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憶篇12
回憶篇12
塗山容容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只是今天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烏雲墜的天空,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空蕩蕩的大殿,一片死寂。
塗山美美屍首分離,雙眼不甘,不可置信發生了什麽,死不瞑目地瞪着對方,四肢都被活生生地切碎了,血淋淋地倒在血泊中。
他手中的扇子被少年攤開了,把玩着。
高高在上的座椅上,他翹着腿,握着一顆眼球,沾着血,在上面刻着蓮花,鮮紅的顏料劃過,妖冶絕色。
塗山容容剛進門,就聞到了空氣中,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刺鼻。
她看清了倒在大堂上,殘缺不堪的人,立在原地,神色不明。
“你連敲門都不會了嗎?”沒好氣地針對。
塗山容容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左手拎着在小攤買的煎餅果子,右手敲了敲門扉,“咚咚~”
“這樣可以了嗎?”
“你這是什麽态度?是已經和他們算計好了要來對付我?所以連裝都不裝了嗎?!”少年‘啪’地扔掉手中的扇子和眼球,陰煞着臉,沉聲道。
塗山容容走上前,“我只是去救母親。”
“你給我跪下!誰準你過來的?!”少年氣的胸口上下起伏,指着她撒潑大鬧。
“跪哪裏?”塗山容容掃了一眼滿地的血泊,嘲諷道,“這裏還有我能跪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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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态度?!我告訴你!你不過是我養的一個替代品?還敢跟我大呼小叫?!你這是甩臉色給誰看呢?!”少年氣呼呼着臉,話罵的相當不客氣。
“我甩臉色給誰看,給大人你看啊!”塗山容容沒有聽他的話,上前。
“誰讓你過來的!?給我站住!你是要造反是不是?!”
塗山容容撩開珠簾,把左手的煎餅果子砸到他臉上,“我看你氣都氣飽了,也應該不餓了,拿去喂豬吧!”
少年被砸懵了,愣了兩秒後,當即火冒三丈,大鬧,“你這是跟上司說話的态度嗎?!你自己做錯事連句道歉都沒有嗎?!還敢拿這種破東西往我臉上砸?!”
塗山容容雙手環胸,“你吃不吃?”
少年被她毫無歉意的姿态惹毛了,抓着煎餅果子就給扔了回去,“滾!誰吃你這麽惡心的東西?我才不稀罕!”
塗山容容沒有接過來,任由自己好心買來道歉的早飯砸到了地上,好脾氣終于被惹惱了。
她轉身就走。
看都不看他一眼。
本來好心來道歉,結果看到殺了人,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什麽少爺脾氣。
不伺候了!
“你給我站住!!你要造反是不是?!我說的話都不聽?!”少年看她說走就走,心底的怒火燒的更旺了,蹭地站起身,撒潑沖她吼。
塗山容容不想理他,裝沒聽見。
少年徹底惱了,眼看着她即将出去,閃身,抓着她的胳膊,擰到一起,從身後扣在門扉上。
“咚!”的一聲輕響,讓守在門外的狐妖紛紛一顫,面露擔憂。
“我讓你站住你是聾了嗎?”少年眼底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郁。
塗山容容低着頭,一聲不吭,連痛都不喊。
“你們聊了什麽?!又回來做什麽?還想着怎麽對付我?!”
“是。”她毫不猶豫地承認。
“你再說一遍?!”少年咬牙切齒,手上用力,甚至能聽見女孩兒手腕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說是!我就是回來對付你的。我們商讨的結果就是暫時我潛伏在你身邊,等待時機,再一舉反擊。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
“你是想死吧?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和我說話?!”少年表情猙獰,臉色都扭曲了。
“你殺了我呀。”塗山容容輕笑出聲,目光嘲弄,不怕死的挑釁道,“你殺了我就再也沒有替代品了,我想想啊,她名字裏也有個容字吧?跟我長得很像,性格也很像。你每晚在我耳邊喋喋不休的時候,應該很恨她吧?可惜她死了,你再也找不到了。”
“你再說一個字試試?!”少年陰戾着臉,渾身纏繞着來自地獄的陰冷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塗山容容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裏,“傳說虛空之淚能割裂時間,空間。雖然我研究的資料很少,有些作用也不能證實。但我想大人不會是覺得一顆虛空之淚就能讓人穿越回到過去吧?你想去哪裏?去見她嗎?還是讓人死而複生?”
少年的表情陰森的可怖,“閉嘴!”
“看來我是猜中了。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甚至可以稱之為荒誕的念頭,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和人力,只是我怕,最後不會那麽簡單的如大人所願。”
“我讓你閉嘴!”
一道金光襲向塗山容容的後背。
“啊!!”
守在門外的狐妖們紛紛一顫,戰戰兢兢地,大氣都不敢粗喘一下。
塗山容容臉色慘白,冷汗涔涔,打濕鬓角,後背被對方開了一個大洞,血液翻湧,飛濺出到身後人的身上,将他原本就大紅的衣衫染得更濕,活像從血泊中爬上來的奪命惡鬼。
少年用腿抵着她,如果不是這樣,懷裏的人兒可能站都站不穩。
“鳳栖重要,小狐妖重要,金猴子重要,連一個名字都排不上號的畜生也重要到你不怕死的來挑釁我?!故意激怒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少年大掌貼向塗山容容後背的窟窿,法力瑩瑩發光,下一秒,她的傷口瞬間就愈合了。
塗山容容喘着粗氣,連說話的能力都喪失了。
疼痛一點點兒的緩和了,就在痊愈的一瞬間,再次被他打開了一個大洞。
“啊!!”慘叫。
塗山容容唇角血色淨失,全身的力氣被他殘忍地抽了個幹淨。
如果不是他抓着她,整個人已經滑到地下去了。
少年的狐貍面具被血染髒,陰測測地開口,“知道錯了嗎?”
“有···有本事,你殺了我。”塗山容容氣喘籲籲,虛弱地笑,挑釁意味十足。
“找死!”
少年冷哼一聲,再次催動法力,迫使她痊愈。
身體負擔減輕的一瞬,塗山容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啊!!!”
凄厲的嗓音沙啞,崩潰。
聽的外面的狐妖們都不忍了,心底膽寒。
少年的泛白的指尖被血浸濕,灼熱的,腥味刺鼻。
塗山容容的眼尾微紅,視線疼的模糊,豆大的汗珠打濕睫毛,不堪重負。
“你的醫術很好是吧?鬥轉星移,是這麽用沒錯吧?”少年再次催動法術,迅速治療好女孩兒身上的大洞。
塗山容容的小臉兒蒼白脆弱,令人驚豔,嗓音打顫,“看樣子你···你舍不得殺我?”
這個時候,她骨子裏那些固執才被徹底激出來。
“想死我成全你。”少年話音一寒。
“啊啊啊~”
紙糊的門扉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自上而下的往下滴落,兩人的腳底是粘稠的血,如同開在深淵的曼珠沙華,盛開,凄涼。
“知道錯了嗎?”少年松開她的手,扶住她的不盈一握的腰肢。
塗山容容瞳孔泛白,指尖蜷縮,無助地扣着門扉。
好疼。
太疼了~
才被治療好的傷口,劇痛再次傳來,麻木了塗山容容的神經。
“知道錯了嗎?”少年俯身,親昵地貼近她耳畔,薄唇親啓,又問了一遍。
“錯的不是我,是你···你這個瘋子!”
少年被她氣笑了,表情乖戾,“好啊~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有骨氣呢?”
他輕飄飄的話讓人不寒而栗。
塗山容容有股不好的預感,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被對方扣住了手。
“啊!!”
“咔!”
“唔~”
“咔嚓!”
“啊啊~”
“咔!”
一聲聲骨節碎裂的聲音伴随着近乎絕望的嘶啞慘叫從門內傳來,聽的外面的人心口一顫,後背冷汗涔涔,生怕下一秒被波及地就是自己。
“嗚嗚嗚~”
塗山容容的手指一根根,全都被向外掰斷,成一種不自然的姿勢扭曲,剛剛還扣着門扉的手無力垂下,如同木偶戲中被玩壞的零部件,破壞的吱呀作響。
她的發絲黏在臉上,渾身抖成篩子,整個人都被汗水浸濕了。
“只要不對稱,這樣也能治吧?”少年抓着她壞掉右手,治療。
感受到冰冷的一剎那,塗山容容的手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少年唇角輕勾,低頭,吻了下她的青紫的指尖,“說我錯了。”
塗山容容的意識已經混沌了,眼前模糊,“你真···惡心!”
少年的手一頓。
“有···有本事你就折磨···死我!”塗山容容篤定地背後是厭惡。
少年低頭安靜了許久,突然“哈哈哈~”的大笑出聲,不知道還以為他聽到了什麽最好笑的笑話,笑的他胸膛震顫。
塗山容容冷硬着小臉,心發慌,卻在強撐着鎮定。
少年把頭埋進她的脖頸,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藥香,“你倒是提醒我了。折磨我的小容兒,□□是最低級的,得換個高級的玩法才行。”
塗山容容腳底一涼,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抽空了,冰冷的毒蛇纏繞着她,向她嘶嘶地吐着蛇信子,一股後怕。
“你要···要幹什麽?”
少年擡手,塗山美美的斷肢已經飛到他的手中,“難得你給大人我帶了早飯,我也得關心關心下屬。”
塗山容容瞳孔一縮,立刻意識到了他要幹什麽,掙紮,表情恐慌,“放開我!!你個瘋子!!!”
少年将人兒翻了個,讓她正對着自己,右手捏住她的下颌,在上下咬合的連接處用力,強迫她張開了嘴。
塗山容容劇烈反抗,腳底亂踢,揮舞着胳膊,拼命地捶打着地方,可惜她右手被廢,身體也被重傷,根本使不上什麽力氣,“唔唔唔~”
“讓他和你一起通往極樂永生,這才是救贖啊!你說是嗎?小容兒?”
“嘔嘔嘔~”
鋪面而來的惡心反胃讓塗山容容作嘔,她拼命地搖頭,瞪眼欲裂,眼底是密密麻麻,幾近崩潰的紅血絲。
瘋子!
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