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的學生，林夭然視線掃了掃四周，有些人視線有些閃躲，有些則是仇恨的看着林夭然，那樣子好像林夭然是奪了她上大學的名額一樣。
而且，女生偏多。
林夭然緊皺着眉頭，說：“時間會證明一切，清者自清。”
蘇一白對此不置可否，他說：“就是因為你這種态度，才會被欺負。你就不會反擊嗎？”
蘇一白稍稍提高了點音量，說：“你本來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參賽名額，被人污蔑，澄清是一回事，污蔑你的人總要承擔點該有的責任。”
這個音量，有不少同學都聽到了，這話若是從林夭然口中說出來，大家肯定對此嗤之以鼻，但是，蘇一白說出來，完全就是另外一種意味了，蘇一白卻絲毫不覺得他幫林夭然說話有什麽不合适的，他和校園的同學笑着打招呼說：“這件事是謠傳啦，都上課了，不回去學習，難不成高考還考八卦嘛？”
有比較較真的對蘇一白說：“這件事還沒有說清楚呢，你怎麽就知道是謠傳啦？”
蘇一白笑着看着那個女生，問她：“林夭然英語成績怎麽樣？”
那女生本來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蘇一白會真的和自己搭話，尤其是蘇一白還笑的這麽帥，和蘇一白一對視，臉頓時就紅了，她看了看林夭然又看了看蘇一白，有些為難的說：“林夭然的英語成績确實挺好的。”
何止是好，簡直是優異。全校都知道林夭然英語好，但是……
緊接着她又說：“但是，這也不代表，她就能代表全校學生去參加比賽啊，還有其他英語很不錯的學生，連通知都沒有，直接就把名額給了林夭然，這說不過去，對其他同學不公平。”
名額給誰都沒多大關系，畢竟一個學校一兩個人，也輪不到他們這些成績平平的，但是偏偏給了林夭然，很多人心裏就有點不舒服了。
蘇一白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因為沒有意義。他還是笑着看着那個女生，問道：“我覺得，名額給我，也不是很公平，你說是不是？”
女生臉更紅了，小聲說：“那怎麽能一樣，這根本不能相提并論的。”
蘇一白直到那個女生已經意識到自己邏輯裏的bug，便沒再繼續追問，只是看着林夭然，無可奈何的說：“你人緣真差。”
林夭然白了他一眼：“你個罪魁禍首還好意思說風涼話，你良心就不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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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白頓時大笑起來，他還以為林夭然沒意識到呢，敢情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沒說而已。
林夭然沒好氣的看着他：“還笑！”
蘇一白捂着肚子狂笑，覺得，學校裏實在是太好玩了，就因為他和林夭然相處的時間多了點，結果就引發了這麽大的意外出來，他真是服了這幫女孩子了，實在是刷新了他對女孩子的認知。
林夭然瞪了他一眼，懶得再理他，轉身就走。
她現在快被自己氣死了，早就知道這個蘇一白是個禍害，偏偏心軟，這下好了，又招來一堆麻煩事。
林夭然走後，所有人都看着笑的不能自已的蘇一白，這要是換個人笑成這樣，大家一定覺得這人腦子一定有毛病，但是，此時蘇一白這麽笑，大家又都覺得，真潇灑真陽光，真帥！
蘇一白笑夠了，才晃悠悠的往教室的方向走。
這一轉彎，眉心就蹙了起來。
林夭然被一幫女生堵在了樓梯上，既上不去，又下不來。
“林夭然，你自己退出吧，你再堅持，對你自己和學校都不好。”一個女生對林夭然說。
語氣沒那麽沖，在勸林夭然自己放棄，只不過，在蘇一白看來，這已經算是脅迫了。
林夭然認出了這個女生，是他們五班的齊冰冰。
齊冰冰臉上并沒有其他人眼中的仇恨和鄙夷，只是單純表達自己的看法。
“謝謝關心，我不會退出的。”林夭然對齊冰冰說：“學校選擇我，是綜合考慮的結果，至于今天的謠傳，我覺得，只要理智尚在的人，都能想明白。”
“可你這樣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齊冰冰一臉無奈，還有些着急：“那個比賽競争非常激烈，延城那麽多學校，咱們十一中只是中下游的一個學校，根本就沒有競争力，你到時候得不到獎，情況只會更糟糕。”
其他人一起附和，紛紛在說那個大賽有多難，參加的人有多多，競争有多激烈，又給她分析各種利弊，看上去倒是一群熱心腸……
“如果我能得獎呢？”林夭然反問。
那幾個女生被她問的啞然，面面相觑，顯然都不相信林夭然能做到。
她們也确實有點小私心，當然更多還是想給林夭然出主意，別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林夭然看她們都不說話了，扯起嘴角笑了笑說：“謝謝你們的好意，逃避不是辦法，我相信我能做到。”
她要走，也沒人再攔着她，她剛走了沒幾步，齊冰冰就小跑着追上去，抓着林夭然的手：“你真的要這麽固執嗎？”
固執？
她第一次聽別人用這個詞評價她，覺得還蠻新鮮的，她笑笑：“這不是固執，是原則。”
以及那零星的自信。
☆、144 孤膽英雄
謝冰冰看林夭然頭也不回的走了，有些不甘心，正想要再追上去勸說的時候，被蘇一白攔下了。
謝冰冰沒看到攔她的人是蘇一白，語氣有些不善的說：“你放開我，我得找她說清楚。”
謝冰冰一直都不認為林夭然有什麽後臺，或者家裏有什麽關系，她是親眼見過林夭然被打、下跪的人，如果真有關系，也不會被欺負成那樣也不敢說吧。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蘇一白攔着她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謝冰冰聽聲音不對才轉頭，一時間沒聽懂蘇一白想說什麽，她指着林夭然的背影說：“她這麽做不行。”
“退出的話，不就默認了嗎，”蘇一白說：“而且，本來就是要逼她退出，她真退出，不就遂了诽謗者的意嗎。”
“可……”
蘇一白笑笑說：“沒關系的，別瞎擔心了，回去該上課上課，好好學習。”
謝冰冰看着蘇一白，眉頭死死擰着，這人到底想說什麽啊！
和她一起的那幾個女生在蘇一白走後，一窩蜂的圍上來，不住的問她怎麽回事，蘇一白和她說了什麽，林夭然又是怎麽回事……
謝冰冰一句話沒說，只是皺着眉搖頭。
校長發話後，學校暫時恢複了秩序，只是林夭然再次被孤立，好在，現在的林夭然和三個月前的已經完全不同，對此也并沒有覺得有什麽，同學們的态度反倒讓她更加想要證明自己。
更何況，她現在也并非一個朋友都沒有，上午的謝冰冰，以及坐在她旁邊默默支持着她的嚴飛。
午休的時候，嚴飛悄悄跟林夭然說：“我聽說，是一班的秦曉萌無意間跟同學說你和蘇一白以前就認識，而且關系不一般，這事就被傳了出去，現在差不多全校都知道了，有人還說你倆那啥……”
說到這裏，嚴飛擡頭看了林夭然一眼，林夭然只是聽着，沒表情，也不發表任何看法，嚴飛心裏也有點納悶了，他也看出來林夭然和蘇一白之間有什麽了，但是，肯定不是戀人，也不可能曾經是戀人。
“所以，就有人想要教訓你，讓你老實點。”
林夭然終于問了一句：“誰要教訓我？”
嚴飛聳肩：“不知道，這是大家私底下傳的，雖說是傳言，但是我覺得還挺靠譜的，應該就是這麽回事，不然一般人誰沒事整這麽大的幺蛾子啊，腦子有毛病嗎。”
林夭然又不說話了。
嚴飛看她一直沉默，怕她想不開，就在一旁一直說個不停：“其實你不用太在意的，這種事情，沒幾天大家就都忘了，你別因為這件事耽誤了自己的學習，也別有太大的心裏負擔，比賽無常，哪有一定的啊，大家都說蘇一白喜歡你，我看根本……”
林夭然猛的轉頭看着嚴飛：“你說什麽？”
聲音有些嚴厲，嚴飛被吓了一跳，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說你別有心裏負擔。”
“不是這個！”
“那個，比賽無常！”
“也不是！”
“呃……”嚴飛撓了撓頭說：“我聽別人說的，說蘇一白喜歡你。”
林夭然的臉黑了。
她和蘇一白除了因為要參加比賽，根本就沒別的交集，怎麽就得出蘇一白喜歡她的傳聞了？
“你不會也喜歡他吧？”嚴飛盯着她問。
林夭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都誰說的？”
嚴飛撇嘴：“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聽幾個朋友說的，哦，他們說，最開始是女生那裏先傳的。”
林夭然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嚴飛在一旁嘀咕，你怎麽老跟這種男生有交集啊，你知不知道當時魏林濤追你的時候，多少女生想整你呢，要不是魏林濤還算爺們，你肯定要挨更多的打。
林夭然目光冰冷的看着嚴飛，嚴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我多嘴！”
接下來的幾天，林夭然更是不得安生，校長把事情壓下來之後，那個挑事的人似乎知道這條路暫時走不通，就換了別的方法。
打是不可能的，而且，打也太容易暴露目标。
傳播謠言是成本最低效率最快的，直是把林夭然進校以來的種種“劣跡”都羅列出來，全都發到了校網上。
最讓她憤怒的是，污蔑她是趙峰和肖露之間的第三者，說她先是勾引魏林濤，又勾引趙峰，專挑有女朋友的男生勾搭，還稱她是賤貨，還把當初肖露扒光她衣服的事情拎出來中傷她。
走在校園裏都被人指指點點，學校裏的學生，心思單純也狠毒，單純到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狠毒到什麽不堪入耳的話都說得出口。
她走在校園裏，那些人都毫不避諱的議論她，說什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都說肯定是她這個人有問題，不然肖露怎麽專找她麻煩而不找別人。還嘲諷她現在又開始犯賤，勾引蘇一白。
這些她都可以忍，她可以讓自己不要去在意，但這并不表示她被人诋毀還能心情好。
這幾天都心事重重，蘇一白是知道緣由的，也不好多說什麽，再加上比賽在即，說多了反而影響發揮。
許楓就沒蘇一白知道的那麽詳細了，他看林夭然連着幾天都不開心，問道：“是因為比賽壓力太大了嗎？”
林夭然搖了搖頭。
“你看上去很疲憊，”許楓說：“要是因為比賽，你完全不必這樣，比賽很多時候比的是心态，誰臨場發揮的好，誰就能贏。”
林夭然嗯了一聲，表示她在聽。
許楓又說：“但，如果是因為別的事，你更不應該這樣。”
林夭然看着他。
許楓說：“很難理解嗎，你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比賽，既然比賽那麽重要，就不應該因為別的事情分心，不管別的事情是什麽，給你帶來多大的影響，你都應該堅守自己的本心，全力以赴準備比賽。”
林夭然還是看着他。
她覺得許楓好像知道什麽。
她想了一會兒，說：“許先生，如果我自己沒辦法消除別的事情給我帶來的影響呢？”
許楓淡淡道：“那就借住外力，一個人的能力以及承受範圍都是有限的，當自身無法消化的時候，就需要通過外力來幫自己，孤膽英雄其實很難做。”
林夭然：“……”
“人是群居動物，”許楓又說：“自強自立是原則，但是更多時候，是合作。”
林夭然完全可以斷定，許楓絕對知道了什麽，索性她也不再隐瞞，說：“許先生，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145 你別生氣
這天晚上，蘇一白坐在電腦前看着屏幕上被他揪出來一個社交賬號頭像，凝神看了好久，确認自己并不認識這個女生，然後，他把這個女生的頭像以及生活照各打印了一張出來，并順手把這個女生的其他信息調查了個一清二楚。
差不多的時間，白小傑也把這個社交賬號的信息發給了許楓。
只不過許楓并沒有第一時間把調查的結果告知林夭然。
司家大宅林夭然又在對着鏡子練習，這些天天天練習背稿子都到深夜，司辰風起初并不覺得有什麽，比賽嗎，多花點時間是應該的，但是，這兩天，司辰風覺得越來越過火了，吃飯的時候都能發上好一會兒呆，在家也是念念有詞，簡直跟瘋魔了一樣。
十點半的時候，司辰風從三樓下來提醒林夭然該睡覺了。
十一點，司辰風再出來看的時候，林夭然還在對着穿衣鏡練習，而且那樣子随時有通宵的打算，司辰風忍無可忍，直接站在林夭然和鏡子之間，沉着臉看她。
“你擋着鏡子了，往旁邊一點。”林夭然擡手要去推司辰風。
司辰風看她一副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樣子，只覺得非常不順眼。
他擡手抓住了林夭然推他的手，林夭然掙了掙沒掙開，擡頭去看他，嘴裏還在說讓他讓一讓的話。
這一擡頭，林夭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馬上意識到什麽，說：“打擾到你休息了？對不起啊，我回房間去練習。”
司辰風二話不說，拉着她就往樓上走。
“我的詩稿……”
她掙紮着想要去拿稿子，結果被司辰風挾在腋下，拎小雞一樣給拎了起來。
“等一下，我把稿子拿一下，司少！”林夭然還沒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一直在挑戰司辰風的底線。
司辰風突然駐足，低垂着眼瞥林夭然：“我說的話你沒聽到？”
林夭然被司辰風突然的嚴肅吓了一跳，從她這個角度，看到的是司辰風刀削的側臉，那低垂着的雙眼中蘊含的怒意更是被放大了數倍，導致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問你話呢？”
林夭然被司辰風挾在腋下，能清楚的感覺到司辰風說話是胸腔的震顫，更不用說他此時的嚴厲了。
“聽……聽到了。”林夭然不安的說。
林夭然不說還好，一說，司辰風怒意更盛：“聽到了還不趕緊睡覺？”
林夭然縮了縮腦袋，不敢說話了。
“說話！”
林夭然又縮了縮腦袋，悶聲說：“哦，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不敢怎樣？”
“不敢不聽話了。”
林夭然覺得自己這回答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讓她想不到的是，她這麽回答後，司辰風卻更加生氣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只覺得司辰風已經很久沒有對她擺出這麽冷的臉了，心裏頓時異常忐忑。
司辰風挾着她三兩步走到卧室門口，把人放下後命令道：“睡覺去。”
說完，他轉身就走，林夭然心裏有些慌亂，拽着司辰風衣角，小聲說：“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
背對着林夭然的司辰風還是沉着一張臉，只是嘴角飛快的揚了揚。不過，他沒有說話。
這一沉默，林夭然就更慌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司辰風眼睛裏的怒氣慢慢消散，最後化作漫天繁星，只是在轉身的時候立刻就把這些給再次隐藏了起來，沉着臉問她：“你錯哪了？”
“我……”林夭然可憐巴巴的看着司辰風，支支吾吾的說：“我……我錯在……”
司辰風臉色再次沉下來。
林夭然心裏一着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眼看着司辰風又要走，她做出了一個自己也沒想到的舉動，直接撲到了司辰風懷裏，還死死抱着他的腰，因為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就不說話，只是這麽抱着。
司辰風臉上的表情在林夭然撲到他懷裏的那一瞬間就松動了，只可惜，林夭然沒看到，而她後面越摟越緊，唯恐司辰風走掉的舉動更是讓司辰風心情大好……這些，她當然也沒看到。
林夭然本來就膽戰心驚的，抱着他這麽久也不見司辰風說話，心裏更加忐忑：“你不要生氣了。”
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只好安慰他讓他不要生氣，林夭然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沒什麽力量。
司辰風看着快要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到他懷裏的林夭然，嘴角一直翹着，眼睛裏都是笑意，越看越覺得林夭然頭頂的發旋很有趣。
林夭然小心翼翼的仰頭去看司辰風的表情，結果，她剛一擡頭，司辰風就在她腦門上印了個吻。
林夭然傻乎乎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覺得此時此刻司辰風特別帥特別讓她心動！
下一刻，司辰風斂了笑，說：“十點半之前必須睡覺！”
林夭然腦子裏都是司辰風剛剛那一吻，傻乎乎的點頭說好。
“重複一遍！”
林夭然就看着司辰風，小聲嘟囔，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
司辰風在她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力道不大，剛剛好把林夭然拍醒，被拍醒的林夭然錯愕的看着司辰風……
“趕緊去睡覺！”
大概是覺得此時的林夭然看上去非常有趣，司辰風繃着的臉在這一瞬間，破功了，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非常溫柔，他說：“什麽都沒有身體重要，再讓我發現下一次……”
清醒後的林夭然腦子還是很好用的，立馬舉手表示：“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以後一定早早的休息。”
司辰風這次臉色才是真正的緩和，點了點頭，用下巴指了指卧室門：“快去睡覺。”
林夭然像個得了糖的孩子滿足的笑着說了聲是，在關上門之後又開門：“司少……”
已經走出兩步的司辰風轉頭看她。
林夭然從門縫裏探出顆腦袋，臉上帶着害羞的笑：“晚安。”
然後不等司辰風回應，立刻又把腦袋收了回去，并重重關上了門。
門外的司辰風遲疑了三秒鐘，笑了，轉身的時候，他嘴唇微動，無聲說了兩個字，晚安。
☆、146 越演越烈
本來最近林夭然和司辰風關系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在許楓看來，這兩人之間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那種戀愛的酸臭味，隔着高爾夫球場他都能聞到，這也導致，本來應該很随意的情況，他卻總會産生一種自己哪哪都是錯的錯覺。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許楓才把昨天查出來的結果給林夭然。
許楓的辦事效率，林夭然一直都非常清楚，她看了眼照片，眉頭緊鎖，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你打算怎麽做？”許楓問。
林夭然皺着眉頭說：“暫時還沒想好，等比賽結束吧。”
許楓深深看了她一眼，林夭然卻不經意移開視線，依然不經意的說：“許先生覺得這種情況怎麽處理比較好？”
這件事又是她和許楓的秘密，沒有告訴司辰風。
因為……蘇一白。
告訴司辰風，司辰風一定會查個徹徹底底，那麽，就很有可能聽到蘇一白可能喜歡她的那個謠言，萬一再讓司辰風查出來她為了找肖露詢問魏林濤的消息放學後偷偷跑到夜店，就完蛋了。
顯然許楓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再次答應林夭然。
當然，這其中還有別的因素，那些因素都是他不能跟林夭然說的。
許楓看着林夭然進校，看着蘇一白在校門口和林夭然偶遇，然後兩人一起走，眼神中的擔憂情真意切，全是對林夭然處境的擔憂。
他們都知道蘇一白的存在，包括司辰風，只有林夭然這個當事人還搞不清狀況，以為司辰風不知道。
末了，許楓無奈的抿了抿唇，司辰風和林夭然之間的關系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魏林濤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他是真的覺得有些奇怪，林夭然是不是體質原因，怎麽身邊總會出現這些……不簡單的家夥？
……當然，在許楓的邏輯裏，首當其沖的就是司辰風和宮朔。
距離比賽越來越近，學校裏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尤其是被人在校網爆了一次之後，大家看林夭然的眼神又開始怪怪的，是那種嫌棄的怪異，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蘇一白看林夭然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覺得好玩之餘，也有點看不下去了：“你就這麽讓人家欺負你啊？也不解釋也不反擊？你到底怎麽想的？”
實在是，大家看他和看林夭然的眼神差別太大，大到他這個什麽都能接受的人都覺得怪異。
林夭然沒說話，她現在還不能确定那個人是誰，根本就沒個思路怎麽跟蘇一白說，而且，就算她決定了要做什麽，也不可能跟蘇一白說。
蘇一白停下來，看了看四周時不時瞟過來幾眼的他親愛的校友們，笑着問道：“你們都在看什麽啊，眼神這麽灼灼，看的我都有些好奇了？”
這幾天，蘇一白對林夭然的态度大家都看的很清楚，雖然當着蘇一白的面誰也不會說什麽，但是私底下，可是給林夭然招來了通天的仇恨，他對于林夭然而言就是那個拉仇恨的血牛！團隊的T！
奈何團隊人少，除了拉仇恨的帥T就剩個戰鬥力負值的渣輸出林夭然。
蘇一白這麽一嚷嚷，其他人都加快了腳步，不再看他也不再看林夭然，但是态度也擺在那了，就是看不起林夭然。
校園暴力，有時候不止是暴力事件，像這種，語言攻擊，孤立，以及謠傳有時候才是最致命的。
蘇一白現在倒是發現林夭然身上一個大優點：內心非常強大，簡直了，這種攻擊下都還能泰然自若的準備比賽，這表現實在不像個女孩子。
蘇一白追上林夭然說：“這種事，你不跟家裏人說嗎？”
林夭然眉心動了動，不動聲色的說：“不用，我自己可以解決。”
蘇一白簡直比林夭然還要着急：“你自己怎麽解決，這都幾天了，越演越烈，再這麽下去，校長那邊都要頂不住了，你要覺得家裏人太忙，我可以幫你啊。”
林夭然臉色沉了下來，她冷冷看了蘇一白一眼，然後加快步伐回教室。
蘇一白看着林夭然生氣的背影，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得，試過界了。只是，他就是覺得很奇怪，司辰風就這麽讓她自生自滅不管她？
不至于的吧……
而且，那天吃飯碰到的那個人，以及到夜店接林夭然的人，随便誰出面管管，事情都不至于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真是搞不懂他們這些人的想法，簡直太奇怪了。
哦，還有林夭然，他也搞不懂，明明只需要開開口的事，怎麽就非要搞那麽複雜呢？
林夭然在學校裏沒什麽朋友，現在關系比較好的也就是嚴飛了，但是這種事，她是絕對不會讓嚴飛牽扯進來的。
如今和她有點交集的，除了徐佳佳，還有就是秦曉萌了，徐佳佳她是絕對不可能去問的，秦曉萌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她都沒有确定接下來要怎麽辦，這麽直白的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萬一被這兩人給賣了，才是蠢到家了。
思來想去，她最後去了高三十一班。
曲禾在灼灼目光之下看到林夭然的時候，還是挺詫異的。
“你找我？”她神色冷漠的挑眉看着林夭然，從頭到腳，無一不在散發着一個信息：咱們兩個不熟。
曲禾還是那個樣子，就是頭發比之前更短了些，看上去更酷了。
林夭然點了點頭說：“是。”
曲禾嘴角動了動，似乎是不屑她說：“找我什麽事？”
林夭然看了看那些一直面色不善的看着她的人，有些為難的說：“可以耽誤你十分鐘的時間，單獨說嗎？”
曲禾目光就那麽一掃，那些本來還理直氣壯以眼神鄙視林夭然的人，立馬縮了回去，腦袋都不敢再往這邊轉，典型的欺軟怕硬。
曲禾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對林夭然說：“走吧。”
空蕩蕩的操場上，曲禾倚在乒乓球桌上，面無表情的看着林夭然，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可以說了。
林夭然也是在賭，賭曲禾不是那種毫無底線的人，賭曲禾不會落井下石。
曲禾看她半天不說話，有些不耐，直起身就要走，酷的連一個多餘的字眼都不想說。
“衛汝嫣，”林夭然說：“我想問你一點關于衛汝嫣的事情。”
那一瞬間，林夭然幾乎都能察覺到曲禾渾身散發的戾氣。
☆、147 一念之差
林夭然本能的有點怵，曲禾的氣場實在太鋒利，有種一不小心就會被撕裂的錯覺。
曲禾沒說話，只是表情卻冷的像轟然崩碎的冰碴一樣，連周遭的空氣都帶着寒氣。
衛汝嫣和曲禾曾經是非常好的朋友，衛汝嫣長得非常漂亮，從小學開始就追求者不斷，兩人成為好朋友的契機是一次放學衛汝嫣被學校的幾個男生堵着，非要她做其中一個人的女朋友，那個時候，還是小學，衛汝嫣非常害怕，都被吓哭了，是曲禾幫衛汝嫣把那幾個男生打跑的。
從此以後，曲禾就充當起了衛汝嫣的護花使者。兩人從小學都初中都形影不離。而衛汝嫣一直都是頂着校花的名頭升上來的，曲禾則像個假小子一樣，無論是穿衣風格，還是言行舉止都和男孩子無異，兩人走在一起，風格截然不同，卻一度是女生最羨慕的好朋友組合。
兩人決裂是在高一上學期，剛開學換了新學校沒多久，情窦初開的衛汝嫣喜歡上了一個叫許巍男生，許巍家境不錯，長的也帥，而且還很酷，也是一路頂着校草的名頭上來的，非常的有個性。衛汝嫣對許巍一見鐘情，做了一件她從來沒有做過的事，寫情書，還當衆送到了許巍班裏。
許巍年齡不大，卻狂的很，對于衛汝嫣這種送上門，非常不屑一顧，他覺得，衛汝嫣雖然漂亮，但是就是個花瓶，沒挑戰也沒意思。他當着衛汝嫣的面把情書扔了，看都沒看，還當衆羞辱了衛汝嫣，衛汝嫣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哪裏受得了這麽大的打擊，因為許巍的嘲諷，其他看不慣衛汝嫣的女生們就添油加醋的編排她，衛汝嫣也算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之一。
因為備受打擊，衛汝嫣還吞過安眠藥自殺，被曲禾及時發現送到了醫院。為這事，曲禾單槍匹馬沖到許巍的教室，在班裏就動手，把許巍揍了一頓。那一架幹的驚天動地，許巍雖然狂，嘴巴也毒，但是有個原則——不打女人。所以這場架，成了曲禾單方面痛毆許巍。
本來為好朋友出頭，該是姐妹情深，卻又出了誰都始料不及的意外，許巍這個混賬居然就喜歡上了直爽的女漢子曲禾。還揚言，就喜歡曲禾這樣直爽不做作的，更是明裏暗裏的諷刺衛汝嫣誇曲禾，追的十分猛烈，為這事，曲禾和衛汝嫣徹底決裂。
也是這件事之後，衛汝嫣從一個好好學習的乖乖女變成了大家眼中的“壞學生”，抽煙喝酒逃課逛夜店，結交了不少富二代，男朋友也換了好幾個。
不過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沒幾個人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衛汝嫣突然就不瘋了，也開始好好學習，只是和曲禾是真的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林夭然當時從嚴飛那裏聽到這段往事的時候，心情挺複雜的，為了一個男人，好朋友鬧成這樣子，真的值得嗎？
“你想問什麽？”
曲禾終于不再只是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表達自己。
她語氣淡淡的，眉眼間還帶着少年人的桀骜，林夭然知道她在生氣，但是這個學校，要說最了解衛汝嫣的，也就是曲禾了。
雖然兩人決裂了，但是林夭然就是覺得，像曲禾這樣的人，哪怕不再是朋友，也不會忘記曾經的情分。
但是曲禾卻笑了笑，告訴她，她找錯人了。
“你就這麽看着自己曾經的朋友一直錯下去嗎？”林夭然也有點着急，說話的語氣有些沖。
曲禾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林夭然，不得不感慨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這才多久不見，這只有挨打的份的小丫頭片子現在都敢跟她叫嚣了。
“她有沒有做，我不知道，你要是覺得是她做的，直接去找她或者告訴老師都可以，找我幹什麽？”曲禾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斜着眼瞥她。
“我覺得，她也許只是一念之差，你最了解她，如果你能讓她主動跟我道歉，我就不計較了。”
曲禾像看白癡一樣看着林夭然，嘴角的嘲諷越來越肆意：“小朋友，你現在都十六歲了，怎麽還那麽天真，人是會變的。”
林夭然對此存疑：“但是有些東西始終都不會變。”
曲禾對此不置可否，她也不想再和林夭然說什麽，虧她當時還覺得林夭然這個有骨氣來着，沒想到居然這麽傻白甜，真是看走眼了。
“既然這樣，我就告訴老師。”林夭然說。
曲禾不屑的笑笑：“随便。”
說完她要走，臨走想起了什麽，又轉頭看着林夭然：“還有，不要再來找我。”
林夭然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沒有再追上去，只是在她身後語氣平靜的說：
“如果告訴老師，她就徹底完蛋了，藝考生，檔案裏有污點，被報道出來，沒有哪個學校會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