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牆之隔卻像陰陽兩隔
第93章 一牆之隔卻像陰陽兩隔
霍霁秋看了看神志不清的宋薇,又看向女傭:“酒窖在哪?帶路吧。”
被點名的雲媽全身一顫,立馬應道:“诶好!警官你們跟我來吧!”
宋薇臉色只是慌亂了一瞬,随即又恢複成擔驚受怕的模樣,好似根本不害怕地下室的蘇淮遙和沈緣被發現一樣。
俞修情看着站在原地沉默的女人,他玩味一頓,眸光愈發陰冷,出聲道:
“伯母?你也一起過來吧。”
宋薇也是一驚,連說了幾個好,才故作鎮定地邁開腿,慌張地跟了上去。
雲媽帶着幾人來到了酒窖。
一推開門,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入眼就是一整排的高檔名酒和珍貴藥材。
這讓見多識廣的霍霁秋也不由地驚訝了幾秒,随後便揮了揮手讓身旁幾個的手下上去搜尋,又特意叮囑了幾句:
“上去搜,別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搜仔細,而且注意別把這裏的酒瓶弄碎,一瓶抵你們一個月的工資。”
幾人一聽瞬間提起十二分精神,握緊了手裏的探測器,開始搜索。
站在門口的宋薇雖然還是緊張的狀态,但明顯已經沒有了害怕的情緒。
萬幸這個地下室是雙牆結構,外面一個,內層一個,被另一堵牆夾在中間,沒有他們蘇家人的指紋,沒人進的去。
而且這個指紋開關藏在極隐蔽的位置,就算用探測儀也搜查不出來的!
如果不是她想喝儲藏在內層地下室的酒,也不會誤打誤撞碰見了蘇淮遙。
那個白眼狼真不讓她省心!
俞修情眼神銳利地掃過那一排名酒,眉頭緊蹙,臉上的情緒複雜難明。
這裏怎麽看都不像是會藏人的地方,還是說有不為人知的開關?
他緩緩走過去,站在酒架面前,拿起一瓶再普通不過的香槟,左右看了看,又瞥了一眼後面的牆壁,放了回去。
而俞修情不知道的是,他此刻所處位置的牆壁後面,就是內層地下室。
他遍體鱗傷的小傻子就氣息奄奄地躺在那裏,與他僅有一牆之隔,但沈緣此刻的處境和男人陰陽兩隔沒什麽區別。
內層地下室裏,沈緣似乎是感覺到了牆壁後面那個男人的存在,奇跡般地睜開了雙眸,眼睛直直地盯着那裏。
他嗫嚅着嘴唇,卻說不出半句話,連嘴巴都疼得難以張開了。
手指微顫着,努力了千萬遍,依舊擡不起來,手臂已經沒有感知了。
少年直挺挺地躺在角落裏,他的臉色蒼白,眼睛緊閉着,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黑亮的眸子,像是蝴蝶翅膀微微顫抖。
身下只墊着一席床單,白色的布料染上了暗紅的鮮血,而且還在往外流淌。
蘇淮遙見他醒了,頓時慌亂起來,生怕他喊出聲吸引了外面的人。
他雙膝跪在旁邊,手忙腳亂地捂住沈緣的嘴唇,不讓其發出任何聲音。
“嗯……”
沈緣小臉憋得通紅,快要喘不過氣了,只能用鼻子哼哼兩句抗議着。
“閉嘴,別說話……”
蘇淮遙壓低了嗓音警告,眼中露出兇狠的光芒,俯身貼在他耳邊說:“你要是敢發出聲,我立刻掐死你……”
沈緣連哼唧都力氣都沒有了。
氧氣管因為捂得太用力而掉落,那一瞬間空氣好像無法流進他的肺部,每一次嘗試都像在喉頭扼住,讓他幾欲窒息。
而蘇淮遙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臉色青紫的模樣,還在不顧沈緣死活,緊緊捂着,眼神一刻都沒從大門離開過。
他的身體緊繃着,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顯然是緊張到了極點,無法放松下來,心情也猶如拉緊的弓弦。
只要那個大門傳來被打開的動靜,他就立刻扔下沈緣,鑽入密道逃跑!
身後蹲着的兄弟倆也進入了高度戒備的狀态,嘴巴緊咬,根本不敢呼吸。
可沈緣卻遭殃了,雙臂廢掉的他連掙紮都做不到,雙目似乎要凸出來了。
深陷的眼窩裏不停地溢出淚水,他痛得無以複加,絕望地盯着那面冰冷的牆壁,渴求另一邊的男人能救他。
他想要哭喊、大叫,卻被那雙溫熱的手堵着嘴巴,只能發出嗚咽聲。
身體的痛楚不斷刺激着他,沈緣感覺自己已經死了,鼻翼張張合合,忽而湧出了兩道溫熱腥甜的液體……
蘇淮遙莫名感覺到一股子冰涼,慌忙低下頭,便看見自己的手背不知道什麽時候覆蓋着一片惡心的鮮血!
他無聲地幹嘔了兩下,條件反射地松開少年,随後用力甩掉手上的東西。
好端端的怎麽就流鼻血了?!
蘇淮遙正納悶着,突然發現原本套在沈緣鼻孔裏的氧氣管被扔在一旁了。
他急忙拿起來插回對方的鼻子裏,接着胡亂用濕紙巾擦了擦那些鮮血。
随着氧氣的輸入,沈緣如獲大赦,僵硬的身體瞬間就癱軟下來了。
眼皮如同灌鉛般越來越沉重,他努力想要撐開,卻始終做不到。
酒窖裏,刑偵隊的人反反複複搜查了整整兩個小時,還是一無所獲。
隊員走過去朝霍霁秋搖了搖頭,“隊長,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霍霁秋蹙了蹙眉心,下意識看向俞修情,但對方卻垂眸在思考着什麽,并沒有理會他,他也只能招了下手,沉聲道:
“撤吧。”
說完,他便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外面,幾個隊員也齊齊跟了上去。
“三爺?”
祁雲照低低地喚了一聲那個男人,“我們也走吧,這裏沒有蘇先生。”
“嗯。”
俞修情也放棄了。
他的懷疑難道只是錯覺?
他提步走向門口的宋薇,朝她點了下頭,“伯母打擾了,我們走了。”
“不打擾不打擾。”
宋薇連忙擺手,心裏如釋重負又喜不自勝,迫切地希望男人趕緊離開。
但她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還是那副擔心急切的模樣,聲音都快哭了:
“俞少,明天就是交易的時間了,一定要平平安安将小遙帶回來啊!”
俞修情沒時間聽她絮叨,只是敷衍地答應了一聲,匆匆走出酒窖。
宋薇踮起腳尖,探頭緊盯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她才終于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心有餘悸地拍着胸口。
旁邊的雲媽擔心道:“夫人,你是不是吓到了?胸口不舒服嗎?”
她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宋薇瞬間來氣,不由分說就擡起手掌,狠狠扇了這個女傭一巴掌,将人扇倒在地上。
雲媽被打懵了,驚恐地看向女人:“夫、夫人?你為什麽打我……”
宋薇不給她緩過勁的機會,用力将人拖拽起來,推出門口,暴跳如雷道:
“要怪就怪你多嘴!收拾東西趕緊滾出蘇家!你被解雇了!”
雲媽不明所以,拼命拍打着門:“夫人開門啊!我到底做錯什麽了?!”
“呸,沒有眼力見的東西!”
宋薇吐出一口唾沫,關緊了酒窖的大門之後,小心翼翼地推開一面酒架,找到指紋鎖,然後進入了內層地下室。
“媽!怎麽樣?他們走了嗎?!”
蘇淮遙十分焦急地拉住母親。
宋薇點了點頭:“放心吧,小遙,沒人找得到這間地下室。”
說着,她還滿意地環顧了周圍,贊嘆道:“得虧了你那個住在外國的老爸修建了這地方,現在還能派上用場了!”
兄弟倆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
“沒發現就好……”
蘇淮遙也長長松了口氣,接着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癫狂道:“對了媽,你打我吧!現在用鞭子狠狠打我!”
宋薇被這莫名其妙的話說愣了,随後甩開他的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不會被吓傻了吧?我打你幹嘛?”
但蘇淮遙卻知道自己此刻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他連忙解釋道:
“沈緣體無完膚,我卻完好無損,修情哥哥一定會起疑心的,為了讓他相信是有人來報複他,我必須用苦肉計!”
宋薇想了想他确實說得沒錯,雖然不忍心,但還答應道:“好吧。”
蘇淮遙立馬将長鞭塞到她手裏,自己則背對着她跪到了地上,咬緊牙關:
“媽,你來吧!狠狠抽我!”
“我、我打了啊?”
宋薇猶豫着,還是下不去手。
蘇淮遙點頭如搗蒜:“媽你快抽吧!快點!你不抽就是修情哥哥抽了!”
宋薇見狀,也終于下了狠心,舉起鞭子便往他背上狠狠抽去!
啪!
一聲脆響,伴随着一股刺痛感頃刻間就傳遍了全身各個地方。
“啊!!”
蘇淮遙昂着脖子尖叫,疼得臉都皺在了一起,可為了自己的計劃順利完成,他也只能撐住地板,忍着痛苦堅持。
不遠處的黃柱看得提心吊膽:“媽的,他居然來真的?真狠啊……”
啪啪啪!
一鞭子又一鞭子,直到最後連宋薇自己都覺得累了,才停止了動作。
而蘇淮遙已經不堪重負地倒了下去,白皙的背部變得鮮血淋漓。
他細皮嫩肉哪裏受得了這幾鞭,幾乎是在兩秒內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小遙!”
宋薇焦急地喊了一聲,連忙扔掉鞭子,俯身把不省人事的兒子扶起。
她沖看熱鬧的兄弟倆喊道:“你們還在看什麽?趕緊過來幫忙啊!”
“來了。”
狗飙撩起眼皮,有氣無力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