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別買
別買
絡腮胡一聽, 往對面看去，果然看到個瘦弱蜷縮在牆角的灰面小厮，衣服寬大, 極不合身，這樣看着就是個骨瘦如柴的少年, 他走近拿起身上的水囊，往蘇姝身上一潑。
水落下, 女子的容貌初現, 美的讓大漢吞咽了兩口, 這蠻夷地方, 還真是少見如此細皮嫩肉的。
大當家要求素來高, 這樣的大概能入他的眼，或許一高興這次還能多分點給他們。
他暫時不再注意剛剛的姑娘, 搓手走近蘇姝, “原來是富家公子帶的美丫鬟，早說，老子怎舍得讓你和這幫子粗人住在一起啊, 哈哈, 也讓你早點吃頓飽飯。”
童沭見狀立刻擋在蘇姝面前, 挺着小小胸膛, 結結巴巴道：“我有很多錢，只要你放了我們，我讓我爹都寄過來！”
“錢我要，你的丫鬟, 我也要！”
他說話惡狠狠的, 蘇姝看看別人，都是假裝睡着或是看不見, 沒有願意幫她。
當然這種時候也不能怪他們，都是肉票，本來也沒辦法。
絡腮胡不再多廢話，他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見到标致美人的機會可不多，他沖上去一巴掌揮開了童沭，在蘇姝的尖叫聲中，拽起她的胳膊往外拖。
蘇姝起初還想反抗，可是力量懸殊，她幾乎是被單手拖着走。
最初被看中的那位姑娘本來都以為禍水東引舒了口氣，絡腮胡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另一只手一并拽過她，“兩個女人都不夠，你以為逃得脫，就讓我兄弟們好好慰勞你，嘿嘿。”
“不，我不要！我不要！”
大漢打了姑娘一巴掌，那位姑娘就半暈了過去，被他扛到了肩膀上。
蘇姝這下是不敢叫了，她可不想被打暈，雖然機會渺茫，但她也必須得想辦法自救。
外面的是一派紅磚平房，比肉票們呆的地方整潔一點，尤其最大的那間，是一行人中的頭頭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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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将蘇姝往裏面一推，笑嘿嘿道：“你先陪我們大哥，等大哥玩夠了，再把你賞給我們，大哥還未回來，你乖乖在裏面脫光了等着。”
“別想逃，憑你是逃不掉的，我們大當家的脾氣可沒我好。”
蘇姝進了房之後，發現這裏陳設簡單，窗戶被釘死，也難怪他們不怕她逃走。
但是瓦頂還有一層空隙，她比劃了下自己的身段，看起來不是完全無可能鑽出去，可是騰空那麽高，她找不到墊的，怎麽才能爬上去就到呢。
蘇姝緊張地在房裏踱步來去，偶爾從門上往外看去，卻因為天色暗什麽都看不到，她不斷讓自己鎮定下來，去想辦法自救。
蘇姝這次換作男裝，發髻上都沒有簪子等尖銳物，她摸了摸身上，忽然發現有一包藥。
這是……
林大夫讓她用來防身的，她記得說是一聞就能暈倒的迷藥，林大夫是不會騙她的，可是她只有一小包，經不起錯試。
蘇姝胡思亂想，一直在換地方躲，直到聽見外面傳來粗重的腳步，她最後決定縮成一團躲在床架後面，偷偷探出一雙眼睛。
進來的大漢看着樣子可怖，比絡腮胡還要壯上一倍，虎背熊腰，他看起來倒并非急色，但是也反而比普通悍匪更讓蘇姝膽顫。
“小美人呢。”
大漢往四周看了眼，看到床下下面的鞋子冷笑了一聲，走近道：“乖乖出來伺候，否則等會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蘇姝手揪着藥包，動都不敢動，眼見那人越走越近，她不由得屏息。
“快出來，我可沒那麽多耐性。”
說時遲那時快，他已經幾乎走到女子的面前，蘇姝撕開紙包扔向那男人，剎那間藥粉四散，讓男人有了瞬間怔神和害怕，但是他在驚慌後嗅了嗅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原來竟不是毒藥。
他就知道，區區弱女子能有什麽好的防身手段。
“哈哈，你撒的不是面粉吧？”
怎麽會這樣，他竟然不暈倒。
蘇姝往後躲，林大夫給的藥粉怎麽會毫無效果，可她身後就是牆，退無可退。
大漢對女色不沉迷，他最看重的是錢財，不過長夜漫漫，閑時消遣也是不錯，這個女人看着嬌嬌弱弱，還妄圖抵抗，反而引起了他的興趣。
大漢扛起蘇姝一把扔到床上，蘇姝死死抱住床欄，“大英雄，我求求你放了我，我家少爺能給你很多銀子的。”
“終于願意開口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
蘇姝做了半年多的啞巴，平日的話是很少，她以前一直以為面對殷長離時是她最害怕的時候，到現在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危險。
大漢不想再和她虛與委蛇，解掉腰帶就壓上去，撕她的腰帶，“你要是讓我舒服，我就不把你賜給我那些兄弟，只讓你服侍我一個，銀子我多的是，再說只要抓住你家少爺，還怕收不到錢？”
蘇姝咬牙推他，但是男人壓在她身上就像是座山一樣，在絕對力量面前，她根本毫無抵抗能力，周圍都是他的人，就算喊出來也沒用。
女子眼淚無聲流出，肩膀忽地一重，竟是男人沉沉倒了過去。
她忙踢他一腳，往旁邊爬，裹好外衣，她試了試他的鼻息，十分平穩，想來也是，林長安是預着殷長離用的，當然不會傷到身體，但是應該睡得很沉。
蘇姝看到男人腰間的短刀，顫顫拔了出來。
機會只有這一次，她必須動手。
蘇姝将刀對準男人的脖頸，閉上眼一刀刺在了凸起的筋脈上……
片刻後，蘇姝擦掉血手，将桌椅都堆疊起來，可是即使這樣，她試過還是夠不着瓦頂，她根本不可能從裏面逃走，只要等天一亮，他們進來發現屍首，她還是活不下去。
蘇姝想了想，定下了一個計劃。
……
翌日一早，絡腮胡樂呵呵過來敲門，想着終于輪到享用昨晚那個美女子。
敲了半天門沒人搭理，他慢慢覺出不對勁，心裏一慌，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一腳踢開看到裏面鮮血染到了了床榻板下，屋頂破了一塊，下面是堆起來可供一人高離開的位置。
顯然有人利用這個逃出生天。
“大當家！”
絡腮胡看到他的大哥脖子已經被戳出洞，他怒不可遏，“來人啊！”
“三當家!”
“大當家被那個女子用奸計殺害，我估計她才逃不久，我們必須搜到那名女子不可！”
“是。”
絡腮胡滿臉悲痛抱着大漢的身體出去，沒看到榻下的一閃而過的動靜。
蘇姝躲在床底下，那些粗人根本沒細細丈量，不過她大概也沒想到，在他們眼裏她能殺了大當家就是武藝高強，從洞中逃出也不奇怪。
蘇姝在這樣一個狹小的地方，短暫地有了安全感。
可能是她已經經歷家破人亡，和至親離散的事，能很快就鎮定下來，她想，殷長離一定會來找她的，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在她餓死前出現……
蘇姝在床底呆了一天一夜，餓的她眼冒金星，終于聽到了外面的嘈雜和砍殺聲，細聽下好像有殷長離的聲音，她猛然驚醒。
女子從床底下探出個腦袋，喊道：“殷長離！”
男人幾乎是風一般地闖進來，蘇姝就看到他臉上滿是血污，手裏還拎着一只斷臂，看到她時扔下在一邊朝她奔來。
他捉住她的手腕，“有沒有事。”
“沒事，幸好有林大夫給我的藥包。”
殷長離低頭，看到女子手腕明顯的瘀痕，即使外面的人都已捉起來可以慢慢折磨，他仍舊怒意難消，但是現在先得将蘇姝帶上馬車離開，後面他再好好和沈巍算賬。
蘇姝和殷長離同坐到馬車。
回到軍營後，蘇姝先洗了個澡，然後攥緊被窩，也只有到這時，她才開始發抖。
她知道殷長離最讨厭的就是沒用還膽小的人，第一次被迫殺人時他就是那樣的，所以他剛才來救她，她也只敢假裝鎮定。
但她還是有些害怕。
房裏沒上燈，到了夜晚，殷長離本來看到她已經睡下了準備離開，忽然聽到裏面在喊什麽，他臉色一邊，沖了進去。
床上的女子在做噩夢，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臉，因為力道很輕沒有拍醒她，她反而抱住了他的手。
殷長離任她抱着，明明這麽害怕，為何先前問她，她卻要故作堅強。
男人從懷裏拿出一只瓷瓶，沾了點藥膏，替女子的揉手腕，她皮膚白皙，受一點傷就很明顯，很是礙眼。他早就想幫她塗藥，現在看來，還是睡覺時最乖。
蘇姝睜開眸看到她躺在殷長離腿上，差點吓了坐起來，被殷長離按住了肩。
“等我塗完。”
“廠公怎麽會來。”
“不知道是誰做噩夢吓得門外都能聽見，我進來看看而已。”
蘇姝不說話了，不知為何，聞着殷長離身上的蘇合香，她就覺得心情平和，“廠公，其實你不算惡人，和他們比起來，你好多了。”
“因為我是太監，我不能對你做更過分的事？”
蘇姝搖頭，“是因為廠公不傷害普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