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屍塊
（一）屍塊
一整夜過去，案子有些許進展。
成立的近況已被查明，他潛回許州已有兩年，擔心被捕，此間未曾與家中聯系。
成亮的生意是近兩年紅火起來的，還從樓房搬到大別墅，成立或許連家裏的新地址都不知道。
這兩年他在市郊租了一個小房間，平時在工地搬磚，工友們說他生活質量還不錯，不過也有人說自從他來工地，工友們便總是丢錢，搞得大家都不敢帶現金。
成立在工友們中的評價不太好，都說他沉默寡言、性情暴戾，動不動就揮拳，誰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他沒有朋友，每年一月份交齊一年份的房租，就連房東和他都不熟悉。
倒真像個亡命之徒。
同時，加班的刑警還調查了楊春玲與吳耀明。
吳耀明本身有妻子，但男人有幾個臭錢，難免玩得花一些，楊春玲是他的情婦之一。
兩人的交往很隐蔽，如果不是吳耀明出現在市局，還真不會被發現。
至于吳耀明為何會為楊春玲出面，也都查清楚了。
吳耀明的幾個朋友說，吳耀明雖然有很多情婦，但最喜歡的就是楊春玲。
楊春玲身段好，玩得開兒，而且特別懂吳耀明。
二人出門在外，她能給足吳耀明面子，即便被吳耀明打罵，也能笑臉相對。
她懂吳耀明想要什麽，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吳耀明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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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們二人相識的時間不算長，目前為止只有三個月而已。
三個月的時間，吳耀明已經離不開她。
陶姜說：“我們查到了吳耀明給楊春玲的轉賬記錄，楊春玲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小富婆，最近還有購房的意向，昨天太匆忙，這些信息都沒能查到。如果吳耀明鐵了心要保楊春玲，我們就必須拿到更切實的證據，才能讓楊春玲開口。”
向東做好筆記，問：“是不是可以去和吳耀明的妻子談一談，沒有哪個妻子能接受丈夫不忠于自己，我想她心中還是會有芥蒂的。”
陶姜瞥了向東一眼，說：“我們當然已經聯系過她，可惜她并不想摻和這些事，聽說今天還要去什麽馬牛羊新亞，要去度假了。”
崔落聽得一臉糊塗，馬牛羊她知道，但馬牛羊新亞是什麽？
還有人去和馬牛羊有關的地方度假？
沈婉婉說：“是要去馬來西亞嗎？”
“對對對，就是這個鬼地方，”陶姜多看了沈婉婉兩眼，“你去過？”
沈婉婉搖頭，“只是聽說過。”
九十年代網絡尚不普及，對國外的情況不夠了解，許多人甚至分不清周圍的幾個國家。
這并不是沈婉婉多有見識，也不是陶姜多無知，只是時代的局限而已。
不過沈婉婉的回答還是讓崔落幾人眼前一亮，“行啊，這你都知道？”
沈婉婉含糊道：“好像在地圖上看到過，其實我也不确定。”
議論聲中，向東臉上挂着僵硬的笑，手裏還拿着鋼筆，卻沒繼續做那些詳盡的筆錄。
吳耀明的妻子去何處度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無法成為突破口。
崔落癱在靠椅上，唉聲嘆氣，“真是服了這些兇手了，好端端的非得殺人，還要殺兩個人，弄的咱們現在連他為什麽殺人都搞不清楚。弟弟屍體的一部分出現在哥哥的情婦家，咱們還沒法讓這情婦開口，你們說說，這叫什麽事。”
沈婉婉想到了昨夜種種，唇畔勾起一個奇異的弧度。
向東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沈婉婉身上，見她竟還能笑出來，心中莫名的不适，“婉婉，大家現在都在發愁，這有什麽好笑的？”
不知為何，向東的聲音比平時嚴厲了些，與昨日還在試圖照顧沈婉婉的模樣完全不同。
隊裏女生少，沈婉婉能吃苦耐勞，看起來還有點小聰明，崔落便存了一份維護她的心思，“向東，管得太寬了啊。”
“我只是認為現在大家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向東意有所指，“畢竟我們毫無頭緒。”
陶姜蹙蹙眉，不耐煩地白了向東一眼，接着問沈婉婉，“你剛剛是想到了什麽？”
沈婉婉沒有隐瞞，直言道：“陶隊，我有一個可以讓楊春玲配合的方法，可以試試。”
沈婉婉的話讓辦公室安靜了片刻。
向東的眼皮快跳了幾下，心神不定地看過去。
崔落不抱什麽希望，也沒看沈婉婉，懶洋洋道：“吳耀明認識的人多，手腕也狠，我看咱們不如換個方向。楊春玲是成亮的情人，但不是成立的情人，對吧？我們就先确定殺害這兄弟倆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沈婉婉道：“我真的認為可以試一試，陶隊，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
兄弟倆一同遇害這種事，在許州城內掀起不小的風浪。
但即便如此，隊裏還有其他人，不會連這點兒人力都騰不出來。
陶姜大手一揮，道：“你和崔落，速去速回。”
崔落雖然不清楚沈婉婉打算如何讓楊春玲開口，但陶姜布置下來的任務，她還是會盡心盡力的完成。
沈婉婉與崔落一起騎自行車趕往楊春玲家，兩人騎的不太快，方便聊天。
崔落要确認沈婉婉的想法，“你還是懷疑楊春玲？你是看她沒說實話吧。”
沈婉婉沒有否認，“她和兩名受害者都有關系，一定隐瞞了什麽，成立的屍塊幾乎都丢在公共區域，唯獨楊春玲家是私人區域，她又和成亮有過一段，很難撇清關系。”
這一點崔落也認同，不過她還有其他疑慮，“殺害成亮的和殺害成立的會是同一人嗎？成立的屍體重新拼完整需要時間，屍檢報告還沒出來，但是這兩種死亡方式，如果受害人不是兄弟倆，真的很難将他們聯系起來。”
去楊春玲家的路上，二人将線索理了一遍。
楊春玲樓下算是個小鬧市，沈婉婉和崔落來得早，好多攤子還沒來得及收。
她們來之前沒知會楊春玲，早上陶姜給她去過電話，楊春玲沒接。
崔落正要往樓裏走，卻被沈婉婉拽了一下，“你看那邊。”
不遠處的樓前支了一個面攤，鐵鍋裏煮着熱騰騰的面，旁邊有兩張小桌子，桌子上面擺着醋和辣椒油。
楊春玲穿了件緊身的紅裙，長腿交疊，她一手撩着波浪長發，另一手拿着筷子，正在吃面。
陽光下的楊春玲皮膚透亮白皙，還隐隐透着紅暈，的确是美人胚子。
沈婉婉走到楊春玲面前坐下，見她吃的是素面，便笑着問道：“這家的鹵雞腿聞着就香，不來一個嗎？”
楊春玲擡眼看了看沈婉婉，面露不悅，“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沒有證據別來煩我。”
沈婉婉掃了一眼楊春玲胸前的風光，挺眼熟。
她很真誠地問：“真的不來一個嗎？吳先生的司機喜歡吃不，要不給他來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