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內訓德性
林水憐此刻卻莫名覺得有些冷,宋巅從上了馬車就一直陰着臉,滿面的肅殺,半晌才阖上眼。
轱辘行駛的馬車很快到了府衙,林水憐輕聲喊了聲爺,宋巅睜眼,大步跳下,直奔着書房去了。
林水憐扶着蹦下來,見宋巅已經轉彎不見了,後頭的袁恒正好走到她前面,回頭又深深望了一眼,“你過來。”
剛才搭話的小厮見她不動彈,上前推了她一下,指了指自家爺的方向。
林水憐剛想說話,一瞬又記起自己是個啞巴,躬着身子上前,擡眼詢問。
袁恒身側的小厮上前解釋,“爺,這個小子是個啞巴。”
啞巴,到底在哪見過呢?
“我正巧有事要去找侯爺,你帶路。”
林水憐點頭,率先走在前頭,沿着碎石路過長廊,拐個彎,走了大概一刻鐘,到了書房。
宋巅正打算去後院找她,見着身後的袁恒,點頭示意,“袁大人找我?”
“是,侯爺如何打算,不知袁某能否出點力?”袁恒屬文人,常穿一襲白袍,束白玉冠,弱質彬彬之感,不過此人不容小觑,能執掌戶部,可見才能。
宋巅邀了人進書房,林水憐伸手燒了茶水,又取了些柑橘擺盤端上去,開了小扇窗透氣,折身站到宋巅身後,聽他們說話。
“這翟家心也未免大了些,侯爺打算如何?”
袁恒自然知道侯爺與鄭國公嫡女的婚事,再者,平原侯可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兒。
“嗯,先撂着,你去算了攏共需多少銀子,報到闫峰那,我來想辦法。”
宋巅敲了下桌子,後頭的林水憐了然,急忙上前續了盞茶,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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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可曾聽聞鄒縣雪山崩塌的急報?”袁恒自然也有消息渠道,這等事,還是問過才恰當。
“已派人手先去施粥,布藥,過幾日,正好帶着糧食和銀兩再行出發。”宋巅言語間勝券在握,他不便再問,朝堂之上,雙方一向對立,此次聖上也有着牽制監督之意。
宋巅也沒留他用晚膳,議完事,直接揮手讓他出去。
“端碗醒酒湯。”宋巅腦筋一蹦一跳,松了眉頭喊林水憐。
林水憐實在憋的慌,見人出去了,轉身去了裏間,正一圈圈解着束胸呢,聽見宋巅這麽一嗓子,吓得身形一哆嗦,脆着聲音回答。
“爺,等會兒。”
宋巅跨進門口,狹長的眸子一緊,屋裏光線蕰暈,她彎腰塌陷的身形起伏,輪廓了然。
林水憐快速的穿好袍子,剛回身,宋巅修長高大的身形就那麽壓迫過來,腰間被頂靠在木塌的邊緣,咯的生疼。
宋巅盯着她眼睛,捏住她下颌,冷冷道,“內訓,德性章。”
林水憐忍着疼,小臉抽吧的嗯了聲,不明所以,垂着眼睛開始背誦。
“貞靜幽閑,端莊誠一,女子之德性也。孝敬仁明,慈和柔順,德性備矣。夫德性原于所禀而化成于習,匪由外至,實本于身。”
林水憐怕極了他喝酒,過後必定沒了分寸,白日裏,就堵住她嘴,壓着行了事,這次尤為興致,竟擺弄着她背過身去,啞着嗓子讓背書,她羞恥無措,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一旦背錯了,還得挨打,宋巅像是魔性了,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個時辰,才松開她。
宋巅理智回籠,扳着她肩膀查看,小臉粉裏泛白,眼角帶淚,尤其身上沒塊好地,那私密處也紅腫泥濘,皺緊眉頭起身套件衣服,出門兌了溫水進來。
林水憐憋屈的抽噎了半天,繃緊身子讓他清理了,宋巅知道自己過了,卻也不會說什麽甜蜜話兒,只能抱着她,悶聲安慰道,“別哭了。”
“你,你...”一想到那寬大的手掌啪啪的打自己的臀尖,差點羞憤而死。
宋巅見懷裏的女人又開始哭哭啼啼,摸了摸順長的發絲,說,“好了,我下次輕些。”
林水憐累的狠了,不大會兒就睡熟了,發出輕微的呼聲。
宋巅餍足的一下一下的捋着她後背,嘴唇親了下她頭頂,讪笑了聲,還真是輕狂放浪了,竟白日宣淫,看着眼外頭暗沉的黑夜,許是今夜能睡個好覺。
宋巅早起練拳,一側的林水憐眯着眼嘟囔了句餓,他俯身問她,“想吃什麽?”
林水憐昨個晚上沒吃,本就餓的慌,又被侯爺壓着欺負了個夠,夢裏全是吃食,這會兒,聽的人問,自然接了句,“荷葉雞。”
軟糯的嗓音略啞,小嘴說完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哼哼兩聲,真是甜的過頭。
男人早起意志本就薄弱,宋巅被這麽一激,立刻就起了反應,痛恨的叼着小嘴吃起來,一通鬧後,宋巅起身穿了衣服出去,床上女人依舊翻轉個身子睡的香甜。
袁恒和劉縣令早起得了消息立刻來府衙禀報,結果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倆又不敢往後院去,尋了半天,才見個婆子,兩人坐于大堂等候。
宋巅松完筋骨,見天亮了,想着酒樓應該開門了,直接牽了馬從後門去了正大街。
兩人等了又等,才瞧見侯爺從正門進來,穿着褐色常服,手裏拎着個油紙袋,拐個彎去了後院,根本沒往大堂這方向瞅一眼。
袁恒和劉縣令沒法子,只能緊忙追過去,口裏喊着侯爺。
宋巅心情頗高,見是他倆,停下步子,叫他倆去書房等。
屋裏,還有些氣味,宋巅看林水憐還沒起,大半身子露在外頭,伸手把她壓在身下的錦被拽出來給她蓋上,輕手輕腳的去了書房。
劉縣令今早接到了告示,朝廷于九月為聖上選秀,官家女子需十四至十七歲者可,原州有十個名額,他們縣撈到一個,可他家沒有适齡的,想着翟家的事,所以來看宋巅的意思。
宋巅模棱兩可的敷衍了兩句,讓他下去,留下袁恒,泡上茶,兩人坐下商量。
“翟家不算做惡,偶爾還能接濟窮人,只是,這麽一番,怕是心更大。”
袁恒覺得不必這般,一個女人而已,随意收了便是,怎麽處置都是侯爺自己的事,一旦是聖上的妃子,可謂一步升天。
“心大的才好掌控啊,翟當家的偏要走母帶裙系,呵,也不知道他家男兒如何?”宋巅嗤笑聲,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袁恒了然,鄉下地方确實見識短淺,報了所需的物資和銀錢,又聊了幾句見聞,兩人頗有些同志,倒合拍的很。
林水憐酸澀着眼睛起身,直接穿了件薄衣,下身穿了件裙子,裏頭什麽都沒穿,省的磨的疼,顫抖着腿開門喊了婆子進去收拾,就着微涼的水洗漱。
婆子在後頭恭敬的問,“侯爺早起買的荷葉雞,特意吩咐給夫人留的,正溫着呢,現下端來?”
林水憐擦臉的動作一頓,笑着嗯了聲,雖侯爺那事上太粗魯,但心地确實很好,秀氣的臉上一片蜜意。
一頭晌,林水憐都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一晃,從寒冬臘月到了陽春三月,在侯爺身邊許久了,侯爺的性子她也摸索的差不離,表面上威嚴淡漠,骨子裏卻透着清俊溫和,只是壞毛病真的好多,喝了酒就暴躁,還見不得人髒亂,每次完事了,無論多累都必須有人進來打掃,換過被褥才能睡,還有呢,話語犀利,為人刻板,背書的時候,必然不能有錯處,記得剛學的時候,可就提過錯了要打手板的,不能想這個,昨下午的那場旖旎太過激烈,想着想着就臉蛋通紅,埋進被子裏,掩耳盜鈴。
宋巅與袁恒暢談了一番,頗為盡興,婆子進來禀,翟老爺在府門外求見。
兩人心照不宣,對視一眼。
翟老爺明顯的姿态放低,進來向着兩位大人行禮作揖,笑的合不攏嘴,“宋大人,袁大人,翟某不請自來,有要事相商。”
宋巅揮手,示意他坐下。
“說來聽聽?”
翟老爺見這架勢心中一驚,不愧為戰場上厮殺得來的平原侯,舉手投足間血腥肅殺。
端正的身體,翟老爺誠懇的道,“翟某在薊縣算是個善人,獨寵小女,之前想着宋大人身份尊貴,能愛護一二,今日得知聖上選妃,想着試上一試,宋大人,可否,助一臂之力?”
上首兩人皆不動聲色,臉皮如此之厚之人,也是頭見。
翟老爺起身,遞到袁恒手中一個清單,展開一瞧,呦嘿,了不得,光白銀就五萬兩,現如今國庫中能拿出赈災的只有兩萬,這小老頭下了血本啊。
令有其他富戶籌集的,統共十萬有餘,宋巅心內滿意,面上依舊冷清,審視良久,猛的将手邊的茶盞掼了過去,眼底一片陰寒。
“欺君罔上?”
字字敲在翟老爺的心頭,人早就吓得跪地俯身,他仗着有些資本抗着,以為這位大人跟以往的縣令般好收買,大意了。
不管他心中如何,那廂袁恒起身,恭敬抱拳求情,“侯爺,此番翟家也算積功德,還請侯爺網開一面。”
翟老爺劫後餘生的回頭望了眼朱紅的府門,這二人唱個雙簧,是嫌銀子不夠,果真貪得無厭,眼中掠過一絲瘋狂,且等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