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等一等。”
寂靜的夜裏, 周應越突然出聲，擡手按住了陸宴的肩膀。
陸宴立時停下，警惕地看向四周。
“有東西來了？”
彈幕上也一陣驚呼, 難道周應越耳朵這麽靈, 能聽到有東西過來？
“不是，我刺客面巾掉了。”
周應越擺手, 将面巾重新綁起, 主打一個完全沉浸式體驗。
“要是被發現，我就說我是青溪！”周應越想好了萬全之策！
陸宴雖然覺得荒謬, 但又覺得有點道理：“那我也報假名。”
“不過要是真被發現，那就跑嘛！反正我不會這麽輕易認輸！”周應越握緊拳頭，一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架勢。
和其他人戰戰兢兢，絞盡腦汁度日不同，周應越可能是嘉賓裏唯一一個認真體驗認真玩耍的人。
不過從小的時候，周應越就一直這麽對着幹。
小朋友總是被限制零食，周應越和陸宴一起玩的時候，家裏規定今天能不能吃零食，就看能不能投出硬幣正面。
一切聽老天的。
周應越每次都只能投到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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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算！’
小小的周應越想吃零食想瘋了，抓住硬幣繼續再來！
陸宴在旁邊看得眼睛都花了, 差不多六十多次，周應越才終于扔到了硬幣的正面。
‘這叫什麽？這就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周應越愉悅地抱着零食。
‘那要是你直接抛到了正面呢？’陸宴好奇地問。
周應越笑容更加燦爛：‘那就順應天意！’
好家夥, 橫豎都是對的。
陸宴那時還在煩惱要不要離開WE，周應越還是用着她那套理論說。
‘走不走都行, 不過, 我聽老師說, 你因為不配合上課，很快就要被開除啦！’
這是一點也沒安慰到, 不過陸宴也就此下定了決心。
現在見着周應越還是這副“放寬心”的樣子，陸宴也不知不覺放松了下來。
他正要轉頭繼續走，這一次又被周應越按住了肩膀。
“又怎麽了？”
現在刺客面巾不是也圍得好好的嗎？
周應越沒有說話，扯着陸宴伏低身子，徹底躲在樓閣與樓閣之間的夾縫中。
陸宴瞬間明白，還真有什麽出現了。
他的視線落在地面。
今晚的視野不錯，借着月光和路旁燈籠，能看清玉石地板上的縫隙。
只是不知什麽時候，地面漆黑一片，像是被什麽高大的東西遮蔽了光線。
沒有聲音。
按理來說，這樣巨大的東西在地上行走時，總會發出聲音，但是陸宴什麽聲音也沒聽到。
一只白皙的手指在陸宴眼前晃了晃，陸宴擡眸，就見周應越又伸手指了指天空。
陸宴随着周應越的視線看去，就看見了一條蛇。
那個東西應該不是蛇，但在陸宴的認知裏，它的外形和蛇最為接近。
如火焰般耀眼的鱗片，其上覆着不知是不是血的深紅□□，粗壯的柱形身軀幾乎塞滿長街，那顆形似蛇頭的頭顱比旁邊的朱紅樓閣高出一半，左右兩邊各有四只眼睛，那眼睛不是尋常的豎瞳，而是昆蟲一樣突起的複眼。
在月光下，那眼睛像是千百片萬華鏡拼接而成的東西，華麗卻讓人毛骨悚然得只能屏住呼吸。
在看清那眼睛的瞬間，陸宴立時将周應越按着繼續往後縮，将樓縫間所能找到的雜物地氈往身上蓋。
他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也繼承了昆蟲的視野，起碼能看到三百五十度範圍內的東西。
在陸宴行動的時候，那條還在游動的蛇，好似還沒發現什麽，但過了一會，它突然停了下來。
它低下那龐大的頭顱，吐出“蛇信”——由無數個肉圈組成長條形的舌頭，追尋，嗅聞着這夜晚的世界，是否有不速之客。
片刻後，蛇盤起長尾，精準地将頭顱探在了周應越與陸宴藏身的樓縫之中。
只是蛇的頭顱實在太大太大，它根本不可能擠入樓縫裏。
而那條肉舌，勉強一下也許可以探進去看看。
這裏的人都非常守規矩，它也得守規矩。
因此它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吃到新鮮的獵物。
長舌一伸，如同一堵肉牆，從出口開始朝裏毫無縫隙地推去！
那些堆積的木箱，散落的毛氈，在它面前都如同灰塵，一掃而過！
只是那肉舌一直貼到樓縫底部的牆壁上，它也沒有嘗到半點血味。
蛇疑惑起來，它又舔舐了一口，濕漉漉的黏滑液體糊滿了樓縫。
還是什麽也沒有。
蛇将長舌收起，它再次掃射着四周，連死角也調轉着頭顱的方向，沒有放過。
它有智識，生性殘忍狡猾，不然也不會受召而來，守護夜晚的宗門。
可是沒有就是沒有，它想也許是風，老鼠，或是什麽。
不過沒關系，它動作很快，看得又遠，只要再發現一次，不管是什麽都逃不了。
蛇搖動着長尾，長尾在玉白的地面上拖出長長的血痕，這是它的□□。
只是它看起來明明要走，卻突然殺了個回馬槍将頭顱再次低下，那蛇嘴大大咧開，帶着惡質的笑，這次與樓閣齊平。
絢爛而詭異的複眼貼在窗格上，看着樓閣裏的景象。
裏邊的弟子都在沉眠。
并沒有看到它要尋找的獵物。
蛇終于離去了。
【我，我***真的要叫了！你是個怪物就是怪物，結果還這麽聰明！】
【我要是在那裏，百分百已經被吃！】
【喘不上氣了，我雖然20+，但在屏幕上突然直面這麽大個蛇頭，我接受不了啊！】
【幸好我早早開了青少年模式，馬賽克保護我！】
【可是……周應越和陸宴呢？他們不是披了個毯子躲在那裏嗎？】
觀衆們的視線在屏幕上尋找，鏡頭也随之移動，再次回到了剛才蛇觀察的樓閣裏。
樓閣裏有三個弟子正在沉睡，其中兩個一把掀起被子，正是周應越和陸宴。
在剛才陸宴一把将地氈蓋到身上時，周應越看他一臉着急地要躲起來，擡手推開了對着樓縫的矮窗。
兩人在蛇移動到樓縫之前鑽入了窗戶裏，在長舌橫掃樓縫時，一路來到二樓。
二樓是弟子寝室，這裏只有一個人睡在鋪蓋上。
陸宴指着牆角堆放的其他鋪蓋，和周應越一起拿了鋪蓋，一起裝作睡着的弟子。
本來周應越覺得這是不是太誇張，可當蛇的視線再次襲來時，她覺得真是萬幸……
“你怎麽知道它還會回來？”周應越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陸宴，一臉好奇。
陸宴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它會不會回來，我只是覺得節目組不會讓我們這麽容易就逃掉，結果……”
節目組還真幹得出來啊！
兩人起身，因着那東西在宗門裏巡邏，他們時間并不充裕，不知什麽時候就又回來了呢？
他們出了門，再次往宗主殿走去。
只是周應越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去，在陸宴催促時，她疑惑地問。
“那個樓裏只有一個弟子，可是卻有三床鋪蓋，另外兩個人呢？還是說，那個弟子特別怕冷？”
“應該不是怕冷……”
陸宴沉吟，不然早就蓋上了。
“走吧，今晚出來的，可能不只我們兩個。”
陸宴看着眼前長長的階梯，不知道還有什麽埋伏。
周應越上了階梯，她邊走，邊和陸宴觀察四周，免得又有個什麽東西竄出來。
她伸手輕輕拍着胸口，那個東西還放得好好的。
可是在他們走到半路，又不得不停了下來。
那條蛇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盤踞在宗主殿前的廣場上，長身卷起，蛇頭靠在長尾之上，雙側眼瞳被一層薄薄的肉皮遮蔽，像是睡了。
周應越和陸宴只好跳到階梯旁邊的凹陷處，有無數花枝垂下，紅雲遮蔽，隐藏了他們的身影。
他們蹲在下方，現在這樣實在沒辦法直接進去。
從宗主殿後邊繞上去？
不行，宗主殿只有這一個入口，其他地方都是峭壁。
難怪內門弟子晚上不許出來，他們的屋舍就在這廣場旁邊，一出來不就被這蛇當成點心吃了。
周應越揉着額角，眼裏閃着也不知道是智慧還是不智慧的光，總之是在想辦法。
這時，在隔着一條階梯的地方，他們突然聽到了一點抽氣聲。
這聲音很低，很輕，但也讓周應越和陸宴聽見了。
他們側頭望去，在階梯對面，見着了兩個穿着外門弟子服飾的人。
對方顯然也發現了他們，瞬間瞪大了眼，又擡手捂住嘴，堵下那即将脫口而出的驚叫。
周應越想，這兩個人也許就是那晚上跑出來的弟子。
那兩個人對視一眼，又擡頭看着上方那只巨大的蛇，看起來好像也沒辦法……
陸宴突然拉着周應越往後一躲，一顆石子朝他們扔來！
周應越眼疾手快地接住，石子沒有砸到人。
陸宴眯起眼，瞬間明白了對方在做什麽。
他們是想禍水東引，讓他們發出聲音，讓那蛇先追着他們！
“居然這樣對待體弱多病的人，”周應越氣得小聲罵起來，“幸好我雖然體弱多病，但眼睛很好！”
那兩個外門弟子：“……”
此後扔的所有石子，都被周應越接下。
很快，他們就面露退卻之意，但周應越卻拿起石子，露出了一個爽朗的微笑。
禮尚往來。
從周應越手裏飛出來的石子又急又快，只聽破空聲就知道要是被砸到恐怕會血流成河啊！
但那石子只是重重地砸到了對面的樓門上。
石子撞擊門板，發出一聲铿然巨響。
與此同時，那閉眼沉眠的蛇首猛地擡起，循聲而去！
周應越指着門板，對着驚慌失措的那兩人做着口型“躲進去”。
自己和陸宴則趁着巨蛇下來，又借着花枝遮蔽，偷偷摸摸抓着花枝爬了上去。
“我還以為你會讓他們都被吃掉。”陸宴輕聲道。
“看在他們自己害自己的份上，放過他們啦！”
周應越豪氣雲天，大方得很。
實際上是看到對方快要吓尿的樣子，覺得沒出息，根本不想再管。
等他們到了廣場上，回頭看了一眼那蛇。
蛇還在下方，蛇尾如同纏繞獵物一般繞着那棟樓閣。
但就是沒進去。
想來應該是有什麽規矩，不能破壞樓閣，之前他們裝成弟子躲在裏邊的時候就是這樣……
周應越剛這麽想，就見那蛇頭猛地往樓閣裏撞擊而去！
朱紅色的樓閣如同被浪濤傾覆，瞬間化成碎片！
周應越：“……一點規矩沒有啊。”
陸宴則拉着周應越的手腕往宗主殿跑去！
異物侵入的氣息讓負有看守之責的蛇瞬間警醒，長尾敲地，如離弦之箭，這就要朝廣場上落下！
雪白的地面上，能看到陰影越來越大，意味着那巨蛇落地得越快！
“砰——”
一聲巨響，連在屋舍內休憩的內門弟子都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打開窗戶看着外邊，但很快他們又像是被什麽東西催眠一般，兩眼一翻昏昏睡去。
那蛇瞪大眼，盯視着四周，直到那些蝼蟻昏迷過去，這才再次閉上眼。
只是它焦躁地在宗主殿外逡巡，長尾在地上滑動，卻不敢進去。
“這裏它又不敢進來？”
周應越貼在宗主殿門背後，殿門大開，卻不見那蛇進來。
“可能跟‘看見’有關，之前它沒看見我們，就要守規矩，不能随意進出樓閣。它‘看見’，就能破門而入。”
“至于這裏，宗主不許？”
陸宴說着自己的猜測，但也只是猜測，他們順利進來了，但怎麽出去，那是之後要考慮的事。
周應越突然擡頭看着前方，在那垂紗簾後，她看到了一個人影。
“燭龍确實不能入殿，不必害怕。”
那個人察覺到周應越的視線，将簾子掀起，一臉慘白地走了出來。
他也穿着外門弟子的服飾。
今晚出來溜達的人也太多了吧。
不過，外邊那玩意是燭龍？
周應越也是看過神話故事的，傳說人面蛇身，渾身赤紅，閉眼為夜，睜眼為晝。
果然不是純粹的仙俠世界，連燭龍都變得這樣詭怪。
“你們也是來偷‘不思鄉’的？”那人問道。
聽到這人問話，周應越下意識點頭，畢竟別人問什麽她回什麽是慣例。
“我看見那兩人對你們做了什麽，你們也不必生氣，我們志向是一樣的。我等舊民自從發現真相之後，便夜夜出行，探查尋找，期間不知死了多少人，今天才只有我一個進殿。”
那名弟子一拱手，臉上滿是疲憊，眼裏卻閃過一絲大願即将得嘗的狂熱。
有周應越直接詢問“不思鄉”是什麽，因着天地規則必要回答的，那麽別人也可以假意投主，也獲得答案。
看來這是被誤以為跟他是同一個陣營。
只是那人卻猶疑地看着周應越，像是不明白這個體弱多病的小師妹怎麽也會一同前來。
不過縱是有疑，如今有他和陸宴，周應越要臨陣反水也翻不起風浪。
“知道為何白日不見燭龍，夜裏卻有嗎？”
那人掀開紗簾，往前走去，邊走邊道。
“因為夜裏，宗主閉眼沉眠，外邊再大的聲響也不知曉，才需要有一尾燭龍替宗主看守一舟門。”
“這是一個舊民在臨死前說出的消息，他也已坐到了內門的位置。”
“如今，我就是為了證他的話而來。”
那名弟子轉過身，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
“你們離得遠些，若是有什麽變故，也好逃。”
這話說得凄涼，只是等到他們一路進了內殿，也沒有任何阻攔。
周應越站在垂簾後，輕輕撩起一個縫隙觀看。
在她見過宗主的地方，擺放着一張長案幾，案幾後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張軟榻。
軟榻之上，紅衣宗主正閉眼躺在那裏，胸口沒有起伏，說是沉眠，更像是死了。
但即便如此，宗主既在，就給人莫大的壓力。
那名弟子明顯也是遲疑了，但在看到那案幾上放置的黑盒子時，他閉上眼，屏住呼吸，幾近無聲地走了過去。
人下定了決心，或者真的已經瘋魔，恐怕就不會害怕什麽了。
他毫無停頓地伸手拿起了那個黑盒子。
周應越驚訝地睜大眼，這就成了？
陸宴看到那人原本松弛的手背上，突然冒起了一條青筋。
那人靜靜站在那，既不說話，也沒有過來，就這麽看着那盒不思鄉。
手背上隆起的青筋越來越多，脖子上，額頭上也有青筋暴起。
像是有誰在他身體四周，極其用力地擠壓他一般！
弟子察覺到了什麽，他迅速把盒子放下，但那股壓力依然還在！
最後，他砰一聲倒在了地上。
鮮血自他的七竅流出，他忍着劇痛，朝周應越那邊爬過去，一張口就是一口血。
“走！快……走！”
陸宴當即把人扯起來，搭着肩膀和周應越一起往殿外跑。
但殿門處還有燭龍。
那人見陸宴遲疑，艱難搖頭，好像在說可以出去。
周應越走得快些，她先出了殿門，外邊果然不見燭龍蹤影。
“燭龍要在宗主沉眠時守護宗主殿……燭龍不在，意味着宗主已經醒了！”
陸宴理清關竅，和周應越一起拉着人往外狂奔。
宗主殿內，紅衣宗主原本毫無起伏的胸口突然動了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四周無形的香氣幻化成了有形的白霧，落到了他身上。
邵觀緩緩睜開眼，他坐起身，看着放在案幾上的盒子，幾乎和原來的位置一模一樣。
邵觀彎起唇角笑了。
“這麽多年，不是沒人來偷過，只是……他們連拿起來都不配。”
邵觀單手支着下颚，一邊膝蓋曲起，灰敗的眼看着前方昏暗之處。
在他眼裏，不知是什麽景色。
-
到了階梯之下，長街之上，周應越和陸宴才停下腳步。
那名弟子顯然已經快不行了，用着最後的力氣說道。
“不思鄉、有鬼！找能拿的人……送到……宗主殿背後，小祭壇上……奉予舊主！”
這話說完，那人就失去了“聲息”。
周應越和陸宴沉默無言，片刻後陸宴開口。
“我來處理他，明天我們再聚。”
也只能這樣了。
周應越點頭，看着陸宴将人背起，往外門走去。
她看着地面，原本被燭龍游過的地方，原本該有許多深紅的血痕，如今也不見了。
仿佛剛才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夢。
隔日一早，周應越剛吃完早飯沒多久，就迎來了黑眼圈極重的周少白，魂不守舍的都雲谏，還有陸宴。
“昨天的事，我在船上都和他們說了。”
周應越：難怪一副被吓死的樣子。
“現在，我們解決的問題有，知道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不思鄉都一直被放在殿內。”
陸宴将整理好的線索一一寫在紙上。
“白天宗主會在殿內，雖然有一個時間段，但不确定對方會不會随時回來，也不知道會被誰看見，所以白天入殿并不是很安全。”
“夜裏雖然沒有人，宗主也在沉眠，可是卻有燭龍巡守。”
“更重要的是，有人在我們面前演示，冒然拿起不思鄉，會死。”
陸宴寫完這些，又添加了一條。
“如果真能偷走不思鄉，就要送到祭壇。”
陸宴看着這最後一條，像是終于解開了謎。
“昨夜我就想，為什麽要送到祭壇。恐怕是舊民也沒辦法破壞這不知來歷的‘神’的東西，奉予救主，能借力将之驅逐。”
陸宴看向周少白，這位舊民，像是想要得到認可。
“這麽想可對？”
周少白囫囵點着頭，祭壇的事他是知道的，寫在角色卡上。
“每月我們這些舊民，都會找個時間偷摸去祭拜。”
這也是為什麽，天上仍有佛首，怕是還有願力提供給它們。
“那麽，現在的問題是，不思鄉，誰能拿？”
彈幕上也嘩啦啦一片質疑，懷疑節目組是在搞死局。
【拿起來就要死，還怎麽拿去祭壇啊？】
【這個就是淘汰關卡啦，可能就是要犧牲一個人去拿，然後隔着屍體，把那個東西送過去？】
【↑活閻王現世啊！】
【确實很有可行性啊，我沒拿不是嗎，是他拿的嘛！】
……
室內一片靜寂，誰也不知道誰能拿啊。
“那個弟子是舊民，是不是意思是，舊民都不能拿？”都雲谏提出問題。
周應越輕輕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可是已經拜了新神的，也不會有人會去拿啊？我們強制的話，嗯……那些妖魔鬼怪不會群起攻之吧？”陸宴提出問題。
周應越輕輕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周少白和周應越動作一致，他們在名偵探理論環節，基本派不上用場。
但是節目組不可能真的設下死局，一定在哪裏還有破口。
昨晚突然出現的那幾個人，就是為了提供線索而來。
告訴他們還有這樣的禁忌。
不然節目組直接放他們進去，拿了東西就“死”，把人全都淘汰，這節目也不用繼續了。
陸宴低頭看着面前的這張紙，反反複複地看，最後他擡起眼。
“諸位身份可還有隐瞞之處，還請說清，莫要隐瞞。”
節目組給的角色卡不算特別詳盡，夠用，但裏邊的設定都不會浪費。
比如陸宴，在外門可以看到那個詭異的後院，從外門長老那裏探聽到一些隐秘。
都雲谏守在廣場，可以看到宗主進出，聽到其他內門弟子交談的信息，更能直入內殿通報，可以偷看不思鄉的行蹤。
而周少白身為還有記憶的舊民，知道這個世界的來處。
周應越呢？
她不可能只是一個體弱多病，為着前途迷茫的小師妹。
周應越回憶着，回憶着，腦海中又閃現了昨日青溪所說“你是不同的”。
周應越突然站起身，其他三人以為有什麽東西出現了，登時如臨大敵！
但周應越只是繞到屏風後，去翻自己放在枕頭下邊的角色卡。
她看了好一會，才恍然出聲。
“那個……我好像原本不被宗門接納，是因為‘祖上與一舟門有舊，這才破例收進門來’。”
周應越從屏風後出來，看着衆人。
“這是單我一個有，還是大家都有？”
陸宴：“……應該，單，單你一個？”
都雲谏明白了節目組的卑鄙之處：“這種原本只是很普通的走後門設定！可是誰想到這裏居然是這種走後門都奇怪的世界，所以才讓人忘了注意！”
與一舟門有舊，祖上，什麽祖上能和這外來異種有舊？
這異種分明是在周少白那個時期才來的，紮根不久，宗主從不去凡間，怎麽就能有來往？
所以這來往只能是在外邊。
“你的祖上，怕是也來自那浩瀚宇宙之中，這才有了舊。”
觀看宗主初來此世的形貌，說不定周應越的祖上也是個難以言說的怪物。
“舊民不能拿，拜了新神的人不能拿，但有着外界血脈，與那異種說不定同出一源的人呢？”
衆人看向周應越，周應越自信握拳。
“果然，輪到我了！”
“今晚我們再探宗主殿，把不思鄉拿到手！”
都雲谏不大放心：“可你體弱多病……”
周應越神秘一笑，一拍胸口：“這體弱多病，也有別的解法嘛！等着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