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也是重生的有點不一樣
她也是重生的有點不一樣
眼見華陽郡主将院子圍起來,她的心裏頭莫名閃過個念頭。
萬一真正的兇手不在現場呢?
男主肯定不會對女主下手。
最大的嫌疑也不過是翁陽縣主,但翁陽縣主還不至于愚蠢到在姑姑面前下手。
她完全可以等華陽郡主回京再動手,根本不急于一時。
楊小姐也不會愚蠢到當面将毒茶送到玉清酒面前。
楊小姐當時的表情明顯帶着讨好,試問一個想要讨好玉清酒的人怎麽會下毒?
哪怕玉清酒現在勢微,但她現在入了華陽郡主的眼裏,已經值得巴結了。
不知為何,郭悅腦海裏閃爍一個人的名字,金蝶。
最了解的莫過于這個功夫丫鬟。
為了證實這個猜想,她上前行禮:“啓禀郡主容小女多言一句。”
“說。”華陽郡主很是爽快拂手。
郭悅提供方向道:“玉小姐身邊有位貼身丫鬟金蝶,就在外面,也許可以問問她。”
華陽郡主眼睛閃爍,顯然知道點什麽,便順勢命令道:“去将丫鬟帶進院內。”
被押着跪在地上的楊慧頓時慌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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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悅走到她面前放柔語氣詢問道:“楊小姐真的只是想與玉小姐讨論茶藝,交個朋友對嗎?”
“當然!我真的是想和大小姐交個朋友。”楊慧趕忙道。
周圍都是不信的目光。
楊慧唯有低下頭,抿着唇不敢再說話。
“那你的茶裏都放了什麽?”
楊慧頓時擡頭:“郭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這就取決于你的表現了,否則別說進入書院,丞相府很可能會怪責到你父母身上。”郭悅的話并沒有危言聳聽。
原書劇情女主曾種過她這個惡毒女配的毒,但不是真的下毒,而是利用女主的敏感源,誘發她暈厥。
而女主的過敏源......
楊慧适時坦白道:“上好的龍井茶,紅花,蜜糖,綠棗,龍眼,桃仁。”
女主的過敏源頭就是桃仁。
郭悅心想果然如此。但金蝶這個丫鬟并不敢噬主,那會不會是有別的原因?
她心裏突然有了個不好的念頭。
不一會兒,大夫從房內出來禀報病情:“玉小姐只是暫時陷入暈厥,歇息幾天便好。”
“只是......再也別喝帶有很多食材的煮茶。”
顯然大夫也不知道哪種食材對玉清酒産生影響。
華陽郡主冷下臉道:“依本郡主看奶茶和楊慧的茶都沒有看見什麽制毒的藥材。”
大夫驚了下不敢再明哲保身,連忙将剩下的話抖出:“也許對小姐來說,過于滋補的東西更容易引起暈厥。”
“好了,你走吧!”華陽郡主似乎明白了什麽。
郭悅為了驗明自己的猜想,便請示道:“郡主,我可以進去看看玉小姐?”
華陽郡主突然決斷道:“去吧,那個丫鬟就直接押到牢房,讓林縣令審了後直接将結果通報給丞相府吧!”
郭悅的心裏頓時明白個七七八八。
她推門而入坐在床邊,隔着羅帳看着躺在裏面的人兒。
她眼睫抖落,像是要醒來一樣。
郭悅當即百分百确定怎麽回事了。
她呼口氣無奈道:“在我面前還要繼續裝嗎?”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郭大小姐。”玉清酒掀開綢被坐了起來。
“我可不覺得你這樣的聰明人,故意喝下那茶是為了鏟除一個丫鬟。”郭悅也毫不客氣地拆穿她。
對!沒錯!玉清酒過敏源是桃仁,而與桃仁相沖的是玫瑰花露。
當時她泡奶茶,郭悅就覺得會不會多此一舉放那個玫瑰花露,後來聯想到劇情也是以花茶為主題便沒有多懷疑。
沒想到玉清酒果然利用這點看似合理的地方,達到目的。
因為當今丞相的過敏源也是桃仁。
玉清酒是遺傳她父親的。
一旦玉清酒在江南發生的事傳到京城,哪怕平日不重視玉清酒的相爺,也會因為桃仁重新注意到這位女兒。
畢竟遺傳學方面能拉進父女倆在血緣上的關系。
相爺對桃仁過敏次數比較多,自然會對中毒的女兒産生愛屋及烏。俗稱病友間的憐惜。
尤其是在聽到貼身丫鬟随意透露主子的喜好給外界,是個主人家都會産生忌憚。絕不會容許噬主的事發生,哪怕一絲懷疑就不會再任用,更別說作為貼身丫鬟竟然不知道小姐對桃仁過敏。簡直是罪上加罪。
“你這樣不僅鏟除了放在身邊的眼線,還利用此事博得了關注。”郭悅毫不猶豫道。
她顯然已經默認玉清酒是重生的。
不過這種事她不需要繼續問。
她應該知道怎麽利用劇情?只是會不會太小心翼翼了?
盡管符合原書的發展,但她自認識玉清酒以來,多少了解她,前期不會表現的這麽韬光養晦。
一定是有別的原因,才讓她做起事來束手束腳。
“郭小姐果然聰明。”玉清酒挑開羅帳,一雙透亮的眼睛盯着她:“那麽你會說出去嗎?”
“我支開所有人單獨跟你說,就知道我不會捅出去。”郭悅表示她想多了。
還有關于那句話,讓她不要一個人扛着的那句話。
郭悅忍不住要問出口,玉清酒似乎捏準她要說什麽,伸指堵住她的嘴道:“言出法随,我尚能頂一陣子,可你就不一樣了。”
此話的信息量瞬間沖上她天靈蓋。
郭悅瞪大眼睛。
玉清酒見她圓溜溜的眼睛充滿震驚,她噗嗤一笑:“這是最後一句提醒,一切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直到我們進入書院為止。”
郭悅非常不解,難不成進入書院就能改變劇情?那她先前就改變劇情了。
玉清酒好像非常了解她:“至于狀告寧卿一事,那幅畫你借用的是郭老爺的名頭,過程不一樣,但結果是一樣的。”
郭悅終于明白怎麽回事了?
難不成女主是在原書覺醒的角色?原劇情內郭百富後來将字畫贖出來花了整整五萬兩,确實回到他手裏。
按照玉清酒的話來說,結果一樣,過程如何,是不會被追究嗎?
玉清酒擡指往上一指,此處無聲勝有聲。
天?郭悅沉默地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看來這本書的世界是有意識照着軌跡走的。一旦出岔就會自動修正。
“那你會不會太亂來?”
玉清酒道:“還有什麽比這個結果更好的?反正我沒事。”
她現在确實跟個沒事人一樣。
郭悅撥開她的手:“既然你達到目的,那關于進入書院就......”
她特地停下來,一時不知道能不能開口?
可似乎能開口。
玉清酒道:“到了書院我們便分開了,書院內劇情正好便于操作。”
這個我們指的是男女主。
郭悅心情非常複雜,她本來想和主角團脫離關系,過自己的閑散日子,萬萬沒想到還是被扯進來了。
如果真按玉清酒說的那樣,那就算她躲,劇情還是照常會發生。
只不過那時是別的人代替她作惡。
郭悅非常小心發出質疑:“我又沒驗證過你說的話,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
玉清酒給予解決質疑的方式:“确實需要驗證,不如你去告訴華陽郡主,前幾日被地痞攔車的事?”
“那如果是真的,我豈不是要被反噬?”郭悅一下子又慫了。
玉清酒笑得如沐春風:“郭小姐真是的,既有求知欲又不想付出代價。”
“不過我也不讨厭。”
“好吧,你閉嘴!”郭悅打住女主對她說那些橘裏橘氣的話。
“試就試。”
郭悅深呼一口氣,雄赳赳氣昂昂踏出房門去找華陽郡主。
完全沒發現玉清酒在後面,她撐着下額,滿眼的寵溺:“還是跟以前那般做了同樣的選擇。”
“又叫人怎能不喜歡呢?”
郭悅走出去恰好郡主還盡責地守着,等她出去。
“郡主閣下,我有話要說。”
華陽郡主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但說無妨,不必客氣。”
随後她好像是故意提醒般:“本郡主已派書信上京。”
看來下午丞相應該就知道自己的親女兒在外面受的委屈了。按照原劇情第一次父愛萌發,就是因為這個病友間的憐惜。拉進了一些親子的關系。
照現在的玉清酒看來,她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父愛。
不過是想利用父親達到某些目的罷了。
只能說不愧是女主,腹黑聰明的人設完全沒有變,所以正如她所說,只要結果一樣,就不會發生任何事。
有了操作空間就能傳達信息。
“是關于小女前幾日被地痞攔馬車一事,玉小姐路過救了我。”郭悅縮了縮手擺出副很害怕的表情:“是否因為路見不平受到報複?”
“你是說江南有人敢對玉小姐下手?”華陽郡主果然是會抓重點的人。
一句話就令院內的小姐們面面相觑。
整個江南敢對丞相家大小姐下手的還會有誰?即便大小姐不受重視也不是他們這些地方官眷敢得罪的。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知道丞相哪天記起這麽優秀的女兒又要趕着認回去呢?所以大家都不會在有風險的事賭博。
那麽敢于賭博的人就只剩下——翁陽縣主。
“縣主?”楊慧跪在地上小聲嘀咕。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一語激起千層浪。
小姐們心裏都有一個統一答案。
華陽郡主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但她沒有對郭悅發作。好歹是姑姑多少了解自己的侄女。
何況詩會上侄女的表現讓她的印象本就負面。
天天盯着一個男子,有資格讀書,卻放棄主宰自己命運的機遇。
“事關重大,郭小姐還望你守口如瓶,待本郡主查清一定會給你個公道!”華陽郡主甩袖,看起來非常生氣,随即走出了院子。
看似郭悅的一番話讓她感到不高興。
實際現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比起與縣主的那份有把柄的親情,華陽郡主更偏向于對她有好處的事業。
此次錄選女性人才,就是她想要實施自己抱負的表現之一。
其他人紛紛看得出來郡主非常看重郭悅。
于是她們都圍過來跟郭悅打招呼:“郭小姐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先是狀告那個不可一世的寧才子,然後詩會表現也不錯。”
“沒想到郭小姐看開後,就好像開了竅一樣。以後進入書院大家一定要守望相助啊!”
郭悅客氣地跟大家福手:“本小姐也在此希望各位在書院能夠照拂一二。”
“自然自然!”衆小姐默契點頭。
不過僅僅過了一會兒,錢管家倉惶地找上門來。
“大小姐不好了!”
郭悅眼皮子頓時跳了起來:“錢伯怎麽了?”
錢管家跟其他小姐行禮後,這才上前小聲通知他:“碼頭的苦工幫派突然動起手燒了咱們家十船的糧食。”
“老爺去制止還被傷着了!”
“什麽,我爹傷了?有沒有送醫館?”郭悅頓時心口一痛,緊張地揪住衣領,也不知道是原主的情緒還是她本身的情緒。
說着她抓住錢管家的胳膊就往外趕。
錢管家沒忍住更小聲道:“老爺的頭發,被削了,成短發了。”
“現在正大發雷霆,苦工們心虛都不敢打了。眼下正商量賠償,要賣兒女來抵債。”
郭悅:......
她露出不可思議又錯愕的表情,轉頭看向房門,玉清酒恰好靠在門邊,對她展露一個笑容:“虛驚一場便是好事。”
“那個頭發對我爹來說宛如第二生命。”郭悅尴尬地回她。
随後又打聲招呼:“我先回去看看我爹。”
“替我向伯父問好。”玉清酒道。
郭悅就跟錢管家出府上了馬車往郭府趕。
被丢下的春桃站在院內一臉茫然:“小姐,我呢?”
“我還沒上車。”
玉清酒則是對她招手:“春桃過來。”
春桃趕忙過去候着:“玉小姐有何吩咐?”
“我這裏有封信,勞煩你親手交給郭老爺。”玉清酒宛如玉骨的手将早就備好的信交給春桃。
春桃只是猶豫一下,想到小姐在玉小姐倒下時那麽擔心的樣子,想來她們之間的關系應該不錯。
小姐那麽謹慎對玉小姐卻格外關心,玉小姐應該是值得信任的。
“春桃一定帶到。”
玉清酒柔聲道:“去吧。”
春桃還是第一次被一位貴門大小姐親切對待,當下抱着信離開了。
待春桃離開,玉清酒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痙攣,巨大的痛苦猛然襲向她,使得她跌跌撞撞靠在柱子上,背過身捂住唇,鮮紅的液體汨汨從指縫不斷流出。
楊慧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離開,反而等了會兒,便看見玉小姐忽然倒在地上。
血,從她口中緩緩流出。
“玉小姐!”楊慧驚慌失措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