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感謝郭大少爺的恩賜,我得以在暴雨中“吃飽喝足”,就是味道差了點。
後來,可能是因為我冷得發抖個沒完,他看不下去了,才大發慈悲讓我進去避雨。但是避雨也是遭受“排擠”的,他們一夥人聚在火堆邊,而我獨自坐在洞口處,泾渭分明。
郭文諾有一口沒一口地嚼着肉幹,優雅得像個金字塔貴族,在火光的映襯下,越發豐神俊朗……長得帥了不起啊!凹造型,就你會凹是吧!靠!
算了算了,與其把精力分給他,還不如看看自己的處境。濕衣服再穿下去肯定會感冒的,無法,我只能把上衣脫下來擰幹,水嘩啦啦往下掉引起一衆人側目。
某人的小弟板起臉呵斥:“小聲點!”
我:“哦。”
無奈手動調小擰幹的力度和高度,虎落平陽被犬欺,西八!
半濕的上衣不可能再穿回去,鋪平放在地上晾。褲子也濕透了,但是畢竟人多,我還是要臉的,所以只把褲腿擰幹後卷起來,其他部分濕着就濕着吧。
郭文諾陰陽怪氣道:“衣冠不整,平時也這副鬼樣子?”
我:“倒了大黴碰上你們,自然不一樣。”
郭文諾:“雞同鴨講。”
特麽的誰是雞誰是鴨!你小子一天天嘴裏沒好話!
我:“相看兩厭就廢話少說。”
郭文諾緩緩解開鬥篷,踱步而來:“厭?什麽時候沒了腦子,連好與壞都分不清了?”
我抖了抖鎖鏈,反問:“你待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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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諾一步上前,把鬥篷砸在我懷裏,笑罵道:“真真是白眼狼一個!披上,少添亂!我們的賬以後算!”
我摸着鬥篷上軟乎的絨毛,沉默不語。仔細想想,雖然這貨毒舌,但是确實沒做過什麽實質性傷害我的事。就連唐鎮上次出賣我,他想必也是不知情的。
正要道謝,郭文諾卻突然掐着我的臉頰,而後掃視衆人,說:“好看嗎?嗯?為什麽不大大方方看?偷偷摸摸的,連個信息素都藏不住,我看你們是真的餓了,一群蠢貨!”
聞言,衆人低下了頭,耳朵尖微微泛紅,甚至有人過度驚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卧槽!你在說什麽呢?看……我?!不會吧?我瞪大了雙眼,驚疑不定地從一個人看向另一個人,但是他們皆是一副被人揭穿的表情,畫面相當詭異。
兄弟們,你們是真單身久了,看什麽都眉清目秀啊……堕落了,啧啧啧。
郭文諾摩挲指尖,斜眼看去,“還有臉坐着?滾出去!”
話落,小弟們“噌”地站起來,整整齊齊,自發向洞外走去。
我搖着頭暗自慶幸:得虧郭文諾沒把無名火發在我身上,不然剛擰幹的衣服又要糟蹋了,上天保佑!哈利路亞!
他注意到我的小動作,語氣發涼:“怎麽?覺得我做的不對?”
我腦中雷達“嗡”地一聲就響了,求生欲信號滿格,立馬接話:“哪兒能啊!您做得太對了!人貴在律己,現在連這點小誘惑都承受不住,将來遇上更好的,豈不是集體臨陣倒戈?該訓的還是得訓。”
郭文諾一下子就發現了盲點:“小誘惑?你臉皮還挺厚。”
我努了努嘴,不爽道:“那什麽時候放他們進來?”
郭文諾:“他們心裏有數,不用你幫着求情,你顧好自己就行。”
我迂回勸解:“我哪是替他們求情啊……萬一他們病倒了,誰給你辦事?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用人的地方多着呢。”
郭文諾調侃道:“合着是替我操心呢?親愛的,放心吧,我也沒什麽別的事。就算他們全都折在這裏,我一個人看着你也足夠了。”
啊呸!好心當做驢肝肺!
我裹緊鬥篷,懶得理他。
結果天都黑了,雨都停了,一個個心裏還真有數,硬是扛到了最後,都沒敢往裏挪一步。郭文諾真是禦下有方啊……佩服佩服……
下山路上,郭文諾拉着我的頸鏈,走在隊伍中間。隊尾的某A嘴上閑不住,就和其他人唠了起來——
1號:“老大還要帶着他到什麽時候?”
2號:“你就少說一句吧,再鬧騰,小心老大抽你。”
1號:“我和老大這麽多年的關系,還比不過他一個奴隸?他還是個B呢!”
3號:“B怎麽了?你是真沒點自知之明啊。咱老大那眼神,是抓了個奴隸嗎?那分明是逮着正主了!傻A!”
1號:“呵!老大能看上他?憑老大的身家,再次也得找個O吧,他也太埋汰了。不可能不可能!”
4號:“埋汰?誰昨天瞧一眼就信息素狂飙,還收不住啊?”
1號:“那是身體出了問題,偶爾的……機能故障!”
3號:“喲,一出事兒就是機能故障,以後和對象那啥會不會故障啊?哈哈。”
1號:“三兒,你嘴忒損了!”
2號:“別說話了,老大看過來了,走快點!”
1號:“喂!你們等等我啊!他們又聽不見,有什麽關系!喂!”
……
我無語望天:不好意思啊,聽得很清楚。A了不起啊!擦!不就投了個好胎!回爐再造還說不準誰運氣更好呢!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大家靠着ABO區分彼此,從性別分化的那瞬間就決定了各自的一生走向。明明都是同類,卻非要分個高下,争個高低,甚至自相殘殺。
我以為我早就習慣了不平等的感覺,原來并沒有,那是刻在骨子裏的無法釋懷。
只是走神了這麽一會兒工夫,回神竟發現濃霧聚集起來。我的前方早就沒了郭文諾的蹤影,可是連接頸铐的鎖鏈依舊懸在空中,指引我繼續前行。
什麽鬼東西!它要帶我去哪兒!
我向左右兩側呼喊郭文諾的名字,但是無人應答。那玄妙的力量倏忽又大了幾分,稍微與它對抗一下,就勒得後頸生疼,似要讓脖子和本體分家。
人最害怕的事,不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災禍,而是不知道已确定的災禍何時會落下。我每步都在與死神博弈,等待踏空墜落的致命一擊。
“我會送你去安全的地方。”一個聽着略微耳熟的聲音說道。
我:“誰在說話……話啊——!”
腳下一空,我跌進了迷霧深淵,口鼻剎那間的窒息感令人幾欲昏厥。
“0407……赤佛雕……獄寺山……源頭,你的源頭……”
那聲音斷斷續續在我耳邊徘徊,像是卡bug似的,吵得耳朵疼……獄寺山跟我有什麽關系?
幾分鐘後,像動物初生時那般,我艱難地睜開了雙眼,竟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而郭文諾正給我做心肺複蘇。
怎麽回事?我不是掉下懸崖了嗎?
郭文諾見我醒了,便停下了動作,緊張地問:“是不是心髒又不舒服了?”
我眯着眼睛适應正午的陽光,緩過來後說:“有點。我昏過去了?”
郭文諾掏出藥瓶:“嗯,大概三個半小時,先吃藥。”
他竟然随身帶着救心丸……我看着手心的藥有點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