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綁架
第001章 綁架
聲浪音樂綜藝直播決賽現場。
金色的彩帶自上而下似落雪般紛紛散落在環形領獎臺上,臺下的觀衆情緒異常激動,他們歡呼着、慶祝着、祝賀着此次音樂綜藝冠軍的誕生。
他們的目光同耀眼的聚光燈一齊,聚焦站在領獎臺中央的少年身上。
他就是本屆的冠軍得主。
少年臉龐上的笑容如沐春風,睫毛如螢火一樣撲閃,眼睛因為聚光燈的原因閃爍出熠熠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以及厚薄恰到好處的嘴唇,尤其是眼角下行淚痣,給這張臉平添了一份不一樣的韻味。
但沒有人知道他們所眼前的冠軍,真實身份是燈塔水母試驗體。
和工作人員參加完殺青慶功宴,紀楊清看着手機上栖遲發過來的的消息。
【栖遲:今晚有工作,自己打車回來,注意安全。】
栖遲是伽馬小隊的隊長,有着應龍血統的加身,事務繁瑣,就算平時不出任務也還是有很多事情處理。
紀楊清将手機熄了屏,對栖遲不來略有失望,本來還想當面和他分享喜悅。
自己作為被栖遲解救出來的實驗體,各項數據都收到組織的嚴格監管,沒接觸過太多人,更別提交幾個朋友了。
一時間喜悅不知道如何宣洩。
紀楊清嘆了口氣,來到路邊,打算攔一輛出租車。
此刻的他尚且還沉浸在栖遲沒來的沮喪中,沒有注意到身後鬼鬼祟祟的倆個黑影。
等紀楊清察覺到身後有人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Advertisement
他被濕漉漉的毛巾捂住口鼻,刺鼻的化學氣味充斥着鼻腔,之後就沒有意識了。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幕是那幾人猙獰的嘴臉。
正沉浸在工作中的栖遲恍然間心口一陣悸動,有種鑽心的疼。
疼痛過後才發現已經快兩個小時過去了,而紀楊清現在遲遲沒有回家。
栖遲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趕緊給紀楊清打電話,可是電話一直在響,卻沒有人接。
他原本因為工作而緊皺的眉頭更加緊皺了,臉色也變難看了不少。
幾個電話過後還是沒有人接聽。
栖遲突然想到紀楊清是自己救回來的實驗體,當時為了時刻監管紀楊清的生命體征,所以在身體裏注入了芯片,上面還有定位功能,就趕緊打了個電話給研究所。
所幸今天瞿葉在研究所加班,栖遲三言兩語解釋之後就立刻查看定位。
栖遲看着定位,抓起鑰匙就沖出了家門。
——
紀楊清迷迷糊糊間有了意識。
“嘀嘀嘀——”汽車的鳴笛格外刺耳。
汽車的嗡鳴聲刺激着紀楊清的大腦皮層,使他意識見見回籠,随着意識的回籠他開始察覺自己的傷痛。
等他意識徹底回籠的時候,雙手雙腳被綁的結結實實,嘴巴也被堵住了。
渾身的無力和疼痛感讓他異常煩躁,但也很快平靜下來,觀察自己的處境。
紀楊清忍者肩膀和頭部傳來的陣陣疼痛,用極為扭曲的姿勢去摸口袋,口袋裏的手機已經不見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自救。
紀楊清睜眼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鐵皮車廂,自己身處一堆紙箱子的中間。
可容不得紀楊清做些什麽,車子停了下來,不再晃動。
紀楊清聽見開車門的聲音,趕緊停下了自己到處亂摸索的動作繼續裝暈。
車門被打開他們開車門,有人踩在金屬板上的聲音“铛铛铛”作響。
“快過來幫忙,看着瘦弱人還挺重的。”一個粗犷的聲音響起。
另一個人不耐煩道:“就你屁事多,磨磨唧唧的。”
紀楊清被兩人擡下去,遠處的汽笛聲,還有風裏帶來的鹹腥味兒,即使沒睜開眼睛,他明白自己應該是在碼頭。
可是雙手雙腳被捆,嘴巴被塞的嚴嚴實實,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紀楊清現在後悔極了,明明栖遲就是軍人,為什麽自己沒有學一些防身術。
紀楊清被兩人擡着運到了船上,那兩人毫不手軟,将他随手扔到倉庫裏。
這一年被栖遲嬌生慣養,這一抛讓紀楊清本就疼痛的身體更加雪上加霜,眼眶裏充滿了因為疼痛産生的生理淚水,下意識皺了皺眉。
可是紀楊清不敢睜眼,還是假裝自己沒有醒。
不料他臉上細小的小動作被兩人精準捕捉。
兩人對視一眼,瘦子漏出黃牙咧嘴一笑,臉上的胡子都因為笑起來的褶皺堆疊在一起。
其中一人看着紀楊清的樣貌故作貪婪地在他身上嗅來嗅去:“這細皮嫩肉的,真相舔上一口。”
這人靠近時從鼻翼噴薄出的氣息,令紀楊清覺得皮膚都在被刀刮,十分令人作嘔。
但紀楊清還是裝暈,卻不知略微有點發抖的身形早已經出賣了他。
“還特麽不醒?”不知是誰粗魯的一腳提到紀楊清身上。
可能是兩人覺得看紀楊清裝暈太過無聊,也沒心思逗他了,毫不猶豫拆穿他在裝睡。
紀楊清吃痛,嘶了一聲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人,皮膚粗糙黝黑,眼下有一道疤,右邊的眉毛還缺了一塊,整個人帶着一種陰狠的氣質。
“就知道你是裝睡。”斷眉又是一腳踢了上來。
這一腳可比第一次很多了,紀楊清被一腳踢翻在地,連着滾了好幾圈。
就在斷眉還想再來幾腳,旁邊另一個瘦高個攔住了他,紀楊清總算是有了點喘息的空隙。
“少踢兩腳,這弱不禁風的樣子,組織那邊點名要的,小心踢壞了惹了大人不高興,讓猴精鑽了空子,得了大人的青睐。”說完瘦子漏出了一個敬畏的表情。
斷眉聽到這話想到了什麽,倒是真的停手了,不過嘴裏還罵罵咧咧:“媽的,為了抓他受了多少罪,還不能洩洩氣。”
“這筆幹成,咱們在大人面前得了臉,之後想幹什麽都成。”瘦高個摟着斷眉肩膀往外走:“不到十分鐘就發船了……”
被踢翻在地的紀楊清看着兩人走了出去,開始打量着船上有什麽尖銳的東西。
紀楊清忍着顱骨馬上要裂開了的痛,咬着牙,頭上密布細汗,用腿部力量慢慢爬,終于讓他看見了一個生鏽了的船錨。
他小心翼翼爬,避免發出太多聲響,同時心裏默默祈禱栖遲能趕快發現。
研究所太遠了,栖遲跨越了幾乎整個城區,趕過來至少需要五個小時,瞿葉只能提供一些返祖血統的名單。
路上的栖遲一直在聯系有返祖血統的異能人,因為不清楚對方是什麽底細,什麽來頭,有多少人,所以只好先做好最壞的打算,能來多少是多少。
栖遲的伽馬小隊的隊員懷富尚且在休假,還有幾個其它小隊的人臨時接到任務來的,他讓幾個人在碼頭外面等候,以免打草驚蛇。
幾個人很快就一前一後的來了,栖遲給他們帶了耳麥,他們自己也帶了槍。
彎着腰,借着月色的掩飾就這麽摸排着進去。
今晚的月亮格外圓,低垂的烏雲從夜空緩緩掠過,海邊的風七七的吹動紛亂的樹影,碼頭裏時不時傳來一陣汽笛聲,時不時幾聲烏鴉的叫聲更給夜色增添了一抹詭異的色彩,仿佛預示了大事的發生。
栖遲幾個人探測了一圈發現,至少有十五個人,因為不确定有沒有有反祖血統的人,所以栖遲不敢亂用異能怕被察覺到。
z024年,這是一個人類有概率獲得返祖血統的時代,血統純度越高,異能就越強。
返祖血統大概會在成年時期覺醒,由專門的異能監測機構,一經發現都是要全部收歸部隊,效力于國家。
栖遲就這麽在黑暗中悄悄摸排,趁着夜色解決了幾個在外圍看守的人。
幾個人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就這麽摸索到了甲板上。
果不其然,這裏面有八個返祖者,而且血統純度還不低,雖然栖遲血統純度高,但是因為臨時叫來的幾個人血統純度只有50%多,一時間幾個人打的難舍難分。
斷眉為這幾個人的領頭,血統純度自然最高,一馬當先沖在前面。
栖遲觸發應龍血統,雙手遍布尖銳的鱗片,對着斷眉的胸口就是一抓,斷眉的胸口直接變成了血淋淋的模樣。
他耳朵一動,一個回旋踢将身後的人絆倒在地,緊接着就是一腳踹在對方的臉上,直接讓對方疼的龇牙咧嘴。
頭頂上敵方一個長出翅膀的人,想給栖遲來一個偷襲,誰料栖遲的拳頭已經長滿了鱗片,比鋼鐵還要堅硬,裹挾着破開空氣的呼嘯聲,從上而下直接一拳打穿了對方的胸口。
剎那間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個現場,剩下的幾個人也都有些害怕了。
可是栖遲并不給他們機會,對付完這幾個人,對面見大事不妙,直接四個人齊齊圍着栖遲。
狹小的甲板讓栖遲有些發揮不開,幹脆異能全開張開翅膀。
變身異形的栖遲渾身長滿了漆黑的鱗片,額頭上長出了一對蜿蜒的角,後脊也豎起了滿背脊棘,純黑色的翅膀撐破了衣服,從背後破土而出。
栖遲接着俯沖向甲板,将還沒有死透的兩人拽上高空,接着就是兩人被他的異能“雷霆一擊”電得焦黑。
剩下的三個人分別被栖遲的隊友纏着,一時間也分不出神。
栖遲剛解決完手頭的兩人,定睛一看,甲板上的斷眉并沒有死,眼神裏閃過一絲狠厲,可是沒來得及多想就又投入了新一輪的戰鬥中。
紀楊清趁着打鬥時的混亂,用生鏽的船錨瘋狂研磨手上粗粝異常的繩子。
可是繩子是為抓紀楊清專門特質的,壓根無法被割開。
這時候斷眉闖了進來,抓起紀楊清的領口就拽到了甲板上。
“我勸你們乖乖束手就擒。”說着斷眉就把紀楊清往前推了一步,冰冷的槍口就這麽抵在紀楊清的太陽穴。
紀楊清往下看,下面是波濤洶湧的大海,浪花裹挾着浪花,一遍遍拍打在船身上“隆隆”響。
原本栖遲幾人已經占據了局勢的上風,可斷眉這一舉動讓栖遲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間攻守之勢異也,栖遲他們成了被動方。
沙望內心暗暗罵對面卑鄙,可卻無可奈何,都緩緩收起了異能,不敢輕舉妄動,都怕激怒了斷眉,來個魚死網破。
斷眉哼笑:“這才對嘛。”用槍托抵了抵紀楊清的下巴,十分得意。
紀楊清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尋找破局的地方。
斷眉指揮隊友:“兄弟們,給我放開了打!”然後轉頭對着栖遲道,“敢動一下,他就是一個死字。”說完放肆大笑。
斷眉那群人被壓制多時,終于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各種異能輪流朝栖遲幾個人身上打。
不出一會兒,幾個人都已經血流不止,順着夾板滴入下面的倉庫。
紀楊清看的眼睛發紅,他受不了一向天之驕子的栖遲被人這麽對待。
斷眉越來越得意,指着栖遲道:“你來,跪下來給我的鞋舔幹淨。”說着把腳尖擡了起來,然後又是尖銳的獰笑。
紀楊清倔強地盯着栖遲的眼睛,頭顱微搖,讓栖遲不用這麽做,不用管他。
可是栖遲就這麽在衆人面前跪了下去。
“不!”紀楊清嘴巴被封堵,只有心裏無聲地吶喊,奮力掙紮途中被舊傷加新傷疊加在一起,他也顧不上疼痛。
或許是斷眉太得意,又或許是對紀楊清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太輕敵,一時間放松了警惕。
紀楊清忍受不了栖遲在自己面前被受屈辱,眼睛微閉,在睜開已經做好了決定。
栖遲這麽驕傲的人不能被侮辱,如果不是自己……
斷眉在身後大笑不止,紀楊清後腦勺用力撞上斷眉的鼻梁,前者大笑被打斷,憤怒于後者膽敢忤逆。
栖遲抓準機會想要營救,可奈何身上傷痕累累,還不停有人來騷擾。
斷眉迫切想要重新控制紀楊清,可是紀楊清靠在桅杆拼命掙紮,一來一去之間,紀楊清就這麽落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