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酒
酒
回到家的時候,言竹看着兩人頂着一模一樣的頭型,表情驚訝,“真的剪啦?”
他還以為左佑會不願意。
不過左佑剪這種頭發,還挺帥的。
“不剪留着過年啊。”言樹一到家就換了拖鞋,毫無形象的撲在沙發上,“以後終于不用清理浴室的頭發了!”
左佑手裏拎着一個袋子,拳頭握了握。袋子裏裝的正是他被剪掉的長發。
理發師大哥是個非常好的人,為了讓他拿回去好保存,幫他打理好之後又編成了辮子……
罷了,就當是入鄉随俗吧,不過,剪了這種奇怪的短發之後,他倒覺得腦袋輕松了不少。
“行了,去洗手吃飯吧。”言竹觀察了左佑片刻,覺得他雖然有些不高興,但精神狀态沒什麽問題,便放下心來,催兩人去洗手。
“哎,人生好累。”言樹仰天長嘆了一聲,趿拉着拖鞋走進浴室。
……
有了戶口和證件之後,左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想要出門也方便許多。
但是當他表示想要出門溜溜的時候,受到了來自兩兄弟的一致反對。開什麽玩笑!單獨出門?這家夥可是前科累累啊!
“為什麽?”左佑看着堵在門口的兩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既然他已經成為這個世界的人了,為什麽不可以出門?
“那是因為……”言樹咬了咬牙,“因為你還有好多東西不懂!對!等你把該學的都學完了我就讓你出去!”
左佑仍舊茫然,該學的還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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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樹一看他那模樣就來氣,兩步過去就是一巴掌,“我就問你,你出去幹嘛?你有錢嗎?沒錢寸步難行知不知道?”
左佑:“……”
“我們已經讓你在家裏白吃白住了,沒義務再給你錢花,所以你想有錢花就自己掙去。”
左佑:“……”
最後,兩兄弟無情的走了,留下左佑一個人站在原地思考人生。
掙錢嗎?該怎麽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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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被言樹教育了一通之後,左佑果然老實了許多,再也沒有提起過出門的事兒,每天乖乖蹲家家裏看書看電視……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因為即使左佑偷偷出門了,也不會再讓這兩兄弟發現。
偶爾言樹在家打游戲的時候,左佑還會好奇心旺盛的讓言樹教他玩,不過在某次他不小心把鍵盤敲壞之後,言樹就再也不許他碰電腦了……
眼看就要過年,言竹和言樹要回家,當然不放心左佑一個人在家,本來想要帶左佑一起回去,可這孩子卻不同意。
左佑覺得,這是一個甩開兩人的好機會。
“我自己在家就好,你們不是明天就回來嗎?”左佑說。
“這一天你都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兒來!”言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你最近很乖,我就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
左佑:“……”難道被看穿了?
“乖乖跟我回家,別想一個人留下。”言樹拿起外套就往他身上套,“你這笨蛋跳樓成瘾,別想甩開我們之後自己跳樓。”
“我保證不跳樓。”左佑死活不肯穿衣服,身子不停往後躲閃,“我不想去你家。”
“由不得你。”言樹眉毛一豎,臭脾氣上來還就非要給他穿上。
兩個人拉拉扯扯地倒在了沙發上。
“別鬧了。”言竹對兩人沒轍,走過去把言樹拉了起來,“左佑不願意去就算了。”
“啥?”言樹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剛要開口反駁,就聽自家大哥說,“我們帶他到金大叔家去,讓左佑跟他們一起過年。”
言樹愣住,記起了左佑還有兩個名義上的養父養母,想了想終于點頭,“那行吧。”
言樹把左佑從沙發上拽起來,警告道,“你過去之後給我老實點,金大叔他們年紀大了,受不了你刺激。”
左佑點點頭,“我知道。”
言樹這才放過他,伸手揉了揉左佑的滿頭亂毛,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往他頭上一扔,“快點穿,要走了。”
左佑:“……”
……
路上,言竹買了水果點心和酒,把車開到了金易和汪秋燕家樓下。
“你自己上去吧,上次帶你來過你應該記得門牌號。”言竹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左佑,阻止了旁邊的言樹。
“我記得。”左佑點了點頭,對兩人揮揮手,拿着東西就朝樓道口走去。
言竹和言樹站在原地,目送他走了進去。
“哥你還真放心啊?”言樹有些不滿意地瞪着自家大哥。
“你不能一直把他拴在身邊,他是個成年人了,總有自力更生的一天。”言竹心平氣和地說。
等了一分鐘之後,言竹拿出手機撥通了金大叔的電話,得知左佑已經進了門,囑咐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行了,我們也走吧。”
“啧!”言樹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又朝金大叔家的窗戶看了一眼,這才鑽進了汽車。
左佑那個笨蛋之前竟然敢忤逆他,等明天回來再好好收拾一頓。
……
除夕夜守歲的習慣從古至今一直都沒有變,就算是左佑,每年這一天也會跟左思南等人把酒言歡,熬上一整夜。
但金大叔夫婦年紀大了,不可能陪着他守一夜,等吃過了年夜飯之後,左佑就很懂事的把兩位老人送進了卧室。
關好門之後,左佑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并不擅長和長輩聊天,而且他以前也并沒有長輩,唯一的親人也就只有從小把他養大的左思南。
一個人坐在客廳中,左佑聽着電視中嘻嘻哈哈的笑聲,默默地拿起了茶幾上的酒瓶。
這酒是早上過來的時候言竹買的,吃完飯的時候,金易本來也要給他倒一杯的,結果被汪秋燕給攔了下來,聲稱未成年不能喝酒。
左佑确實還未及冠,但是他知道,在這個世界,十八歲就已經算是成年人了。
左佑看着手中的酒瓶,只猶豫了兩秒,就擰開了瓶蓋。
方才他吃飯的時候就聞到了,這酒香的很,跟他喝過的任何酒都不一樣,他就……淺嘗一杯就好。
于是,左佑去廚房找來一只碗(?),給自己倒了七分滿,一瓶酒立刻就下去了一大半。
“果然是好酒。”左佑聞着那酒香,執起碗便是潇灑地喝了一大口。
……
言家此時也早就吃過了晚飯,言父言母在廚房裏切水果,言家的三兄妹守在沙發上看電視、嗑瓜子。
“二哥,你怎麽一直發呆?小品不好看嗎?”說話的是言竹和言樹的妹妹言情,今年還在上高中,寒假好不容易才能放幾天假。
“每年都一個樣,沒意思。”言樹起身離開沙發,裝作心不在焉地朝卧室走去,“我去打個電話就回來。”
已經已經十點了,也不知道左佑那笨蛋有沒有給金大叔他們添亂。
“大哥,二哥他是不是……”言情盯着言樹的背影,眼睛微微發亮,伸手拽了拽一旁的言竹,“他是不是有對象了?大過年的給誰打電話啊?”
“胡說什麽,他有沒有對象我能不知道?”言竹在小妹的頭上敲了一下,“你成天別總想這些沒用的。”
“這可是終身大事,怎麽能叫沒用的?”言情鼓起腮幫子,眼睛瞪圓,“你們這兩個讨不到老婆大齡剩男!哼,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哥哥?”
言竹:“……”
……
言樹回卧室确實是為了打電話,至于打給誰,當然是左佑了。
電話只響了三聲就被接聽,言樹大大的松了口氣。
“你在幹嘛?晚飯吃了嗎?”言樹迫不及待問。
“唔……吃了……”手機對面的左佑語氣似乎有些遲鈍,跟往常完全不一樣,言樹立刻就聽出了不對勁兒來。
“左佑,你在幹什麽?”言樹的語調挑了上去,語氣多了幾分嚴厲。
“我……沒做什麽……電視……好看……”左佑說話很小聲,而且毫無條理。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問你在做什麽!”言樹氣急敗壞地對他吼道,“你個不省心的又幹了什麽好事兒?別特麽的大過年的找不自在啊!”
“我……沒有……”左佑的聲音委委屈屈的。
“槽!”言樹罵了一聲,“你特麽的現在在哪兒?”
“就……爹娘家……”
“行!你給我等着!”言樹怒火滔天地挂掉了電話,又打給金大叔,可是老人家有晚上睡覺關機的習慣,電話根本打不通。
“特麽的!”言樹氣得差點把手機摔出去,抓起外套就踹開了房門。
“二哥你幹嘛?”言情吓了一跳,“難不成剛才被人甩了?”
“別胡說。”言竹瞪了他一眼,扭頭看着正在門口穿鞋的弟弟,狐疑道,“是左佑?”
“嗯。”言樹冷着臉應了一聲,“這蠢東西不知道幹了什麽蠢事兒,金大叔的電話打不通,我過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言竹一聽趕緊跟着起身,表情說不出的緊張。
“不是,這大過年的你們兩個去哪兒啊!”言情拉住大哥的袖子,“該不會二哥的對象出事兒了吧?我也要去!”
“你別鬧!”言竹才要呵斥她,就被門口的言樹打斷。
“你們倆都別去。”言樹表情極為冷靜,“沒什麽大事,我去去就回。”說完,就摔門而去。
“……”
端着水果從廚房出來的言父言母見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自家三個孩子就少了一個,開口詢問:“二乖呢?”
言情:“二乖見對象兒去了。”
言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