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NO.18
NO.18
周南珞也做了個夢。
夢裏她和一個絕美的姐姐躺在一張床上, 嬉笑打鬧說心裏話。
大美人又香又軟，床也舒适，黑發彼此糾纏。忽然, 大美人湊到在她耳邊，小聲說：“我給你看個東西。”
“什麽東西？”
“好東西。”
周南珞好奇地靠過去, 大美人将裙子一撩, “好東西”赫然彈了出來, 模樣吓人。撞進瞳孔的同時，吓得她垂死夢中驚坐起。
“……”
周南珞輕輕喘着氣，心想這日子簡直不要人活了。
時間還早，天空呈現朦胧的蔚藍色，樓下靜悄悄的, 說明裴景以還睡着。
路過卧室時, 她多看了兩眼那扇緊閉的門，腹部, 掌心，以及視覺上都殘留着“好東西”的感官。
而後她摸索索地去了一樓衛生間。之前為了方便彼此并給予私人空間, 上下樓的衛生間分開使用，除非情況緊急，她幾乎沒進來過，除了讓他買衛生巾的那次。
“……”
所以。
她當時。
為什麽要讓他買衛生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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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周南珞又很快否定自己, 不能這麽快下結論。
昨晚整個過程很快。
可能是褲子塞了什麽東西呢？
會是衣服嗎？
看起來也不像啊。
不能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摩身邊的人, 誰說大美人就是個男人了？男人的頭發怎麽能這麽長？身材怎麽能這麽……
說到身材。
周南珞又是一頓。
心想大美人前不凸後不翹, 除了瘦和高, 全靠那張臉和頭發撐着了。
“……”
推開衛生間, 裏面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沒有洗漱用品, 也沒有很明顯的使用痕跡。
周南珞狠狠地咬着下唇。
打開手機，在網絡軟件上求救：【怎麽證明對方是個女人？】
大概是标題太獵奇，回複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多很多。
1樓：【看看她有沒有女生喜歡的東西？比如化妝品啊，護膚品啊，再精致的男人肯定都不會化妝吧？】
2樓：【摸摸有沒有喉結啊。】
3樓：【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問題，這個世界終于癫成了我不敢想象的樣子？？】
4樓：【我也是說，男女還需要證明嗎？難不成是變性了？】
5樓：【人妖啊？】
6樓：【直接問呗，問他有沒有大東西。】
樓主回複：【……】
正看到與夢境重合的地方，身後忽然竄入一道聲音：“你在幹嘛？”
周南珞心有戚戚，轉頭和裴景以對視。
對方穿着高領毛衣，根本看不見喉結。
現在又是冬天，很多明顯的特征都無法光明正大地看。
“我……”
“？”
“我想用一下你的化妝品。”
“……”
裴景以的目光，從若有所思到幾分莫名其妙。
“我化妝品剛好用完了。”她将手機屏幕掐斷，“你能借我用點兒不？”
她理由都給他想好了。
《我天生麗質，平時不怎麽用化妝品》
《剛好我也用完了》
《我用的你不一定合适》
就等着開口坐實內心的想法，沒想到裴景以只是看着她，然後很快點頭：“可以。”
“？”
“……”
他推開了書房的門：“進來吧。”
周南珞進書房的次數比他房間都少得多。
很奇怪，就像在她心底已經默認為——
書房藏有什麽秘密。
是他更加私人的領地。
內部擺放的較為雜亂，但并非無章。一張巨大的畫板後面——裴景以帶着她走近，看見了三大排化妝品。
不僅是普通女孩的化妝品，每個品牌幾乎全色系湊齊，全類型湊齊，全品類都有。
甚至還有保養的，玩妝的，不日常的。
比她多了不知道多少……
“随便用。”裴景以說。
“……”周南珞面露猶豫，“……你是美妝博主嗎？”
“不是。”他說，“女孩子難道不該有這些？”
“……”
“這是必需品。”
“……”
周南珞張了張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裴景以去了衛生間，靜等家庭醫生到來。
周南珞裝模作樣用化妝品，還是不太服氣。
他打開衛生間的門，又高又瘦的背影站在鏡子前，微微俯身，透明的流水沖刷着他沒有受傷的那只手。
高領毛衣往下滑了滑，修長的脖頸若隐若現。
周南珞又心生一計。
想了想，她從自己衣櫃裏拿出一件低領口大的毛衣，認真對他說：“要不一會兒換這個吧，便于醫生看你的傷口。”
“不要。”他透過鏡面，仿佛能将她看透，“我脖子怕冷。”
“……”
“但是我怕一會兒醫生治療的時候弄疼你了。”
“不會。”他說，“他要弄疼我了，就可以走人了。”
“……”
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強迫一個病人。
況且這還是一個，為了她受傷的病人。
裴景以關好水龍頭。
慢條斯理擦手時，在鏡中看清了她的神色。
再次毫無所獲。
她失望地嘟着唇。
從昨晚開始就有點奇怪了。
他心思向來缜密，敏感。幾乎立刻就猜到，應該某個地方暴露了自己。否則平時這麽佛系的一個人，怎麽能忽然變得一驚一乍的。
裴景以好笑地彎起眼尾，那雙漆黑的瞳孔，在這一刻緩緩變得清朗。
何必這麽麻煩。
他想。
她要想知道。
他随時可以全盤托出。
-
9點左右的時候，裴景以的家庭醫生來了。來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鼻梁上銀框眼鏡，不像是個醫生，倒像個商務成功人士。
最重要的是，男的。
這是個男醫生。
雖然他的年齡看着比裴景以大了一些。
但也可能是顯老。
周南珞坐在沙發上，咔嚓咔嚓咬着薯片。
醫生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旁邊的裴景以，不贊同地皺起眉頭：“你給我滾回床上躺着？不要命了是不是，傷成這樣還吃薯片。”
“我沒吃。”裴景以說。
“沒吃也得躺着。”
“……”
難得裴景以這麽聽人話，跟着家庭醫生進入房間，将周南珞的視線隔絕在外。
她雙眼一轉，又想到個辦法。
小優帶了很多日常用品和醫療用品來，規整地收拾着家裏，間或和周南珞聊天。
後者将薯片分享出去，試探地問：“這位醫生一直是你們老板的私人醫生嗎？”
“是啊。”小優點頭，“兩人多年好友了。”
“青梅竹馬？”
“？”小優愣了愣，不情不願地承認了這個形容詞，“算，算是吧。”
周南珞故意停了一下。
“傷口在女孩子身上，就算是好友也得避諱一下吧？”
“……”
小優鎮定地站直了身體，鎮定地看了過來：“醫者父母心嘛，沒有男女之分。想當初我婦科檢查的時候，也碰見過男醫生撬開了我的□□。”
“……”
“沒準，”小優開始胡扯诋毀，“他暗戀我們漂亮的老板，這可是光明正大親密的機會，求之不得呢。”
“……”
小優的臉上閃過古怪的情緒，可惜周南珞正在思考，從她鎮定的語氣中，沒有察覺異樣。
周南珞腦補了一下這種可能性。
幹笑了兩聲：“那你們老板還挺受歡迎的……”
“是啊。”小優點頭，“他能力出衆嘛。”
“你覺得你們老板哪方面能力最出衆？”
小優想也沒想說：“畫畫啊。”
“？”
周南珞頓時用非常複雜的目光看過去。
她合理懷疑，小優是因為過分會拍馬屁才被選上的助理，想來裴景以比較吃這種類型。
又過了一會兒。
周南珞什麽也沒試探出來。
家庭醫生推開卧室的門，讓小優去買東西：“這是清單，你能拿得下嗎？”
小優比了個OK的手勢：“小看我，也不看看當初我是怎麽通過助理面試的。”
周南珞從遠處掃了眼清單，心想這麽不懂得憐香惜玉，是個男人都幹不出來吧？
況且小優也直言裴景以是女人。
她心中的那杆秤，又偏向了錯覺。
周南珞稍稍放下心來，湊到一樓卧室門前，敲了敲。
裏面隐隐有說話的聲音，隐約有什麽頭發，最好什麽什麽，否則不利于傷口愈合。
裴景以說了什麽，家庭醫生氣急敗壞罵：“你踏馬就作死吧你！讓你去醫院不去，就知道折磨我！死了最好，我也懶得伺候一朵水仙！”
“……”
下一秒醫生将門打開，怒氣未消。
“我來問你們要吃午飯嗎？他能吃什麽？我來點。”
“不吃。”醫生大聲道，“看着他誰能吃得下飯？！我半個小時後走。”
“……”周南珞點開外賣軟件，“那我幫他點小米粥和甲魚湯，再加個素菜怎麽樣？”
“随便！他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我管不着！”
“……”
話這麽說，最後醫生離開時，還是叮囑了幾個注意事項，周南珞記在心裏，又聽見他問：“他一直吃外賣？”
“好像……”她回憶了一下，“挺多時候的。”
從她第一次邀請他，後面又做飯失敗，又因為手受傷，他好像一直跟着她在吃。
家庭醫生多看了她一眼，目光帶着打量。
“……外賣不幹淨。”
“我點的都是實體店，”周南珞解釋，“還挺幹淨。”
醫生點點頭：“他高興就好。”
周南珞将此理解為醫生的職業病，她也有個醫生朋友，對食物的幹淨程度很看重。
外賣送到家後，她還向裴景以确定了一下，才邀請他出門吃飯。
“我頭暈。”他靠在窗邊，真真柔弱得像一只被雨打的水仙，“你扶我一下。”
周南珞頓了頓，伸了個胳膊過去。
微燙的身體與她貼在一起，之前再正常不過的舉動，此刻卻帶着異樣。
他深沉的目光下挪，看着她白淨的側顏，唇角微揚。
坐在桌前，周南珞感受到掌心的汗漬。
“都是清淡的。”
“征求了醫生的意見。”
“我給你乘碗湯吧。”
他安安靜靜的，她的話不自覺多了起來。
她埋頭喝了一口湯，小米粥粘在了嘴角。
“別動。”
裴景以用濕紙巾，擦幹淨自己的指尖。
在周南珞擡起頭的瞬間，擡手碰上了她的唇。
周南珞真的停下來。
他神色淡淡，指尖從她帶有飯粒的嘴角，緩緩向右摩擦。
指腹溫熱，很薄的紋路。
柔軟接觸，唇瓣向下翻開，露出粉嫩的內裏，又合攏。
唾沫不可避免沾上。
“粘上了。”
她屏住呼吸，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不知道為什麽，她清晰地在這個動作上，感受到了一絲勾引和色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