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向風語将造謠的那些人全部告上法庭的第三天,江止醒了。
“水……”
恰好來确認他狀況的向風語聽到他的聲音,給他倒了杯水,将吸管送進他嘴裏。
“喝吧,慢點。”
向風語難得對他态度好了點。
這回他可是遭大罪了。
“餓嗎?”
江止睜開眼看到是向風語後點了點頭。
向風語給他盛了碗粥,讓他自己拿着喝。
“吃完記得吃藥,就在床頭櫃上。”
江止虛弱的将舀起的粥送到嘴裏,點了點頭。
看上去精神狀态還可以,沒先前那麽陰郁了,總算有了絲兒人氣。
向風語放下手裏勾了一半的圍巾,朝着門的位置看了一眼。
“唉,小病秧子怎麽還不回來。”
定炎:【想他了?】
向風語點頭:“是啊,我讓他給我帶了最近很火的那家店裏的松餅。”
她怕冷,又不喜歡把自己裹得跟狗熊一樣,這裏還點不了外賣,每天都指望鄢行月給她帶零食。
...
将刀刃上的血跡甩幹淨,鄢行月抓着屍身确認了一下臉。
姜大福,男,五十五歲。
十年前作為老師,誘奸二十餘名女童跟男童,因證據不足,無法立案,茍活于世。
【目前狀态:已死亡,犯罪者剩餘生命值已導入宿主體內】
聽着那不帶任何感情的機械聲音,鄢行月感受到幹涸的肉體中有生氣流入,重新支撐起這具身體。
收起蝴蝶刀,看都沒有看地上的那具屍體,鄢行月跨過他走了出去。
按照以往,他這時已經帶着渾身的血跡回了家。
但鄢行月沒有,他找了處地方,低頭仔細的處理好身上的血跡,找了處風口吹散身上的血腥氣息。
然後走進了一家彌漫着甜膩香氣,充斥着節日氛圍的蛋糕店。
“松餅,兩個。”
修長的手指指尖泛着紅,點了點一旁牌子上的招牌松餅。
早在鄢行月排隊的時候,店員就注意到了他。
準确來說,很難不注意到,因為店裏所有人都在偷摸看他。
店員微笑着迅速打包好兩個松餅遞給了他。
科技太發達,網絡世界太容易洩露個人隐私,這裏的人都習慣用紙幣付款。
但鄢行月不同,他似乎無所謂,直接手機掃了碼。
發現袋子裏多了一盒,他看了眼店員,後者沖他笑:“很久沒見排這麽久隊給女朋友買甜點的男生了,這是送您的。”
“祝您跟您的女朋友長長久久。”
鄢行月勾了勾唇,沖她點頭:“謝謝。”
随後提着袋子轉身走了。
店員無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恨不得立馬掏出手機跟自己小姐妹說見到夜聽風雨的未婚夫本人了!
我磕的cp出現在我眼前,誰!懂!啊!!
向風語翻着宗教資料時,鄢行月回來了。
“月月!你回來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快想死你了!”
嘴裏說着想他的人,飛奔着跑過來接過了他手裏的松餅袋子,看都沒看他一眼。
“哎?怎麽多了一盒。”
鄢行月:“送的。”
向風語心情五味雜陳。
她每次讓鄢行月去跑腿的原因還有一個,小病秧子這張臉多招人,去買東西總能得到點贈品。
普通人·向風語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屍體有些不舒服,回裹屍袋吃松餅了。”
她癟癟嘴,抱着袋子走了。
“江止醒了。”
鄢行月突然道。
向風語扭頭驚訝:“對。”
她假裝自己不知道鄢行月在江止那兒用了監視手段。
鄢行月瞥了一眼東西放的亂糟糟的沙發處,自覺的彎腰将向風語的東西一樣樣收拾好。
“明天讓他離開。”
向風語想說會不會有些急,他才剛醒。
但是轉念想到鄢行月應該自有安排,便什麽都沒說。
“行,這事兒你跟他說吧。”
畢竟鄢行月才是這個家的正主人。
這事兒讓向風語想起來鄢行月之前的那句‘與你無關’。
她呲了呲一口白牙:“畢竟這個家與我無關呢。”
鄢行月動作一頓:“………”
還記着呢。
...
江止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在鄢行月進來的瞬間便主動提出:“我明天就走。”
雖然他一直在昏睡,但也知道這幾天都是向風語在照顧自己。
不能再給這兩人填麻煩了……
鄢行月點頭:“江之影找你找瘋了。”
“你學校那邊,她給你請假了。”
聽到江之影的名字,江止還是不可避免的一僵。
他擡眼看向抱胸靠着牆,正用那雙看不透的黑眸看着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兄弟。
“你知道我不可能回去的,何必試探我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篤定的我的想法,但你确實是故意的。”
“你故意帶我去看鄢翟聞的屍體,故意挑起我的興趣,摸準了我的性格與……母親背道相馳,所以将真相告訴我,把我留在這裏觀察我的反應。”
“為的就是挑撥離間我跟母親的關系,讓她嘗到被自己兒子厭惡背叛的滋味兒。”
“對嗎?”
江止目光灼灼的看向他,那其中帶着點恨意也有其他什麽情緒。
鄢行月倒是不驚訝他會猜到,點頭幹脆的承認。
“對。”
随後勾勾唇角。
“但事實證明,我成功了,不是嗎?”
江止仰頭笑了。
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
他咳嗽起來,随後滿眼灰敗道:“對,你成功了。”
江止不是小孩了。
他人生二十一年構建出來的人生價值觀,不允許自己在清楚真相後麻木的裝作‘與我無關’。
但是轉頭讓他将尖刀刺向他的母親,那也是不可能的。
鄢行月直勾勾的看了他許久,随後譏諷的嗤笑一聲。
“你現在這樣,很好。”
他不是要江止跟自己統一戰線對付江之影,只是想毀壞兩人的母子情分而已。
有一點江止說錯了,鄢行月并沒有摸準江止的性格。
倘若江止在知道真相後表現出一點逃避或者幫兇跡象,他的小命兒都要交代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