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不如外面的野男人?
第30章 我不如外面的野男人?
沈緣氣喘籲籲地跑着,臉頰通紅,雙腿發軟,喉嚨幹得像被火灼燒過般。
莊園很大,他靠着記憶繞過那些鱗次栉比的別墅,足足狂奔了三十分鐘。
平日他一個人走在莊園裏就像在逛迷宮,怎麽也找不到出口,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能一眼認準了方向。
或許是太想逃離這種痛不欲生的生活了,他終于不再像之前那般愚鈍,知道抄小路逃跑是最安全最快捷的方法。
這些都是偷偷在電視上看過的,小傻子一直都牢牢記在腦子裏。
就在沈緣逃出樓房區域,準備往大門口跑去,迎面突然走過來兩個拿修草剪的傭人,他心中大驚,立即剎住腳步。
如果被人發現他朝門口跑,那他就完了!傭人一定會去跟俞先生告狀!
因為俞修情兩年前就吩咐過莊園裏的所有仆人,不讓他靠近大門一點。
沈緣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清澈的眼眸裏倒映出前面那兩個有說有笑的傭人。
他害怕地全身顫抖,轉頭掃視着周圍,迫切希望找到一個藏身處。
忽地,他看見了幾步之外有一簇茂密的花叢,雖然枝葉繁茂,有些擠,但還是可以勉強隐蔽起來。
于是他毫不猶豫地沖向那邊,小小的一團小心翼翼地鑽進那堆亂草中。
前腳剛躲進去,後腳兩個傭人就已經來到了他剛才站着的位置。
沈緣屏住呼吸,小手捂着嘴,大氣也不敢喘,緊張得連掌心裏都是冷汗。
他甚至能聽到自己雜亂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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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的話肯定必死無疑!
先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想到這,沈緣更不敢動彈一下了,身體僵硬着,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他祈禱着那兩個傭人能快點離開。
但天不遂人願,透過密密麻麻的枝節,沈緣能看見那兩雙鞋子停在花叢前面了,離自己只有僅僅幾厘米!
他感覺心髒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傭人們沒有發現沈緣的存在。
顯然他們是來修剪花叢的。
“聽說了嗎?俞少真正的白月光已經住進莊園裏了,兩人可恩愛了,俞少還直接将一套幾百萬的海景房送給蘇先生!”
其中有一個聲音驚呼道。
另外一個傭人附和:“那個替代品沈緣現在是不是被抛棄了?我就說這種買回來的東西俞少就玩玩而已,那個傻子還恃寵而驕,現在摔得有多疼了吧?”
沈緣聽着這些話,心裏很不是滋味,他鼻頭一酸,落寞地垂下眼簾。
他沒有恃寵而驕,是他們造謠……
他一直都很乖、很聽話……
頭頂的花叢這時“咔嚓”一聲,将他從那些亂七八糟的難過中扯回來。
小傻子差點忘了,自己現在還偷偷躲在花叢裏,如果傭人們把花叢都修剪幹淨了,那他肯定會被看見的!
怎麽辦?!
正焦急,鼻子突然間癢癢的,有撒下來的花粉不偏不倚飄入了他的鼻孔裏,一股想打噴嚏的沖動湧上腦門。
沈緣死死捂着嘴巴,拼命克制着,小臉憋得紅撲撲的,看起來十分難受。
完了……
他快忍不住了……
第一次逃跑就這麽失敗了嗎……
就在他要打出來時,草叢外面忽然響起吳管家暴怒的聲音:“你們看見那個傻子跑哪去了沒有?!他不見了!”
“不見了?!”傭人們驚訝。
要知道,如果沈緣逃跑了,他們也會被冷漠殘血的俞少活生生弄死!
吳叔急得滿頭大汗:“你們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去找啊!想死嗎?!”
傭人們立即扔掉剪刀,跑去找人。
沈緣尚且能看見外面那雙來回踱步的黑皮鞋,吳叔還沒走,在不停咒罵: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死白癡居然敢趁我不注意溜走!等會不掐死他!”
沈緣雙瞳緊縮,死死咬着自己舌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倍感絕望。
但好在管家并沒有多停留,也沒有注意到微微發顫的花叢,疾步離開。
聽着外面已經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沈緣終于承受不住了。
他迅速從花叢裏爬出來,整個人直接吓得癱軟在地上,噴嚏一個接着一個,聲音細軟,卻打得他頭昏眼花。
為了防止吳叔回來,沈緣不敢多做停留,小手拍拍褲子,彎腰站起來。
他顧不得亂糟糟的頭發,和沾在腦袋上的花草,眼裏只有不遠處那扇敞開的大門,邁開發抖的雙腿一個勁跑去。
由于是第一次逃走,小傻子真的太緊張了,以至于忘了自己從垃圾桶旁撿回來的兔娃娃還被丢棄在儲物間裏。
可現在好不容易逃到這裏,他真的不敢再扭頭回去了,那樣會被打得更慘!
剛剛吳叔就說了要掐死他……
沈緣臉色鐵青,兩只眼睛裏蓄滿淚水,只能在心裏不斷對小兔子道歉。
他害怕被人發現自己逃跑,眼睛不停地看着身後,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下一秒,沈緣一個不留神,就直沖沖撞上了一個結實寬闊的胸膛!
鼻尖忽而傳來一股熟悉的冷杉木氣息,但來不及反應,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堅硬的地上,嫣紅的鼻子被撞得生疼。
“嘶……”
少年捂着額頭,手撐住地面。
他顯然是被這突然的疼痛弄懵了,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透出些許迷茫和無辜,仿佛是初生嬰兒那般無害可愛。
随即,頭頂便傳來一個冰涼低沉的聲音:“嗯?你想跑去哪裏?”
沈緣心頭巨震,內心升起更濃烈的恐懼,他顫顫巍巍地擡起頭來,視線落在男人棱角分明、壓抑怒火的臉上。
是、是俞先生!
他眼神驚恐,櫻唇微張,卻說不出半句話,撐着地面的手臂不停地顫抖着。
俞修情緩緩轉動着扳指,長腿一曲,軍靴踩在少年身旁。
他一只手肘撐在膝上,俯身看着面色慘白的小團子,那雙深邃狹長的鳳眸微眯,帶着幾分危險氣息,冷冷啓口:
“我說過,你不被允許靠近大門。”
因為逃走被男人抓了個正着,沈緣将腦袋埋得很低,慌亂地縮了縮身子,結結巴巴道:“我、我……沒有……”
他能感覺自己的臉頰滾燙,心跳也在劇烈地跳動着,好像要沖出胸腔了。
這種緊張的氣氛讓他快要窒息了!
俞修情另一只手捏着少年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看自己,語氣陰森森地問:
“緣緣是不是想逃跑?還是說,緣緣想找那個叫周敘言的男人睡覺?”
他冷漠地俯瞰着癱坐在身前的少年,眸光深邃而幽暗,如同古井一般,平靜得可怕,卻隐隐透出了可怖的殺意。
這一幕落到沈緣眼中,卻仿佛是世界末日,讓他渾身打顫,連哭都忘記。
男人唇瓣緊抿着,薄涼的線條緊繃,怒火中燒,一字一頓道:“回答!”
沈緣吓得一抖,下颌被掐得發疼,哆嗦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不……不是的……我、我只想離開這裏……”
“離開?”
俞修情輕嗤出聲,笑容裏滿是嘲諷,那只捏住少年下巴的手背青筋暴突,眸子裏閃爍着瘋狂而扭曲的神色,低沉道:
“你是我用錢買回來的東西,你就算死了,屍體也永遠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莊園一步。”
聽到要在這裏忍受折磨一輩子,沈緣感覺胸口像被一塊巨石重重砸下,頓時心如死灰,眼睛裏流轉着破碎的淚光。
他嘴唇煞白,不敢置信地搖着頭,擡起血痕未幹的手指拽住男人褲腳,再也克制不住哭泣,情緒一瞬間全爆發了。
“不、不要!先生求求你了……求求你放我走吧,放過我……我不要在這裏被人欺負!我好痛苦……我要離開……”
少年哭得撕心裂肺,看起來就像是無依無靠可憐到極點的小貓咪。
俞修情不禁伸出手,輕柔地撫摸着少年流滿淚水的臉頰,卻看不出心疼。
他唇角勾了點弧度,像掌握一切的君王,身上軍綠色的風衣被風刮得獵獵作響,但眼神卻透出濃濃的悲傷,說:
“乖,哭什麽?我對你不夠好嗎?難道還不如外面那些野男人?讓你頂着被我發現的風險,也要偷偷跟男人私奔,我好嫉妒,沈緣,你太讓我傷心了。”
沈緣的身體猛然僵硬了一下,停住抽泣,險些被男人陰晴不定的情緒蠱惑到,但立即兇巴巴地瞪着他,生氣道:
“你、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對我好的俞先生了!你走開!不想要你了!”
他幾乎是一口氣說完這句話的,即使提高了音量來壯膽,可水靈靈的眸子裏還是難以掩飾地流露出怯懦和委屈。
看着少年似乎又變成了兩年前那副容易炸毛的樣子,俞修情臉色有些不悅,他沒心情,也沒耐心繼續馴服了。
“由不得你。”
俞修情冷冷吐出這幾個字,單手直接把少年提起來,扛到肩上,往別墅走。
“啊!”
突如其來的懸空,讓沈緣驚叫一聲,雙臂下意識緊緊環住了男人的脖子,但雙腿還是在半空中亂蹬,哭哭啼啼道:
“放、放我下來嗚嗚嗚……先、先生,我怕高,真的怕!要摔了嗚嗚嗚……”
“再亂動,把你五髒六腑摔碎!”
男人不耐煩地冷聲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