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哄
第16章 好哄
盛橘無心上課,虞添識的手機裏存着沈定轍睡覺的照片,虞添識怎麽會存沈定轍睡覺這麽私密的照片?應該是沈定轍自己在社交平臺發的吧,他的帳號好像挺火的。
想到這裏,盛橘偷偷将腦袋藏在書後,找到沈定轍的社交帳號,從上往下翻,一直翻到尾,也沒看到沈定轍睡覺的照片,接着是梁秋儀的微博,沈明舜微博,全都找不到沈定轍睡覺的照片。
虞添識上課時不分心,對于盛橘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
最後一節課,盛橘終于忍不住,給虞添識傳小紙條:“我是不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虞添識在她的那行字下回複:“是他的照片,我偷拍的,他不知道。”
盛橘瞪大眼,将紙條撕碎,想了想,又寫一張:“你是不是……?”
虞添識回一個字:“是。”
盛橘将紙條撕粉碎,想起自己無疾而終的暗戀,再想到虞添識這連表白都不可能有機會的暗戀,忍不住紅了眼眶。
放學時虞添識收到盛橘塞過來的一顆費列羅,金箔紙背面寫着:“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個人知道,我胖兩百斤。”
虞添識将巧克力送入口中,笑着往前走。
沈定轍今天打的回來的,跟他幾乎前後腳到家,誰也沒先打招呼。
虞添識做好飯上樓,輕輕敲響他的房門:“今晚有蒜苔炒臘肉,莴筍炒臘腸,小炒煙筍……”
門被拉開,沈定轍頂着傲嬌的臉問道:“有湯嗎?”
“嗯,金針菇肉片湯,跟阿姨學的。”
沈定轍走前面,走路時頭頂的頭發輕輕晃動,虞添識突然覺得他有一項特異功能:只是通過頭發絲他都能判斷出沈定轍當下的心情,譬如現在,他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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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吃了兩碗飯,虞添識偷揚嘴角,少爺很好哄,借着他心情好,解釋:“鋼筆壞了,你打電話時正好弄一手墨水,沒來得急接。”
這麽一說顯得沈定轍特幼稚,臺階都給鋪上地毯了,再不下顯得他小氣,沈定轍夾起最後一塊臘肉,“沒什麽要緊事,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做兼職,曾墨陽的表弟需要一個陪玩,每周末兩天,每天三小時。”
“我可以試試。”
吃飽喝足的沈大少爺明顯心情不錯,靠着冰箱看虞添識洗碗,“不是有洗碗機嗎?”
“就這幾個碗,等我收拾好放洗碗機已經手洗完了。”
“不知道享受。”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着,虞添識手機響起,沈定轍看向餐桌:“電話響了,需要我幫你拿過來嗎?”
“好啊。”
沒有署名,陌生電話,歸屬地是虞添識老家,虞添識沖掉手上的泡沫,手機夾在耳邊接通,他們講的方言,沈定轍聽不懂,但能聽出來電的是個男人,年輕男人。
虞添識應該跟來電的人關系很好,他接電話時神情放松,露着溫柔的笑意,講方言很好聽,沈定轍有點不爽,待他挂斷電話,問道:“誰打來的?”
“家裏人。”
“男的?”
虞添識繼續刷碗,“嗯,男的。”
“多大?”
“比我大三歲。”
哦,青梅竹馬。
“你很喜歡接他電話,你們關系很好?”
虞添識狐疑地瞟向沈定轍,剛剛打電話來的是他小叔叔,堂叔虞長青。
兩人一塊長大,關系也确實不錯,不明白沈定轍突如其來的陰陽怪氣從何而來。
“嗯,除了我媽媽和奶奶,跟他關系最好。”
哦,青梅竹馬,也就是他跟盛橘說過的老家喜歡的人。
沈定轍突然覺得看他洗碗挺無聊的,轉身上樓,并提醒虞添識周末的兼職。
轉眼周末,曾墨陽的小表弟叫軒軒,是個高冷小男孩,喜歡玩模型,喜歡搭積木,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喜歡虞添識,小大人似地拉着虞添識:“就他吧,他話少,我不喜歡太吵的人,我喜歡他,他懂我想搭的森林,其他人都不懂。”
約好下周再見,曾墨陽将今天三個小時的報酬給虞添識:“你真厲害,我這小表弟可難搞了,你挺有一套的。”
虞添識接過,對他說謝謝。
“不用謝,其實是……”曾墨陽看到虞添識身後的沈定轍,差點說漏嘴,“是你應得的,我先走了。”
虞添識轉身,“謝謝。”
“跟我道什麽謝?”
“沒有你在中間幫忙,我接觸不到這份工作,我第一次拿工資,請你吃飯吧,你想吃什麽?”
六百塊,只有六百,沈定轍原想給他一千,曾墨陽說太多,之前請的家庭陪玩師一個小時也才一百六。
虞添識只有六百,卻還想着請沈定轍吃飯。
“請我吃肯德基吧。”
“秋姨不是不讓你吃?”
“所以你請不請?”
“請。”
兩人吃一份套餐,這是虞添識第二次吃肯德基,第一次是來鵬城的路上,沈定轍在高鐵站點了一份肯德基,梁秋儀不讓他吃,給了虞添識。
那天的雞肉又冷又柴,今天的外酥裏嫩,沈定轍點名要吃,也就吃了幾根薯條,喝了半杯可樂,其他全進了虞添識肚子。
回家的路上,虞添識說:“能拜托你幫我保密嗎?秋姨不讓我做兼職。”
“可以,你要怎麽謝我?”
“怎麽樣都可以。”
沈定轍露出危險的笑:“記住你現在的話。”
兩人一起乘坐地鐵回家,沈定轍戴着耳機,倚在車門附近,高鐵疾馳而過,他很安靜地看着手機,虞添識則是全程在看他。
出地鐵站需要騎行一段路,別墅區遠,走路至少40分鐘,剛騎一半,寵物醫院打來電話,告訴沈定轍:“花花可能今晚生,你們要過來陪産嗎?”
沈定轍将原話轉達給虞添識:“要去陪産嗎?”
虞添識跟他反應一樣,倆都是頭一次聽“陪産”這個詞,虞添識點頭:“去。”
醫生告訴他們:“不用這麽早,至少還有四到六小時。”
還是先決定回家休息,晚上再過去,到家才知道梁秋儀回來了,見兩人回來,她躺着的姿勢沒變,真絲睡衣滑到大腿根,虞添識自覺挪開眼,禮貌打招呼後上樓。
沈定轍皺眉,扯過一邊的毯子扔梁秋儀身上:“媽,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梁秋儀左手夾着煙,右手拿着手機,“我每天在外面裝高知裝優雅夠累了,回到家還不能放松放松?還沒問你呢,最近忙什麽,電話也不知道給我打一個。”
“你朋友那麽多,那麽忙,有預留聽我電話的時間嗎?”
“你這是對我不滿?家裏說要給你請保姆,你不要,讓張純照顧你,你嫌她煩,你馬上十八了,不要總像小孩子。”
“我八歲,五歲,三歲,不都跟現在一樣?跟我十八還是二十八有什麽關系?”
梁秋儀坐起身,吸了口煙,“不管你十八還是二十八,你都歸我管,晚上吃什麽?叫鐘點工來做飯了沒?”
“沒有。”
“那你們平時吃什麽?”
沈定轍壓着火氣:“虞添識做。”
“哦,那讓他下來給我煮碗螺蛳粉。”
螺蛳粉是之前張純買過來的,虞添識下樓幫她煮好,又給沈定轍和自己煮了雞蛋面,梁秋儀吃着粉,跟她的圈內朋友打着電話:“今天上熱搜的新晉小花你知道吧,她沒成名的時候在片場給人當裸替,有次拍完戲,導演的老婆來片場送飯,剛好抓到她跟導演在車裏亂搞,下車時候連衣服都沒穿,頭上套個外賣袋子就跑,那時不火,沒人拍。”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麽,逗得梁秋儀大笑,一只腳放在椅子上,手在腳指縫搓着,“那确實,當時我在裏面客串男主白月光,親眼所見,屁股挺白的,還紋了只蝴蝶,現場所有人都看見了。”
沈定轍聽得煩,用力拍桌子,梁秋儀轉頭看過來:“發什麽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