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ACT.8
ACT. 8
殷安被時丞睿每天變着法子帶出去吃東西,天天三餐加點心夜宵地喂養,再加上養傷不活動,他都覺得自己短短幾天裏面肥了不少了。
時丞睿沒有工作,在國內朋友又不多,也是天天留在家裏照顧殷安。
如此過了幾天,殷小安第一個受不了了。
“我要回去上班。”殷安飛快地撩起了自己的褲腳,他已經感覺不到之前的疼痛了,他轉動着自己的腳踝,“你看,已經完全好了。”
“醫生說還要再養一陣。”昨天時丞睿借了向賦生的車剛載着殷安去過醫院複查,醫生對着殷安的腳啧啧稱贊他的複原能力,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求殷安多休養一陣子。
殷安收回自己的腳踩在地上:“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沒事了。”
“你是警察不是醫生,這種事情還是聽專業的比較好。”時丞睿放下手上的資料,“要是你不決定,那我們就去吃牛排。”
“我……”殷安突然住了嘴,走廊裏傳來腳步聲,踩得很重,速度又快,活像生怕不知道有人在奔跑似的,“有人……”
虛掩的大門被咣當一聲踹到牆上,然後再反彈回來,被無理的闖入者用手擋開。
時丞睿下意識地擋在殷安的面前。
闖入者留了頭半長不短紅色中摻雜了些許金色的頭發,看着分外刺眼,一副深色的眼鏡架在他的鼻梁上,擋住了眼睛,只能隐約地透過劉海看見他修得極細的眉。
好像從他見到殷安開始,就經常見到各種各樣帶着墨鏡的人。
那個人盯着時丞睿看了很久,非常別扭地問了一句:“你是……寧冉?”
“不是。”
那人松了口氣:“我就說,寧小貓的表哥能長你那樣子,那基因還真會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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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笑着打算關門出去,退到門口的時候又愣了下:“不對,寧小貓說這裏就是他表哥家,你們是誰?!”他質問的時候,那雙眉揚了起來,給人一種飛揚跋扈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槍來對着他們。
時丞睿試圖和他好好說話,但是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
“我知道了,最近說這邊有很多家被小偷闖了空門,就是你吧?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是這樣的貨色。”那人不屑地撇了下嘴,“我打電話叫警察上來。”
“這是我朋友的家,就是你說的寧冉。”時丞睿說,“另外寧冉出車禍還在醫院裏,你可以直接去找他确認。”
殷安扶着時丞睿站了起來,趴在時丞睿的肩上露出一個頭,闖入者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大概是時丞睿擋住了他,對方沒有看見他。
殷安把頭擱在時丞睿的肩上的瞬間,對方就倒抽了一口氣,時丞睿生生在這個抽氣聲中聽見了一點凄厲的意味。
殷小安對着前方露出一個暢快的笑容:“好久不見,單飛揚。”
單飛揚等着殷安的腦袋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闖空門?你這個因為喝酒打架鬥毆被當成反面典型通報批評最後辭職甩擔子走人的家夥,進門不敲門,開門不用手,你有資格說我們是闖空門的?”殷安說得很不客氣。
單飛揚被他數落得在陌生人面前失了面子,自然惱羞成怒,指着殷安:“你這個自作主張無視紀律最後被炸殘廢的沒資格說我!”
這句話就說得有點過分了,這件事一開始本來就是單飛揚的錯,但是殷安了解這個人,做事大膽但莽撞,做錯了事死要面子,揭別人的短維護自己的尊嚴。殷安沒有生氣,和這個人做了這個麽久的同事,真要每句話都計較,早就被氣死了。
時丞睿擡了擡自己的肩:“你的下巴,戳得我骨頭疼。”
“我還沒說你的骨頭擱得我下巴疼。”殷安往時丞睿身上踹了一腳,“我以前的同事,現在的朋友,單飛揚,現在是無業游民。”
“這個是暫時照顧我的時丞睿。”殷安沖着時丞睿揚了下下巴,“買點東西上來吧,今天不下去吃了,這個人這個時間過來,絕對是想好了蹭飯的。”
時丞睿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正好是十二點,不得不佩服這個叫單飛揚的人時間掐得真準。
殷安把時丞睿打發去買菜,時丞睿關上門的一剎那,單飛揚一腳往殷安的臉上踹過去,被殷安很輕松地躲開了,他啧了一聲,收腿掃向殷安的下半身,被殷安用手擋住,壓低,再一腳踩實了,不讓他有動彈的機會。
單飛揚看見了殷安褲腳下的繃帶,也不敢用力把腳抽出來,只能贊嘆殷安這家夥好狗運,每次和他打架都是這裏傷那裏疼,讓他覺得欺負個殘疾人心中有愧。
“不打了?”殷安把褲腳往上蹭了蹭,存心讓單飛揚看見他的傷處,其實那繃帶是醫生為了以防萬一綁上去的,“每次見面就要這樣打一次,你也不嫌幼稚。”
“誰叫你每次見面就拿我辭職的事情來說。”單飛揚氣不過地伸手扯了扯殷安的耳朵,才覺得稍微出了點氣,“剛才那個是你朋友?我怎麽沒見過?”
“剛認識的,正巧我受傷了沒人照顧,他就好心自告奮勇了。”
單飛揚回想了下剛才出去的男人的樣貌,冰冰冷冷沒什麽話,這個樣子也算是好心?說他打算把殷安剁了喂狗他都相信:“喂,不是什麽仇家吧?”
“呸!你小子嘴巴裏怎麽就沒句好話!我身上沒錢有沒家庭背景,仇家不是在監獄裏就是在地獄裏——你倒是給我找個仇家看看啊?!”殷安扯着單飛揚打了一下他的頭,他就是不喜歡別人質疑時丞睿,雖然他也曾經想過時丞睿對他這麽好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喂喂喂,別扯領子!”單飛揚打掉了殷安的手,小心翼翼地整了整前襟被殷安抓皺的地方,“我等下還要陪寧小貓去看結婚禮服,難得穿件正式的。”
“寧小貓?”殷安問,“誰?”
“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小學弟,看上了個比他大五六歲的女人非要‘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單飛揚說,“這麽多年看,終于要結婚了,當年你還說那女人老牛吃嫩草。”
“比男的大五六歲不叫老牛吃嫩草叫什麽?”殷安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我又沒有見過他們,說說也就是說說。那個寧小貓的表哥是寧冉?”
“寧小貓叫我過來叫人的。”單飛揚還是對時丞睿比較感興趣:“那個叫什麽時的,你還真叫人家來照顧你?你還真給他照顧?”
他形象中的殷安雖然人緣好,那也是點到為止,有時候戳到了他的敏感點還像刺猬一樣随便紮人,和他關系再好的,也沒見他像撒嬌似的把下巴擱在人身上過,所以單飛揚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殷安想了下,單飛揚人不錯,在警局的時候也是天天左擁右抱,雖然沒有見到過,但是一直有傳言說他男女通吃——有些事情,問問倒也無妨。
他把腳擱在沙發前的玻璃茶幾上:“單飛揚,要是有個人救了你兩次,你會不會在他有困難地時候幫他?”
“廢話!”
“那半強迫性質不管那人願不願意直接接到自己身邊呢?”
“……呃,那人傷得很重而且又有危險吧……”
“還幫他洗澡,天天三餐加點心夜宵的喂養,除了睡覺幾乎不分開?”
“……這人有病吧……”
殷安嘆了口氣:“要是我說,那個被強迫照顧的人是我,那個被你說有病的人是時丞睿?”
“你救過他兩次?”單飛揚反問。
“嗯……一次不記得了,是石勉說的,說他那次肋骨受傷,不是我他早就挂了。”殷安詳細描述了下剩下一次的爆炸,“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然後你受傷……就是腳傷?”他看着殷安腿上的繃帶,覺得有點疑惑。
“就是這個。”
“然後他半強迫性質不管你願不願意直接接到自己身邊,還幫你洗澡,天天三餐加點心夜宵的喂養,除了睡覺幾乎不分開?”單飛揚重音,“你确定?!”
“啊……”殷安不耐煩地點了點頭,“你就不能不要像複讀機一樣重複我的話?”
“可以。”單飛揚點頭。“雖然你的确救過他的命不假,但是怎麽看也是順便吧?只不過是因為他離你最近而已。”
殷安不喜歡他用調侃地語氣說這種話,于是直接一巴掌招呼了過去。
單飛揚堪堪躲了過去,舉着雙手做投降狀:“好吧,我不開玩笑。”
“我覺得他是喜歡上你了。”單飛揚打量着殷安,殷安長得其實真的挺不錯,雖然是警察出身,但是不是那種三大五粗的type,在男人看來也是秀色可餐的好樣貌,所以說時丞睿喜歡上了他不是不可能。
再加上他進門的時候,時丞睿擋在殷安面前的那種神情——
錯不了,一定是時丞睿一見鐘情了。
單飛揚拍了拍殷安的肩:“那男人不錯,你自己看着辦吧。”
殷安聽着時丞睿開門回來,單飛揚沖着食物沖過去的聲音欲哭無淚。
單飛揚!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都是男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