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願意
願意
不僅是餓,聞鶴剛才在陽光下走了半小時,走近博物館之後狀态都有些不振。
隐隐覺得有一點餓,有一點困,或者還有一點累。
趁着年輕,身體還有本錢,還沒遭到生命的警告,聞鶴每天肆無忌憚地在熬着夜。
躺着熬夜,趴着熬夜,因為寫文而熬夜,因為看書看到上瘾而熬夜,因為無所事事不想入眠一遍遍無聊地刷新着手機網頁在熬夜。聞鶴也曾想試着改變熬夜的習慣,改變的決心太過不堅定,又倦怠在夜間的深淵裏無法自拔。
別人也曾勸過他,那些話也太虛無太輕飄飄,到眼前耳邊都不夠兩秒就被遺忘,根本無法将他從自我堕落拉起來。
只有俞鳴野在身邊的時候,聞鶴才想說遷就俞鳴野的生活作息,早些睡覺。
但實際上,俞鳴野也遷就了他。
最終的上床時間是雙方暗自妥協的結果。
俞鳴野一不在的時候,聞鶴又忍不住繼續熬到淩晨一兩點。
聞鶴現在也并不是很想睡覺。
還是逛博物館吧。
博物館有五層,聞鶴早年前就全逛過,五樓是地質化石館,裏面的內容并不會變,一樓是搞活動的,沒有展館。
一樓上二樓需要步行過一條很長的樓梯,二樓之後就有手扶梯了。
聞鶴上去之後沒有直接進入展館,而是先走到門口側邊的凳子上坐下休息了。
又跟俞鳴野聊天聊了半小時,俞鳴野開始要工作,他才進入旁邊的展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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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博物館的人雖然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旁邊那個是陶瓷展館,聞鶴看了兩眼,也沒法确定自己是否曾經逛過這個展館了。
他從人少的那邊開始走起,玻璃櫥裏放滿了各種陶瓷。
隋時的陶器花樣少些,也沒有什麽複雜的花紋,簡樸中又有不俗的設計感,純色的多,如果有圖案的話,圖案多數會帶着些神秘色彩,更多的是用獸類作飾。
宋代時候已經是各種瓷器争奇鬥豔,聞鶴看到有一個彩色暗花瓷的小碟特別好看,那時候的紋飾也越來越多樣了。
燈光下鈞瓷的色彩獨具一格。
聞鶴在一瞬間想起了看過的許多對鈞瓷的誇獎,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陶瓷館裏趣味良多。
聞鶴在這一廳裏逛了半圈,從隋唐逛到了明清時期,最後才看到了入口旁更古早朝代的陶瓷藏品。
角落裏的展櫃裏放着好幾個動物形狀的小壺,十分可愛。
青釉虎子的口張得很大,聞鶴靈機一閃,好像猜到了它的用途。
接着聞鶴盯着另一側的青釉雞頭壺看了好一會才看出來雞頭雞尾,也很別致。
聞鶴也将它發給了俞鳴野。
逛着逛着,聞鶴就漸漸恢複精神了。
他來博物館時帶了單反,拍不少照片,但第一張導出來發給俞鳴野是的耀州窯蓮瓣紋碗。
釉色泛青白色,顏色并不均勻,外壁刻着的紋路如多瓣蓮花層層盛開。
俞鳴野回複得并不快,可也展現出了對瓷器的興趣。
聞鶴把照片發給他,他偶爾問一些關于陶瓷的信息,偶爾說說看法,兩個人居然也只是聊陶瓷都能聊得挺不錯。
一個陶瓷展館逛下來,時間就到了四點多。
俞鳴野發消息給他說工作已經做完了的時候,聞鶴才加快了腳步逛出陶瓷館。
剩下的展館聞鶴也沒機會細細看了。
掐着差不多到時間了,聞鶴就快步走出博物館去取車接俞鳴野。
聞鶴開車到了公司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在路邊等候的俞鳴野。
俞鳴野也見到他,向他走過去。
“嗨,帥哥。”俞鳴野笑着跟車窗裏的聞鶴打招呼。
聞鶴挂空擋拉起手剎: “你駕照有帶嗎”
“沒帶。”俞鳴野沒猜到聞鶴的目的。
“電子駕照呢”聞鶴又問。
“這個倒是有。”俞鳴野之前把電子駕照綁定了。
“回去的路給你開。你剛考完駕照,多熟悉一下車。”聞鶴說, “那邊路況也還行。”
肯定句式裏的語氣提供了許多商量的餘地,要是俞鳴野不想開,聞鶴也不強迫他。
俞鳴野只是一愣,也确實有些躍躍欲試,只是稍微猶豫一下就答應了: “好啊,聞老師在旁邊可要多看着我點。”
俞鳴野把包放在車後邊,随即才拉開前面的車門坐在了駕駛位上,聞鶴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也上去了。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坐我這輛車的副駕駛位。”聞鶴上車後突然感慨說。
俞鳴野被聞鶴的語氣逗得笑了一下: “是嗎”
他之前學是的C1,聞鶴的車是自動擋,聞鶴嗯了一聲之後便側過身去給俞鳴野指怎麽調座位和手動擋的一些使用事項。
弄好之後,俞鳴野慢慢地松開剎車,啓動了汽車。
聞鶴打開了車載導航,導航裏有詳細的提示。
他坐在旁邊也不撩俞鳴野多說話了,只在必要的時候提醒一兩句,說話時也不慌不忙的,仿佛一點也不在意俞鳴野會不會在開着他的車的時候磕着撞着闖個紅綠燈什麽的。
這比俞鳴野想象中的教導陪伴還要舒心得多,加上之前練車的車感還在,俞鳴野漸漸就上手了,開到後段能幾乎像個老司機一樣開車平穩。
從俞鳴野上班的地方回到聞鶴家的路并不是很長,聞鶴開車大概需要半小時,俞鳴野新手上路,開得比較謹慎,車速沒有太快,也就才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開到聞鶴家小區的地下車庫。
在車庫裏倒車也和俞鳴野在科目二倒車有些區別,不過有聞鶴的幫忙,俞鳴野的倒車也挺順當的。
夜晚還是聞鶴做飯,俞鳴野洗碗。
洗完碗之後,聞鶴在書房的懶人沙發上坐着玩手機,俞鳴野關了客廳的燈,湊到他身邊挨着身子坐着。
這時,俞鳴野的手機忽然響起了。
是他母親打來的電話。
“喂”俞鳴野直接接了起來, “媽。”
“鳴野啊,你今年回不回來掃墓”俞母說。
俞母的聲音不大,但俞鳴野和聞鶴離得太近,聞鶴能将俞母的話也聽得一清二楚。
聞鶴用口型問俞鳴野需不需要他走開,俞鳴野搖了搖頭。
“回吧。”俞鳴野想了想後說。
“行,你大舅他們今年說是三號早上去,你什麽時候回來”俞母問。
“我周五下了班回家找你。”俞鳴野回家的車次還挺多的,火車站離他家也不遠。
“哦行行行,沒問題。”俞母又問, “你們公司清明節有假吧”
“公共假日,三天呗。”俞鳴野笑着說。
俞母又跟俞鳴野唠了幾句,噓寒問暖一番才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聞鶴也視線轉移到了俞鳴野臉上,挑着眉一副等着俞鳴野解釋的樣子。
俞鳴野單手拉下聞鶴脖子,自己往上湊過去吻了他嘴角才笑着問: “聞老師是不是聽到了點什麽不該聽的”
聞鶴摸了一下被吻過的嘴角,沒說話,可眼神裏分明寫着:你說呢
“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聞老師都聽到了吧”俞鳴野眼裏含着笑意和他對視, “之前的那個相親對象已經沒有聯系了,我媽要給我介紹新的相親對象我也已經拒絕了。”
“真沒聯系了”聞鶴垂着眼看着俞鳴野。
“沒有聊天了,”俞鳴野表忠心道, “要我把她的聯系方式也删了嗎”
“我沒那麽小氣。”聞鶴說。
“聞老師最好了。”俞鳴野笑着拉過聞鶴的手揉着。
聞鶴原先确實是無所謂俞鳴野留着對方的聯系方式,但是看到俞鳴野的态度之後又感覺有些微妙的不爽: “你還真想留着”
俞鳴野在聞鶴面前性子滑得像水一樣,願意順着他包容他,這種小事上他願意給聞鶴處置權: “聞老師說删就删,說留就留。”一聲聲的聞老師比起是個簡單的稱呼更像是情侶間的調情低語。
聞鶴啧一聲,想把手從俞鳴野掌心裏抽出來: “随你。”一下子又把處置權還給了對方。
聞鶴對俞鳴野唯一的做他男朋友的要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