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IH結束得出乎意料地快,如果非要說原因的話,那就是沒有懸念吧。
桐皇學院,得分王青峰大輝準準決賽和準決賽都沒能上場,據說是教練因為他的身體原因直接把他從首發隊伍中剔除了。
而不知為何,陽泉學院那邊,紫原敦也沒有上場。
赤司也沒有出場IH的任何一次比賽,但洛山還是贏得了IH的冠軍。
【對方是紫原君的話,對戰洛山确實有可能不上場。】
【畢竟紫原君可能并不想跟赤司君交戰吧,兩人中學關系特別好的樣子。】
【而紫原君性格更像小孩子,因為這種原因缺席比賽也是有可能的。】
洛山的頒獎儀式結束,菊理随着人流往外走。
大廳裏聚集着不少人,其中最熱鬧的那一堆屬于洛山。
記者們将洛山籃球隊選手們團團圍住,舉着話筒提問類似于獲獎感想之類無聊的問題。
菊理一眼就看到立在最中央的赤司,他微閉着眼,臉上的表情從容不迫。
不用想都知道他張嘴就是最官方最标準的答案,那個人就是這樣的,永遠将所有掌握在掌心。
菊理收回了目光,轉身走出場館,打算乘車回家。
不過還沒走到車站,就感覺到手機震動了幾下。
她摸出手機,發現剛剛還在被記者纏着的某人,居然百忙之中抽空給她發了條信息:
[赤司:菊理,在比賽場館後面的小球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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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理舒了口氣,覺得自己可能不能早點回去了。
她轉身,認命地返回,繞到場館後,在場館背後的小球場等着赤司。
小球場現在并沒有人,角落裏放着一個球框,裏面居然有幾個籃球。
菊理走過去,拿起一個籃球,在地上拍了拍。
【……真是不知道這種運動哪裏有趣了。】
【是投籃嗎?】
菊理看着球場兩側的籃球框,抱着籃球走到三分線外,凝視着球框,将手裏的籃球抛出。
“啊……”
籃球打在籃框邊緣,彈了出去。
菊理歪頭,不得不小跑着跟在籃球後面把它撿了回來。
【比想象的要難呢。】
【照理來說應該很容易的,對于我來說。】
菊理重新站了回去,眯起了眼。
【不用想得那麽複雜。】
【只是把球投進框裏罷了,非常簡單。】
【菊理大人是無所不能的。】
球脫手而出,穩穩地從籃框中間穿過。
“哈。”菊理叉腰,美滋滋了幾秒鐘。
籃球骨碌碌滾出場外,滾到了某人腳下,被他伸手撿了起來。
“……”菊理立刻站直,“……赤司君。”
赤司勾了勾嘴角:“你緊張什麽,菊理?”
菊理小心地瞅着他:“你什麽時候來的?”
“唔,什麽時候呢?”赤司一副回憶的樣子,“你跟着籃球跑想把它撿回來的時候吧。”
“……”
被暗戀對象看到丢臉的樣子是怎樣的體會?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體會。
赤司走近菊理,将球遞給她:“要再試試嗎?”
“……不了不了。”菊理後退一步,“這種溫柔的運動果然不太适合我。”
赤司表情微妙:“……溫柔的運動?”
“啊不不不不,我覺得我還是喜歡坐在場邊看別人玩。那樣比較好!”菊理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了。
赤司也不追究,只笑笑:“那籃球部經理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
“……作為上次放你鴿子的補償,我答應了。”菊理垂着睫毛,小聲說道。
“嗯,那真是太好了。”
【……唉,我果然,還是想一直待在他身邊。】
【即使只是因為公事……】
“籃球部的話在假期也會練習,你知道的。”赤司柔聲說,“假期你可以去參加部活嗎?”
“嗯,我把手上的事情弄完就回京都,很快。”菊理眨了眨眼,“赤司君什麽時候回去?”
“我跟隊員們一起回,明天早上。”
氣氛重新沉寂下來。
菊理偷偷瞥了眼赤司,發現他正盯着自己手裏的籃球,将籃球往下一拍,随意地拍了幾下,又握在了手裏。
【……看起來很無聊的樣子。】
“沒有別的想跟我說的了嗎?”
菊理一個激靈,瞪大眼:“別的?什麽別的?”
赤司唇線拉平,面無表情的樣子:“說好IH結束後要告訴我的事情呢?”
“……”
“那天晚上你發短信是想問我什麽?”
“……”
“還是措辭還沒有想好?”赤司靜靜地看着菊理,“所以打算再拖幾天?”
“……”
“逃避除了拖延時間以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赤司語氣平平,“你應該清楚,菊理。”
菊理深吸口氣:“……赤司君。”
“?”
“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麽咄咄逼人的。”
赤司笑了。
“只是不會對你這樣而已,菊理。”
“但是差不多我的耐心也要告罄了。”
“即使是你,也不要讓我等太久。”
菊理的手緊了緊,她深吸口氣,似乎從赤司的話裏汲取到些許的勇氣。
“那、那我就問了,赤司君……”
赤司點了點頭,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菊理開口。
“……中學畢業的時候,”菊理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僵直着身體,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為什麽要給我紐扣?”
赤司有點意外地挑了挑眉:“你不知道?”
他的表情太過于理所當然了,菊理反而不确定起來。
菊理有點無措:“……呃,我應該知道嗎?……不對,我因為對赤司君……啊,不是,那個,很容易誤會,但是理智告訴我赤司君不是那種人,我……”
終于,她垂頭喪氣地說:“……我不知道!”
赤司輕笑一聲,轉身走過去将籃球扔在了角落的籃球框中,随後他回過身對菊理說:“這算我不好,我低估了你的遲鈍程度。”
他慢慢地說:“我以為,畢業的時候送給異性校服的第二顆紐扣,這種表白暗示意義已經足夠濃厚了。”
菊理猛地睜大眼,瞳孔因為錯愕而微微一縮。
再怎麽遲鈍,聽到這麽直白的話也能夠理解現在的狀況了。
但是對方是赤司。
那個赤司君啊!
菊理覺得要麽是赤司被穿越了要麽是自己在做夢。
短暫沉默着觀察菊理反應的赤司敏銳地發現了她的動搖,他緩緩開口:“那麽,現在你已經知道了。”
菊理張大眼看着他。
“你的答複呢?”
赤司補上最後一句。
“……”
×
“雲雀!雲雀!”
雲雀回頭,看着從外面回來,正在關門的菊理。
雲豆開心地落在她的腦袋頂,在她的發間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着,張嘴就開始唱起歌來。
“……吵死了。”
菊理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難得沒有拽着雲豆把它扔出去,只保持着無精打采的模樣,在玄關默默地換鞋。
“你怎麽了?”雲雀屈着腿,眯着眼看着菊理,“一副受打擊嚴重的樣子。”
“唉。”菊理憤憤地甩着腿把鞋蹬了出去,“我頭一次見識到像我這麽蠢的人。”
“……”雲雀看着被甩出去的鞋,蹙着眉看着菊理,“什麽?”
菊理走到自己弟弟面前,坐下:“我今天……”
“?”
“被暗戀對象告白了。”
“……”雲雀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菊理表情嚴肅:“我答應了。”
“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我現在很想滿地打滾,但是考慮到自己的淑女形象,我決定還是冷靜一點。”
“……淑女形象?”
雲雀看着被蹬得老遠的鞋。随即他反應過來重點,嘴角上彎露出一個絕對不友善的獰笑。
“你的意思是,你交了男朋友?”
“沒錯!”菊理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的親弟弟,“顫抖吧!單身狗!”
說完,她一擊脫離,轉身就走。
雲雀敏捷地起身,跟在她身後。
“你跟誰交往了?!”
“關你什麽事啊,臭小子。”
“我有權利知道!”
“每天晚上出去打架弄一身傷的不聽話小孩沒資格有權利!”
菊理無視了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兀自上樓向房間走。
雲雀緊跟在她身後,語氣森然:“我要知道是什麽樣的人,到底能不能配得上雲雀家……”
“配得上。”
“不行,你不能出嫁,讓他入贅!”
菊理已經進了房間,回頭看着唇角下拉表情不善的雲雀。
“不可能。”
“!”
“他-是-獨-子。”
菊理一笑。
“家裏還有王位要繼承呢。”
房間門砰地一聲在雲雀面前合上。
雲雀眯眼,正打算伸手開門,門忽然被菊理從裏面打開了。
菊理伸出腦袋:“啊,對了,老弟,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
“什麽?”
“我這幾天就收拾東西回京都。”菊理伸手拍了拍雲雀的肩膀,“以後你自己好自為之。”
話音才落,菊理迅速縮了回去,門砰地關上,傳來咔嗒一聲上鎖聲音。
雲雀:“……”
菊理鎖上門,篤定弟弟的涵養使他不會砸一個女性的門,她便心理輕松地走進了浴室。
洗手池前的鏡子印出了她的臉。
——無論是誰都會贊一聲美人的臉。
如果臉再嬰兒肥一些,眼神再熱情一些,那麽就是中學的她。
那個校園偶像一般的雲雀菊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