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節課的時候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每個角落
比如說現在,完全是在質問。
可,林夭然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她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和嚴飛又有什麽關系。
這要換在昨天,哦,不,換在平常的任何時候,林夭然都不會搭理他的,但是今天不一樣。
今天的林夭然,心情好。
“在醫院。”林夭然頭也不擡,繼續做題。
她覺得最近做題似乎越來越順利的,以往最後一道大題都需要二十五分鐘,現在二十分鐘就能搞定,是因為最近的試卷難度降低了嗎?
“你知不知道……”
嚴飛話說到一半就被林夭然給截了:“我知道。”
她擡頭看着嚴飛,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嚴飛臉青了:“那你知不知道……”
林夭然還是一句,我知道。把嚴飛堵的半響沒吭聲。
林夭然把标準答案找出來,自己給自己改試卷,她一邊對答案,一邊說:“所以,你也可以和他們一樣,沒關系的,我不會怪你。”
我不會怪任何人,因為立場不同,無所謂的。
嚴飛要被她氣死,站在那梗了半響,差點轉身走掉,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氣呼呼在林夭然旁邊的空位上坐下,說:“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林夭然沒擡頭,問道:“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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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倔木頭!倔的很!”嚴飛咬牙切齒的說。
說完,他又小聲的說:“現在大家都可害怕你了,你滿意了?”
林夭然終于轉頭看向他,什麽叫她滿意了?
“你把衛汝嫣整這麽慘,現在大家都怕你了,你滿意了?”嚴飛又詳細的說了一遍。
林夭然本想說,事情跟我無關,但是一想,也不算全然無關,可嚴飛這态度,讓她有些不爽,她說:“嗯,總比總是被人欺負要強吧?!”
嚴飛一聽就知道林夭然誤會了,撓着頭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跟你說,”嚴飛說:“你這次得罪太多人了。”
林夭然終于認真的看着嚴飛了。
嚴飛說:“不然你以為就因為衛汝嫣那事大家就都對你避如蛇蠍嗎?根本不是好嗎!”
嚴飛又湊近了點,小聲:“你也不想想,你把校長搞下馬了,校長會讓你好過嗎,還有那些……被你……牽扯出來的纨绔們,他們不會替衛汝嫣出氣,可是你把他們整的這麽沒面子……這事能善了嗎……我都聽說了……”
林夭然一挑眉:“喲,你這也能聽說,路子夠廣的啊!真是小看你了。”
嚴飛沒好氣的說:“沒跟你開玩笑!你能不能嚴肅點!”
林夭然斂了玩笑,對嚴飛說:“好的,這事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們不能把我怎麽樣。”
嚴飛說的,她當然想到了,就是不知道周延有沒有做到盡善,如果給她留下這麽一個尾巴,那可真是……好玩了!
☆、185 如何選擇
嚴飛見林夭然是真的什麽都想到了,而且絲毫不擔心的樣子,只當她是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便放下心倆,不再多說什麽。
臨走的時候,本色畢現,沒好氣的刺了林夭然一句:“別做那麽多題了,都考滿分,我們也都不用活了!”
說完還冷冷哼了一聲,幼稚極了。
林夭然本來是想回她一句,自己笨還要怪別人得分高的,卻看到隔了幾個人,徐佳佳正期期艾艾的看着自己。
她一直都知道,徐佳佳一定會來找自己,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能忍到現在。
從她那次奇奇怪怪的請假,林夭然就看出她不正常了。
徐佳佳看到林夭然看向自己,便咧嘴笑笑,向她走來。
“還沒恭喜你呢,”徐佳佳的笑容非常真,如果不是對她有了解根本就看不出她此時的僞裝,她誠懇的說:“恭喜你得了一等獎,還要代表我們延城參加全國大賽,提前祝你再創佳績。”
她得這個獎,除了司辰風和周延,學校裏還沒有一個人這麽正式的親口對她說過恭喜呢。
“唔,謝謝。”林夭然禮貌的回應,這是理所應當的。
她帶着疏離的客氣,讓徐佳佳愣了下,很無辜的愣了下,就是那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愣怔。
短暫的沉默後,徐佳佳又說:“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希望你不要嫌棄。”
林夭然眸色深了些,送禮物?
她驚訝的看着徐佳佳,她是真的沒想到徐佳佳會送她禮物,她接過來,說:“謝謝。”
徐佳佳期待的看着她。
林夭然明白了徐佳佳眼睛裏的意思,于是便當着徐佳佳的面笑着打開盒子,是一個很精致的布偶挂件,林夭然仔細端詳了一番說:“很漂亮,多謝啊。”
徐佳佳笑了,她晃着自己的手機說:“我一共買了兩個,看,是不是很可愛。”
同時暗示林夭然把布偶挂件也挂到手機上。
林夭然看了看,掏出手機,給她看:“我的手機沒辦法挂挂件的。”
她的手機确實沒辦法挂,不是她不想挂。
徐佳佳臉上閃過一抹失落,不過馬上就說:“不過,沒關系的,你可以挂在書包上,也是可以的。”
她演的真的很逼真,逼真到林夭然差點就信了。
林夭然非常想知道徐佳佳到底想幹什麽,就把挂架挂在了書包的拉鏈上,說:“挺搭的,你眼光很好。”
确實很搭,無論是顏色還是造型,都和她的書包很搭,而書包又和手機同色系,這可真是太巧了……
她又看了看,再次看向徐佳佳,徐佳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你喜歡就好,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可以找我。”
林夭然點頭,她垂眼的時候,看到徐佳佳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林夭然嘴角微勾,看着那個挂件,心裏了然。
而下午的時候她收到了一條蘇一白發來的短信,他說:我回家了,有時間再去找你玩。
林夭然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立刻把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明明打通了,但是那邊的人卻把電話給挂了,不接。
林夭然覺得奇怪,又打,還是不接。
她忙發了條信息:為什麽不接電話?
緊接着立刻又把電話撥了過去。
蘇一白捏着電話,瞪着不讓他接電話宮朔。
宮朔把墨鏡推下來點,半只眼睛藏在墨鏡下,半只眼睛盯着蘇一白說:“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蘇一白眼睛不腫了,但是臉上的淤青還是沒有消下去,再加上又黑眼圈,看上去像個鬥敗的公雞一樣,怒發沖冠。
宮朔把墨鏡推上去趾高氣昂的說了句:“年紀輕輕脾氣那麽大,欠教養!”
蘇一白擡腳就踹,卻被宮朔一閃身,踹了個空。
電話一直不停的響,不接她電話,就短信轟炸,宮朔突然摘了墨鏡,說:“真是锲而不舍啊,既然她這麽閑的話,我就給她打個電話好了。”
蘇一白簡直要被宮朔氣死了,明明是個陽光少年,生生被宮朔逼成了問題少年。
“啧!”
宮朔啧了一聲,把手機遞給蘇一白看:“不接我電話。”
他是笑着說的,看上去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
然後,他又笑了,林夭然又給她發了條信息:我在上課,不方便接電話。
他又把短信給蘇一白看,笑着說:“你們這個點是在上課嗎?看來她還是比較尊重我的,上課時間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怕我聽不清,所以挂我電話,對你就那麽多講究了。”
蘇一白惡狠狠的看着他。
宮朔分明是在說反話!
他最煩的就是這點,高興就高興,不高興就不高興,非要不高興的時候擺個笑臉,這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然而這個時候,讓宮朔笑的更開心的是,林夭然又打了蘇一白的電話。
宮朔做了個你看,我說的果然是對的吧的眼神看着蘇一白。
蘇一白又沒辦法接電話,宮朔突然說:“這樣吧,我替你接,正好找她有事呢!”
宮朔找林夭然能有什麽好事?
蘇一白當然不肯,可是宮朔已經動手了,他又雙手被綁着,只能猛的跳起來,用腦袋去撞宮朔的下巴。
于是,出境口,好一番熱鬧。
宮朔咬破了嘴唇,血滋養過後的唇,像極了惡魔的嘴巴。
宮朔氣的要把蘇一白的手機摔了,但是轉念,卻又笑了,喜怒無常到了極點。就連易波都覺得,宮朔在碰上蘇一白後就更加難以捉摸。
但是,不管蘇一白和宮朔鬧到哪種地步,今天林夭然這一劫是逃不掉的了。跟了宮朔這麽久,這一點,他還是能确定的。
不讓他接電話,可以。
他表示尊重一下蘇一白好了,畢竟馬上就要被押送回去了,不能太狼狽。但是他是真的找林夭然有事……
他沒動蘇一白的手機,而是用自己手機給林夭然那發消息:“周五晚上七點半,晚宴,務必參加。”
發過去後,他還放到蘇一白眼前給他看。
蘇一白一口咬死宮朔的心都有。
宮朔也不管蘇一白到底是想喝他的血還是想吃他的肉,吩咐一聲就把人給送上了飛機。
臨走還不忘把蘇一白的手機給他撿起來塞到他口袋裏。
蘇一白氣死了,臨走還罵了他一句王八蛋。
飛機起飛。
宮朔轉身,墨鏡下看不清是什麽眼神,看到林夭然過了三分鐘才回複的一個好字,嘴角一勾,笑了。
好就好,就怕你說不好。
周五兩個宴會,就看你到時候怎麽選擇,可千萬不能選錯了呢,選錯了,你就……死定了。
☆、186 危險逼近
蘇一白“安全”抵達後,手機也被原封不動的送還,他看了看手機上的信息,和未接來電,勉強順了口氣,表情松弛了些才給林夭然撥了個電話。
自從收到宮朔那條短信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的林夭然,看到蘇一白的來電,整個人難得的精神了些,忙接通電話,急聲道:“蘇一白嗎?”
電話那邊的蘇一白站在陽光下,衣服被擰的皺巴巴的,可,風度這種東西對于某些人來說是刻在骨子裏,流淌在血液裏的,就算衣衫褴褛依然無法遮擋他的風華無雙。
“嗯,”他抿唇笑笑說:“我回家啦。”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林夭然差點都沒哭出來。
“怎麽突然就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
嗓音有些哽咽。
蘇一白一下就聽出來了,不過,他沒有說破,只是頓了頓說:“家裏下死命令了,可不得回來麽。”
他這麽一說,林夭然就懂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蘇一白就說過,他是偷偷跑出來的,而且她一直以來都知道,蘇一白的家世一定不簡單,想想也知道,一定是家裏管的太嚴太子爺叛逆的很,就上演跨國離家出走。
蘇一白沒有提宮朔,他不想讓林夭然知道他和宮朔的關系。
自然的,林夭然更加不可能跟蘇一白說起宮朔的事情,她和蘇一白關系只是比普通同學好那麽一丁點,這種事,不到過命的交情,她是絕對不會說的。就是不知道,她這輩子還能不能碰到一個能讓她敞開心扉說出這些事的人……
“你什麽還回來?”林夭然問。
蘇一白在的時候,兩人也沒說過幾句話,除了那幾天因為要參加比賽,相處的時間多一些,其他時候,林夭然幾乎不和蘇一白說話,這個時候,人走了,遠渡海外,林夭然那突然覺得親切了不少,果然距離産生美,是有一定道理的。
電話裏傳來蘇一白的笑聲,那笑非常好聽,也非常有感染力,以至于林夭然聽到這笑聲,心裏的陰霾也消散了不少,整個人都放松了,她也跟着笑笑。
“我是說,你光明正大,不是……嗯,不用擔心家裏人知道的那種,或者可以說是旅行。”林夭然說。
“有機會的。”蘇一白說:“說不定我過幾天又回去了呢。”
林夭然也聽不出他是認真還是在說笑,但是人是安全的,确認了這一點,林夭然也就放心了。
林夭然聽到那邊有什麽人在說什麽,聽不真切,語氣不是特別好,還是法語。
蘇一白用法語沒好氣的回了句知道了。
林夭然猜應該是跟家人說話,她說:“我要回去上課了,再見。”
林夭然不知道,這個號碼,自這句再見之後,就再也沒有通過話。
校園裏又開始流傳衛汝嫣自殺的消息,說衛汝嫣回家後被她爸爸用鞭子抽了一頓,因為這件事,他爸媽的工作也受到了影響,不光是這樣,就連叔伯舅舅還有姨媽家都因為衛汝嫣這事受到了牽連,人類是群生關系,果然沒錯。
當然,衛汝嫣自殺沒死成,又被救回來了。事發後,衛汝嫣就被開除了學籍,她這樣的在延城根本就不會有學校願意接收。
而衛汝嫣爸媽也丢了工作,一家人像過街老鼠一樣,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還有人沖他們吐口水,房門被潑漆……
終于,一家人不堪壓力,搬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林夭然冷笑,這麽就走了,她還真是天真的可以,以為走了過往的一切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林夭然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只是,她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其實狹隘的很,放學的時候,佯裝不經意的跟周延說了:“我們學校那個衛汝嫣居然搬家了,真是便宜她了,做了那麽多壞事……”
周延若有所思的說:“也是哦,做錯事就得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不然,犯錯代價太低,犯錯的人就不知悔改。”
林夭然知道,衛汝嫣的新生活也不會好過,這樣她就開心了。
肖露坑衛汝嫣,自然會對衛汝嫣的現況有了解,這麽做,也不光是報複衛汝嫣,還是在給肖露一個警醒,在做什麽的時候,多想想後果,這次是衛汝嫣,下次落到這個地步的,就會是你!
可惜,肖露一直都不是個識時務的,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只是這個瘋子最近沉得住氣了,成了個沉得住氣的瘋子,再加上,她做什麽事,幾乎都不用自己動手,才不怕衛汝嫣這種下場。
她家又沒有衛汝嫣這種死要面子的爸媽,也沒有那麽一群落難時一點用都沒有的親戚。她不怕的。
周五。
放學鈴聲剛響,林夭然的手機就響了,完全是掐着點打過來的。
林夭然看着那一串號碼,忐忑了一天的心,更加亂了。
她跟着人潮往外走,耳邊是學了五天終于可以放松一下的青春期少男少女們鑼鼓喧天的熱鬧,她就在這糟雜聲中接電話。
嗯,故意的。
宮朔一聽那邊的聲音,眉心跳了下,旋即笑道:“什麽時候過來?我去接你好了……”
“不不不!”林夭然突然間就後悔了,耍小花招怎麽可能耍的過宮朔,她勉強從人潮中擠出去,站到一個稍微安靜點的地方回道:“等下我自己過去就好,不用那麽麻煩。”
“那怎麽能行,邀請你來,禮數不能不周全。”
林夭然幾乎可以斷定,宮朔就是故意的。
她想了想說:“我……我可以晚到一會兒嗎?”
電話那邊沒有宮朔的聲音,林夭然一顆心都繃緊了。
過了好一會兒,在林夭然緊張的快不能呼吸的時候,宮朔才開口道:“妖妖……”
他這一開口,林夭然就覺得一把刀架在自己脖頸上一樣。
宮朔慢條斯理的問:“你是不是今天還有別的事啊?”
聲音溫和的不像話。
林夭然知道,宮朔生氣了,可,她也沒有辦法,她近乎哀求的說:“我八點到可以嗎?”
宮朔又沉默了。
宮朔的沉默,比司辰風的沉默更加要命。
林夭然拿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她緊張的都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再聽到宮朔說話時,整個人都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一般。
宮朔笑着說:“當然可以,八點,我等你。”
挂完電話,林夭然全身脫力,慢慢蹲下來,她還要想着怎麽瞞過司辰風……
☆、187 金蟬脫殼
林夭然表現的和往常無異,周延先帶她去換裝,然後再和司辰風一起去宴會現場。
上車的時候周延注意到了林夭然書包上多出來的挂件,多看了兩眼,最後又忍不住問:“木偶很精致很漂亮。”
林夭然把撥弄了幾下說:“班裏一個女同學送的。”
周延了然的點頭。
一路上林夭然不怎麽說話,只是眼睛時不時的就會盯着那個木偶挂件看,不僅如此還愛不釋手的把玩着,像個得了什麽珍寶的孩子一樣,周延看了不禁覺得好笑:“你很喜歡那個挂件嗎?”
“嗯?”
周延下巴點了點書包說:“那個木偶挂件,你很喜歡嗎?我看你都愛不離手了……”
“哦,”林夭然剛剛腦子裏一直在想如何提前走,又要如何跟司辰風說,一時不察,沒聽清,她看了看周延又看了看手裏的小東西笑了笑說:“這是我在這個學校收到的第一件禮物。”
喜歡根本談不上,她晃來晃去,只是想看看這個木偶有什麽異常的地方,但是周延這麽問了,她必須得回答沒有破綻才行。
林夭然在十一中的處境如何,周延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已經非常清楚了,她這麽說,周延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只得說:“那挺好的啊,有第一份就會有第二份。”
他是想安慰林夭然一切都會好的,朋友也會越來越多。但是又不能說的太明顯,太明顯了好像是在說林夭然人緣不好一樣。
林夭然笑笑,對此不發表意見。
而這一路上,她決口不提司辰風,連一會參加的宴會是什麽性質的她都沒有問一句。
直到到達現場,林夭然把書包放在車裏,拿着手袋下車後,才問了周延一句:“周先生,今天宴會的主題是什麽啊?”
周延一邊暗贊她沉得住氣,一邊回答她:“就是幾個商業夥伴聚一下,沒那麽嚴肅,你也不用緊張,跟在司少身邊就可以了。”
林夭然一聽松了口氣,這種的就好辦多了,只是對着周延她沒表現出什麽。
周延先帶林夭然去了間休息室,因為司辰風還沒到,周延讓林夭然自己先坐,或吃點東西,屋裏備的有吃的,他要去門口接司辰風。
林夭然哪裏吃的下,她看了看時間,六點三十五,離八點還有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鐘,假設司辰風七點準時到,她七點四十走,二十分鐘到宮朔說的地點,好在宮朔給她的那家酒店和這裏離得比較近。
她已經想好了理由,到時候随機應變,但願司辰風今天比較好說話。
上天對她還是非常眷顧的,司辰風六點五十就到了,她和司辰風一起進宴會廳的時候,立馬就傻了。
什麽商業合作夥伴!
周延是要坑死她嗎!
宴會廳的人不多,一眼看過去都能數出數來,但是,個個都是聞名不見面的人物,個個都是延城數得上號的人物,周延居然跟她說是幾個商業夥伴!
她的反應實在太大,司辰風忍不住低聲吩咐她:“放松點,就當是在家,我你都不怕,還怕他們嗎?”
林夭然手心一直在冒汗,她當然怕,怕死了好麽!
而且,誰說的她不怕他,還要她怎麽怕才叫怕?
林夭然全身僵硬的司辰風都感覺到了,他一手放在林夭然腰上,往自己身側又帶了帶,偏頭低聲說:“不要忘了你身邊的男人是誰!”
司辰風本意是想讓她拿出點自信出來,林夭然卻理解成了,她這個樣子會丢司辰風的臉,一陣慌亂之後,勉強穩住了心神。
她不住在心裏對自己說,司辰風她都可以心平氣和的面對了,這些人根本不算什麽,不用怕,你可以的!
但是,內心裏一直有個聲音被壓制着,她怕的不是這些人,而是這個宴會,分明比以往任何一次的規格都要高,她該怎麽……脫身呢?
一輪交談下來,林夭然開始扛不住了,不是她人扛不住了,是時間扛不住了,七點三十五了,再不走就趕不及了!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林夭然頂着一額頭的冷汗,臉色更是白的連妝容都遮不住,她聲音有些抖:“我肚子疼。”
司辰風眉頭一動:“着涼了?”
林夭然忙搖頭,說:“好像是生理期了。”
司辰風眉心蹙了起來。
林夭然艱難的說:“司少……我可不可以先回家?”
司辰風是知道林夭然這個毛病的,生理期痛的死去活來,止疼藥都不管用。他沉默了下說:“我過去說一下,我們一起回去。”
林夭然忙拉着司辰風的手:“不不不,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這些人都……本來我就很愧疚了,再麻煩你中途離開,我會更加愧疚的。”
她配合的紅了眼眶。
眼眶通紅不是做戲,而是,她真的急了。
“你自己可以嗎?”司辰風不确定的問。
林夭然重重點頭:“每次也都是我自己,沒關系的,我睡一覺就好了。”
司辰風雖然問過醫生她這種情況,針灸也好,中藥也好,都用了,也沒見效果,醫生也無計可施,他知道很疼,卻不知道,到底有多疼,看林夭然站都要站不住的樣子,還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司辰風只得答應她,說:“那我讓周延送你回去。”
林夭然本來是想說自己打車走的,但是看司辰風的表情明顯是不可能的,還是不要再多說什麽讓他生疑了,直接點頭說好。
剛走了沒一會兒,林夭然設定的鬧鈴就響了,她假裝很着急的接電話,急急說了兩句好的知道了就做了個挂電話的手勢,跟周延說:“周先生,您把我放這裏吧,我同班同學失戀了,哭着跟我打電話,我得去看看她。”
周延一怔:“哪裏?我送你去。”
“別,”林夭然忙說:“她正心裏難受的很,看到你這麽大帥哥開着豪車把我送過去安慰失戀的她,她只怕要更難受了,我自己打個車過去就行了。”
周延不是特別懂小女生的心思,林夭然又追加了一句:“她本來就挺自卑的,不能再刺激她了。”
“好吧。”周延只得妥協。
林夭然又說:“你快回去多注意着點司少,他脾胃不好,不要讓他喝太多酒。”
周延笑了笑,無奈又無語,三十他也知道林夭然的擔心,看着林夭然打上車走了,才開車走人。
林夭然緊趕慢趕,終于還是遲到了……五分鐘。
她跑進去的時候,宮朔已經做好了走的準備了,看到她,笑了下:“呀,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那笑容裏絕對的陽謀。
三月的最後一天,加更一章~
☆、188 絕望再現
明知前路是十八層地獄,林夭然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
“對不起對不起,”林夭然向宮朔解釋加道歉:“路上遇到交通事故,我是跑過來的……”
她真的是跑過來的,簡直衰到家了。
每天都暢通無阻的,突然間遇上大型事故,整條路堵的死死的。
她一邊喘氣一邊擦額頭的汗,妝都花了。
宮朔本來帶着笑意的臉終于嚴肅了起來:“看在你盛裝出席的份上,遲到的這五分鐘,我就不計較了……”
林夭然臉上終于回複了點血色。
“不過……”
宮朔話一頓,林夭然連呼吸都停在了那裏,活像個被按了暫停鍵的機器人。
“儀容不整,這樣有點失禮吧?”宮朔老神在在的說。
林夭然聽完這句話,臉上的血色倒是保持住了,因為憋氣憋的,但是心跳卻急劇加速。
“這樣好了,作為你失禮的賠禮,今晚就陪我跳支舞好了。”宮朔說。
林夭然卻不敢應。
宮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睛裏的意思分明是在說,又不是第一次共舞,有什麽要顧慮的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林夭然除了答應也沒別的辦法,但是她也有要求:“我只跳國标。”
國标可以,但是其他的什麽什麽舞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宮朔笑着點頭:“那是當然,我也只會跳國标。”
聽到這話,易波默不作聲的摸了下鼻子,boss我昨天還看你跳了段霹靂舞的……
直到上了車,林夭然才知道,宮朔所說的宴會并不是在這個酒店舉行,而是在另一個地方,至于是什麽地方,宮朔沒告訴她,只說是驚喜,一會兒就知曉了。
而宮朔是專門在這裏等她的,還準備了禮服和造型師。
不過,宮朔看了看林夭然身上的禮服,覺得挺好,就沒讓她再換衣服,只是重新補了妝。
等林夭然到地方的時候,兩條腿都軟了,還是扶着車門才下車的。
驚喜?
分明是驚吓!
她看着明晃晃的“銅雀臺”三個金字,腦子裏嗡嗡的炸響,像是魂魄離體一樣,只覺得四肢感官全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宮朔看到她驚訝的樣子,從一旁自然而然的攬着她的腰:“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
林夭然轉動已經僵硬的脖子,木愣愣的看着他。
“是太久沒回來,太高興了嗎?”宮朔笑着說:“怎麽連話都不會說了?”
林夭然看到他臉上的笑本能的打了個冷戰,緩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沒跟我說過是在這裏……”
他要是說是在銅雀臺,打死她她都不會來的!
“沒有說嗎?”宮朔無所謂的說:“那現在說也不晚啊。”
是不晚,可是……
“還是說,”宮朔突然換了個語氣,眯着眼看她:“你不想來這裏啊?”
林夭然這下是徹底的清醒了,反正都已經到這裏來了,現在走也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沒有的事……”林夭然擠出一抹笑:“我只是太驚訝了,想着您要是提前說了,我也好準備準備。”
“準備什麽?”宮朔漫不經心的追問。
林夭然心裏卻咯噔一聲。
“準備點禮物什麽的,”林夭然馬上說:“畢竟這裏也是有認識的人的。”
“不必!”宮朔淡淡道:“你有這心思,還不如給我準備一份禮物呢。”
林夭然絕對不可能送宮朔禮物的!
她幹幹笑了兩聲。
有人過來說,已經開始了,他們可以進去了。
林夭然忐忑不安的跟在宮朔身後,再次踏進讓她視為煉獄的銅雀臺。
她不知道宮朔這次是要舉辦什麽宴會,也不知道他讓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麽,只是越往裏面走不祥的預感就越強烈,一種今晚一定會出事的念頭萦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她想問宮朔,但是宮朔一句話不說,跟在她身後的幾個人也沒一個人說話,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再加上宮朔今天本來就有點生氣自己遲到了,要是再多嘴,只怕……會更麻煩!
第一次進銅雀臺是被人套着麻袋綁進去的,而後續的訓練她們訓練的女孩子也沒有資格到前面來,導致她都沒有好好看一眼所謂的銅雀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而這一路,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圈,只能用說,宮朔很會做生意,也非常懂得男人們的心理,既壕又高雅,細節更是無可挑剔。
站在展廳門口,林夭然一張臉終于沒了人色。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轉身就要跑,卻被宮朔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腕:“怎麽了?”
林夭然看着宮朔的笑臉,又看了看緊閉的展廳門,這個門……她絕對不會忘記!也不願意再想起!
“都是熟悉的地方,流程也沒差別,緊張什麽?”宮朔又說。
林夭然使勁去掙宮朔的手,可任憑她怎麽掙紮,都掙不開。
宮朔的耐心一直都是個異數,有時候,他耐心非常好,好到讓人難以置信,有時候他耐心又非常差,差到莫名其妙。
而今天,顯然,他的耐心非常好。
似乎是覺得很有趣一般,他把林夭然往自己懷裏拉了拉:“還是你覺得進去後會碰到熟人啊?”
林夭然陡然瞪大了眼看着宮朔,眼睛裏滿是難以置信和懼怕。
宮朔卻噗嗤一聲笑了:“放心,沒請司少,司少那麽忙,哪有時間參加我這種小打小鬧的拍賣會啊。”
宮朔終于親口承認了今天的“宴會”主題。
這也是她最不願意想起的一幕。
宮朔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不是拍你,你就坐我身邊,看着就好,怕什麽……”
林夭然聽着這聲音,雞皮疙瘩立刻起了一身。不管臺上的是她或者是別的什麽人,她都不想聽不想看,更加不想面對!
可是,宮朔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直接攬着她的腰,幾乎是把她給抱進去的。
一張張明顯有些熟悉的臉,讓林夭然遍體發寒。
她又想起來那一天,她人生中最無助最絕望的一天……
宮朔卻像是沒發現林夭然的反應一樣,泰然自若的和這些個“特殊人物”打招呼。
大家等宮朔來等了好久了,這會兒見他終于來了,關鍵懷裏還抱了個,一個個臉色頓時都變的特別詭異。
☆、189 絕采驚豔
宮朔像是沒看懂大家臉上的詭異和眼裏的好奇一樣,一手箍着林夭然,一手和大家打招呼。
林夭然整個人都要瘋了。
宮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