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宋清梧的母親姓季，閨名幼菱，是季家第二個孩子，當年季幼菱剛和宋銘成親不久，季家就卷進了奪嫡。
季父身為太子少傅，受廢太子牽連下獄沒多久就死了，季家剩下的人被流放千裏發配西北，幾乎再無翻身之日。
季幼菱生下宋清梧不久就去世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此後季家大哥季明哲在流放路上糟了暗殺，沒挺過去，季夫人傷心之餘，做主讓還沒有孩子的大兒媳婦楊氏和離歸家另嫁。
後來到了西北，安了家，季家小弟季明辰也就是如今的征西大将軍，遭受變故，看原本定好的親事也退了，昔日才名遠揚的季小公子沉寂了數月，最後放下詩書，進了軍營摸爬滾打。
因為是流放罪臣，季明辰在軍營裏并不好混，是最底層的士兵，髒活累活都要做，有了戰事就是沖在最前面的炮灰。
好多次都差點死了。
好在季明辰争氣，再加上沖在最前面也相對更容易獲得軍功，因此短短兩年，季明辰就用軍功給自家抵了罪，從流放罪臣變回了清白身份。
季明辰也因為漸漸展露的軍事才幹，西北軍營的一個千夫長把家裏待字閨中的女兒嫁給了季明辰，也就是如今宋清梧的舅媽，很快就給季明辰生下了一兒一女。
也就是比宋清梧小了三歲四歲的表弟表妹。
季老夫人很開心，季明辰也感念自家夫人不嫌棄，即便後來當了将軍也不曾納妾，家中只有一妻，後宅和睦。
如今也是陛下召見，讓季明辰回京述職，季明辰這才時隔十幾年準備重新回京。
季老夫人和常氏帶着兒女仆人先行回京，陛下也賜了宅子，他們回來也有落腳的地方。
說到後面賀雨岚還說：“當初得知你因為老爺疏忽，讓下人怠慢燒壞腦袋了，季老夫人寫了好幾封信回來把老爺一頓罵，也就是礙于沒有陛下的旨意，不敢輕易回來，這才沒有把你抱走。”
宋清梧聽完後對這個便宜舅舅佩服的不行，厲害的人不管什麽處境都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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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雨岚看天色不早了，就起身說：“好了，你們姐妹倆早些回去睡，對了大小姐，之前沒敢把老夫人送來的東西拿到你院子裏，怕叫那些下人糟蹋了，如今到無妨，你明天有空的話可以去庫房看看，都是好東西。”
宋清梧點頭，和同樣聽的敬佩不已的宋清彤一起回院子。
兩人到岔路口才分開，由嬷嬷打着燈籠引路。
回到房間之後，卸掉釵環，金珠服侍宋清梧睡下，自己睡在外間宋清梧躺在床上，她倒是不慌原主外祖家來人的事，反正原主也沒和外祖家接觸過。
宋清梧在思考自己的事，她想等宋清彤嫁人了，她就離開京城，到處走走。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窗戶那邊傳來些許動靜，宋清梧一下就驚醒了。
深更半夜的，宋清梧做出了防禦的姿态，盯着窗戶那邊。
窗戶打開了一條縫，人倒是沒看見，但這肯定不對勁。
宋清梧拿上床邊的外衣穿上，然後光着腳悄無聲息的靠近窗戶。
“是我。”
宋清梧：“……”
這人指定是有點毛病，三更半夜的跑到姑娘家的閨房外，指不定是個登徒子！
鐘離昱就站在窗戶外，穿着夜行衣。
宋清梧走上前直接把窗戶關上，鎖死。
鐘離昱輕笑，好像在說這個關不住他。
宋清梧當然知道這點，她樂意這麽做。
鐘離昱輕輕敲了敲宋清梧的窗戶說：“別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外祖母他們已經到了京城了，今天晚上到的。”
宋清梧頓了一下，依舊沒說話。
鐘離昱又說：“明天季老夫人就會下帖子請你過府了。”
宋清梧半晌才說：“謝謝？”
鐘離昱厚着臉皮說：“不客氣。”
宋清梧無語，躺回床上繼續睡。
鐘離昱在窗外站了一會才離開，他是路過這裏，忽然就想下來看一眼宋清梧。
聽到宋清梧的聲音，鐘離昱心情瞬間變好，離開之後，鐘離昱還想着改天給宋清梧待個什麽禮物，看宋清梧喜歡搗鼓那些暗器，他的庫房裏也有适合女子用的軟鞭。
第二天早上宋清梧一醒，賀雨岚就派人來請了。
前廳賀雨岚正和一個穿着樸素的嬷嬷坐着說話，看到宋清梧過來了就招手：“大小姐快過來，這是你外祖母身邊的嬷嬷。”
宋清梧看了一眼那個嬷嬷，面容和善，看到宋清梧立馬就站起來行禮：“見過表小姐！”
賀雨岚忙讓人先把嬷嬷扶起來，又示意宋清梧開口。
宋清梧屈膝說道：“見過嬷嬷。”
花嬷嬷忙側開身子去扶宋清梧：“表小姐折煞奴婢了，我們老夫人昨日和夫人帶着少爺小姐晚間到了京城，今日一早老夫人就催着奴婢來請表小姐過府小住，倒是有些失禮。”
賀雨岚忙說：“不妨事不妨事，老夫人想念外孫女也是有的，只是大小姐的東西要收拾一下，還請嬷嬷稍等。”
花嬷嬷笑說：“那是自然，夫人不怪奴婢貿然上門接人極好。”
賀雨岚笑着搖頭，吩咐趙嬷嬷帶人去收拾宋清梧到季府小住的東西，還有伺候的小丫頭。
宋清梧還沒考慮好去不去，就聽見賀雨岚已經給她打包東西了，只好放棄思考，等着賀雨岚給她收拾好一切。
很快宋清梧就帶着金珠還有另外兩個小丫頭綠兒紅兒上了季府來的馬車，往将軍府去了。
到的時候，季府門口還在灑掃，花嬷嬷讓馬車從側門進去，下馬車的時候，宋清梧發現季府确實有些亂，丫鬟婆子都在匆匆忙忙收拾。
花嬷嬷不好意思的說：“表小姐勿怪，這宅子是新賜的，不曾收拾過，昨天匆匆收拾了幾間房睡下，今天才正式清理，原本應當打掃完再去請表小姐，只是老夫人實在想表小姐，一起來就催着奴婢去請了。
“如今老夫人正和夫人小姐少爺在小花廳，等着表小姐一起用早飯。”
說話的功夫，花嬷嬷就已經把人帶到了小花廳。
進去之後，宋清梧果真看到了裏面的圓桌坐了四個人，一個頭發白了，帶着黑色織金抹額的老婦人，還有個跟賀雨岚差不多年齡，看起來爽利，眉眼彎彎的中年婦人。
另外兩個一個比宋清瑜略大些，容貌不俗的少年，另一個和她倒是有幾分相似，和宋清彤差不多大的少女。
察覺到宋清梧過來，幾個人停下交談，齊齊看了過來，中年婦人也就是宋清梧的舅母常氏率先反應過來，忙迎了出來伸手拉住宋清梧笑說：
“這就是表小姐吧？真真和她舅舅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母親，你快看。”
說着就把宋清梧拉到季老夫人身邊，按着坐下。
季老夫人怔怔的看着宋清梧，沒一會眼圈就紅了，顫抖着手去摸宋清梧的腦袋，半晌才哽咽着說：
“像，真像……”
宋清梧沒說話，等季老夫人收回手才站起來行禮：“拜見外祖母。”
還沒拜下就被季老夫人攔住了，把人重新拉着坐下，又哭又笑的說：“你這孩子，跟外祖母客氣什麽？當日……”
說了一半又說不出來了，看上去是又想起宋清梧的生母季幼菱了。
常氏給季老夫人拿了帕子擦臉勸道：
“母親也該高興高興，孩子才來，莫要吓着她。”
季老夫人擦了臉笑着點頭：“你說的對，都過去了，清梧，我記得你母親給你取名叫清梧對不對？”
宋清梧點頭。
季老夫人嘆了口氣又說：“梧兒出落的好，可許了人家？宋銘後娶了夫人對你可好？”
宋清梧說：“不曾許人家，母親待我很好，外祖母不用擔心。”
季老夫人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忙拉着宋清梧介紹：
“差點忘了，這個是你舅母。”
宋清梧忙站起來行禮：“見過舅母。”
常氏忙把人扶起來：“外甥女不要客氣，把這裏當自己家就好。”
季老夫人又接着介紹：
“這個是你表妹季雁芙，比你小三歲，如今十四了，這個是你表弟，季景澄，比你小四歲，今年十三。”
季雁芙季景澄紛紛站起來見禮：“見過表姐。”
宋清梧忙還禮。
常氏又說：“母親，到不急着認識，梧兒一早就叫咱們接了過來，想必還沒吃飯，不如先吃早飯再敘。”
季老夫人連連點頭，吩咐花嬷嬷傳飯，讓宋清梧坐在自己身邊。
吃過飯之後，季老夫人就帶着宋清梧季雁芙季景澄去了偏廳坐下說話。
常氏陪着說了一會話就去忙了。
季景澄和季雁芙對這個表姐好奇了很久，之前季老夫人總是想念這個表姐，還有故去的姑姑，如今見到人，表姐确實好看，還和他們長得都有幾分相似，一看就是血親。
季雁芙主動拉着宋清梧的手問：“表姐，京城可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我在西北呆久了，剛來京城怕鬧笑話。”
說着季雁芙還有些不好意思。
宋清梧想了一下老老實實的說：“不知道。”
又怕季雁芙誤會，補充道：“你們也知道，我以前腦子不太好，才好沒多久，都是彤兒帶着我的，對了彤兒是我妹妹，下次我帶她來和你們一起玩。”
季老夫人又露出心疼的表情，她怕宋清梧難過，剛才也沒敢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