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 番外[02]
62 ? 番外[02]
◎婚禮。◎
番外:
02
桑枝和薄敘的婚禮定在今年的六月初。
這天午後的天氣恰好, 陽光不濃烈,幾片薄雲浮在半空。
戶外草坪似乎還留着春夏交疊的氣息,清新的白綠配色幹淨高級, 層層的白色法式花藝靈動跳躍在綠色草坪上, 鳥鳴在耳側,微風拂過,輕輕吹拂起系在整齊排列的白色椅子後面的蕾絲飄帶。
酒店的新娘化妝間裏,桑枝對着全身鏡整理着身上的校服, 好些年沒有穿過這套衣服, 前些天找出來試穿的時候,她心裏還挺慶幸畢業這麽多年,自己的身材還和高中那會兒一樣,沒胖也沒瘦。
不然就得重新修改校服的尺寸了。
簡芮溪穿着伴娘禮服站在桑枝身後, 還是有些不确信地問:“你真不穿婚紗啊?”
她指指旁邊挂着的那套漂亮璀璨的婚紗裙,說:“你自己設計又自己一針一線縫的婚紗你就舍得這麽挂在這?”
為了這件婚紗,桑枝前前後後忙活了好幾個月, 從設計, 到打樣, 再到刺繡和裝飾的碎鑽,全都是她一個人手工縫制的。
終于到婚禮這一天了,卻要被孤零零挂在這裏。
“晚上再穿也一樣。”
鏡子裏的桑枝笑了笑,一會兒婚禮的她更想穿身上這套校服。
因為準備穿校服, 現在的她臉上沒有一點妝,頭發梳成高高的馬尾辮,完全就像十六七歲時的模樣。
簡芮溪看得一時恍了神, 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她們兩個人的十幾歲, 當時年少稚嫩, 草長莺飛,如今卻是歲月匆匆。
時間真的好快。
“你這個樣子出現在薄敘面前,他一定會很驚喜吧,你說他會不會激動地哭出來?”
桑枝整理着校服裙的裙擺,蹙起眉頭想了想:“他情緒超級穩定的,我就沒見他什麽時候激動過。不過,不管他哭不哭,反正今天我不能哭。”
“別,千萬別立flag。”
以簡芮溪對桑枝的了解,她才不信桑枝待會能忍住不哭。
光是去年她的婚禮,桑枝作為伴娘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妝都哭花了。
婚禮在下午三點舉行。
兩家的賓客們都已經在位置上坐好,司儀拿着話筒站在賓客前面的婚禮展板前,一起等待着新娘新郎入場。
桑枝和薄敘都不喜歡繁瑣複雜,婚禮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儀式,在背景音樂響起的時候,他們同時從酒店兩側出來。
從上午開始就沒見到面的兩人隔着草坪遠遠相望,桑枝停滞了幾秒,倏然露出一個璨爛的笑。
本來還想給薄敘一個驚喜。
沒想到——
他竟然也穿了校服。
桑枝有一瞬間在想,她什麽時候露餡了嗎?
這個小驚喜她誰都沒有說啊,連身上這套校服都是偷偷藏在父母家沒有帶回他們自己家的。
可她看着不遠處那個穿着白色短袖校服襯衣和藏藍色校服長褲的男人,忽地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少年時期的他。
身形單薄,肩背寬直,長腿筆直且修長。
那雙看似總是冷淡的眉眼,眸光高傲漠然,似乎從來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但是桑枝知道,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
現在,他再也不是看着她背影,他在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
到場的賓客們大多都是兩家親近的長輩親友,見婚禮這麽正式的場合,兩個主角卻穿着稚嫩的校服,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有的不免還竊竊私語了一番。
但他們的臉上都是祝賀的笑容,拍着手鼓掌,迎接着這對新人走向對方,再一起牽手從賓客中間入場。
坐在賓客最前方的是桑枝和薄敘的父母,桑瀚明難掩激動之情,卻又忍不住跟身旁的蘇绮貞說道:“瞧瞧,這一看就是小枝的主意,婚禮上穿校服,只有她能想得出來。”
蘇绮貞笑着,眼圈泛着微弱的紅,“是呀,女婿也是寵她,這都能聽她的。”
桑枝不知道自己爸媽在說什麽,要是知道,她肯定第一個叫屈。
主意她是有的,但是她可沒有逼迫薄敘也這麽幹。
她都不知道薄敘怎麽會和她有一樣的想法。
兩人一起牽着手走到司儀面前,交換戒指的時候,桑枝才有機會跟薄敘說上話。
“你怎麽會穿校服的?”她很小聲地問。
薄敘黑沉的眸光有微光在窸窣閃動,他唇邊露着輕淺的笑,反問桑枝:“那你呢?”
“我……我為了圓你一個夢啊。你現在娶到十幾歲時就喜歡的人,我當然得穿着當時的校服咯。”
薄敘扶着桑枝的手,将他重新為她買的鑽戒戴到她的無名指上,然後手指握住她的手,仿佛不願再松開。
他表情看着仍和平時一樣淡定穩重,但手指間微顫的力道,已經在表達此刻他內心的激動。
他對桑枝說:“我也在圓我的一個夢。”
圓他十六七歲時,那一個不敢奢望的夢。
戒指交換完畢,司儀正要說話,桑枝連忙打斷他,說了句“不好意思”後,從校服裙的暗兜裏掏出一個校牌。
她很認真地別到薄敘胸口上方的位置,校牌上面,印着薄敘高中時期的照片,還有他的名字和當時所在的班級。
這不是薄敘當年的校牌,桑枝不知道他有沒有留着,就算是留着,她也不知道他把校牌藏在哪。
桑枝避免暴露自己,就沒想着去找當年的校牌,而是跑到海德中學,找到教務處的老師。
時隔幾年,教務處的老師竟然還是當年那幾位,尤其是教導主任,頭發白了不少,臉卻還是那張臉。
桑枝請求教導主任幫忙,調出學校裏的檔案,再由學校幫忙安排,重新制作了一個校牌。
讀書的時候,總覺得教導主任死板又不講道理,但是畢業之後再見面,就會覺得其實老師們也很有人情味。
知道桑枝要校牌的原因,教導主任很樂意幫忙,甚至還在調高中存檔的單寸照時,對桑枝八卦了一番。
教導主任說,他記得在校的時候,桑枝好像是和另一個學生關系很親近,他們老師私底下還讨論過,擔心桑枝影響那個學生學習。
怎麽幾年後,桑枝結婚的對象換了一個,換成了他們學校最優秀的畢業生薄敘。
桑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回答教導主任:“不知道呀,大概……是真愛?”
校牌制作需要一定的時間,桑枝在前兩天才拿到。
現在戴到薄敘的胸前,她才覺得終于完成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薄敘的思緒停滞許久,他沒想到桑枝會有他的校牌,甚至還親手為他戴上。
校牌上的照片是他高一入學的時候拍的,如今再看,十分清澀。
當桑枝又拿出一個校牌遞到薄敘手裏的時候,薄敘才有所晃神,一向穩定的情緒有了一個很細微的缺口。
他按桑枝的要求,小心翼翼地将桑枝的那個校牌戴到她胸前。
別針穿過襯衣布料,咔噠一聲扣上,他眼底的濕潤再沒有遮掩。
薄敘将桑枝摟抱在懷,什麽都沒說,單單只是擁抱的力度,就足夠叫桑枝感受到他心內洶湧的情緒。
桑枝伸手回抱住他,本來還笑着想調侃他一個大男人可不能哭,可是剛張嘴,來不及說話,她卻先哽咽了。
她知道薄敘這些年有多不容易。
誰會這樣一年又一年地守着一個不知道有沒有可能的希望呢?
他們的高中三年,總在擦肩和錯軌,今天的婚禮和校服,算是對那幾年遺憾錯失的一個彌補。
“薄敘,以後……”
“我會好好愛你的。”
-
婚禮過後,是晚上熱鬧的婚宴。
親朋好友齊聚,還來了許多新人的同學和朋友。
海德高中的同學們坐了好幾桌,他們都是一樣的好奇和疑惑,都知道桑枝、薄敘結了婚,但是都不知道是桑枝和薄敘他們兩個人一起結了婚。
新人過來敬酒的時候,有同學提出讓新娘新郎說說他們的戀愛故事,桑枝轉頭瞧一眼身旁穿着手工定制西服的薄敘,歪頭一笑:“故事很簡單,他暗戀我咯。”
薄敘端着高腳酒杯,低眸寵溺笑着看桑枝,點點頭:“嗯,我暗戀她。”
同學們起哄一番,又紛紛敬酒,祝福這對新人。
熱鬧的婚宴在深夜時分結束。
桑枝經歷了疲憊的一天,回到兩人的小家,就累得倒在沙發上不肯動。
今晚她敬酒,一滴酒都沒沾,都是當伴娘的簡芮溪幫她喝的。
她沒喝酒,薄敘喝了不少。
也是經過今晚,桑枝才知道,原來薄敘的酒量那麽好。
沒喝酒的她癱軟在沙發上,喝了酒的他,卻清醒又理智,還能過來哄她回樓上卧室睡覺。
桑枝懷裏抱着小芝士,模樣懶懶的,不想動彈。
當鼻尖傳來一陣略帶酒意的滾燙氣息,她的心髒驟然收緊,唇瓣被含抿而過,她仿佛成了醉的那個人,臉頰泛起紅。
薄敘俯身親吻過桑枝的唇,再親了親她的眼尾,低着嗓說:“我抱你上去?”
桑枝垂下眼睫,點了一下頭。
小芝士被薄敘放到沙發另一側,随後他的手臂穿過桑枝的雙腿和後背,将她一把抱起。
一直在一旁搖尾巴的啵啵跟了幾步,在樓梯口乖乖停下,不上去打擾兩個主人。
從別墅的一樓,到二樓,短暫幾步的樓梯,他們就已經情不自禁地吻在一塊。
桑枝留着半分清醒,在浴室卸妝洗澡,她面對着浴室鏡子,卸妝乳由手指緩慢抹過臉頰,就像緊貼在身後的男人的滾燙滑過她的雙腿。
他只在門口,也能讓她很快就沒有力氣卸妝,雙手撐在洗漱臺兩側,鼻尖溢出細微的聲。
薄敘整個人從她背後擁過來,抱着一起去沖了個澡,最後回到卧室的床上。
或許,這算得上是他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新婚之夜。
有了酒精的參與,一切都好像變得大膽起來,桑枝感覺自己快要燃燒在一團火焰裏,這團火燒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都要熱烈。
從手指開始,桑枝就已經頭皮發麻,然後再是薄敘從上到下的親吻,幾次的腳趾蜷曲又幾次的繃緊,似乎都還沒正式開始,她就已經快不行。
她的手落在腰腹位置,只能眼眶濕潤又失神地抓緊薄敘的頭發,等薄敘終于擡頭,她也終于顫着身體出了一身的汗。
抽屜被打開,非常熟悉的聲音。
桑枝的雙腿還在打顫,手卻還有力氣按住薄敘拿東西的手腕。
“今晚能不能……試一下……”
她的臉很紅,他們兩個人,無論哪一次,都是嚴格做好防護措施。但是今晚……
她很想試一試沒有防護措施的感覺。
薄敘聽出桑枝的言下之意,漆黑滾燙的眼眸緊緊盯着她的臉,洶湧的欲望在眼底翻湧着。
他問她:“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桑枝點頭。
“來吧,老公。”
【??作者有話說】
老臉一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