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向家母子展開新生活
向家母子展開新生活
不久後，黃包車拉着江甜橙和夏暖暖母女倆來到一幢有些陳舊破落的小洋樓。
雖外面看着不怎麽樣，但裏面打掃幹淨還可以的，江甜橙想，好歹是一幢三層的小洋樓，舊了點，但也是樓啊！以後一家子住着，足夠寬敞。
“侬好。”一樓，房東太太見有人來，一邊磕着瓜子一邊和她們打招呼，“兩位要租房子伐啦？”
租房子？江甜橙心裏疑惑。不是整幢樓都是向天的嗎？
“你好，我們是來找朋友的，”夏暖暖有禮貌地和她打招呼，“來找向天，向少爺。”
“哎呀，你們是那位帥小夥的朋友呀！”房東太太頓時和顏悅色，心想有錢人的朋友一般都是有錢人，萬一哪天來個有錢的把這剩下的兩層買走，她就可以換大房子了呀，“他住三樓，這兒可幹淨啦，寬敞，明亮，小姑娘，你要不要也……”
“我們不是來租房子的，”江甜橙忙打住了房東太太，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先上去了，”
她們來到三樓，敲開向天家的門，藍雨蓮驚喜地招待他們，向天也支起身子起身迎接。
“雨蓮，向天，好久不見了，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江甜橙和他們寒暄問候了一番，随後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她已經明白了，這幢三層的小洋樓，一樓是房東家自住的，二樓是租客的，三樓是向天的——是租還是買，她還得再探探話。
兩間卧室，一間客廳，一個廚房，一個廁所，一個陽臺，一間儲物室，雖然也能住，但因為和錦家的落差太大，江甜橙一時還沒緩過來。
“向天哥哥，你還好嗎？我給你帶了些生活用品，恭賀你喬遷之喜。”夏暖暖把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地上，又拿出了幾本書，興高采烈交到他手上，“我還給你帶了幾本書，你在家若是無聊，可以看看這些。”
“我很好。”向天精神大好，現在雖然住得簡陋，吃得簡單，家具什麽都是舊的，但不用再寄人籬下，也不用過那種被算計的日子，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
向家再大也不是他的，這屋子卻是他的，向蒼松把這一層買下給他當做分家的房子，這棟樓的三分之一是向天的了。
遠離烏七八糟的紛紛擾擾，遠離居心叵測的一幫人，清者自清，新生活開始了。
怎麽不把整棟都買了呢？向蒼松這老逼燈也太小氣了。江甜橙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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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蒼松依然會讓馬醫生來給向天看病，醫藥費走向家的賬，向天狀态好點時，還會做一些翻譯的活賺錢。
“我還可以當抄寫員，”向天道，聊起最近的生活，他整個人都充滿了希望，頗有努力生活、展望未來的勁頭，“我的字還是很端正的，最近我還在看報紙上的招工，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報紙上有很多招工，有找會計的，有找翻譯的，甚至可以投稿，寫詩寫文章賺稿費。”
“還好很多我都會。我已經賺到一些錢了，等将來身體好些，我就可以外出去當翻譯。物質是貧乏的，但我的心是自由的。只要有頑強的意志，怎樣都能找到活路。”向天笑着說。
藍雨蓮也很高興，寄人籬下哪有自己當家做主的好，她自己做家務、做飯、熬藥，每天給兒子做飯都會很高興，早知道以前也一切親力親為，不然兒子也不會遭那種罪。
空的時候，藍雨蓮會幫房東太太洗洗衣服，做點針線活拿去賣，有些租客沒時間洗衣服的，藍雨蓮也會幫他們洗，收費比外面便宜。
“房東太太人很好，她說會幫我留意，介紹零活給我幹的。”藍雨蓮笑盈盈道。
“洗衣服？”江甜橙大驚，看着藍雨蓮嬌嫩的手，為她惋惜，“你以前哪裏做過這種活啊。”
“不要緊，”藍雨蓮安慰道，“有事情可做，我反而心裏安慰，若是太空了……”又會忍不住胡思亂想，涕淚連連，所以她還是很喜歡洗衣服的，既能賺錢，又能讓自己忙起來。
夏暖暖聽後，流下了眼淚：“苦盡甘來，挺好的。”
江甜橙聽了，眼淚也落了下來，心想：“我女兒以後要受苦了。”
當初暖暖其實不用那麽早成親，十八周歲，剛念完女高，原本家裏是打算再挑一挑的，就是因為向家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她才應下來，哪裏想到……
“這裏比不上向府，招呼不周，”向天有些歉意，“實在是委屈你們二位了。”
“怎麽會呢，向天哥哥，只要你好好生活，我比吃什麽山珍海味都高興。”夏暖暖用手絹擦了擦之淚。
“我當然會好好生活，不過一點挫折罷了，人活着，要生出勇氣來。我是打不敗的，我是打不到的！”向天眼裏有光，“我可是男子漢啊。”
“嗯！”夏暖暖感動地連連點頭。
藍雨蓮讓她們留下來吃飯，母女倆就留在這兒吃了一頓便飯。
吃完後又閑聊，夏暖暖“向天哥哥”“向天哥哥”叫個不停。
“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向天道，“四個字太長了。”
“只叫名字會不會不太禮貌啊？”夏暖暖問，“你比我年長四歲，我當然應該叫你哥哥啊。”
向天沉默了一會兒，确實如此，可她叫他“向天哥哥”時，只把他當哥哥，所以他還是找了個理由：“四個字太長了，聽着吵耳朵。”
“好吧。”夏暖暖點了點頭。
聊了兩個多小時後，江甜橙說有事推脫了，然後便拉着夏暖暖要回去。
“向天哥……向天，伯母，我一定還會來看你們的。”夏暖暖說，“你一定要好好調養身體，人只要活着，就一定會有好事發生，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要放棄。所謂絕處逢生，人首先要自救，若我當時認命了，也就活不到現在了。”
“嗯！”向天重重點頭，“我怎麽可能被打敗？沒有什麽能打敗我。”
回去的路上，江甜橙一路沉默無言，快到錦家時，她開口了：“暖暖，你還是給錦少爺做小吧，好歹大富大貴啊。以後不和那姬羽琪打交道就好，錦家房子那麽多，難道非得住一起？”
額……夏暖暖嘴角抽搐了幾下。
“娘，你也太嫌貧愛富了吧。剛才你怎麽說的？人要有志氣，寧做大，不做小！給人做小仰人鼻息，過得什麽鬼日子，哪有做大房好。”說着，黃包車在錦家門口停下了，夏暖暖立刻跳下車，故意哈哈笑着道，“我就是要嫁給向天，我以後和藍伯母一起給人洗衣服去！”
江甜橙整張臉都快扭曲了：“你……你是真不知生活艱難啊你！”
“是啊，暖妹妹，”錦戮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笑着走近說道，“哪有放着好日子不過的，給人洗衣服多累啊，你這嬌嫩的手可經受不起，我心疼吶。”他拉起夏暖暖的手，吓得夏暖暖使勁抽出。
“你還是留在錦家，好好陪着我……和我妹妹，”他眯起眼睛，語調也別有深意，“難道你想離開我……和我妹妹？”
夏暖暖當然知道他實際想說的是什麽，頓時面紅耳赤起來。
看來還是有戲。很好，很好。江甜橙在一旁看着，心想，再等等，那姬羽琪和錦少爺将來絕對要散的，我有這個耐心！
接下來幾天，江甜橙一刻不停地給夏暖暖做新娘特訓，讓她燙衣服，學打領帶，煲湯，做點心，更教她男女之事。
夏暖暖煩都快煩死了，瞪她：“娘，你整天給我講這些，你不害臊我還害臊呢。”
“你那是年紀輕，臉皮薄，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指望男人上面那個頭給你快樂，不如指望他下面那個頭。好好的幾把上非要長個男人，我每天氣得火都火死。”江甜橙不屑。
“什麽上面的頭下面的頭，你都在胡說些什麽呀！”夏暖暖氣得不行，“總之你不要再跟我講這些！”
“好吧，那我和你說些別的。”
然後，江甜橙又問她，有沒有每天給錦老爺請安，有沒有和錦家上上下下的人搞好關系，又塞了一些錢給她，告訴她，人都是現實的，鈔票要花下去，人家才願意向着你。還計劃花錢讓她去學茶道和插花。
錦戮更時常過來秀一下存在感，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夏暖暖煩不勝煩，又不好反抗，不然就是回老家相親警告，每天晚上睡覺前，夏暖暖都要哀嚎累死了，只盼着父母和弟弟快回老家去。
錦離心裏也有些酸，夏家父母眼裏，暖暖和錦戮俨然一對，還以為之前讓姬羽琪幫忙會暫時打消他們亂點鴛鴦譜的念頭，沒想到不知怎的反而讓他們更堅定了。（夏父：我不是，我沒有，我反對，但拗不過我老婆！）每次錦戮得意洋洋來炫耀，錦離都一陣心塞。
錦戮還告訴她：“你應該謝謝我，我可是為了讓你把暖妹子留在身邊，才犧牲自己的，不然你自己攤牌，說你才是暖妹子相公，你看他們願不願意？你欠我一個人情。”
錦離只好忍耐。
“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夏暖暖唉聲嘆氣。
錦離坐到夏暖暖身邊，抱她入懷，夏暖暖在她懷裏蹭了蹭，很享受的樣子：“還是和你在一起最好。”
錦離親了親夏暖暖額頭，兩人膩歪了一會兒。
錦離心裏有些微微不悅。最近看夏母對錦戮那股熱情，她隐隐擔心，将來若是為了讓暖暖名正言順留在錦家，真讓暖暖給錦戮做妾，她一定氣死。
第二日，夏暖暖打着哈欠，卻還要在母親的監督下，給錦戮端茶送水，捏肩捶背。
錦戮翹着二郎腿，十分受用，時不時挑三揀四幾句，刺激刺激一旁只能幹看着的錦離。
“怎麽回事？沒吃飯嗎？一點勁兒都沒有。你想打死我？那麽大勁幹嘛？笨手笨腳的，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以後還能成什麽大事？”
“這茶水太燙了！換一盅來！”
“我籠子裏的鹦鹉喂了嗎？池子裏的鯉魚、溝裏的龜，也都別忘了，不能讓我的寶貝們餓着！”
一副難伺候的公子哥模樣。
江甜橙也在一邊幫腔：“暖暖，你這孩子，怎麽從小這樣，讓你幹點事你就半吊子，我告訴你，将來嫁了人，可不能由得你這樣。”
“伯母，這些讓下人來做好了，讓暖暖坐下休息吧。”錦離道。
“沒事，二小姐，這才哪到哪兒啊！這都是早該讓她學的，将來伺候爺兒們，把人照顧好了，才能留住爺兒們的心吶！這要事事交給下人，為什麽不和下人過一輩子，卻要娶個媳婦兒呢？男人養家養媳婦兒，女人把自家男人照顧得舒舒服服，這日子才能天長地久呢。”江甜橙笑眯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