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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電話

電話

一個人旅游也好，一個人散心也好，用什麽說法對聞鶴來說都差不多，他做事多數是一個人的。包括創作，創作也是孤獨的。

聞鶴母親離過婚又結婚又離過，後來是談過戀愛又分手，他的母親一個人艱難地帶大了他，卻不太善于和他溝通。

別人都在快快樂樂地想着戀愛玩樂的時候，聞鶴在經歷着家庭的争吵和拆分重組，他從小經歷的比別人要多些，心裏藏的事也多些，一開口，便是同齡人無法理解的喪。

其實那時候聞鶴也不是喪，只不過是知道了生活的更多種可能性，他知道除了美滿的家庭以外還有破碎的家庭，除了學業之外還有人生，他提及那些生活中的玻璃渣，別人卻以為他的想法消極。

那時候大家都還懵懂，懵懂地向往着光明，大團圓結局和完美無缺的童年，也懵懂地排斥着說出讓人不快樂的信息的聞鶴。

誰都喜歡開朗的人，聞鶴也知道，可聞鶴不覺得自己做得到。

于是就那樣湊合着活着，偶爾喪着，偶爾開心地，活着，就能有好事發生。

總會有好事發生的。

以前他也曾渴望着別人的認同，後來在尋覓中放棄了。

當聞鶴突然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也忽然明白了俞鳴野為什麽放棄尋找另一半。

太難了。

不想要一段将就的感情，卻也沒有一個遇見同路人的契機。

即使是現在，那麽多讀者每天在表達着對聞鶴作品的喜愛，給出大段大段的分析，聞鶴也不過覺得是偶然從文字裏和讀者擁有了同樣的心思，隔着載體跟對方擊了個掌。終究是要分開各走各路的。

就像他現在其實也沒多想一定要找個男朋友在一起過活，一個人旅游，一個人生活，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因為感受過不合适的感情，所以更能體會獨處的珍貴。

聞鶴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俞鳴野回複，自己也沒再回複了，把手機揣到兜裏，繼續逛院子。

陽光依舊很好，喬家大院說是從民國到今天的歷史，看着也像是翻新過的假古建築，沒什麽特別之處。

連那些磚瓦看着都像新的，陽光投下來在房屋間落下斜影，屋子裏亮堂堂的，還有燈光，但也是空蕩蕩的，只有很零星一些木家具在那，被圍蔽在開放的房裏，看起來也普通得不像是什麽珍貴古董。

原先聞鶴有打算在這附近住兩天玩一下再走，現實情況看來是一天都待不住，忍不住要走了。

從大院出來後他開着車路過江邊，旁邊也是一個景點，是個虛妄的古街，打着古城噱頭的商業街。

古城不古，商業街甚至沒有營業。

倒是旁邊有條江，江邊風吹着花，整個天空是明朗的藍，江邊的步行道顯得好看。

自駕游也有諸多不便，比如這時，聞鶴并不想下車繞一圈再步行回來。

于是他駕車正準備路過，不過這時俞鳴野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聞鶴戴上藍牙耳機。

“聞老師下午好。”俞鳴野傳過來的聲音很歡快。

聞鶴對這通電話的目的不明所以，但也應了聲: “下午好。”

“剛才突然有點事所以沒回複來着，”俞鳴野先是解釋了剛才為什麽沒有回複，又說， “我想着您現在應該在外面走着，會不會直接聽電話比打字方便呢”

“你，”聞鶴先糾正了俞鳴野的稱呼， “都行。”

俞鳴野失笑: “沒辦法，對聞老師本人比較尊敬，距離一遠了就忍不住用敬稱。”

“我也沒比你大幾歲。”聞鶴改變行程，在商業街前停了車。

剛好聞鶴此時想和人聊聊天，剛好俞鳴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想和我聊聊天嗎”俞鳴野問。

聞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問句，他鎖了車，反問: “聊什麽”

“唔……”俞鳴野認真想了一下， “随便聊聊”

“可以。”聞鶴停車的地方正是陰涼之地，這次沒有再帶着水果下車。

“我剛寫論文寫到有點累了，怪無聊的，所以想跟你說說話。”俞鳴野見聞鶴答應後笑了一下解釋說， “你還在喬家大院嗎”

“不在。”聞鶴給俞鳴野拍了張照，江道花基上金盞菊，天人菊和太陽花争相競放，倒是冬天難得的亮色。

俞鳴野平常呆着時手機一般不調靜音，怕錯過消息，所以聞鶴給他發消息時，他的手機立馬就發出了提示音。但是因為和聞鶴正在聊天，也沒打算管，卻聽見聞鶴說: “給你發了個圖。”

“嗯”俞鳴野看了一眼，江水平靜，天色湛藍，紅色橙色黃色的花開滿道路，煞是好看: “哇，好漂亮。”

“是啊。”聞鶴又拍了幾張放大的花卉圖片發給他。

俞鳴野本來是在房裏直接聽着電話的，聽見噔噔噔噔的提示音後笑了一下，也去拿耳機接了。

“天氣很好啊。”俞鳴野窗簾一直沒拉上，外頭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看起來很暖。

但房裏畢竟還是陰涼，開窗還是會冷。

“陽光挺好的。”聞鶴繼續附和，他走的時間長了，身上倒暖。

“昨天到今天都沒吃到什麽好吃的，吃了兩家的面，都難吃。”聞鶴慢悠悠地走在江邊。

“口味不合适嗎”俞鳴野坐到床邊躺了下來，閉了眼休息眼睛。像只曬太陽的懶貓。

“店的問題吧。”聞鶴不打算一竹竿打死一船人。

俞鳴野低笑了兩聲，又說: “中午的時候，恒哥望哥他們在看電影，我去湊過去看了一眼，是《怦然心動》，我以前也看過，還挺好看的。”

“《怦然心動》”聞鶴重複了一遍電影名字， “我也看過，不過我倒也想起另外一部日本電影。”

“嗯”俞鳴野疑問。

“主要是想不明白劇情，電影是以未婚妻視角來講的，男主死了，未婚妻突然發現他原來喜歡過別人，自己其實是個替身。”聞鶴邊走邊說， “男主和暗戀本體互動還挺多的，但本體就撩不動吧，男主就放棄了，跟未婚妻在一起了。男主死了之後，未婚妻找到本體，她倆就一直寫信交談。中間就穿插本體講述男的和她初中的故事。”

“兩個人一模一樣的，其實是一個演員演的。”聞鶴補充。

“嗯”俞鳴野驚訝了， “這是什麽展開”

“男的和女的同名同姓，然後就被起哄在一起什麽的，跟着男的真的喜歡女的了。但是女的鋼鐵直女，根本感覺不到，就錯過了。”聞鶴繼續說， “男的又找替身，還說對替身是一見鐘情。”

“呃……”俞鳴野被神奇的劇情所打敗， “寧願娶替身都不要本體”

“對，”聞鶴說， “get不到腦回路。”

“我也。”俞鳴野也說。

“女主這設定我也真的無話可說，給完她書男的就轉學走了，她從上學到最後都是認為兩個人只是同名同姓的同學，沒有其他的了。”聞鶴陷入吐槽不可自拔， “男的暗戀得好苦。”

“感覺男主有點渣，喜歡本體不去追，卻找了個長相一樣的當替身。”俞鳴野從聞鶴的話裏捋清了大致劇情，說: “我不太能接受這種劇情。”

“我也這麽覺得。”聞鶴說， “支撐我看到最後就是想看看這到底什麽邏輯，結果最後還是說服不了我。”

“能看到最後也不容易。”俞鳴野說。

“還是《怦然心動》好看。”聞鶴把話題又繞了回來。

俞鳴野失笑: “是的，還是《怦然心動》好看。”

“所以你現在在散步嗎”俞鳴野翻了個身，側着支撐起半邊身子，把手機丢在面前。

“是，欣賞一下江邊美景。”聞鶴回答， “跟你聊會天。”

此刻聊天是他們的共同需求。

“謝謝，很榮幸很榮幸。”俞鳴野笑着說。

“不客氣。”聞鶴也笑了。

俞鳴野和聞鶴這通電話聊了一個多小時，到聞鶴手機沒電了才結束。

看了那麽多聞鶴發來的花花草草和藍天，還聽聞鶴講了很多趣事，結束電話後俞鳴野心情很好地繼續開工寫論文。

喬家大院和古城商業街附近都是沒有什麽人煙的，像是從荒野挖出來的景點。

挂了電話後，聞鶴上了車，聽着車載音樂花了兩個小時才開到市區。

路邊的風景在向後退。

他開過了漫長的一段荒蕪的公路，他的車旁全是一輛又一輛的大貨車，半挂式的，牽引式的，他的車在這寬敞的大馬路上顯得幼小，風景被車擋住，偶爾才能看見路邊蒙了灰的大樹和光禿禿的遙遠的山丘。

這裏的路邊沒有村莊，只有煙塵滾滾。

比他的車更渺小的是路邊開着摩托或挑着扁擔前進的人。

再開遠些時，路過長橋，離市區就近了。

店開始多起來了。

人也多起來了，有的人還在店前烤火燒東西。

開進市區後，景色又是煥然一新，城市的建築總是密密麻麻，街道上的人也是熙熙攘攘，也是要比那喬家大院附近的村落要熱鬧得多的。

聞鶴又回到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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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俞鳴野聞鶴，都佛了……

最近心态有點難調整，所以寫得也慢=(

本身手速也很慢，盡量日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