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受傷入院
第11章 受傷入院
冰冷的刀尖抵在趙牧青脖頸,他瞬間不敢動彈。
下一秒他的口鼻被手帕捂住,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闖入鼻腔,不消片刻就失去了意識。再次睜眼的時候,趙牧青在酒店最頂層的天臺,嘴巴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堵住,手被皮帶捆在一起,腳上也被不知道是鞋帶還是褲腰帶的東西綁住。
“醒了?”周柃的刀還是架在他的脖子上,“別動,你的東西還想不想要了?”
趙牧青聞言,這才看向周柃手裏拿着的東西,自己的一對耳夾都在他的手上,還有手機,停留在他與沈觀知的會話窗口頁面。
他準備發出去的東西被删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已經成功發送給對方的語音消息。“等着吧,一會你的老板來了,你們兩個就可以一起上路了。”
趙牧青看到周柃聯系沈觀知,反而松了一口氣。沈觀知在酒店裏行動自由,通信訊號又沒被切斷,随便報個警或者通知幾個部下過來,要拿下周柃還不簡單。
然而趙牧青靠在牆邊等了半晌,簡直差不多要睡着,天臺樓梯口還是不見有任何人影。
“你看看,”周柃用刀背拍在趙牧青側臉,“這種人值得嗎?”
“……”趙牧青心都涼了半截,沈觀知不會真的把他丢在這裏不管了吧。看上去周柃真正的目标是沈觀知,等不到人來他并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但這不代表他樂意在這喂蚊子,趙牧青在心裏叫苦。
他跟周柃就這麽僵持着,趙牧青實在閑得無聊,幹脆擡頭數天上的星星。他剛數到第八顆,終于聽見樓梯處有腳步聲傳來。
周柃一把抓住趙牧青,讓人靠在他腳邊,刀尖重新抵在他的喉嚨上。沈觀知從容不迫地踏上最後一層臺階,站在另外兩個人面前:“說話。”
“很簡單,沈觀知,”周柃詭異地輕笑幾聲,“你的小情人現在在我手裏,只要你現在從樓上跳下去,我就可以放了他。”
趙牧青簡直想笑,他居然慶幸自己被塞住嘴,就算想笑也笑不出聲。
沈觀知嗤笑出聲:“小情人?玩玩而已,用他來威脅我,你也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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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玩?”周柃将趙牧青的手機扔到一邊,将手裏一對青綠寶石的耳夾展示給沈觀知看,“這不是你送給他的嗎?Dryad,我說得對嗎?”
“這不是Dryad,贗品而已。”沈觀知語氣很鎮靜,“我已經說了,趙牧青對我而言根本沒有價值,我不可能送他真品。”
“什麽?”周柃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那真正的Dryad在哪?你不可能不知道!”
“根本沒有人見過Dryad,你也不過是聽信傳言才認為Dryad是青綠色寶石,不是嗎?”
“不可能!要是它不存在,那當年我爸為什麽和你爸鬧得頭破血流?”
“只有當事人知道,但是他們都已經去世了。”
周柃神情詫異,似乎是剛剛才知道這個死訊:“夠了,沈觀知,反正是你爸欠我們家的。我爸幫他走私珠寶這麽久,幫他賺了這麽多錢,我媽不過是病了,向他要回一筆自己應得的錢他都不肯,甚至把我爸打傷,還将Dryad私吞……”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要不是你爸,我媽根本不會病死!”
沈觀知并不打算為他父親的任何行為辯解:“周柃,已經是上一輩的事了,我父親也已經去世,為了追究這件事,毀掉自己的下半生,值得嗎。”
他頓了頓,繼續道:“以及,Dryad不是走私貨,它是我母親的東西。”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周柃的刀尖頓時更用力地壓向趙牧青,“反正我已經逃不掉了,你們也別想走出去。”
“你現在收手,進去坐幾年就出來了。可你要是現在殺了他,或者我,你一輩子都只能在牢裏度過,好好想清楚。”沈觀知往趙牧青的方向踏出一步。
“別過來!”周柃的手在顫抖,趙牧青脖頸邊上的刀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恰在這時候,周柃身後有人撲了出來。似乎是早就埋伏在這裏,終于等到歹徒松懈,才趁機将人制服。
周柃手裏的小刀跌落在地,沈觀知一腳把它踢遠,随後将趙牧青嘴裏塞的硬紙團取出,最後替人松綁。“有沒有事?”
“你沒看見嗎?我手臂上好幾個蚊子包。”趙牧青終于能夠說話,沒忍住深吸一口氣,“還以為你不來了。”
“我不至于見死不救。”
“我就知道,你至少會報警……”趙牧青話還沒說完,他驀然注意到沈觀知身後,周柃居然拿着另外一把刀朝這邊沖過來。
他下意識将沈觀知推開:“小心!”
刀尖沒入趙牧青的身體,疼痛感瞬間蔓延開來,趙牧青沒忍住痛呼出聲。該死,忘記自己躲了。
樓梯處傳來此起彼伏的腳步聲,警察抵達現場,這才徹底讓周柃再玩不出什麽花樣。方才制服周柃的人只是被刀柄用力擊中,沒什麽大礙。
“趙牧青,”沈觀知連忙讓人靠在自己懷裏,一只手下意識按住對方還在流血的傷口,聲音居然帶着連離得最近的趙牧青都差點聽不出來的顫抖,“救護車快來了,沒事的。”
他沒忍住輕笑出聲:“緊張什麽,不是你在安慰我嗎?”
“……”沈觀知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趙牧青衣服上的灰,“這種關頭,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我感受得到啊,傷口不深,死不掉的。”趙牧青還想說什麽,沈觀知幹脆捂住了他的嘴:“受傷了就別說這麽多話。”
趙牧青只好乖乖閉嘴,等着救護車抵達酒店門口。沈觀知親自送他上車,一路跟着到醫院。
……
醫生查看過趙牧青的傷口,進行了必要的處理,随後被送進最高層的私人病房。趙牧青不用多想,就知道這是沈觀知的手筆。
趙牧青的傷口不嚴重,修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就是可能會留下傷疤。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看來他很難成為內褲或者泳裝模特了。
“感覺怎麽樣。”沈觀知進門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大袋東西。
趙牧青看着沈觀知從裏面取出來水果,還有一些清淡的食物,香氣撲鼻而來。
“除了不能動作太大,還有會留疤以外,別的都很好。”趙牧青笑了一下,似乎是想安慰沈觀知。
“餓嗎?”沈觀知指了指剛被他放在桌上的水果吃食,“剛買的,新鮮。”
實話實說,雖然趙牧青剛在包廂坐下就狼吞虎咽,但周柃來得太突然,進食被徹底打斷,他根本就沒吃飽。
“有肉嗎?”趙牧青向沈觀知投去期盼的眼神。
“肉湯,”沈觀知拿起裝滿湯水的外賣盒,裏面肉眼可見有幾大塊豬骨,“喝嗎?”
“當然要啊。沒想到你還帶這些家常菜過來,我還以為有錢人都吃那些高級菜。”
“家常的味道也很好。”沈觀知打開盒蓋,盛了一口喂到趙牧青嘴邊。
趙牧青愣了一下,沈觀知照顧這麽周到不會是愧疚吧?就因為自己替他受了那一刀?他其實不是故意的啊。
“別想多了,你沒欠我的啊,就是我自己沒來得及躲,”趙牧青伸手要接他的勺子,“我自己能喝。”
沈觀知沒有堅持,他将湯放在趙牧青面前的小桌板上。“小心。”
他看着趙牧青餓鬼投胎般将肉湯盡數灌進肚子裏,豬骨上的肉也啃得一幹二淨,才遞過去兩張紙讓他擦手。“有什麽想問我嗎?”
“周柃怎麽會來?”
“厲書橋很喜歡他,帶他來刷刷臉,方便以後接工作。”沈觀知動作頓了頓,“我反對過,但她很堅持。”
趙牧青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厲書橋挑男人的眼光有待提高。
沈觀知頓了頓,複又開口:“我不太清楚他說他父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但如果我父親真的做過,也……不奇怪。”
他把趙牧青桌板上的垃圾清理幹淨。“他說的沒有錯,我的父親是珠寶走私犯。但當年他離開家裏之後,他賺的所有錢都被他自己帶走,我手上的每一分錢都是幹淨的。”
“那時候很辛苦吧?”趙牧青的動作不由得頓了頓。
“沒什麽,都過去了。”沈觀知見趙牧青沒有再要進食的意思,站起身準備離開病房。
趙牧青鬼使神差一般叫住他。“你回去吃安眠藥?”
“嗯。有什麽事可以聯系我,手機不會關機。”
“你上來吧,”趙牧青往病床邊上挪了挪,“睡得下的。”
私人病房的床比普通病房的更大一些,勉強能睡下兩個人。
沈觀知在原地猶豫片刻,還是脫下西裝外套,解開領帶,最後将眼鏡摘下來放到床頭,在趙牧青旁邊的空位上躺下。
兩個人分睡同一個枕頭,同一張薄被,因此不得不靠得很近,沈觀知仿佛稍微低頭就能蹭到趙牧青的臉。
“睡了啊。”趙牧青關上病房的燈。
四周歸于靜寂。沈觀知無意中碰到趙牧青的手,很涼。
他将帶着涼意的手握進自己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胸前。
“為什麽要這樣。”
他的聲音比窗外的雲層還輕。
“我不想……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