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襯衫
襯衫
霓虹街燈淺淺映下, 在修長身影上渡上一圈柔和暈色,溫年站在原地,晚風輕輕吹過她的鬓發, 揚起一縷烏黑發絲。
街道旁的童話屋的冰淇淋店,圍着一群小男生小女生, 混在其中的高大男人,買好後,轉身拿着冰淇淋桶, 直直朝着她走來。
直到溫年把冰淇淋桶接到手裏, 眼睛還微彎着,眼裏滿是笑意。
修長指骨落在側臉, 将那縷被吹亂的發絲, 溫柔輕攏在耳後。
他們并肩在街旁走着,晚上吃飯的地方離酒店不遠,步行大概十五分鐘就到了。
地面不時晃落微光, 溫年感覺很短的一條路,都好像變得很長很長了。
明明他們之間沒有說話,卻依t舊能感受到對方的陪伴。
她很享受這種靜谧溫情的時刻。
回到酒店, 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溫年簡單洗漱完,就有些犯困, 她今天聽了一天的課, 一沾到被窩, 就撐不住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 被有力手臂環緊, 整個人窩進令人安心的溫暖懷抱裏。
第二天,溫年去學校參加早課, 周齊斯就留在酒店辦公。
溫年課間碰到唐老師。
唐老師剛剛還困呼呼的模樣,瞬間變得精神抖擻,眼睛都發亮,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滿臉笑容:“溫老師你和對象,真是我的電子榨菜,我一想到你們就忍不住露出姨母笑。”
溫年有些無奈:“也沒這麽誇張了。”
唐老師完全沒聽進去:“不誇張,真的好甜嗚嗚我已經回味一上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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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年完全被她的語氣可愛到,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唐老師反握住她的手:“溫老師,你回南城後我們也要經常聯系。”
“嗯,會的。”
“是要一定、必定、必、必須的一件事。”
“一定。”
下午參加完會議,這次的教研外出活動就結束了,溫年和紀思昭約好繼續消息聯系,他們接下來一周要把這次教研活動報告完成,然後提交給校方。
周齊斯在校門口接她,他們先去簡單解決完晚飯。
回家路上是周齊斯開車,溫年本來還在整合這幾天的記錄,結果越看越困,手機就随便放在腿上,歪着頭,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中途溫年醒了一回,就繼續弄數據了。
回到家,外頭昏色漸深,溫年接了兩杯水,把其中一杯遞給了周齊斯。
溫年彎着笑眼:“我們也該接三只小動物回家了。”
周齊斯問:“想它們了?”
“感覺它們不在家,家裏都有些安靜得不習慣了。”溫年說,“而且我每次周一到周三回家,四月就會撲過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麥芽糖和棉花糖也會在門口排排坐,仰頭看我,它們總是記得家人回家的點。”
每當那時,黃昏晚霞漫過天際,溫年總被三只小動物包圍着,一邊穿行庭院,一邊輕哄它們,先別急,一會到家就放飯。
還在準備着小動物的吃食,聽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窗外看去,是小柴犬一路跑了出去,撲到回家的男人褲腿,這時它已經比剛來家裏時,長大了不少。
然後遍身落滿昏色的男人,會直直朝着她看來,他們隔着窗戶對視,總會不自覺笑起來。
“感覺不能提啊。”溫年把手裏的水杯,放回到桌上,唇角漫過淺淺笑意,“一提就感覺更想了,真希望明天能早點來。”
“老公就在這,老婆這話聽着真讓人傷心。”
溫年說:“你話說得這麽委屈,臉上完全看不出有一點委屈。”
大片陰影覆蓋而來,後腰被有力手臂攬住,眼前一晃,溫年就被抱到桌沿。
雙手撐在身側,把她牢牢圈在了懷裏。
溫年伸出手指,很輕地戳了下胸膛:“第一次見有人這麽理直氣壯地委屈。”
周齊斯微掀唇角:“嗯,這會見了,什麽感覺?”
“周齊斯,你怎麽這麽幼稚啊。”溫年不自覺彎着眼眸,“你是當哥哥的,不能跟家裏的妹妹們吃醋。”
周齊斯任由纖細手指在胸膛作亂,口吻幾分懶怠:“作哥哥的,只想當姐姐的老公。”
溫年沒吭聲,只是在笑。
又聽到他說:“老婆,是不想跟我過雙人世界麽。”
溫年說:“周齊斯,你別撒嬌。”
周齊斯問:“哪撒嬌了?”
“你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了。”
“哪樣的眼神?”
“就這樣的眼神……”溫年一時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個眼神,有些沉也有些深,卻也格外溫柔缱绻,她微彎眼眸,“周齊斯,你是不是想讓我親你啊?”
周齊斯似是輕笑了聲,悶在喉嚨裏似的,醇厚富有顆粒感。
溫年看進他的眼底,驀然心一動,燈光映亮她的眼眸:“老公,你上次答應我的事情,還記得嗎?”
漆黑眼眸掠過幾分意味不明,明顯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清冽木質氣息萦繞過鼻尖,雙唇将觸未觸間,溫年很輕地躲過了男人薄唇。
她輕推了推男人手臂:“先去洗澡。”
等從浴室裏走出來,溫年看到男人已經洗好,随意坐在天鵝絨軟椅上,發梢還染着微潮,純白家居衣,更襯得男人寬肩窄腰。
溫年迎着男人視線,朝她走近,伸出手掌,很輕地半遮住他的眼眸。
“等我會,不許偷看。”
“嗯。”
房間裏只開了盞昏暗的燈,窗戶被關嚴,蓋上厚重的深色窗簾,他們在與外面隔絕的空間裏。
溫年感覺心跳得很快,至少她這二十幾年的人生裏,幾乎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這樣做。
換好衣服,溫年才再次朝男人走近。
說是不許偷看,對方還真的沒有睜眼,真的是很聽話了。
溫年先用黑色領帶蒙住男人眼眸,在後腦勺松松系了個結。
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麽配合,微仰着頭,就任由她綁,完全是一副縱容模樣。
又繞到男人身後,然後用另一條領帶,綁住男人的雙腕,她不太懂怎麽綁,只能憑感覺來,甚至最後還系了個漂亮蝴蝶結。
做好準備工作,溫年才跨坐到男人身上。
視覺喪失的同時,其他感官變得愈加強烈,
姑娘肌.膚的馨香,混着點淡淡的柑橘甜香味,卻像是最有效的催化劑,最純真的誘.引。
溫年感覺心跳變得更快了,甚至有些瘋狂了。
男人蒙住眼睛後,反倒顯出優越的側臉輪廓,挺直鼻梁和漂亮薄唇,在夜色裏朦胧,只沾染微光。
這樣冷清的模樣,眼眸上又覆着黑色領帶,禁欲性感,讓人動起想攀摘下來的心思。
溫年朝着男人傾身,附在耳畔,溫熱呼吸輕輕撲在耳廓。
“老公。”
尾音稍稍拖長,像是下意識的撒嬌,也像是青澀的誘.引。
溫年叫完就立刻起身了,清晰看到男人喉結很明顯上下滾動了下。
過了一小會,周齊斯開口,嗓音卻帶着濃重喑啞:“老婆這是在我懲罰麽。”
“這還算不上懲罰。”
溫年此時才知道周齊斯綁住她手腕那晚,興致為什麽那麽高漲,能看到愛人因為自己的細微反應,确實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又湊近,嘴唇輕貼喉結。
然後很輕地咬了下。
男人渾身的氣場都變了,如果是一開始是游刃有餘,想看看她到底能有什麽花樣的從容,現在渾身都沉了下來,身體繃起生硬線條,似裹着侵襲意味的氣息,朝她直直覆來。
溫年微彎眼眸,心想她的反撩大計,到了今天才算真正實現。
剛想開口,卻被有力手臂捉住手腕,下意識掙紮了兩下,最後還是敗給成年男人的力度,整個人都像是摔到他的懷裏。
蒙在眼睛的領帶本來就系得松,剛剛掙動了兩下,眼前的黑色脫落。
溫年微微睜大了眼眸。
猝不及防對視上。
朦胧光線下,她穿着熟悉的白襯衫,明顯大了一圈,最頂上紐扣沒系上,露出精致鎖骨和一片雪白皮膚,衣擺松垮垮的,只堪堪半遮住大.腿.根,引人遐想的陰影映出瑩潤弧度,蜿蜒處露出一截白色布料。
再往下是兩條又直又長的腿,白皙勻稱。
周齊斯喉結劇烈滾動,嗓音喑啞發沉:“老婆,你真是……
側腰傳來大力握住的力度,掌骨滾燙,落下清晰的指骨痕.跡。
溫年眼裏寫滿驚愕:“你怎麽解開的?”
“溫老師綁得太溫柔了。”周齊斯說,“我又湊巧學過一點緊急救險知識。”
溫年雙腕被交疊束住:“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啊?”
周齊斯毫不留情地系着手上的領帶,他知道溫年皮膚嫩,容易出印記,壓根沒有下重手:“教溫老師正确的榜法。”
溫年本能感受到危險,乖乖地叫了句:“老公。”
“嗯。”
溫年覺得他熟練專業的手法,覺得完全不是一點,試圖蒙混過關:“能不能不綁啊?”
卻得到對方惡劣的回答:“不行。”
手腕再次被系緊,溫年被有力手臂托進懷裏,像只考拉熊被抱到了客廳。
周齊斯問:“怎麽挑了這件?”
溫年含糊其辭:“就是随便拿的。”
後背抵在冰涼的落地窗上,她被調轉了身,腳心踩到男人腳背。
眼前是t夜色籠罩的庭院,晚風輕輕拂過,輕輕晃起馥郁花木的枝葉。
“那還真湊巧。”自後側傳來的低沉嗓音,含混着笑,“之前老婆攥了這襯衫一晚上。”
溫年微咬下唇。
“我不在家的時候,老婆會用麽?”
“……不會。”
“那怎麽這麽熟練的?”
“就是随意拿——”
溫年眸光驟抖,尾調變得尖銳含顫。
身後是滾.熱胸膛,身前是冰涼落地窗,極端兩極的反差,搖搖欲墜的理智,像是行走在懸崖上的一線。
寬大手掌護在額前,她甚至不能用手撐着落地窗。
只能完完全全地承受對方惡劣行徑。
月光寡淡,薄雲半遮半隐,夜色靜谧,時不時傳來失控的泣音。
“老婆,這麽大聲一會被聽到了。”
“當姐姐的,不能帶壞家裏的妹妹們,對不對?”
溫年覺得男人真是過分極了:“它們明明就不在……”
身後胸膛悶着低啞笑聲,聽起來反而愈加愉悅。
溫年弱弱地罵了聲:“混蛋。”
她罵人都是溫溫柔柔的,明顯的啞音,又帶着顫,可憐巴巴的。
“嗯,我混蛋。”
“都是老婆太乖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