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子音坐在房內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推門走了出去,正好碰上了出門的青玄。
“青玄道長。”沈子音沖着他微微點了下頭。
“沈道長。”青玄面色平淡的回了一禮。
他們略聊了聊,就各自離開了,沈子音繼續朝着樓下走去。
青玄停下身來,回頭看着沈子音離開的身影,眸子漸漸沉了下來。
他的小師弟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的有些依賴白玉了。
渾然不覺的沈子音在大廳裏看到了他一直找尋的人,此時的白玉正與一名年輕的男子不知說着什麽。
“白玉…這是?”沈子音走進去,輕輕開口問道。
這麽長時間了,他還從來沒見過白玉能和哪個人和氣的聊這麽長時間。
白玉側頭看見沈子音走來,快速的向吉錢使了個眼色。
沈子音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不得不說,他長得确實很俊朗,雖然面色一直透露着一種嚴肅的感覺…
“白玉,這是你的朋友嗎?”
“他是我的表弟,正好住在這附近,今日他知道我來後,就過來看看我。”
白玉輕輕咳嗽了下,示意吉錢可以說話了。
吉錢眼眸一擡,接收到鬼王的意思後便朝着沈子音一躬身道:“見過沈道長,我是白大人的表弟,白吉。”
“……”白玉眼中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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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哪裏來的殺才?!蠢死他算了!
沈子音吓了一跳,他擡頭慌亂的看了一眼白玉,這他的表弟,給自己行禮做什麽?
白玉唇角勾起,手掌扣在吉錢的肩上将他提起來,輕笑了下:“無事,他腦子不好。”
吉錢滿臉肅穆的看着白玉,不知道他為什麽又若殿下生氣了。
明明影首說過殿下很看中這位沈道長,所以要對他很尊重的啊…
“哦…”沈子音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這白吉看着倒是很可靠,可惜了…
已經知道吉錢靠不住的白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能自己開口解釋起來。
“白吉的祖父昨日不在了,我随他一起回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兩日。”
“好,那你快去吧。”沈子音不作他想,親人去世自然是要去吊唁的。
白玉輕輕笑了下,擡起手想摸摸他的頭,但最後還是落在沈子音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和吉錢出了大門後,一揮墨色的袖袍,兩人便瞬息不見了蹤影。
晚飯時的青玄發現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沈子音身邊的白玉不見後,還愣了好半天,聽到沈子音的解釋,他心裏冷冷一笑。
廣羅王哪裏來的什麽表弟!
不過…他緩緩皺起眉頭,能讓白玉離開,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應該是與破壞天鼎陣的人有關…
兩人都不是什麽多言之人,用完飯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晨光從簾中溜進來,撒在床榻上。
沈子音動了動眼皮,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後,才下床洗漱。
樓下的青玄已經收拾妥當,為兩人點好了飯食。
沈子音見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深感不妥的沈子音向青玄道了謝。
“子音道長不必如此,既然我癡長你幾歲,又相處了這麽些時日,那麽你稱我一聲師兄如何?”青玄将筷子遞給他,清冷的面容上帶了一絲淺淡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他知道白玉暫時離開沈子音了,他得趁這個時間給他的小師弟敲敲警鐘,省的這樣一個澄澈純善的人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被拐騙了還不知道。
沈子音看向面前的青玄,思索了一瞬就拱手行了一禮,這麽些天的相處,他覺得青玄的确是一個值得尊敬又可靠的道者:“如此,子音就失禮了,青玄師兄。”
聽到這話,青玄的笑意加深了些,他也微微擡手一禮:“子音師弟,不必多禮。”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瞬間親近了許多。
倒是不知道遠在鬼域的白玉知道後會作何感想呢?
……
用過飯後的兩人閑來無事,就相約一起讨論起了道法。
沈子音這才知道青玄原來是古南道觀的,他第一次見這樣大門派裏的人,這讓他看青玄的目光有些敬仰。
青玄看着小師弟有些亮閃閃的目光,也覺得好笑,但是看這情況怕是那雲虛子并未告訴他自己的身份,那麽他便不好再多嘴了。
想通關節的青玄止住了話題,沒有告訴他雲虛子和終南的事情,轉而取出了自己的生死盤。
沈子音小心的接過來,仔細的看着那古南道觀的隐秘之物,同時他對青玄的親近又多了一層,畢竟這種貼身之物他都拿出來讓自己随意觀摩,說不感動是假的。
青玄細細的給他講解了生死盤的使用方法與構造,越聽越明白其中厲害之處的沈子音愈發驚嘆這種奇宗巧物的厲害。
不知不覺中時間匆匆流逝,時間已經快到正午。
聽到沈子音肚中的響動,青玄了然一笑,也知趣的不看他窘迫的臉色,只是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去用飯吧,等下午再給你看看其他的。”
“好。”沈子音輕輕笑了下,青玄真的很有耐心,将他不懂的地方都細致的講解清楚,他師傅在他十六歲便雲游去了,所以很多東西都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就算不對,也沒有人來指正。
如今青玄的出現正好填補了整個位置,讓他心裏感受到滿滿的歡喜的同時又不由自主的想到,若是元清師兄還在的話,一定也是這樣的吧。
想到這裏,剛剛的歡喜忽然消散了許多。
敏感的察覺到他情緒變化的青玄側頭看了沈子音一眼,不過他并沒有貿然開口詢問,他明白若是沈子音真的想說,一定會開口告訴他的。
不好意思再讓青玄動手的沈子音,自告奮勇的跑去廚房将飯菜端來。
畢竟這裏不是客棧,沒有什麽小二小厮,要在農莊裏吃飯,都是要自己動手的。
青玄看着來回奔忙的沈子音也不攔着,只是将兩人的碗筷擺好後,就等着他收拾停當後入座。
農莊裏的飯食雖然沒有客棧裏的看起來那麽養眼,但是勝在量大,兩個人只要了三個菜便足以吃飽。
兩人皆是食不言寝不語,沈子音覺得這家的手藝确實很好,很合他的胃口。
青玄相比沈子音就顯得沉靜了許多,他吃飯向來都是不緊不慢的。
吃飽後的沈子音放下筷子,将湯水一飲而盡,這才滿足的摸了摸肚子。
青玄面色平靜的擦着手指,眼裏卻含了幾絲笑意。
本來決定消消食就回去歇晌的兩人,在坐了一會兒後,忽然聽見外面一陣嘈雜聲響起。
沈子音眉心輕輕皺了一下,這是怎麽了?
但二人都不是什麽愛湊熱鬧的性子,雖然有些疑惑,也只是以為誰家吵了架而已。
這附近村舍衆多,想來是哪幾家人拌了嘴也說不準。
直到農舍主人回來也是一副愁眉緊皺的模樣,兩人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沈子音擡步走向農舍主人,開口問道:“許大娘,這外面是怎麽了?”
村裏人質樸,向來是個藏不住話的,見沈子音開口問了,正愁沒人商量的許大娘,眉頭一松,拉着他就開始絮絮叨叨色的講了起來。
原來是今日大家都如往常般去村口的小河裏洗衣裳,忽然王家媳婦沒有抓緊,讓一件衣衫順着河水就飄走了。
村裏人日子不說艱辛,但也并不富裕,一件衣衫也是家裏的值錢物件,所以一定是要追回來的。
可是這河水又急又深,貿然下去怕是有溺水的危險,況且她也并不會水。
正巧村口路過幾個毛頭小孩,個個曬得精黑,一看就是經常在河裏赤膊戲耍的。
聽見要撈衣服,幾個孩子仗着自己水性好,頓時就來了勁頭,非要比賽看誰先将衣服找回。
擔心出事情的王家媳婦看見實在攔不住,只能一跺腳回家去找當家的來,萬一真有小孩因為這個溺死了,人家家人還不得找上門來?
緊趕慢趕拽着當家的回來的她,沒想到還是出了事情。
聽到出事的夫婦兩人都白了臉,撥開人群後發現沒有孩子溺死後,這才松了口氣。
緊接着兩人就疑惑起來,既然人沒事,那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呢?
其中一個孩子領着夫婦兩人去看他們撈出來的東西。
這一看,差點沒把他們吓得坐到地上。
但若只是尋常的屍體還好,但是那個真正令人害怕的是屍體的嘴唇外有一縷一縷的頭發挂在那裏,剩下的部分直直的延伸進他的嘴裏。
那模樣,就像他吃了一個女人一般。
小村小戶哪裏見過這樣的情景,莫說如此恐怖的了,就是死在外面的無名屍體也是沒見過幾次。
所以害怕的人們瞬間就議論紛紛起來,有說是惡鬼吃人的,也有說那是慘死之人的陰氣太重,導致毛發叢叢長起,還有說是這人必定是被河草纏住窒息而死,怨氣太重,那河草就成了精怪附身在他身上,伺機再找個替死鬼……
霎時間,人心惶惶,流言紛紛。
作者有話要說:
白玉:我一走這個青玄就開始搞事情?︵?凸