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都不會喜歡
第24章 誰都不會喜歡
虞添識回到家,家裏沒點燈,漆黑一片,開燈,客廳一片狼藉,花瓶碎片一地,散落的鮮花七零八落,水果東一個西一個,虞添識第一時間上二樓,沈定轍房間門沒關,“你在家嗎?”
無人應,虞添識進房間,打開燈,屋裏沒人,剛準備出去,聽到洗手間傳來細微的響動,開燈的瞬間看到抱着馬桶靠着的沈定轍。
趕緊過去扶他:“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沈定轍擡頭,對上一雙關切的眼睛,這些年他很少看到這樣真的目光,只有關心,真摯到令沈定轍不敢看,擡手遮住虞添識的雙眼,“不用去醫院,看過醫生了,腸胃炎。”
“扶你起來?”
“虞添識,你怎麽不問我發生什麽事了。”
“你想說的時候我會認真聽,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将他扶到床上,“你身上好冷,醫生開的藥呢?”
“在一樓,包裏。”
虞添識飛奔下樓,在他的包裏找到藥,又端來熱水匆匆上樓,沈定轍聽着他跑動的聲音,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也沒那麽糟糕。
喂他吃完藥,沈定轍提出要洗澡,“我身上太髒了,先洗個澡。”
“你先洗,我去煮點粥,你吃清淡點。”
“一樓的沙發你別坐,我叫人過來拖走。”
虞添識滿是疑惑,但沒多問,“好,我不坐。”
花瓶碎片和其它雜物很快被清掃幹淨,虞添識聽話的沒去坐沙發,将煮好的粥端到二樓,沈定轍已經洗好澡了,濕着頭發的他看起來虛弱無害,虞添識放下粥,斟酌着問:“需要我幫你吹頭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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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轍擡頭,直視着虞添識:“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你現在是病人。”
沈定轍猛地站起身将虞添識壓倒在床,不由分說吻上去,虞添識沒敢用力推,他是病人,讓着他。
吻累了,沈定轍下巴壓着虞添識肩膀,聲音悶悶地帶着哽咽:“為什麽人總喜歡做這種事,為什麽?”
“哪種事?”
沈定轍沒再往下說,說了怕髒虞添識的耳朵,他那麽純潔,不該讓他聽到肮髒的一切。
大概四年前,沈定轍十三歲,那年暑假沈明舜帶他去旅游,同行的是沈明舜的幾個朋友,當時沈定轍并沒想太多,高高興興跟着出門旅游,到目的地後,沈明舜将沈定轍交給導游,他則是留在酒店研究劇本。
那天沈定轍提前回酒店,酒店前臺知道他是沈明舜兒子,給了他備用房卡,沈定轍以為進房間看到的是認真工作的父親,可打開門,看到的卻是一幅令他難以接受的場景,沈明舜跟兩名年輕女孩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滾,三人好比野獸,全無羞恥之心。
沈定轍質問沈明舜為什麽出軌,為什麽要對不起梁秋儀。
沈明舜告訴他,他這不算出軌,還告訴他,梁秋儀在外面也有跟小鮮肉秘密交往,他們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拿到明面上說,這個家會一直在。
後來沈定轍才知道,沈明舜怕被狗仔拍,多次以“娛樂圈好爸爸”帶孩子游玩的名義與多名女性厮混,只是沈定轍一直不知道,至少沒像今天這樣被沈定轍撞破過。
被撞破後他倒也因為沈定轍的過激反應收斂不少,哪知死性不改。
想到這裏,又是一股郁氣直沖腦門,沈明舜怎麽敢!怎麽能把人帶回家裏,怒氣上頭的沈定轍對着虞添識脖子咬下去,虞添識痛得“嘶”出聲,“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生氣。”
“給你煮了紅豆粥,放了一點點糖,吃完再氣吧,不吃沒力氣生氣。”
沈定轍想笑,又笑不出來,“你應該問我為什麽生氣。”
“我剛才問你也沒答,你知道的,你不想說的我從不會追着問。”
沈定轍想到上一個問題,應該是他的那句“為什麽人總喜歡做這種事”,但他不能說,“粥呢,餓了。”
一碗粥下肚,搬沙發的人剛好過來,沈定轍用自己的存款付帳,沙發搬走,空出一大塊空地,虞添識拖幹淨地面殘留垃圾,替沈定轍擔憂:“不用跟秋姨說聲嗎?”
“說什麽,她回來自然會再買一套放進來,你別好心辦壞事,不用打小報告,你當什麽都不知道。”
“我是瞎的嗎空這麽大一塊我當看不見,不過你放心,我什麽都不會說。”
停頓幾秒,虞添識鄭重道:“我從來沒有打過小報告。”
“沒有就沒有,突然這麽認真幹嘛?”
他的語氣明顯不相信,虞添識轉身回廚房洗碗。
梁秋儀回家拿東西,見沙發處空出一塊,納悶地問:“沙發誰讓搬走的?”
沈定轍回答她:“你去問沈明舜。”
如沈定轍所料,梁秋儀很快讓人搬了套新的沙發回來,這件事很快被揭過,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梁秋儀甚至在最新的一條微博中拍下家裏新沙發,并回複評論區粉絲:“是的,是你們姐夫送的新沙發。”
沈定轍只覺得惡心,這個家,除了虞添識,一切都是髒的。
周六,景致逸約沈定轍打球,本想帶上虞添識,想起景致逸的好奇心,沈定轍最終獨自赴約,只告訴虞添識:“晚上讓阿姨做我的份,我回來吃。”
“好。”
“你今天有什麽安排?”
“今天沒有,陪玩改到明天,我在家寫卷子。”
說到這裏,沈定轍背着球拍停在門口:“你打算裝笨到什麽時候,到也不用這麽謹慎,沒人敢欺負你,你不用把自己弄的這麽卑微,是時候展示你的實力了。”
“好,我聽你的。”
“慢慢把分數調上去,下次月考不用再裝60分了。”
虞添識知道他在為自己打算,一點一點把分數調上去,不至于最後被人說作弊。
沈定轍到時,景致逸早已在球場等候,見沈定轍一個人,笑着問:“你那小跟班呢?”
“你是約我打球還是約他打?”沈定轍沒好氣地回。
“提不得你的小跟班啊?阿轍,你聽過一句話嗎?能随意調動你情緒的人,一定對你特別重要。”
沈定轍瞥他一眼:“又當起哲學大師了?”
景致逸眯着狐貍眼,“不不不,是情感大師,以我觀察多對情侶經驗,你家小跟班與你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
沈定轍瞥他一眼:“有病吧你,什麽不一樣的存在,你對我來說才是不一樣的存在,我分分鐘想揍你,還有,他有名字,叫虞添識,小跟班小跟班的。”
“你看你看,你急了,你喜歡他,我敢肯定。”
“是嗎?”沈定轍冷冷道:“那你錯了,我不可能喜歡他。”
景致逸依舊笑着,那笑容令沈定轍煩躁,景致逸說:“不如我們打個賭,我賭你總有一天會承認你喜歡他。”
“你輸定了。”
球是沒打成,沈定轍被景致逸氣到沒了興致,跑去旁邊場館練拳擊,一拳比一拳狠,心緒紛亂,全怪景致逸那破嘴,什麽喜歡虞添識,他怎麽可能喜歡虞添識,他誰都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