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向青山和藍雨蓮
向青山和藍雨蓮
藍雨蓮和向青山當了一年朋友,但依然還是朋友,表哥回來後,她心儀表哥,但表哥家境不好,又住在更偏遠的鄉下,和向青山家裏實在不能比,父母瞧不上他。向青山也明白這一點,時常給藍家父母送禮,豪爽大方,藍家父母完全偏心向青山。
向青山那會子時常在部隊裏,不能經常過來看她,有次好不容易請假回來,卻看到藍雨蓮和表哥手牽着手一起逛街,氣得他當場就和那個表哥打起來,他一個當兵的,框框兩拳下去,表哥哪裏受得住。
藍雨蓮護在表哥身前,哭着控訴向青山不講道理,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氣得向青山更加火冒三丈。
表哥雖然打不過他,但也不甘示弱,揚言絕不放棄,說向青山你一個蠻橫之人,怎麽可能懂雨蓮,我與她從小一塊兒,感情深厚,情投意合,和你一年不過是普通朋友,你們手都沒牽過,更沒有正式定親,哪來的毀約之事,讓他不要胡言,更不要糾纏不清。
向青山恨不得當場拔槍,直接崩了這勞什子表哥。
藍家的人知道這件事後,便把藍雨蓮關在房裏不讓她出門,威逼利誘,讓她自己想清楚,又對表哥的求情完全置之不理,讓他為雨蓮的幸福着想,做足了棒打鴛鴦的架勢。
藍雨蓮從小就是個極其守規矩、又極其聽父母安排的,沒上過學堂,家裏請教書先生教過幾天,稍微認一些字,讀的也是《女戒》、《烈女傳》一類的書,按照傳統女子賢良淑德那一套的方式培養。
她被關了三天,哭了三天後也想明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哥雖好但家裏不同意,那便不同意吧,她年紀小,哪裏有父母懂得多?
父母走的路比她吃的鹽都多,表哥再好那也是以前的事了,人要往前看。于是藍雨蓮答應了父母,和表哥徹底斷了,和向青山在一起。
向青山特別高興,又多請了幾天假,打算把藍雨蓮好好看住。他請藍家父母和藍雨蓮吃晚飯,商議定親之事。吃飯後讓人送藍家父母回去,說有事要和藍雨蓮好好談談,談完後會親自送回來,于是藍家父母也就答應了。
藍雨蓮有些惴惴不安,怕他責怪,又聽人說向青山以前就是個匪氣十足的,當兵打仗見過血的就更加脾氣暴躁,鬧出這事面子上指定挂不住,生怕他氣起來給自己一耳光。
好在他神色如常,她便和他進了雅間。
進了雅間後,向青山便把門鎖了,然後坐在沙發上,雙腿放在茶幾,點了一根煙,邊抽煙邊直勾勾觀察藍雨蓮。
藍雨蓮站在不遠處,被他瞧得十分不自在,心裏有些發毛,但心想向青山一直都很規矩,便放下心,只當他在生悶氣,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那件事是我不對,你就,你就原諒我吧。”她小心翼翼開口,打破沉默,心想總之先道歉,免得惹他生氣,“爹娘已經和我說了,他們讓我和你,和你定下來,那就定下來吧。我表哥那邊,我會徹底和他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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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青山一根煙抽完,點頭笑了笑,又盯着藍雨蓮,藍雨蓮絞着一方帕子,十分焦灼。
“我,我的話說完了,你有什麽要說的嗎?”她輕輕問,不敢去看他。
“把衣服脫了。”向青山定定望着她。
“?”藍雨蓮猛然擡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讓你把衣服脫了。”向青山淡定說着,自己也起身,甩開了外套,解開了襯衫的扣子,把襯衫丢在了地上,又開始解皮帶。
吓得方才還呆住的藍雨蓮立刻擡腳就往門外跑,卻發現門已經被鎖上,她無助地拍着門,十分驚恐地回頭望着向青山。
“向,向公子,你,你不是那樣的人……”她強作鎮定,心想一年裏他們連牽手都沒有,不至于突然一步到位到這程度,她可以和他講講道理。
“我怎麽就不是那樣的人?”向青山又笑了笑,然後就去藍雨蓮身邊把她捉住,直接打橫抱起,“我難得請假一趟回來,下次不知要過多久,你我之間已經是鐵板上釘釘子,不如今天就把事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他把她摁在地毯上,邊說邊去扯她的衣服:“我不會做事不認,更不會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現在就把這事做了,坐實夫妻之實。你不脫,我幫你脫。”
總之不管藍雨蓮的不願意,向青山硬是把這事給辦成了,完事之後再送她回家。
生米煮成熟飯,藍雨蓮無處訴苦,也生怕任何人知道,只好默默流淚。
第二天,她便提出和表哥徹底斷了,要嫁給向青山。表哥不肯,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樣面露難色頻頻流淚,只是冷漠到底,不顧挽留,立刻就走。
向青山見這有效果,拿捏着那事,繼續約她出來求歡,藍雨蓮起先還會掉幾回眼淚,後來也就認命了。她是個傳統性子,心想反正都是要定親的,早晚都是向青山的人,從了便從了吧。
向青山幾天後就要回部隊,送別時,藍雨蓮已經會紅着臉為他整理衣服領子。表哥還是窮追不舍,藍雨蓮心存遺憾,但事已至此,絕對不可能。
向青山下次請假回來,表哥還在和他較勁,于是他約藍雨蓮出來,又以藍雨蓮的名義約表哥出來,讓他撞見他倆偷歡時的場景。倘若以前藍雨蓮還會掙紮哭泣,一副被強迫的無奈,這次他回來,她則乖順妩媚了很多,還會羞紅着臉默契與他耳鬓厮磨起來。
表哥見狀心碎不已,他一直以為藍雨蓮心儀于他,就算是向青山強來,她也定會寧死不從,可現如今看到這番情景,他抖得厲害。
向青山得意至極,摟着完全不知情的藍雨蓮,一邊更加賣力雲雨,一邊與她言語調情,羞得她滿面通紅,嬌聲不斷。
表哥忍無可忍,終于憤而離去。
村裏人說,撞見過這個表哥大晚上的去了酒樓,也見過藍雨蓮早上從那裏出來,問他怎麽回事,這個表哥一臉不屑,許是為了氣向青山,後來又故意讓人誤會那晚他和藍雨蓮在那裏幽會。
一時村裏傳過一些風言風語。
向青山是個鋼鐵直男,才不理會這事,反正他知道一直都是自己和藍雨蓮在一起,外面傳得再厲害,他也只會回想起和藍雨蓮的夜夜春宵。
不久後,表哥也覺得沒意思,便離開了這裏,回鄉下了。向青山則是部隊和村裏兩邊跑。
四個多月後藍雨蓮肚子逐漸隆起,人人瞧得出來她有孕,向青山便立刻走了套儀式,娶她進門。
夫妻二人當然不可能将此事詳細敘述給他們聽,只撿了一些要緊的講,總之大意就是:“我和你母親,感情穩定,雖然有表哥曾經插足,但後來我們還是在一起了,訂婚前多番私會,你娘肚子裏有了你後,我們訂婚并成親,那些流言蜚語,你不要理會。”
“我發誓,”藍雨蓮舉手對天發誓,“你絕對是你爹向青山的孩子,不然就叫我入阿鼻地獄,飽受折磨,無法轉世。”
向青山也面露愧色:“當初是我鬼迷心竅,強占了你娘,讓她默默忍受,也未想到那些流言蜚語會讓你們困擾,只想着清者自清,我欠你們一句對不起。早知後來我會遭遇不測,不如成全了你娘和她表哥,免得她早早守寡受苦。”
“我早就不怪你了。”藍雨蓮笑了笑,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入了誰家門就是誰家媳婦,她向來如此認為。且之後的夫妻相處,她的心直接偏向了丈夫。她想,假使沒有那件事,父母已經要她強行嫁給向青山,她定會嫁過去,只是向青山所為過于着急,并不君子。
“婚後,表哥寫了很多訴衷腸的信給我,每一封我都回他:事已至此,往前看,夫君待我不錯,我與他舉案齊眉,琴瑟和諧,甚是相愛,莫要舊事重提,免得陷你我于不義,你亦可以考慮娶妻生子雲雲。”藍雨蓮嘆氣,“早知我該做得更絕,早早把那些信扔了,或者幹脆不同他書信來往,也就不會有這樣的誤會了。當時覺得他也可憐,心想可以做朋友,就……哎。”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向天道,“能再見到你們,孩兒已經心滿意足。”
我爹還是我爹,向天心裏松了一口氣。而那位表哥,他甚至希望他從來沒出現過。
不久後。向府。
祠堂裏。
向天把請師傅全新做好的父親和母親的靈位重新放回向家祠堂。
他高聲對衆人說:“我父親向青山,與母親藍雨蓮,秉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請了兩家族人見證,下了禮,拜過天地與高堂,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的父母牌位供奉在祠堂,接受向家族人跪拜!便是他們情難自抑,在婚前有了我,也沒什麽好讓人非議的!”
“我是我父親向青山的長子,也是獨子,将來我死,我的牌位,我和我的妻子孩兒的牌位,也會供奉在這裏,無人可以質疑!向家列祖列宗在上,蒼天在上,若再有人嘴裏有不幹不淨的話,我絕不輕饒!”擲地有聲,斬釘截鐵,文弱少年眼中,有一份罕見的狠厲。
一時竟讓人後脊發涼,不敢再輕言些什麽。
向天依然不搬回向府,獨自住在那間舊小洋房裏。
錦戮去看他,他說:“向兄弟,你不一樣了。”
“不一樣?”向天不解。
“這樣也挺好,”錦戮說,“老實說我身邊玩得好的人,不乏狠角色,你如果是個太弱的,就沒意思了。”
向天頓了頓,拿鏡布擦了擦眼鏡,又重新戴上,淡淡笑道:“我不過是換了副新眼鏡,從此看得更清楚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