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ACT.34
ACT. 34
殷安帶着時丞睿躲到了警局裏,時丞睿已經算是半個警局的人了,上上下下各部門的人看見他至少都能叫得上名字,私底下還把他叫做殷安的那位。
吳攸這張新面孔再怎麽有錢也不可能直接擅闖警局,無奈之下只能随處逛逛。
他走過很多國家,雖然的确如時丞睿所言完全是一個不會看地圖的路癡,但是憑借吩咐的經驗,至少怎麽都不可能丢得了。
吳攸是華僑,中國卻沒有來過幾次,僅有的幾次經歷都是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跑了,就算是在別的國家,也都是在風景秀美人跡罕至的地方冒險,一到繁華的都市明顯就有種不适應的感覺。
怎麽這麽多人啊,怎麽這麽多人啊,怎麽能有這麽多的人啊!!
連着走了一個小時,他都沒有見人流有少下來過,街上車流不息,街邊的茶座店面裏也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走了這麽長時間,就沒有看見那個地方能讓他坐下來休息一下的。
吳攸背着巨大的登山包在人流中辛苦地行走了一段時間,覺得實在不方便,就順着小道拐入了看似沒有什麽人經過的小巷。
小巷的地面不是外面的水泥地,而是像鄉村似的土壤,上面一層已經泥土被近日來的烈日暴曬成了土塊,上面隐約能看見有車輛碾壓過的輪胎痕跡。
吳攸左右看了看,終于沒看見什麽人了,木頭房子上都用大頭鎖鎖了起來,看着就知道沒有什麽人。
他用手在木門上蹭了蹭,幹涸脫落的油漆掉在地上,他的手上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灰,怎麽擦都覺得有細小的沙粒黏在手上。
吳攸皺了皺眉,他擡頭看了看屋檐,又低頭看了看地面。
也許是年久失修的關系,屋檐上破損的瓦片三三兩兩地掉在地上,加上從街上吹過來的紙屑,讓不大的小巷顯得特別的髒。
吳攸往前走了兩三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幾個挂在大門上的鎖頭都已經生了厚厚的一層鐵鏽,這就說明已經很久沒人打開過了,但是地上有好幾條車胎印是新的,前面的路不像是寬廣得能讓車輛通過,也就是那些車輛一定會停下來以後再倒車回去,掉落在地上的磚瓦也有被碾碎的痕跡,可以證明自己的想法。
但是這裏明顯已經廢棄很久沒人居住了,為什麽還有車會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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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攸快步向前跑了兩步,發現身邊的房子沒有什麽特別的,再看看地上,車輪的印記已經沒了,倒是有比較新的腳印,看起來像是……男人的皮鞋
他順着那個鞋印走到其中一間房間前,那個房子比周圍的木房更加的小,挂着同樣的鎖頭,上面落着泥土。
吳攸盯着地面上的腳印,從深淺可以看出有人在這裏站了不少時間,他拍了拍木門,除了從屋檐上落下點灰塵,就沒有了其他回應。
吳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發,隐約感覺手上沾上了什麽,拿下來放在面前一看,是沾着贓物的蜘蛛絲——
他猛地擡起頭看着房檐角落已經破破爛爛的蜘蛛網,終于發現有什麽事情不對勁了——
這裏這麽久沒有人居住,有些木房卻只是鎖生了鏽,磚瓦破損,房檐上卻幹淨地沒有一張蜘蛛網!這肯定是因為近期有人打掃或者出入過!
這裏明顯是已經廢棄了很久的地方,但是卻在近期依舊有人出入,按照地上的輪胎花紋來看,還不只是一輛車,其中有一個人下了車,走到這扇門前站了許久,然後又走了回去。
雖然也有可能是來這裏找人結果無功而返,可來得這麽多,未免就顯得太詭異了。
他回到輪胎印最密集的地方,四下張望了下,有幾間木房的屋檐上沒有蜘蛛網,只有一間的門口落着瓦片,屋頂的瓦片卻安然無恙。
吳攸撇了下嘴,覺得這未免做得也太明顯了——大概是對方覺得這裏沒什麽人經過,所以不需要太細心吧。
他走到那扇門前,看了看鏽跡斑斑的鎖頭,也不知道是誰把什麽放在了裏面,用得着這麽……隐蔽嗎
吳攸好奇地伸出一只手指按在了門板上,微微用力,還有空隙可以移動的木門往裏面挪了一點,露出一條不寬的縫。
從那條縫隙裏面根本看不清什麽東西,他發現這扇門根本就不是靠那個生鏽的鐵鎖鎖住的,門裏面安了一個精巧的嵌入式門鎖,要不是他推了一下,根本沒人看得出來。
吳攸手指用力推了一下,那小小的門鎖還真有用,愣是沒有給他推出什麽接過來——明明那門真的破得像是退一下就能散架似的。
門裏面突然傳出輕微的響動,吳攸愣了一下,把耳朵貼在木門上聽了一會兒,又似乎沒有什麽聲音,難不成剛才是幻聽
他看了看這條小巷,明明是大白天,愣是有種鬼氣森森的死寂感,他敲了敲門: “裏面有人嗎”
半晌沒有動靜,吳攸正覺得自己真是聽錯的時候,裏面突然“咚”地一聲,似乎是重物突然從高處掉在了地上。
“喂!裏面有沒有人!”吳攸拍了拍門板,也許是用力大了,精巧的小門鎖也被拍得搖晃了起來。
屋子裏沒有再傳出別的聲響,吳攸更加着急了起來,他明白之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聽,裏面說不定是什麽活物,要是是貓貓狗狗不小心碰下了桌上的東西還好,要是是人的話——
吳攸退開了一步,一擡腳直接踹在了門板上,上鎖的那邊沒有什麽事,已經腐朽的門軸禁不起劇烈的撞擊,一下子被吳攸踢了開來。
吳攸往前沖了一步才勉強站住,不大的房子裏只有一把被鎖在牆上的椅子,椅子的腿被埋在泥地裏,一個人躺在椅子前的地面上,隐約可以看見從發絲中漸漸滲透出來的血跡。
“喂!你沒事吧!”吳攸走了幾步把人從地上扶起來,卻見到對方的雙手都有着被繩索摩擦以後的傷痕,他的嘴巴被人用膠帶封住,椅子的扶手上還殘留着被磨斷的繩子。
這個場面已經很明顯了,這個人被人囚禁在這裏,在他把門踢開來來之前一直在試圖自救——而且顯然也已經快成功了。
吳攸拍了拍他的臉,男人已經昏了過去,吳攸聽他的呼吸微弱,也不知道他被困了多久,急忙打橫把他抱了起來,沒想到手上一沉,差點整個人摔了下去。
吳攸抱着男人穩了一下自己的身形,順着男人的腿才發現他的腿被鎖在了椅子腿上。
他皺起眉,男人的腿是用類似于手铐的東西铐在椅子上的,不像繩子能被磨斷,吳攸把男人放在地上,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把椅子從泥土裏面拔了出來。
他不由慶幸,要是着地面不是泥地,椅子是鐵制品被直接焊死在地上,那他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吳攸從自己背後的登山包裏找出了自己的一件風衣披在男人身上,把男人裹得嚴嚴實實地沒有露出一點在外面。
他抱着男人沖出了那條小巷,攔了輛車,直接把自己碩大的錢包整個砸在了司機的懷裏——
“快!最近的醫院!”
等殷安通過110轉接到吳攸給時丞睿的電話時,時丞睿正把他已經關機了的手機從殷安辦工作的抽屜裏拿出來。
殷安不友好地答了幾句,才了解吳攸遇見了什麽事。
綁架案!在他們的管轄地發生了綁架案!還是受害者被路人救出來以後他們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那個沒事打醬油路過的還是近期自己極其不待見的吳攸!
殷安立馬坐直了身子,開始仔細詢問情況。
時丞睿因為他的舉動愣了一下,也沒有在意,他甚至不知道這個電話是自己的上司打過來的。
“嗯嗯,你怎麽救人的情節我知道得差不多了,你倒是把地點說清楚啊,不然我們怎麽派人去查”
時丞睿湊到殷安的耳邊輕聲問: “單飛揚”在印象中,殷安只會跟寧冉和單飛揚這麽說話,現在寧冉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疙瘩,于是只有可能是單飛揚了。
殷安搖了搖頭: “你老板。”
問他家路癡老板具體地點……時丞睿頓時覺得殷安完全是在刁難。
果然吳攸說了大半天也沒有說出個大概的樣子。
殷安偷笑了幾聲,清了清嗓子: “你還呆在醫院裏面是不是那個男人是誰知道嗎把醫院的名字告訴我,我馬上派人過去。”
吳攸想了想之前看見的那張臉,雖然血和泥黏在那張臉上,但是依舊是張很漂亮的臉,男人的身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不清楚,不過……”吳攸想了想, “和你長得挺像的,文文弱弱,皮膚很白……”
“是不是景衍!”殷安猛地從位子上蹦跶,聲音大得連對面辦公室的石勉都聽得清清楚楚,抓着沒看完的文件就跑了過來, “你待在那裏給我不要動!!我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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