外面一望無際的青翠草地。
秦馥嫣目光落在天空和草地的交界處,神色略有些迷惘。
秦馥郁還趴在她白皙的雙腿,揚起頭, 明亮雙眸望着她。
“唐郁東啊?以前不認識, 現在也不算了解。只是看他結婚後對你還算不錯,至少跟我原本想象的聯姻狀态不太像。”
“嗯?”
秦馥郁斟酌片刻, “你也知道我很早出道,混娛樂圈多一些,跟上流社會這些人接觸不多,只是跟表哥和蘇瑾喻去過幾次晚宴, 所以我對唐郁東甚至是浮夢今安的幾位都不算熟悉, 也不了解他的為人。是知道媽媽給你安排了聯姻,我才去找蘇瑾喻了解了下。”
按照蘇瑾喻所說,唐郁東這人名副其實的禁欲。
他長相兇狠, 眉眼英氣, 性格豪爽,做事雷厲風行, 能被浮城稱為“最硬的男人”, 是非常名副其實的。
他不喜歡拖泥帶水, 覺得女人很麻煩和很礙事,對女人是完全無感, 甚至于不喜歡,覺得煩躁。
聽到蘇瑾喻的解說,秦馥郁一度以為秦馥嫣和唐郁東結婚之後,會單純保持結婚關系,相敬如賓,給足彼此尊重,卻也僅此而已。
秦馥郁蹙眉,高挺鼻梁聳了聳,“可是今天看他跟你相處的模式,好像不是這樣的。”
秦馥嫣濃密纖長的眼睫眨了眨,“其實我也有同感。”
從秦馥郁這邊間接了解了唐郁東後,秦馥嫣将唐郁東對她這個未過門妻子的周全理解為他骨子裏的紳士,可昨日結婚後,她發現好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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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骨子裏的紳士有,但更多的是刻意壓制住了他真實的狂野,在結婚後徹底被釋放,他表現出了獸王對獵物的占有欲。
将秦馥嫣歸為他的人後,唐郁東也沒有隐藏一個男人對于欲.望的需求,相比于他們想象中的相敬如賓和相濡以沫,這樣直接的方式,是讓秦馥嫣有些想往後退的。
吃不消。
也覺得奇怪。
秦婉為秦馥嫣稍微整理了衣物後,天真地問了一句,“有沒有可能,姑爺其實很喜歡我們小姐啊?”
秦馥郁豁然回眸看她,“你說唐郁東喜歡我姐?”
“我覺得有可能呢。”
秦婉是天真的小鄒菊,單純得很。
“應該沒有男人不喜歡我們小姐吧,我們小姐長得這麽好看,跟天仙下凡似的。而且她跟姑爺都結婚了,姑爺對小姐這樣親昵,其實也沒錯啊。丈夫對自己的妻子這樣不是挺好的。”
“也不能說你錯了。這事兒其實不是我姐的問題,是唐郁東那種人會喜歡女人就足夠讓人震驚了。不過他是不是喜歡我姐還有待考證。現在最重要的是,姐你對他态度如何?”
秦馥郁和秦婉同時轉頭看向她,秦馥嫣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我換個方式問,你是想跟他保持普通的結婚關系,還是說願意跟他培養感情,以後成為真的情侶?”
思考片刻,秦馥嫣回答:“後者是願意的。”
“那他今天對你做的這些事情,你會反感嗎?”
秦馥嫣點了點頭。
秦馥郁蹙眉,“你不喜歡跟他親密?昨晚* 同房讓你覺得不愉快?”
雖然從小跟秦馥郁是無話不說的,但當話題變成跟老公的同房秘事,聊天就會變得有些難以啓齒。
秦馥嫣擡眸,對上兩人探究的眼神,知道今日若是不說清楚,秦馥郁會誤會唐郁東昨晚做了什麽讓秦馥嫣難受的事情,待會下樓可能就直接去找唐郁東的不愉快。
這種事,秦馥郁是完全做得出來的。
她咬了咬嫣紅嘴唇,“不是不愉快,也沒有抗拒。只是——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在衆人面前,跟自己的妻子親熱。我不喜歡這樣。”
秦馥嫣覺得,關起門來怎麽親密都無所謂,可是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親親我我,做這些纏綿暧昧的舉動。
秦馥郁用指尖頂着白皙下巴,“是因為他是你的丈夫不抗拒,還是你對他有好感?”
“前者。”
秦馥嫣雖然沒有情感經歷,但她也不是那種随意會對一個男人動情的,更何況她跟唐郁東才見過幾次。
秦馥郁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秦馥嫣就是這樣一個人,她雖然習慣了秦夫人的安排,看似溫柔,但秦夫人的教育裏也給了她成為獨立女性的底氣,她可以為家族接受秦夫人的安排去聯姻,但讓她現在獨當一面去繼承公司也是完全沒有問題。
在這場聯姻裏,她可以為了成全兩家人的利益共享,答應聯姻,但她絕對不會是那種為了家族利益還需要犧牲的角色,秦家不需要也不可能讓她做到如此。
所以在這份聯姻裏,她可以跟唐郁東保持相濡以沫,如果唐郁東願意,他們可以互相培養感情,他付出真心,她也願意給于感情。
而不是從一開始,她就墜落進去,以妻子的身份困住自己,一味地追逐唐郁東的腳步。
“不過有一件事,”秦馥嫣垂眸看向秦馥郁,“小郁,我發現唐郁東才是當年救我的那個人。”
秦馥郁滿臉詫異,“什麽?”
秦馥嫣柔聲說起了她發現唐郁東胸膛雄獅刺青的事情。
當年她是因為被柳絮拂了眼,突發過敏導致眼睛看不見,不小心掉入湖中。
在湖中被救命恩人撈起來時,她雙手用力想要拽住他,不小心将他的襯衫拽破,模糊視線裏看到了那人胸前有着刺青。
雖然當時只是一閃而過,但秦馥嫣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她敢肯定,唐郁東胸前的刺青跟當年看到的那個刺青一模一樣。
秦馥郁激動地爬起來,坐到秦馥嫣身旁,“會不會是刺了類似的刺青?刺青這種東西,唐郁東能刺,其他人也可以。”
“我問過他,他說那個雄獅刺青圖是他自己畫的,獨一無二。”
秦婉也很激動蹲在秦馥嫣腳邊,眨了眨明亮純真的眼眸,問:“姑爺就是小姐當年的那個救命恩人?”
“嗯。”
秦馥郁笑出聲,“你們這也是真有緣分啊。你剛決定聽命跟唐郁東聯姻,就知道慕雲深不是那個救命恩人。現在你跟唐郁東結婚了,又發現唐郁東就是那個救了你一命的恩人。”
這件事也是秦馥嫣萬萬沒有想到的。
當年誤以為慕雲深是救命恩人,秦馥嫣才會對他沒有戒備,與他暢聊天文地理,漸漸有了些許好感,兩人因慕雲深當年去北京斷了聯系,後來在清北相逢慕雲深也從未說過希望與她更近一步,秦馥嫣看得通透,不過是略有好感的男人,他不是非她莫屬,那她也不會輕易陷入。
只是經歷多年,即便他們從未真正坦誠在一起過,她也因為“救命恩人”這個标簽,對于慕雲深始終保持着感激。
那日從秦馥郁這邊知道,慕雲深是借着“救命恩人”有意接近,秦馥嫣是有被欺騙的不悅,但也因此徹底放下對他那微乎其微的好感。
那之後,她沒有想過要找尋救命恩人。
畢竟時隔多年,她找到救命恩人不過是為說一句“謝謝”,或許對方并不在意,秦馥嫣覺得就此作罷好了。
事情峰回路轉。
她萬萬沒想到那日秦氏老宅設宴,她剛巧看到唐郁東胸前的刺青,當時她就覺得疑惑,只是那會兒兩人還未完婚男女授受不親,不方便,秦馥嫣并沒能仔細探究。
也是到了昨晚,秦馥嫣躺在唐郁東身下,認認真真地端詳過那個刺青,相信她絕對不會看錯。
秦馥嫣是怎麽都沒想到,她跟唐郁東還會有這層緣分。
想到唐郁東,腦海裏閃過他那張兇神惡煞的臉,濃眉大眼,匍匐在她之上,能明顯看到那線條明朗的手臂肌肉,很結實很硬。
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像是對他有着恐懼,又像是甘願委其身下,或者這是一種帶着宿命感的臣服。
旁邊的秦馥郁突然拽住她白皙如玉的手腕,吓得秦馥嫣眨了眨眼睫,莫名有些心虛。
只是秦馥郁問的是,“姐,你是因為知道唐郁東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願意接納他嗎?”
秦馥嫣搖了搖頭,“同意嫁給他的時候,我便想過,以後他是我的丈夫,只要他不負我,我願意跟他走下去,相敬如賓也好,培養感情成為真夫妻也罷,我都是願意的。“
秦馥嫣對她俏皮一笑,“那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難道你的心思沒有那麽一點點開心,難道不會因此對他更有好感?”
“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我是很高興的,或許也能讓我對他多一份感激。至于好感,更多的是建立在他待我的感覺。我能感覺得到,他待我是有真心的,所以我願意以真心還之。”
秦馥郁松開她的手腕,眉眼間滿是笑意,“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以後就勉強對這個姐夫态度好一點點。”
只要是對秦馥嫣好的,秦馥郁都能接受。
秦馥嫣知道她的想法,單薄手掌撫上她柔順的長發,“那你呢?”
“嗯?我什麽?”
“我現在已經嫁人了,還算不賴。那我們小郁的幸福呢?”
秦馥郁癟嘴,“幸福又不是要通過男人和婚姻才能得到。”
“這個觀念,我是十分贊同的。我也不建議你早早步入婚姻,更不需要你真的去聯姻,但是我覺得你投入一份感情去嘗試戀愛,并不是不好的事情。”
由于秦夫人的掌控欲很強,子女的所有事情都要安排得明明白白,秦馥郁有生為長女的自覺,對于生活被完全掌控,從來沒有想過掙紮反抗。
但是秦馥郁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就是因為看到了秦馥嫣被掌控完全沒有自由,秦馥郁懂事以來就開始非常叛逆,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去跟秦夫人抗争。
秦老爺雖然對女兒很好,但他身體不好,心有力而餘不足,很多事情都聽秦夫人的安排,導致秦馥郁覺得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愛。
秦馥嫣看着心疼她,對她比對秦扶疏還要上心,所以秦馥郁特別依賴她。
現在秦馥嫣結婚了,自然是跟在景山當秦家大小姐不同,她往後會是唐氏家族的主母,多半是要以唐家為主,肯定沒辦法時時刻刻照顧秦馥郁。
秦馥嫣還是希望秦馥郁能夠遇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有人能夠照顧她縱容她,秦馥嫣才能徹底安心。
秦馥郁望着秦馥嫣略顯擔憂的眼眸,嘴角垂了下來。
其實她也沒有刻意不談戀愛,更沒有抗拒愛情的念頭,只是沒有遇到合适的。
她成年後步入娛樂圈,見過許許多多長相精致帥氣俊逸的男人,只是從來沒有一個能讓她動心的。
秦馥嫣蹙眉,“那你自己喜歡什麽樣的?”
思考片刻,秦馥郁說道:“首先當然是要很帥,至少得跟蘇瑾喻差不多帥,但不要蘇瑾喻那種斯文款的,我不喜歡!我喜歡有個性的,有一點腹黑那種,能夠鎮壓住我的,能讓我心甘情願臣服于他的。”
秦馥郁不解,“這麽具體?這麽多條件都要符合的,恐怕不太好找。”
“如果很好早,那我還會母胎單身到現在?”秦馥郁細長手指拂過臉頰,故意做了個嬌媚的姿态,“怎麽說我也是主持人裏面最貌美如花的天仙呢。”
秦婉十分捧場,“對,二小姐很漂亮的,在我心目中你是這世上第二漂亮的女人。”
秦馥郁望着面前的純真人兒,“我第二漂亮?呵呵,那你告訴我,第一漂亮的是誰?”
“當然是大小姐!”秦婉望着秦馥嫣雙眼冒愛心。
秦馥郁服了,“好吧,這個我也承認。她從小都比我漂亮。”
這兩人在旁邊插科打诨,秦馥嫣卻有些憂愁。
據她所知,秦夫人看中的聞氏集團少東家聞晟瀾是出了名的溫柔男士,也就是說,他是秦馥郁最不喜歡的那種男人。
可是秦夫人下了命令,讓秦馥嫣一定要安排秦馥郁和聞晟瀾見面。
這可怎麽辦?
頭疼。
-
樓下。
身姿雄壯的唐郁東坐在高級定制沙發上,手臂自然搭在扶手,冷着臉看向不遠處的三人。
唐小塘和林澈抱在一起笑,就連平日裏總是面無表情的周旭也眉眼帶着難得的笑意。
就是難得看唐郁東的好戲,覺得很開心。
全浮城最冷酷最無欲無求最不喜歡女人的最硬男人,竟然會跟老婆說讓她哄他,真的是讓人大開眼界。
最關鍵的是,堂堂唐爺竟然被拒絕了!
果然夫人就是夫人,真是太屌了!
落地窗的光投射進來,讓唐郁東精致臉龐輪廓像是鍍上一層冷白的釉,那雙眼眸從來都是毫無溫度的,看着更加可怕。
他線條粗犷的手指捏着襯衫的第一顆紐扣,将襯衫解開,扭了扭脖子,明顯是不耐煩的姿态。
吓得對面三人立馬收斂了姿态。
林澈順手将唐小塘推開,恢複嚴肅的姿态,“爺,棠景還在外面跪着呢,該如何?”
“呵呵,愛跪就讓他跪着。”
唐郁東不只是長相兇狠,在工作上也從來不會心慈手軟,背叛他的人,沒有退路,只有死路一條。
棠景是唐家旁支裏挑出來的,棠家老二的兒子,原本是纨绔子弟一個,讓棠老二硬塞過來他旁邊學習的。
棠家跟唐家是有點親戚關系,若真要論資排輩,棠景還得叫唐郁東一聲大哥。
也是因為看在棠家和棠老二的面子上,唐郁東才沒有弄死他,已經算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棠景竟然還想再要一次機會,簡直是癡人做夢。
周旭:“棠景的私人賬戶确實只有唐豐凱那筆單向轉賬,而且走的是唐豐凱的私人賬戶,确實不太像唐豐凱小心翼翼的做事原則。”
這種情況下,只有一種可能,唐豐凱就是故意留下把柄讓唐郁東去查,這樣唐郁東就能知道棠景背叛過唐郁東。
林澈找人調查過,“平日裏确實沒看到棠景跟唐豐凱有什麽深入接觸,近兩年兩人也沒有碰過面,不像是蓄謀已久。無論如何,這兩人之間有資金往來,還是私人賬戶,那就能說明棠景已經站了隊。沒有道理,讓他在我們這邊學習,讓爺給他事業護航,還能讓他去唐豐凱那邊讨好處的。”
周旭:“當然,我都想廢了他一只手。”
唐郁東腦袋往後仰,靠在黑色真皮沙發上,閉着眼睛興致缺缺的模樣。
“南非那邊什麽情況?”
林澈:“唐豐凱找人牽線後,跟當地的人聯絡上了,據說合同這幾天就會落到實處。我們找的人說無能為力,資金又給退回來了,不過有特意交代,這次是他辦事不力,希望爺能再給他機會讓他為爺辦事。眼下情況看來,唐豐凱拿下采礦權的事情基本是定了。”
周旭:“這煤礦開采商可沒這麽好幹,項目太大,就憑他自己肯定吞不下。”
唐郁東仍舊閉着眼,“讓人盯着,把消息遞到老爺子那邊。唐豐凱吃不下,但唐氏集團可以。他要是還有點腦子,就會知道,想要咬下這塊肉,非唐氏不可。”
“是。”
林澈忽然想起,“對了,爺,這邊有個東西,是秦扶疏早上讓人送到院子裏來的。當時你跟夫人去老爺子院子裏請安,我就給留下來了。”
唐郁東擡眸看他。
林澈和周旭很快去将東西擡過來,擺放在唐郁東,低聲轉達:“秦扶疏那邊說您看了這東西,能知道夫人以往所有事情。還說,就當是給爺的謝禮。”
唐郁東垂眸看着面前擺放着碩大箱子,擰緊眉宇,“打開。”
林澈将箱子打開,看到裏面放着的是很多制作精良的記事本,他拿了最上面的那本遞給唐郁東。
唐郁東翻開看了眼。
2月2日天氣晴朗
臨晨五點起,洗漱完畢,秦馥嫣小姐用了早點,吃的是小米粥和灌湯包,以及炒花生等小菜。
六點開始上禮儀課和插花課,用時兩個小時。八點開始早上的課程,學的是哲學和珠寶設計。
午間用餐一個小時,吃的是桂花魚,蒸餃,芹菜炒肉,鮮筍湯。随後休息兩個小時。
午後兩點繼續上課,上的是法語課和財經課。
六點至七點用晚餐,吃的是韓式烤五花,獅子頭,紅燒肉,油焖豆角,圓白菜生拌,番茄牛腩湯。
七點至九點自由時間,秦馥嫣小姐在院子裏做了刺繡。
九點回房,十點熄燈休息。
……
唐小塘打小跟在唐郁東身邊,經常趴他身邊看文件看習慣了,這會兒随意靠在沙發椅背上,瞄了眼那本子上的內容,神色都變了。
“這什麽東西啊,夫人的飲食起居記錄?每天五點起床,十點休息,一日三餐吃什麽都要記得這麽清楚?”
唐郁東豁然将筆記本蓋上,唐小塘吓了一跳,趕忙往後退。
只是唐郁東沒責怪他,情緒還落在筆記本的內容上。
早幾百年的時候,唐府也有這樣的記錄員,每日跟在主人身旁,記錄一日行程。
但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這都什麽時代了,竟然還有人将自己的女兒當做牢籠的金絲雀一樣,點點滴滴都要記錄清楚?
秦馥嫣之前過得就是這樣的生活,日複一日的?
唐郁東将筆記本扔回那箱子裏,命林澈和周旭将這箱子藏進書房的內閣裏面。
東西藏好後,林澈和周旭走出來,剛想跟唐郁東報備,坐在旁邊一直未開口的唐小塘豁然起身,滿臉欣喜地叫了聲,“太太!”
唐郁東擡起頭。
旋轉樓梯上,秦馥嫣換了一身霜色的改良旗袍,跟早上的那身山茶花旗袍相比,現在穿着的這件更加悠閑,少了些許端莊。
或許是因為秦馥嫣塗了紅豔口紅的關系,無端又多了一絲魅惑。
唐郁東看得雙眼發直,猶如雄獅看到了獵物般,像是随時都會撲過去似的。
對上他那炙熱的眼神,秦馥嫣忽而感覺單薄的脊背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從下往上串。
許是昨晚兩人發生了那樣的關系,他現在也不藏着掖着了,她是能感覺到唐郁東的眼神裏是明晃晃的欲。
他身形高大,滿身肌肉,就連脖頸的肌肉線條都那麽清楚可見,給人一種充滿力量的壯碩感。
秦馥嫣不自覺想起昨晚她被他抱起,狠狠撞擊,心底莫名跟着一顫。
是忽然慌了。
她轉過身去,不看他。
唐小塘看到秦馥嫣,一雙明亮鹿眼滿是神采奕奕的光芒,“夫人,你是需要什麽?吩咐我去辦就行。”
秦馥嫣搖了搖頭,“是小郁要走了,我送送她。”
唐小塘又将視線落到秦馥郁身上,“小郁姐姐,你這就要走了嗎?不留下來吃飯嗎?”
這小孩不過十八九歲模樣,長相秀氣,眼神明亮,那張嘴也甜,看着就特別招人喜歡。
秦馥郁對他倒是難得有和善的姿态,走過去揉了揉他的頭發,“今天有事,吃飯就不必了,下次有機會再來吧。”
“好啊,那小郁姐姐你下次一定要來,我讓廚師給你準備你最喜歡吃的菜!”
“行,我記下了。”
秦馥郁朝他揚起笑容,轉而又看了眼沙發上的唐郁東,反倒是沒什麽好臉色,“我姐交給你了,要是照顧不好,我可是會找你算賬的。”
說罷,對着林澈和周旭點了點頭,秦馥郁轉身潇灑離開。
林澈和周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唐郁東,那位爺頂了頂腮幫子,明顯很不爽的姿态。
完全是看在秦馥嫣的面子上,才會勉強忍着吧。
不過看着堂堂浮夢今安之首的唐爺竟然被人放吊,還真是刺激啊。
秦馥嫣也知道秦馥郁的話很容易惹怒唐郁東,她走到他面前,柔着聲音解釋,“她從小被寵壞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請你見諒。”
唐郁東擡眸看向她,眼神明晃晃,唇角勾着淺淺的笑。
他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抓住她白皙的手腕,将人用力往自己這邊拉過來,秦馥嫣随即撲在他身上。
她手腕纖細白皙,雙手搭在他寬闊的肩膀,纖瘦的身軀貼着他結實的胸膛,與雄壯的他相比,難得顯得有些嬌小。
恍神片刻,她反應過來,單薄手掌壓在他肩膀想要起身,卻被他寬大手掌搭在腰間輕而易舉又壓了回去。
她已經有些急了,“你作什麽,還這麽多人在呢。”
唐郁東笑,“哪裏有人?”
“嗯?”
秦馥嫣轉身看向旁邊,發現屋子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都消失不見了,連秦婉也不知去向。
唐郁東粗犷的手指捏着她白皙下巴,将她的臉轉向自己,“你妹什麽狗脾氣,整天看我跟仇人一樣?”
他掐着她的腰不讓她起身,秦馥嫣力量不及他,壓根無法動彈。
她看了看,确認現在四下無人,幹脆坐在他大腿,“她性格是比較直接,不過沒有将你當做仇人的。只是我們兩人——”
唐郁東盯着她,“我們兩人怎麽?”
“我們兩人是家裏安排結婚的,完全沒有感情基礎,不像是其他夫妻那樣,她不過是怕我跟你處不好,或是……”
“或者我對你不好?”
“嗯。”
唐郁東俯身,聲音是故意壓低着的。
“那她剛剛交代我照顧好你,這是想通了,願意把你托付給我了?”
之前秦馥嫣就發現,唐郁東的聲音比較醇厚低沉,音色非常好聽。
這會兒,他洇潤嘴唇幾乎是貼着她耳廓在說話,莫名勾得她心有些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