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ACT.47
ACT. 47
石勉的眼皮跳了下,又跳了下,他摸了下右眼皮,隐約還能感受到指尖下的眼皮像是裝了發動機似的跳個不停。
石勉甚覺不爽地揉了揉眼睛,情況還是沒有好轉。
幅度過于巨大的動作引起了身邊的人的注意,新近的隊員盯着石勉看了一會兒,下意識地往旁邊挪開一步: “隊長,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你小心點比較好。”
“都什麽年代了,還說這種話……”石勉低聲反駁,沒什麽底氣,人刑警隊還在辦公室裏供着關公像呢,這種東西就算不信也是個心理寄托。
寂靜的走廊上傳來皮鞋踩在地上的格拉格拉聲,規律地好像拿着秒表計算什麽時候應該踩下去。
石勉皺着眉擡起頭,果然是右眼跳災,警局裏唯一一個喜歡把普通皮鞋踩得像是踢踏舞鞋的人,就是爆破科的那個僞君子真小人,不過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某家賓館裏寵幸某家坐臺小姐的嗎
男人走到審訊室前,站在石勉左手邊,透過特制的玻璃朝着裏面揚起了下巴,仿佛裏面的人能看得見他似的: “今天抓到的”
抓到也不是你出的力。石勉在心裏吐槽了一句,轉過臉想和新近的隊員聊天,徹底無視此人的存在。
沒想到轉過頭就看見小隊員一副正要偷溜的樣子。
“喂,”石勉伸出手抓住他的後領,把他拖到角落低聲問, “怎麽回事我還沒說話就想走”
新來的小夥子閃着他水靈靈的眼睛,忒惡心地眨巴了一下: “不是啊,殷安老大有吩咐過,只要看見你和爆破科的那個賤人見面,所有人自動空出半徑五米的距離讓你公報私仇,順帶幫你做掩護。”
石勉眯着眼睛撫摸小夥子毛茸茸的腦袋,喃喃自語: “……長大了……出息了……”
小夥子不知道這句話的主語到底是他還是殷安,但是那種壓迫感讓他立馬從石勉的魔爪下掙脫了出來,嗖地一聲閃到了石勉伸長手都撈不到的地方。
站在審訊室前的人說話了,一副大少奶奶的派頭: “抓到了人是不錯,但是為什麽會有非警方人員的涉入”
“警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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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衍是什麽時候找回來的”
“剛找回來不久,還沒回警局呢就遇上這檔子事,你說人倒黴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大少奶奶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那單飛揚那小子是怎麽回事”
石勉脖子上的汗毛蹭地豎了起來。
“看看,說起他就炸毛,當年你為了他找人套麻袋揍了我一頓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少奶奶龇牙咧嘴地笑着,在石勉看來比審訊室裏的那個危險多了, “殷安和唐善去了哪裏我還是清楚的,你們私下要做點什麽,我管不着,但是有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石勉哼了哼,殷安他家的那位是何許人,差不多真是整個警局都知道了。
“你說,他們會不會真的乖乖地只是做現場調查工作”大少奶奶盯着裏面的犯人,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 “殷安的性子你和我都清楚……”
就殷安的性子,別的還真不好說,但是把單飛揚踢出去打頭陣這種事,他絕對一定不會忘了!
石勉立馬就坐不住了,想他三令五申說不準把單飛揚拉進來,殷安那小子還能腆着臉裝睜眼瞎死皮賴臉去找上他,單飛揚那沒心思的又不會拒絕……
“愣在這裏幹嘛要是出事了,你就不用在這裏擔心我打擊報複了。”
石勉遲疑了一下,邁開步子飛快離開。
新來的小夥子疑惑地從牆的另一面探出頭,正巧對上大少奶奶別具深意的目光。
自打他進來,殷安就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爆破科是敵人,爆破科的老大就是匪頭,對于匪頭我們要不理不睬不互動,有機會就踹死他,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踹死他。
但是就現在看起來……敵軍首領的為人還是不錯的啊……
大少奶奶朝着不明事理的小夥子招招手,小夥子在他難得的笑容中一時間忘了前輩的諄諄教導,搖着尾巴靠了上去: “喵”
“現在這個時代有錢就是王道啊……”少奶奶蹲下身,撫摸着小夥子的腦袋,溫柔地細聲細語, “唐善開了個賭局,除了特定的某些人不知道,上至局長下至清潔員都參加了,你要不要也來湊一腳”
單飛揚擡起胳膊指着上面的刀口沖着殷安小聲地咆哮: “你沒有告訴我那是個神經病!”
殷安和唐善站在另一個掩體後面,一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房內被挾持的人身上,一個全身心地在記錄八卦,結果就是統一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什麽都沒聽見。
吳攸小心地護着沒戰鬥力的景衍,敷衍地瞥了一眼: “嗯,舔舔就好了。”
……舔你妹!
單飛揚憤恨地看着不遠處的四個人,對嘛,五個人出門,兩兩結對,多出來的一個就是做司機炮灰電燈泡的命!
單飛揚扒拉了下被隔開來的袖子,發現怎麽弄都掩飾不了手臂上的那道劃痕……他怎麽去和石勉那混蛋解釋啊他X的!
殷安仔細停了一會兒,房間裏面沒有聲音,也就松了口氣,稍稍分了點心思在單飛揚身上。
他問: “受傷了”
單飛揚抽抽鼻子嗯了聲,其實也就是皮肉傷縫個幾針就好了,真為了這個擺到臺面上來大呼小叫,他自己就想鄙視死自己。
“……技不如人。”殷安轉過頭去繼續關心時丞睿的生死。
……就這麽完了他莫名背一個神經病砍了一刀就這麽一句技不如人就完了!去他X的沒心沒肺的殷小安!
單飛揚整個人都郁卒了,雖然說是他不小心,但是誰都不會想到一個看起來空有身高沒有肌肉的男人會是個瘋子吧他手上的這道口子還虧得他閃得快才沒被砍成兩截。
別說辭職以後,就算他還是特警的時候他就沒吃過這麽大的虧,等他抓住這個男人……哼哼哼……
唐善看着單飛揚黑着一張臉準備一展拳腳,視線掃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到了他手臂上的那道殷紅上。
“受傷了。”唐善低聲喃喃。
殷安撇嘴: “我聽見了。”
“之後要使喚他看來不容易了。”惋惜的表情, “這次以後石勉絕對在他脖子上挂一個項圈。”
殷安側過頭,問: “為什麽我聽着覺得你這麽興奮”
“上個得罪單飛揚的讓石勉拖到小巷子裏揍了一頓,我在想這次石勉還能幹出什麽來。”唐善看着殷安, “你說他會不會手下留情”
殷安下意識抖了下,這個其實大家都清楚,警局裏面最不缺的幾乎是見色忘義見情人忘兄弟的家夥們,而且就石勉對單飛揚那态度……估計就單飛揚那神經粗大不知道了。
“這都過了多久了我看石勉也快過來了。”唐善指着半掩的房間大門, “單飛揚是不能再進去了,怎麽辦”
他們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就大大咧咧站在房間最空曠的地方站着,手裏拿着一把刀,微微顫顫地比着時丞睿的脖子,明明前一秒還是一副弱雞的樣子,後一秒可以像野狗一樣直接撲上來,對單飛揚不要命地揮舞。
景衍把手指豎在唇前,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出聲不要說話。最糟糕也就是眼前這種狀況,手上有人質的犯人患有精神上的疾病。
景衍小聲地對唐善說: “剛才開門的時候你看見了他的長相吧讓人去查查看他是不是有精神病病史,還有就醫記錄。”
“現在我走得開嗎”多好的八卦啊!
唐善對着原本呆在十四樓的小警員比了個手勢,對方立馬回了個明白了解的笑容,三步并作兩步從安全通道竄了下去。
“我讓他去通知石勉解救人質。”唐善對着衆人寬慰地笑,全然不顧單飛揚的黑臉青了又白, “對方已經處于不正常狀态了的話,說什麽都是沒有的吧”
于是,只有強攻。
特警隊能找到的人不多,半夜的時候逮捕了炸彈狂人幾乎都散了洗洗睡了,于是在警局伺候少奶奶的小夥子被一個電召到了現場,擔任狙擊手的角色。
石勉不放心地摸着對講機再一次确認: “你的水平怎麽樣”
“……正常畢業。”
“廢話,你不畢業我們怎麽敢用你!”石勉問, “正經的,技術怎麽樣”
小夥子是實在人,說不出讓打左眼不會傷到左眼上睫毛的大話,畢竟他是在隔壁大樓的樓梯間瞄準的,加上弄堂風,誤差絕對有。
他比劃了下,說: “可以在不傷害人質的情況下把對方擊斃。”
石勉聽見以後就放心了,通過無線電聽見了全部對話的唐善卻擔心了: “這孩子太實在了,怎麽都不像是能調教成你們特警隊那種浮誇自大作風的人,哥哥我好擔心。”
殷安抿了下唇,丫這次的事情過去了,老子再呆在警局那才叫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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