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洞穴的風吹過耳旁, 令她的小腿止不住發顫,林觀因詫異地望向錢玉詢,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錢玉詢要殺了她?!
林觀因沒想過有一天, 有一個人,會在她面前同時說出愛你和殺你的話。
她之前也沒有幻想過, 錢玉詢會對她說出“愛”這樣的字眼。
“喜歡”這個詞能從他口中說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緊, 劍光閃過她的眼尾, 林觀因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怕,一下就好。”
錢玉詢聲音低啞, 偏偏他神色緊繃, 卻擡手揉了揉林觀因的後腦,似乎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兩壁的燭燈快要燃盡, 林觀因看着他的雙眼,熾熱的眼神裏藏着他貪婪的欲望。
林觀因不是看不出他的掙紮和痛苦, 她踮起腳, 朝着他緊繃的唇親了一下,一觸即離。
“乖, 不要胡說。我以後都不會離開你了,”林觀因一如從前,攥緊了錢玉詢的袖邊,“我們就在這裏躲一會兒雨,等雨停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t,兩壁的燭燈被一道凜冽的劍風熄滅。
铮铮一聲, 錢玉詢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
而身後, 冰涼氣息像一條蛇一樣纏上她,被雨水澆濕的胸膛抵着林觀因的後背, 他顫抖的指腹觸摸着她的脖頸,直到停留在她的耳後。
他的手撫摸着她,又一點點收緊,“你又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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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眼黑暗中,林觀因看不清他的臉,只能下意識握上他的腕骨,“我沒有,我不會再騙你了。”
“你之前也是這麽說。”他垂着頭,鼻尖灌滿了她的味道。
“以後不會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她一着急,就帶了點哭腔。
林觀因左手拉着他的衣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濕了滿手,右手撫向他的後頸。盡管她踮着腳,錢玉詢還是比她高了很多,她努力地仰着頭,将錢玉詢的身體壓向自己。
帶着些雨露的唇向上探索着,蹭過他的下颌,她輕輕咬了一口。
他抵着她傾向自己的身體,“你又這樣,算什麽?算臨刑前的安撫嗎?”
錢玉詢将她的身子扶正,似乎還沒有忘記他的目的:“我不會讓你疼的,很快就好了。”
“你不想親我麽?”她的手攀上他的身體,舌尖鑽進他溫熱濕滑的口中。
他身上的雨水将她的衣物也洇濕,她貼得緊,錢玉詢能清楚地感覺到她身體的姿态。
他抵住她肩上的手僵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放到哪裏。錢玉詢想要攬上她的腰,長指克制着卻又不敢觸碰上去。
但他卻又放開唇上的戒備,任由她自行探索。
溫熱的水珠滑到林觀因唇邊,她才停下動作,倚靠在錢玉詢的懷裏。
“對不起。”
她渾身顫得不行,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害怕。
從錢玉詢喉間溢出的輕笑聲傳到她耳邊,在黑暗中,視覺被削弱,但其他的感官不自覺放大。
林觀因聽到他像是服軟,又像是認輸的語氣:“你總是騙我,我又總是被你騙。”
“我不會再讓你走了,永遠都不會。”
他話音剛落,林觀因便被他一掌抱起,雙腳離開地面,她下意識驚呼一聲,将錢玉詢抱緊。
“你要抱我去哪兒?”
地宮裏一片漆黑,林觀因看不清前路,她只能等着錢玉詢将她放下來。
好在沒走多遠,她被他放到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僅僅一臂寬的距離,好像是玉石雕成的一個大盒子,上面刻着一些紋路,林觀因掌心撫摸着身下的玉石,冰涼柔潤。
“這是什麽呀?”她的聲音有些顫,因為看不清,所以多了一分恐懼。
但還好,錢玉詢也擠了進來,緊緊貼着她。
他不像之前那樣,她問什麽就會回應什麽,他像是在和她賭氣一樣沉默着。
就算是在完全漆黑的空間裏,錢玉詢的一雙眼也能看得很清晰,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懼和害怕,那雙令他日思夜想的眼睛此刻盛滿了對他的不解與依賴。
他喜歡這樣的林觀因。
錢玉詢擡手,動作輕柔地撫着她的長發,解開她濕透的外衣,可她的裏衣不一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衣裙。
她裏面穿的是自己的裙子,與之前的衣服不一樣,錢玉詢不知道怎麽解開她的衣扣,也找不到能解開的地方。
林觀因總覺得不對勁,她忽然想到什麽,攥住了錢玉詢在她鎖骨上游動的長指。
這是一具玉棺!
“錢玉詢,沒有哪一對夫妻是會在棺材裏面做(防)愛的。”林觀因強忍着心中的恐懼感,顫聲向他解釋道。
他岔開話題,那雙蛇一般冰涼的手撫撩着她的裙擺,游動着到她的腿彎,“之前成親的時候,那什麽都不算。林觀因,我還沒有擁有你。”
林觀因心尖一顫,他這話就好像是在向她求愛,似乎在求她,縱容他、憐愛他。
“但、但我們應該回家再……”林觀因不是在拒絕他,而是,她的認知還沒有到錢玉詢這樣的程度。
在棺材裏什麽的……讓林觀因不寒而栗。
“求求你。”他啞聲在她唇邊低聲道。
求你愛我一點、放縱我一點。
但林觀因還沒準許,那小蛇就開始在她身上游走。
“不能!”
她剛驚呼出聲,耳邊就傳來布帛撕碎的聲音。
她的裙子!
她專門穿了最好看、最貴的裙子來見他。
錢玉詢垂眸,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他日思夜想的一張臉。長指滑過她的頸邊,在她細嫩的肌膚上留下他的印跡。
“這個不能撕了,”林觀因面前冰涼,是他束着的馬尾不停向下滴着水珠,正好落在她的胸口,“這個是這麽解開的。”
她主動拉着他的手,教他解開那一個小扣。
錢玉詢的笑聲溢出嘴角,“你是在對我示好麽?”
林觀因半支起身子,搖了搖頭,決定放縱他、也是放縱自己:“不是。”
“我也是在愛你。”
不知這一句話觸碰到了錢玉詢的什麽開關,他俯身用牙齒狠狠咬了林觀因一口,似乎想要發洩心中的怨氣。
可他也只是咬了一下,又驀地松開,用溫熱濕潤的舌頭吸、吮、舔着。
林觀因難耐地推拒着他的肩,“你別、別呀!”
林觀因的思緒被他弄得一片狼藉,只覺得疼得像是要炸開一樣,她伸手在黑暗中尋找着他靈虛穴上的那顆紅痣,她重重地摁了一下,他才停住動作。
錢玉詢擡頭,無措地看向她。
林觀因自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覺得他放過了自己。
“你咬得有些重。”她嘆了口氣,聲音輕柔,像是很委屈的樣子。
“你不喜歡麽?”他反問道,似乎是在請教她,“書上說的,應該沒錯。”
林觀因一臉懵,那些圖畫的記憶又重新湧現到她的腦子裏。
“我學會了很多。”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他俯身,強硬地入侵她的唇齒間,濕潤的舌尖剝奪着她的呼吸,強勢地攻占她的領地。
他卷着舌尖,裹着她的小舌,一寸一寸緊貼、交纏。
他果然學會了很多!
林觀因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才終于放開她。
濕滑冰涼的小蛇不停地往裏鑽,擠壓着內壁,本就狹窄的空間緊緊絞着小蛇,讓它靈活的身體也繃得很直。
林觀因想逃,又逃不了,在這具玉棺裏,能供人活動的空間只有這麽一點。
她埋頭在錢玉詢的臂彎,輕聲啜泣,“……有點涼。”
兩邊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對錢玉詢來說兩人已經好幾月沒見了。
但對林觀因來說,距離他的手指觸碰自己不過是前幾天才發生過的事。
可她還是膽怯害怕,尤其是在這麽漆黑空洞的地宮,她的皮膚都顫栗起來,不僅有錢玉詢的長指,随着他的動作還有一縷涼風,不停往裏灌。
他的掌心有一道傷口,細小的溫水沖刷着他破碎的皮膚,錢玉詢似乎感覺不到掌心的疼痛。
他貼心地說:“你嘗嘗,比藕粉好吃。”
他話音剛落,林觀因憤憤道,“你太過分了!”
“過分麽?”
他還想更過分一些,想折磨她、欺騙她……将她所有對自己做的事情,對她再做一遍。最後将她鎖在自己身旁,一刻都不能逃離。
現在的他無比怨恨當初放過林觀因的自己,不該讓她走的,就算是死他也要親眼看着她。
這樣瘋狂的愛意,也是愛啊。
好不容易放開了她,錢玉詢翻找着自己腰間的荷包,取出一顆藥丸放到林觀因嘴邊。
“……這是什麽?”
“情(防)藥。”他笑着說,語氣中盡是調笑。
林觀因才不信他的話,他怎麽可能随身帶着這種藥丸。
她側頭将藥丸吞了下去,小小的一顆,她嚼了嚼,似乎還有點冰涼的感覺。
“你就不害怕麽?”他傾身,在她耳邊問。
林觀因雙手攬着他的脖頸:“有你在,我就不怕。”
說不怕,還是有點怕的。
錢玉詢撫着她的腰背,将她貼向自己,滾燙的身體不停往裏面狹小空間擠,将整個玉棺的涼氣都擠出去。
林觀因咬着他的肩,“……真的疼。”
錢玉詢一手撫着她的後腦,輕聲哄着她,“不怕,就一下。”
果真,就一下。
那疼痛還沒緩過來,溫熱黏膩的水流澆上小荷尖,像是要迫使小荷綻開一樣。錢玉詢忽然怔住,地穴的風撫過他的蝴蝶骨,都沒能讓他回過神來。
他雙眼茫然,看起來脆弱又極具破碎感,歪斜的馬尾垂到他的肩上,都沒了生機。
林觀因伸出的指尖碰到了他的額間,那裏有細細密t密的汗珠,混着他眼角的淚一滴又一滴落到她身上。
“……”林觀因也怔住,“沒關系……”
“這是正常的嘛……”
她安慰的話還沒說完,錢玉詢抱着她的腰轉了個向,她一下騰空,雙臂搭在了棺材的邊緣。
地宮內一片黑,她實在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只有躲在這具棺材裏才感覺好一些。
林觀因趕忙縮回手,蜷曲着身子縮在錢玉詢懷裏,仿佛外面真有吃人的巨蟒。
“書上是這麽寫的,”他喃喃自語,滿是疑惑,他想急切地驗證他的學習成果,長指在玉棺內逆着汨汨細流摸索,“是這裏?”
“……”林觀因別過臉,實在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錢玉詢聲音低啞,又帶着一些好奇,他的眼睛在黑夜裏也能看得清晰:“這裏開了朵荷花,将花瓣剝開,一層又一層。”
“找到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是巨蟒的鱗甲纏繞着荷葉的根莖,黑暗滋生着林觀因的恐懼,她不由得抱緊錢玉詢的脖領,以此來增加安全感。
黑暗的地宮,瑩潤的玉棺。
林觀因什麽都看不見,只覺得有陰涼的蛇吐着信子,圍繞在她身側。
林觀因咬着自己的唇肉,将細碎的啜泣聲生生咽下去。
他玩得起勁,地宮裏陰涼的風往裏灌,又随着他的動作,将涼風擠出。
她的催促聲都顯得綿軟無力,林觀因趴在他的身側。
“但這樣好像不行。”錢玉詢淺淺的吞咽聲在空洞的地穴中放大,萦繞在林觀因耳側。
從前被他捏碎的真蓮子,又變成了另一個小東西出現在他眼前。
“太過分了。”
他親了親她眼尾流出的淚花,像是在哄她一樣:“快被絞死了。”
他手背的經脈繃得很緊,內力彙聚在掌心不斷外洩。
錢玉詢在林觀因面前根本控制不好他的內力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到林觀因身上。
“等、等……錢玉詢……”
不管她怎麽叫他的名字,他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似乎想要一雪前恥。
生理性的眼淚被迫流出來,林觀因雙臂無力地滑下。
錢玉詢垂頭在她頸邊,她身上的香味似乎更加濃郁,他嗓音低啞痛苦:“林觀因,你殺了我吧,求你了。”
“如果要離開我,就先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