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婚事再提，婚約又續
婚事再提，婚約又續
夏家父母接到藍雨蓮去世的消息後，也盡快趕來了。
夏季良深深惋惜，感嘆向天可憐，私下裏對女兒道：“暖暖，向天是個可憐人，我們兩家有過婚約，是被奸人所害才沒讓你順利進門，我和你娘商量了，打算繼續維持原來的婚約，不然對向天不公，也顯得夏家嫌貧愛富、無情無義。你覺得呢？”
夏暖暖去看母親，她竟也點了點頭，對女兒道：“暖暖，我和你爹爹這次是真決定了的，向天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了，向家那麽多人雖表面上跟他和和氣氣的，但心裏怎麽回事，大家也都清楚。是鄭晴豔作梗毀了你們的婚事，不是向天毀約，如果你能和他成親，既能寬慰他，也能成全兩家名聲。”頓了頓，又補充道，“尤其是你的名聲。”
即便夏暖暖沒有被馬匪玷污，但拿不出證據，在一些人嘴裏，依然會有不幹不淨的話傳出來，如果她能和向天破鏡重圓，那就能堵了那群人的嘴，只道是一波三折罷了。
“爹，娘，”夏暖暖咬了咬唇，小聲道，“向天确實是很可憐，但，成親一事，不是因為他可憐，我就要嫁給他的。”
“我知道這件事你心裏也有氣，不然當初也不會投河，”江甜橙寬慰女兒，“但非親非故的，你一直在錦家住着也不像話，即便你和錦少爺互相看對眼，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好先同住一個屋檐，傳出去實在難聽。”
江甜橙想起老家那些人的閑話，心裏就有氣。
他們傳：
被上海大戶人家的少爺看中了又怎樣？說是将來要當衣食無憂的姨太太又怎樣？進門了嗎？行過禮了嗎？擺過酒了嗎？拜過天地高堂了嗎？
什麽都沒有，就先搬到人家宅子裏一道住着了，算怎麽回事？自暴自棄？到時被人打發了出來，落個人財兩空，上海待不下去，不照樣得灰溜溜回老家？回老家後，能有什麽正經人能看上她？
又想到珍珠那個賤人，在外面和人說什麽“花那麽多錢送出去讀書，還不是出去給人做小老婆？這小老婆可不好當哦，你看看我，都被欺負成什麽樣子，都說豪門是非多，将來啊，這暖暖日子也許還要不好過。”
氣得她當天就去撕扯珍珠的嘴。
珍珠哭着哇哇大叫：“你今天這樣對我，以後那什麽大少奶奶，也會這樣對你女兒！你不是說妻妾和諧，你和諧了嗎！”
江甜橙一聽，更氣了。
總之，兩個人關系更不好了。江甜橙也痛下決心，寧做大，不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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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暖一陣沉默，她也知道那些碎嘴子會傳什麽，所以一直不願意回老家。
“你一定要先自愛，不可擅自與人私定終身，不然到時男人言而無信，吃虧的只會是你。”江甜橙再三叮囑，“你一個人在上海，心思又簡單，我實在是不放心，想帶你回老家，又不想那些污言穢語被你聽到。向天人品可靠，身體也比以前好了，再養一兩年，必然會更好。便是現在沒多少錢財，家裏給你們點，到時你們做個小本生意，也是可以過日子的。”
“娘，這事以後再說吧。”夏暖暖掏出手帕擦了擦淚，“藍伯母才去沒多久，向天要守孝啊。”
“也對，也對。”夏季良道，“但現如今守孝也不用那麽久，意思下得了，何況我深信，相比守孝，雨蓮在天之靈，更希望看到向天娶妻生子，開枝散葉。眼下獨門獨戶，就他一人，我見了，也着實心酸。”
江甜橙聽了，也掏出手帕擦淚。
夏暖暖心裏一陣酸楚，哭得更厲害了。
錦離耳朵尖，即便隔着一些距離，還是聽到了，一方帕子絞在手上，猶如絞在心裏，疼痛不已。
夏家父母參加完喪事後，又要回老家。
臨行前，夏季良拉住向天的手，一片誠摯道：“向天，你我本來是早就可以成為一家人的，奈何賊人作梗，那邊不可靠，我是靠得住的，但凡以後你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只要你不嫌棄我夏家小門小戶就好。”
“伯父……”向天心裏一陣感動。
“你們若想繼續留在大城市闖蕩，便留在這裏，若覺得在上海謀生難、想回老家，那便回老家，莫要在乎別人的流言蜚語，”夏季良把女兒和向天的手疊在一起，“暖暖，你也不小了，凡事要想明白，不要一直傻乎乎的，我總怕你被別人騙，向天，你比暖暖大四歲，比她聰明些，我就把這個女兒交給你了。”
“伯父……”向天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夏暖暖看看父母，又看看向天，想到錦離，心裏又一陣難受。
“爹，這事以後再說吧……”她怯怯道。
“不可以再拖了，”夏季良再次叮囑道，“暖暖，女兒家名聲很重要，你猶猶豫豫，無非是因為陰差陽錯和錦家有了那麽點緣分。都說豪門難進是非多，錦少爺還是個風流性子，你腦子要清醒點，不要再這麽不清不楚下去。”
“暖暖，你與錦家大少爺，就算了吧，徹底斬斷！不要被一時花言巧語騙了，耽誤了自己也耽誤向天。向天，暖暖也是一時糊塗，以為當初你悔婚，心裏氣急了，才會和錦少爺攀扯上，現如今誤會早已解除，是時候一切回到正軌了，希望你不要嫌棄她。”江甜橙紅着一雙眼，掏出帕子擦了擦，
“怎麽會呢。”向天忙道，“就當是中間有點波折吧。”
夏暖暖垂眸，一言不發。
“那就這麽定了，你倆以前定過親，就不需要再訂了，等你為你娘守段時間孝，一切妥當了，選個日子成親，簡簡單單，不需要鋪張浪費，或者先把結婚證領了，儀式以後可以補上。”夏季良就這樣做了決定，“我們還有事，先回趟老家，等忙完了，我還會來上海。暖暖，我再叮囑一邊，你腦子要清楚點，以後，你就和向天是一家人了。”
夏暖暖擡起頭，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父親的神色從未如此嚴厲，便不敢再開口。
***
喪事徹底辦完後，向天回到那幢小屋子，倘若之前還覺得它和向府相比不夠寬敞，現在卻覺得它大得空蕩蕩了。
只剩自己了。
整頓了一些事物，又休息了半個月，當做調節心情。
休息夠了之後，向天決定振作起來，開始收拾母親留下的遺物。
發現了筆記本裏的幾封書信，他拆開看了看，頓時跌坐在原地，全身血液冰涼，像被抽走了全部生命力。
“娘……你，你這是……置孩兒于不義啊……”向天捏着信，手微微顫抖。
***
姬家。
姬羽琪端坐着，聽探子回報。
藍雨蓮有個鄉下表哥，兩人青梅竹馬，表哥十三歲那年随家裏南下打工，兩人斷了聯系，各自長大。
向青山到了說親的年紀，向家父母瞧藍雨蓮生得我見猶憐，貌美且品性又好，有意說親，想把自己的長子向青山撮合于她。
藍家開明，讓他們先不用着急說情，而是當朋友自然相處，若後來彼此瞧對眼，便訂婚，若緣分不夠，就當交個朋友。
藍雨蓮彼時是鎮上有名的美人，嬌嬌弱弱，清麗婉約，我見猶憐，向青山本想随便見見應付一下家裏，結果直接一見鐘情。
兩人以朋友身份處了一年，一道結伴玩耍，向青山心儀藍雨蓮，藍雨蓮心意還未可知。但雙方家長都覺得這門親事穩了。
此時鄉下的表哥卻突然回來了，與昔日表妹舊情重燃，也向藍家求親，但藍家不願女兒低嫁，還是選擇了門第好的向家。
不多久後，藍雨蓮肚子漸漸大了，表哥卻走了，還留下了一些流言蜚語，藍家立刻着急與向家訂婚，訂婚後不出半個月立刻嫁進向家。
“你的意思是，藍雨蓮極有可能心屬表哥，但父母還是讓她和向家成親，然後兩個有情人私定終身還有了身孕？向青山不僅不介意，還娶她過門，對外宣稱孩子是自己的？”姬羽琪不信世上有男人可以這樣，“他真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
“這……小的就不知了。”探子答。
若真和表哥私定終身，有了孩子，以藍雨蓮的性格，絕對會一直傻傻地等着表哥回來。姬羽琪心想。就算做出醜事後，被逼無奈嫁了，好歹把孩子打下來再嫁啊，難道母愛旺盛舍不得一條生命？
“我看那藍雨蓮行事規規矩矩，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聞翠道，“就算心向着表哥又怎樣，終究抵不過父母之命，發乎情止乎禮，父母讓她嫁給誰，她便嫁給誰呗，萬一還就是向青山和她關系好，先坐實夫妻之實呢。”
“你說的也對。”姬羽琪道。即便她讨厭錦戮，還不是不得不和他成親？哪怕接下來突然出來個她喜歡的男人，她也不敢擅自和他私定終身，除非她不想活了。好在錦戮對她沒什麽興趣，不然也是貞潔難保。
“看來不過是外面的人亂嚼舌根罷了。”姬羽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