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級喜歡

第36章 ☆36.做夢

做夢

在年少的時候，總有很多個瞬間覺得自己成熟得像個大人。

長大之後，又總有些時候希望自己還是個小孩。

俞鳴野也說不清楚從什麽時候開始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個成年人，從前一塊錢能買一根冰棒的快樂現在一百塊錢都買不來，他漸漸地不會再輕易地因為一些事情而感到激動和興奮，不再輕易地為誰感覺到驚豔和心動。

生活漸漸磨平了他的棱角，叫他活得尋找不到人生的意義，不知道每一天為了什麽而過着。

以前只是需要學習，現在要做的有太多太多。

某些快樂的時刻總是特別短暫，過去之後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些令人感覺到快樂的瞬間也消逝得特別快，事後卻連當時的感受都要記不清了，只剩下個模糊大概的印象。

他逐漸開始記不起來自己有沒有真正地心動過，他也無法确定那種想靠近聞鶴的心情到底是屬于一種什麽樣的喜歡。

聞鶴有一種他也沒有辦法解釋得清楚的吸引力，一種無關于性欲的吸引力。

他的文吸引着俞鳴野廢寝忘食，他的人吸引着俞鳴野日思夜想。

昨晚入睡前，俞鳴野滿腦子都是聞鶴，想不通自己，也想不通對方。

聞鶴每天找他說話讓他感覺自己是特別的，但他也怕聞鶴對每個人都秒回，對每個人都有那麽多話。

他怕自己只是一廂情願，癡心妄想，怕自己萬一真的是喜歡上聞鶴甚至有一天向聞鶴表白，這種還背負着争議的感情會使聞鶴疏離自己。

俞鳴野承認，他并沒有那麽勇敢。

今早起床，師烨和鐘凱都還在睡，俞鳴野一個人洗漱後去上班。

昨晚說了晚安之後，俞鳴野手機裏沒有再收到聞鶴的消息。

俞鳴野切換流量看了一眼，确實是沒有新消息。

-我昨晚夢到你了

俞鳴野頓一下了，又把這一行字删了。

俞鳴野昨晚夢到聞鶴了。

俞鳴野手上拿着面包擠地鐵，在擁擠的人群中一直回想着昨晚的那個夢。

俞鳴野發誓他是個正經人，但是這個夢确實不太正經。

夢裏不止夢到了聞鶴，但夢到聞鶴的那一部分最讓他記得清晰。

像是電影突然切換到了另一個場景，夢裏他呆在了聞鶴的房間，不是現實中的聞鶴的房間，但他知道那是聞鶴的房間。

約莫是淩晨時分，漆黑的夜，昏暗的房間，他和聞鶴孤男寡男共處一室，聞鶴穿着一件深藍色的薄毛衣躺在地上，身後墊着一個枕頭，俞鳴野跪在他身前用心地服侍着。

兩條長腿被人無視，俞鳴野眼裏手上只剩了服侍的目标，如此鮮活地跳動着，仿佛也不像夢。

卻又像是在做什麽正經事一樣，讓人生不出一點淫逸之心。

鏡頭慢慢推移，放大，準備階段似乎已經完成，俞鳴野解下拉鏈，望着一樣的東西碰在一起卻突然愣住，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攝住了他，使得他沒有再有下一步的動作，這個鏡頭也在這戛然而止。

原先的興之所至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夢裏的聞鶴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在住，還有他的母親也和他同一屋檐下。

俞鳴野和聞鶴在房裏厮混，差點被聞鶴母親發現。

俞鳴野還是壓在聞鶴身上，雖然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行為，但場面終究看來還是不那麽能進別人眼裏的。

他倆糊弄過去之後，俞鳴野在客廳輔導着聞鶴學習，亮堂堂的，他母親還在盯着，他倆在燈光下一本正經地演戲。

俞鳴野從聞鶴家出來之後，天已經亮了，他一個人在街道上慢慢游蕩，一直到夢結束。

陰天的天空灰蒙蒙的，即使把窗邊的百葉窗打開也是窗內窗外一片灰。

一排排的工位比學生時代的排列還要擁擠，每個人的桌面上都堆放了不少的雜物，一個個的拖板，一堆堆的表。

“早上好，”俞鳴野隔壁工位是個和他同期招來的員工， “還沒吃早餐”不過她比俞鳴野大幾歲，是産後回歸工作的新晉母親。

“嗯。”俞鳴野回了個笑，把東西放到桌面上， “早上好。”

“你今天看起來不太好。”

“是嗎”俞鳴野牽着嘴角，拉開椅子坐下。

“嗯，”女同事點了點頭，笑着遞給俞鳴野一瓶牛奶， “喝點牛奶，保持心情愉快。跟女朋友吵架了嗎”

“沒有，”俞鳴野失笑，笑着否認，婉拒了她的牛奶， “我還沒有女朋友。”

“啊，真的啊”女同事有點驚訝，轉言道， “也沒事，你還年輕。”

俞鳴野笑了笑，不知道怎麽回話。

聞鶴聞鶴聞鶴。

工作工作工作。

這周的早上意外地特別多事要做，俞鳴野本來想發消息給聞鶴，幾次拿起手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忙着忙着又忙忘了。

俞鳴野一早上都在不停地填表。

工作剛開始時還有幾分新鮮，如今半個月過去了，新鮮度早就過去了，現在支撐俞鳴野每天來上班的只有錢，也沒有晉升的欲望。

煎炸烤的東西周末吃了太多，俞鳴野中午點了沙拉，輕食主義。

香烤龍利魚，哈密瓜，西瓜，蘋果，紫薯，麥仁，還有一杯牛油果酸奶奶昔。

俞鳴野拍了張照，卻又沒有發出去。

天氣晴朗，适合睡覺。

天氣陰沉，适合睡覺。

天氣暴雨，适合睡覺。

總之，春困夏倦秋乏冬眠，四季如夢，天天都是适合睡覺的天氣。

自由工作者就是想睡到幾點起來就睡到幾點起來，聞鶴從不調鬧鐘，直接睡到一點鐘才起來。

昨晚吃完燒烤後，又寫了幾個小時才在書房裏将就着睡了，醒來時有鳥跳到了窗臺，聞鶴舉起手機抓拍了張照片發給俞鳴野。

兩個有分享欲的人在一起說話是很快樂的事情，聊天的一來一往之間仿佛兩個人對生活都充滿了熱忱。

刷了牙，又直接開始寫文了。

俞鳴野忙活了一個下午，只偶爾空閑時看了看手機，看到聞鶴的消息時剛好被領導叫去了臨時會議，從會議出來又被砸了一大堆表，把所有的神經的占滿了。

中間有一次拿起過手機，不知道怎麽回複才不敷衍也不太過熱情，那時距離聞鶴發消息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那麽一個多小時已經過了，再晚點回複好像也沒什麽關系。

就當他今天一直在忙着吧。

他突然也想知道，要是他消失一天，聞鶴會不會在意。

今天确實是非常忙碌的一天。

忙碌一點也好，不要總是想男人。

隔壁工位的女同事趕着回家照顧孩子，五點半下班連班都不加，寧願明天再忙碌一整天也要準點走人。

俞鳴野，閑，沒有男朋友女朋友，也沒有孩子，望着郵件裏一堆的表，幹脆直接加班到了七點半，肚子餓到大姑才結束加班。

聞鶴下午的時候也給俞鳴野發過消息，俞鳴野愣是忍住了沒回複。

現在肚子餓了，人的理智倒像是回來了，感覺自己越活越倒退，還玩起了那麽幼稚的游戲。

加班的也不止俞鳴野一個人，公司裏還有三四個人沒走，座位離得遠，俞鳴野也不熟，關了電腦拿上包就直接開溜。

走在夜晚的辦公樓區域總是特別靜谧，看不出陰天，心情也莫名就回升了。

俞鳴野電話忽然響了。

平時很少有人會給他打電話，來電響鈴聽起來都陌生，俞鳴野愣了愣，拿起手機。

是張恒。

“鳴野”張恒日子過得好，說話都總帶着愉悅。

“表哥。”俞鳴野聲音裏帶着點疑惑。

“你姨曬了點臘腸和菜幹，說要給你寄過去。”張恒說， “還有望哥炒了點火鍋底料，還挺香的，也給你寄點”

“嘶，”俞鳴野有點心動的， “不過我在宿舍住，也沒地方做飯。”

“我倒是忘了這個。”張恒才反應過來， “沒在宿舍弄個鍋什麽的嗎”

“沒。”俞鳴野笑說。

“你現在工作了，是吧”張恒又說， “我還以為你搬出去住了。”

“沒有，”俞鳴野說， “樂州租房不便宜，在學校住挺好的。”

“我媽這次曬得還挺好的，望哥做的火鍋底料也很成功，真不要啊”張恒接着問。

“其實我不會做飯。”俞鳴野小聲說了一句，又猶豫了一下: “要不，表哥你還是給我寄過來吧我送點給朋友，然後有空就過去蹭個飯也不錯。”

“行啊。”張恒答應得很爽快， “什麽朋友聞鶴嗎”

張恒居然還記得聞鶴。

“是。”俞鳴野笑了笑，也沒有否認。

“他會做飯嗎”張恒問。

“會，”俞鳴野說， “還做得挺好的。”頓了一下，俞鳴野又補充了一句: “他人挺好的。”話裏帶着他都不自知的溫柔。

挂了電話之後，俞鳴野猛然想通了一些東西，

想不通什麽是喜歡，也可以有喜歡人的能力;不确定是否産生了愛情，也可以無條件地對一個人好。

俞鳴野打開對話框，只有聞鶴一點多和三點多的時候發來的消息。

除了睡覺，往常俞鳴野很少會這麽久都不回複。

他點開圖片看了看，剛想打字，聞鶴的消息就又發過來了。

氯/化/鉀:你人怎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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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在家裏坐着，心已經飛去了旅游，旅游完就要去找工作啦(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