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摸它
摸它
飛鳥島到了雨季, 連着下了幾夜的雨。
整座小島都浸透在潮濕的雨聲裏,聽起來像是長滿了淅淅瀝瀝的青苔。
暌違數年,飛鳥島有了很大的改觀。
裴厭近幾年在飛鳥島投資了一衆項目, 其中就包括建立了獨立的機場。
目的不為其他,只為了方便溫厘知想家時候的來去。
畢竟來路颠簸,他見不得溫厘知受一點勞頓。
這日剛出機場,裴厭就駕車陪溫厘知去齊淑雲家。
此番回家是臨時起意,溫厘知沒提前跟齊淑雲說起這件事。主要是老人家上了年紀,她怕說了以後奶奶會擔心記挂,還會忙着張羅一桌子菜。她不忍心看奶奶如此操勞。
誰知站在門口以後,才發現回來的不湊巧,齊淑雲恰好不在家。打了電話才知道齊淑雲又在姨婆家。
溫厘知嘆了口氣, 她沒想到齊淑雲會不在家。他們兩個又回來的急,她忘了帶鑰匙,進不去家門。
“顧嘉裕已經幫我們安排好了行程。”說話的正是裴厭。
此行他沒帶保镖, 只想留出和溫厘知獨處的時間。
他一手撐着一把漆黑的大傘,亂雨如珠, 噼噼啪啪打在傘背,濺起清淩淩的水花。他另一只手将電話挂斷, 腕表上沾了幾分潮濕的雨氣,顯出男人的幾分矜貴來。
溫厘知站在他的傘下, 穿了一身青綠色的荷花紋樣的短款旗袍。這幾年她褪去了少女時期的青澀,稍微豐腴了一些, 這身旗袍是裴厭在定制西裝的時候特意為她挑的。
青綠色的精致旗袍完美貼合她的身線,将她曼妙的身體線條完全勾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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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頭濃密的長發盡數被一根玉簪向後簪起, 露出好看白皙的漂亮脖頸。這發髻還是早晨她貪睡起不來,裴厭替她簪的。
昔日那個連簡單的馬尾辮都紮不好的少年, 現在卻在溫厘知的悉心教導下,能簪出漂亮的發髻來。
“我不想住酒店。”溫厘知手挽着裴厭的胳膊,側着臉看向他,“你家的鑰匙總還在吧?”
順着溫厘知的視線看過去,裴厭穿了一身得體禁欲的西裝。他頭發向後背梳,一張矜貴的面容上沒什麽明顯的情緒。
但他卻在聽到溫厘知說話以後,溫柔地朝她側了側身子,看向溫厘知道:“一直帶着。”
溫厘知個子只堪堪到他前胸,他怕溫厘知聽不清他說話,于是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對她俯首。
他這幾年性子沉穩了很多,也許是有了“溫厘知”這個後顧之憂。
他在飛鳥島投資了很多項目,其中也包括星級酒店。顧嘉裕考慮周到,本來是打算将他們安置在酒店裏的,畢竟裴厭現在身份不同往日,這簡單的民房他好多年沒有住過了,怕是會住不慣。
“想回家。”溫厘知小聲說。
裴厭輕聲笑:“這不是在了麽?”
“可這是你家,我家在旁邊。”
“和我這麽生分?”裴厭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溫厘知眼看着裴厭要生氣了,于是決定先發制人。她雙手抱胸,傲嬌地對裴厭頤指氣使道:“小裴,替我開門。”
外人眼裏的裴厭,是投資界的新貴,年少有為,行事果斷狠厲。而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平日裏那樣矜貴的商業巨擘,在家裏,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婆奴。
老婆說東,他就絕不往西。
老婆要什麽,他就拼了命去取。
“遵命。”裴厭大手一擰,鎖開了。
鐵門略略有些生鏽,很多年沒有人跡了。盡管時不時會有阿姨來打掃,但這些細微處卻沒什麽人注意。
“當心,寶寶。”裴厭一手撐傘,另一手自如地去攬住溫厘知纖細的腰肢。
每次他都會像這樣,很自如地伸手攬住她的腰肢護住她。他習慣喊溫厘知“寶寶”,在他眼裏,溫厘知就像個需要照顧的小寶寶一樣,他不忍心她受一點委屈。
“都生鏽了。”溫厘知那雙好看的眼睛微微上挑,她的手微微曲着,靠近自己的下巴,她歪着腦袋思考了一會兒,“我們上次回來是什麽時候?”
裴厭都一一替她記得:“是大四的時候。”
“哦對。”溫厘知觸景生情,“好久沒有回來了。都怪你太忙。”
“怪我。”裴厭也不否認,對于溫厘知的指責,他幾乎是照單全收,他現在學乖了不少,反正天大地大,老婆最大。頂嘴的話,會把溫厘知弄生氣。溫厘知生氣的話就會掉小珍珠,他也不好受,還得想着辦法哄她。
“你還記得上次為什麽回來麽?”說到這兒,溫厘知又想起了那件不快之事。
“寶寶,都過去了。再說了,你已經原諒我了。”
裴厭當然不會忘記那件事,那一次是他生日,溫厘知替他籌劃了好久,想要給他一個生日驚喜。
但裴厭本來就業務繁忙,再加上他一直對自己的生日都不上心。于是那天就回家的遲了點。
再想起來的時候,溫厘知已經坐上了回飛鳥島的飛機。
她親人本就不多,親近的也只有寥寥數人。
溫繡容去世以後,陳杭之又去了德國留學,她唯一親近的親人也只剩下了齊淑雲。
她和裴厭在一起的第一瞬間,她第一個打電話告訴的就是齊淑雲。
齊淑雲那個時候一邊幸福地留下眼淚,一邊又對溫厘知說道:“知知啊,小裴那孩子要是讓你受委屈了,你就告訴奶奶,奶奶這兒,永遠是你最後的自留地。”
于是溫厘知每次和裴厭吵架,都會坐上回家的飛機。
然後裴厭也會立馬停下手頭的一切業務,買上最近的航班去追妻。
“下次再犯,我就不理你了。”溫厘知佯怒。
裴厭釋然地笑:“不敢了。”
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用力地攬住溫厘知柔軟纖細的腰肢,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權。
他攬着溫厘知,一路往樓上走。
過來和別狗叫不在家,還怪凄清的。
推開熟悉的門,房間裏還保留着熟悉的樣式,一點也沒有變過。
家裏常有阿姨定時來打掃,換洗床鋪,所以房間裏很幹淨。
“又長高了好多。”溫厘知是在說那棵桂花樹。
在走進房間的一瞬間,她的視線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是被那棵桂花樹吸引住了。她小巧的水色鑲鑽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一股夾雜着潮濕雨氣的桂花香氣瞬間撲進她的鼻息。
窗戶外面,雨聲畢畢剝剝地下個沒停,似乎又要下到晚上去。從機場到這兒也沒多少工夫,天色卻陰沉的厲害,有了近晚的趨勢。
雨點打在那棵綴滿黃色花穗的桂花樹上,樹葉藏綠的生命力和花穗澄黃的張揚交織在一起。那棵見證了他們成長年歲的桂花樹長高了好多,越來越蔥茏了。
溫厘知記得她和裴厭在平禮的家後面就有一大片木樨花林。她知道那是裴厭特意為她栽種的。
“是長高了。”裴厭也走到她身後,自如地圈住她。
溫厘知轉過身來,白皙如同藕節的雙手環繞上他的脖頸,她對着裴厭甜甜地笑:“還是回家好。”
她化着淡妝,唇色殷紅。她笑起來很好看,眼睛亮晶晶的。
她一笑,仿佛就又回到了十七歲的年華。
裴厭忍不住心動了又動。記憶裏的少女永遠明媚,永遠不會褪色。
窗外連雨似乎要下到天色晚去,他目光從她好看的眼睛移動到她殷紅的嘴唇上,而後男人微微俯了俯身,他貼近她的嘴唇,輕輕印下一個吻。
“喲?我們小裴最近是要改吃素啦?”溫厘知揶揄道,“只親一下就夠了?”
只親一下,可不太符合裴厭的日常習慣。按照常理來說,他可是要……
裴厭輕笑一聲,那只戴着腕表的手上已然繃起青筋,他大手抵住溫厘知的下巴,輕輕捏住,讓她看着自己。
他那雙睫毛輕垂的眸子裏沉浸了幾分漂亮的欲|色。
“當然不夠。”
溫厘知仰起臉看着他,她明媚清麗的臉孔面不改色。
這幾年,不光裴厭成長了,她也成長了許多。
從最初的羞赧無言,到後來的談笑自若,她現在甚至還能挑|弄裴厭。
她喜歡看裴厭情難自禁又隔靴搔癢的樣子。
“寶寶,摸摸我。”他大手交疊在她光滑小巧的手背上,他看着她,手卻帶着她。
隔着粗粝的西裝外褲。
她感受到了蓬勃的形狀。
“裴厭,你越來越不行了。”溫厘知故意挑撥道。
裴厭也不計較,只是笑着問:“此話何講?”
“親一下就這麽明顯。”溫厘知笑,“我覺得你應當自律一點。”
裴厭笑,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對着寶寶,我很難自律。”
而後他俯身在溫厘知的唇瓣上啄了一下,他另一只手滿意地碰了碰溫厘知腦後的發髻:“我簪的真好看。”
溫厘知不語。
“寶寶,你應該誇我了。”裴厭逐步引導。
溫厘知用力捏了一下。
“嘶——”
裴厭吃痛,輕吹了口氣。
“寶寶,你要謀殺親夫麽?”
“裴厭,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挺高冷的。”溫厘知回憶道。
“現在不好麽?”他溫柔地笑。
溫厘知不理他,只是隔着粗粝的外褲和他接觸。
“寶寶,你餓不餓?”
“還好,不是很餓,不是剛吃過?”
“可是,我有點餓了。”
“……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裴厭輕聲笑,看着溫厘知沒什麽正形,又恢複了年少時期的那股懶散又痞壞的勁。
他輕輕在她耳邊吹了一口熱氣。
“比較,想吃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